76 殺人剖心
楊臻品了一口茶,入口清香,餘味十足,确實是好茶,于是把杯中剩下的茶水端起來,仰起頭一飲而盡。
喝杯茶,楊臻十足十的,喝出了飲酒的氣概。
放下杯子,楊臻瞧着沐卿要笑不笑的樣子,以為他是在得意自己的作品,于是開口稱贊道:“我雖然不是什麽“雅人”,但在大哥的熏陶下,我還是懂一點的,你這茶确實是好茶,要是你不做那少閣主,來這茶樓做個泡茶的夥計,生意一定比現在好!”
楊臻說完,覺得這話她似乎什麽時候說過,細想一下,她似乎還勸說過萬花樓的老鸨子,改行開個酒樓呢!如此一看,她确實也是有些經商頭腦的。
楊臻想的入眯,卻沒有撇見一旁不遠處,等着伺候的小夥計,已經黑了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喝完沐卿的好茶,又順帶着蹭了沐卿的一頓好飯,茶暖飯飽,兩人才慢吞吞的上路。
從涼城到青缈峰有一定的距離,?怕是今夜,他們得馬不停蹄的趕路了。
沐卿不急,只說他習慣了趕夜路。楊臻也瞬間想起來,長大後第一次與沐卿相遇,就是在夜間的路上,果然兩人,還是有緣分的。
不過夜路對于楊臻來說,也沒什麽,左右沐卿長的那樣一張即清純又妖孽的臉都不怕,而她死豬不怕開水燙,更沒什麽怕的,反而若在夜間遇上什麽山匪采花賊之類的,才更有趣。
不過,有趣歸有趣,楊臻發誓,她并沒有真的想遇到刺客之類的。
可當一群黑衣人,舉着明晃晃的大刀朝她們砍過來的時候,楊臻甚至都呆在原地了。
感情和“神棍”沐卿在一起久了,她的直覺都這麽靈驗了。
林風下馬,與刺客們纏鬥起來,楊臻瞧着那刺客的身手招式,竟都算的上是一流高手。
十幾個高手刺殺他們,也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莫不是自己惹了什麽仇人?楊臻暗自思索,卻見那身手不凡的刺客們,刺殺的目标并不是她,而且馬車裏的沐卿。
楊臻瞬間抽出紅雲鞭,沐卿的真正身手她并未見過,只是這麽多高手同時刺殺,饒是誰,也會很吃力,她能幫一把是一把,總不想看到沐卿,被刺殺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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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握刀的刺客悄悄靠近馬車,隔着簾子就要做勢砍進去,力氣用了十成,眼看刀刃即将落下的時候,卻被赤紅的鞭子猛的勒住了咽喉,長鞭帶力,從刺客頸間盤旋而過,脖頸中先是浸出了一條細長筆直的血線,緊接着,鮮血從中噴灑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團團紅色的血雲。
那刺客當即倒地斃命,頸上的鮮血,卻還在不停的流着。
又有兩個不知死活的沖了上去,楊臻剛欲出手,卻見那刺客猛的後退,驚恐的撕扯開了胸口的衣服。
楊臻借着月光看去,只見那兩個刺客的胸口,竟爬滿了奇異的暗色紋路,細看之下,楊臻驚嘆,這紋路她見過,密密麻麻的墨色藤莖,因為吸食了鮮血,變得越來越茂密繁盛,直至蔓延了全身,而那兩個刺客,竟随着墨色藤莖的增長,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枯萎,最後如一具幹屍一樣,倒在地上,永遠沒有了生機,而那墨色的藤蔓,也慢慢的縮小,最後消失不見了。
竟然是墨榆!
楊臻驚訝的朝馬車裏看去,微風掀起簾子,正巧撇見沐卿的手收回,一枝墨榆的藤蔓慢慢變小,順着他的手腕,縮回了寬廣的袖子裏。
楊臻收了鞭子,往旁邊的地方挪了挪,抱着肩膀看起了熱鬧。這分明不需要她救嘛!她殺個人還要賣力氣,而沐卿殺人,卻不過舉手之間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
楊臻心想,也不知道是誰,那麽不開眼自尋死路,來惹沐卿這麽一號人物,江湖第一的名號,可不是吹噓來的。
林風身手矯健,劍下已經死了幾個刺客,糾纏中,卻依然有三五個人,舉着大刀快速沖向沐卿的馬車。
接近了,突然從馬車中伸出一只修長的手,一把扼斷了一人的咽喉,乘那人口中溢出的血漬,還沒有沾濕素淨的衣裳,迅速收回了手去。
餘下的刺客,被這突如其來的殺招,驚的怔神之間,馬車中人影一閃,皎白的身影已經立在了不遠處,淡漠的看着殺向他的刺客。
好輕功!楊臻自問,若換作是她,也未必能做的如此快捷迅速,這沐卿,果然深藏不露。
似乎并沒有要留下活口的意思,沐卿徒手與刺客打鬥,舉手投足之間,取人性命的那種從容淡定,一如白天時沏茶的模樣。
刺客不斷從他手下斃命,到最後,只剩下了那個功夫最好的,看似領頭的人。
那人見沐卿殺神一般,出手狠辣,一時吓的後退幾步,見識過沐卿的實力,知道自己退路已絕,那人舉起大刀,大喊了一聲,“放過老閣主,你這個不肖……”
話未說完,高舉的刀刃沒有落下,那人驚恐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徒手剖開了他的胸膛,手腕微轉,掏出一顆鮮血淋漓的心髒,握在手心,還帶着生命的體溫。
那人瞪着眼睛緩緩倒地,沒有了疼痛,彌留之際,只覺得胸口冰涼一片,像是閻王惡鬼,已經把他的五髒六腑,漸漸吞噬幹淨,只後悔一時沖動,有了今夜的決定。
扔掉手中的肮髒之物,沐卿用另一只幹淨的手,從袖中掏出一帕潔白絲絹,輕輕擦拭着手上的鮮血,仿佛沾上了這世間最污穢的東西。
扭頭看向楊臻,沐卿只靜靜的望着她,稍帶稚嫩的臉上,竟顯了幾分滄桑。
和沐卿一同去過苗疆,他的事情,單從聖女沐芸的故事中,楊臻也能猜出幾分。如今沐卿生母已死,聽那刺客的話語,他的親生父親,竟是要他的命!
楊臻心頭被沐卿的眼神觸動,兩三年前,她像沐卿這麽大的時候,還沒有為了涼城嫁給成翊,只胡天海地的,找尋着這世上有樂子的事情。
怪不得沐卿年歲小,卻能處事老練,穩掌乾一閣,只原來,一切都是他迫不得已。
楊臻竟生出一絲心疼,若沐卿當真是她弟弟,她一定早已經把他寵成了長歌那樣。
只可惜,不僅相見恨晚,而她似乎,也幫不上什麽忙。
月光下,沐卿靜靜的看着楊臻,再溫潤如玉,稚嫩素靜的外表,也蓋不住他殺人如麻的事實。
方才一時沖動剖人心髒的舉動,沐卿只怕,是吓壞了楊臻,再或者,她會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恨不得躲開老遠,再也不想靠近他。
一回頭,卻見她淡定的站着,目光透漏出的,不是恐懼鄙夷,似乎竟是,一種心疼。
這個表情,沐卿只曾在小時候,練功受了傷時,母親的臉上看到過,如今時過境遷,人非物非,竟還有人,會心疼他。
楊臻從馬上取下水囊,走到沐卿身邊,拉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用清水輕輕沖洗。
果然,那一滴一滴掉落的鮮血,除了剛剛死了的刺客的,還有手掌穿透胸膛時,被肋骨劃破的傷口。
沖洗幹淨,楊臻扯下了沐卿的一片衣角,為他簡單的做了包紮。
沒錯,是沐卿的衣角。楊臻覺得這種小事上,扯誰的都一樣,所以幹脆利落的,把沐卿的外袍衣擺,呲拉一聲撕下一塊兒,扯的不遠處查探屍體的林風,都忍不住身軀一抖。
楊臻看着自己完成的“大作”,覺得這包紮的手藝,似乎都要趕上那黃大炮了。
欣賞片刻,楊臻見沐卿不語,只看着受傷的手,以為他是在黯然神傷,于是拍了拍沐卿的肩膀,勸慰道:“沐卿老弟,雖然你最後那一招,确實潇灑招風,但是還是有風險的,左右都是殺了他,你這樣一下子,反倒自己也受傷了,不值當的!雖然體現潇灑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分寸,你說是不是?”
一番長篇大論下來,沐卿已經啞口無言,阿辭對諸多事情的看法,似乎總是很“獨到”!
林風上前,看了楊臻一眼,猶豫一瞬,禀告道:“都是之前擁護……他的人!”
沐卿沉默片刻,吩咐道:“回去之後加強守衛,任何人不得與他接觸。”
林風領命,“是!”
重新上路,一路安穩。
楊臻也總算知道沐卿為什麽不愛騎馬,反倒喜歡坐車了,因為騎馬走夜路,走的越久,困頓加上冬夜的寒冷,總不如馬車裏舒服。
所以楊臻也幹脆下了馬,與沐卿擠在了馬車裏。小狼鼻間輕嗤一聲,擡腿跟上。
随着馬車晃晃悠悠的前行,又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不一會兒,楊臻便靠着車壁打起了瞌睡。
見楊臻豪無戒備的熟睡,沐卿輕輕搖頭一笑,伸手攬過楊臻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肩上。
身旁的人兒睡的香甜,沐卿側臉看去,不知她做了什麽夢,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幾下,掃的人心頭微動。
收回目光時,餘光撇到了楊臻衣領遮掩的脖頸處,暧昧的一點紅痕,沐卿唇角的笑容漸漸凝固,壓抑已久的眸子瞬間回藍。
緊握的手掌牽痛了包紮好的傷口,鮮血重新浸了出來。
良久,沐卿只對着寂靜的空氣,長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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