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機智

這天言益寒送完莫凱安，直接去了一家書店。

他是這裏的常客，雖然很久沒有來，卻沒有半分遲疑，走到第二排書架，拿了一本書。

他坐在書店一角的桌子旁翻看的時候，有一個男人也坐了過來。

言益寒頭都沒有擡，把手裏的書扔給他：“這種書，果然是你會看的。”

男人手忙腳亂接過來，封面上大大四個字《婦女之友》。他毫不在意地把書擺正，攤在桌子上，翻開第一頁。這才問：“你找我？”

言益寒也沒有回答，只說：“昨晚那人是你？”

*****

還原一下言益寒昨天晚上打電話的場景。

當時他回到卧室，翻出老大的電話撥通：“是我。”

老大：“老五啊，找我有事？”

言益寒：“嗯，幫我查一下耿家的事是誰在做。”

老大：“老二說遇上熟人原來是你啊，耿家要下手的是那小孩。放心，沒有性命之虞，就是教訓一下。”

言益寒：“嗯，是我。我知道了。”

世界簡直太小。

*****

當時他就在猜測，為什麽對方會忽然收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可能那人認識他，但他卻沒想到居然是老二。他們那批一同退下的，有不少人轉入暗地，那是個黑白交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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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混得風生水起，一般的價錢已經請不動他了。

言益寒說：“耿家這事兒你別插手了行不行？”

“行啊，有什麽不行的。”男人翻了一頁書，又接着說，“只要給錢，讓我反過去動耿家都行。”

“沒錢。”言益寒直白地回答他。

男人噎了一下，無奈說：“哥們不同于以前，現在手底下還有一大幫兄弟等着吃飯呢，沒錢兩個字，我沒法交代。”

言益寒哪裏會信他的話，經過一場讨價還價，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

但是僅僅做了這些還不夠，白飛飛代表一半耿家，就算老二停手，她也能找到其他人。莫凱安的安全依然沒有保障。

言益寒打算曲線救國了。

白飛飛可以針對莫凱安，他也能在耿強身上下點功夫。

這件事言益寒策劃了很久。他不能像白飛飛一樣，簡單粗暴地在人身安全問題上動手腳，卻能找點事，轉移一下白飛飛的注意力，譬如，耿強的性取向。

這招莫凱安用過了，很好用。言益寒也打算試一試。

于是某一天，白飛飛在耿家用早餐。她習慣早餐之前，翻一下當天的娛樂報。這跟她明星出身有關，雖然退圈這麽多年，卻還是時刻關注着圈子的動态。

但當她拿起報紙，瞥了一眼之後，表情就變了。

頭條占了半幅頁面的大圖，似乎有她兒子的身影。這怎麽可能？

“白叔你來看一下。”白飛飛招呼管家一起來看，“這人是小強嗎？”

白叔淡定地瞥了一眼報紙，回答她：“不是的，夫人。二少爺沒有娛樂圈的朋友。”

耿強因為有個娛樂圈出身的媽，他與生而來的虛榮心，就不允許他跟娛樂圈打交道。所以當別人家的纨绔子弟還在跟小明星糾纏的時候，耿二少的目光放在別處。

白飛飛按下狐疑，又看了看頭條大圖。酷似她兒子的人正牽着一個男人的手，狗仔抓拍得很好，兩個人的眼神濃得要滴出水。

這幅大圖的下邊還有一行小字。

白飛飛目光移到字上，頓時整個人都炸了。

——耿家二少夜宿當紅小生豪宅，天明告別依依不舍。

還說不是耿強？！

這條新聞的轟動性相當大，同性戀的話題，在那個年代還是熱門非議話題，有人支持，有人大罵。

尤其是耿強還是豪門子弟，這話題的熱度不用炒，就會不斷攀升。甚至是耿家那些老古董，也讓人傳了話過來，無非是責罵一通，再教育快壓下去。

其實耿強的性取向在耿家不算秘密，但從來不會攤開到明面上說。反正耿強未來還是要娶妻生子，沒人把一兩個男情人放在心上。

這一次上了娛樂頭條，意義自然不一樣。白飛飛動用了一切人脈都沒有辦法把新聞壓下去，耿家之前沒有涉足娛樂圈，也就沒有話語權。相交的幾個世家，要麽還在看熱鬧，要麽是真的使不上勁兒。

話題大概炒了一周，然後自然降溫，再加上新的新聞事件引發關注，耿強這條才終于暫時被人遺忘。這一周，耿強也沒有回家，電話更是關機，白飛飛想讓他出面辟個謠都沒有辦法。白飛飛找不到人，把話題另一主角恨了個底朝天，更是放話要封殺他。

只是娛樂圈水漲船高，她如今說的話，還有幾分分量，這誰又知道呢？

在耿家鬧得轟轟烈烈之後，白飛飛終于忘記莫凱安捅的那一刀了。一邊找耿強，一邊查緣由。耿家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沒有涉足娛樂圈，但稍有常識的人也不會把耿強的暧昧照放頭條，說這件事背後沒有人插手，都沒人相信。

在白飛飛忙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消失了的耿強卻出現在言益寒面前。

準确的說，是言益寒找到耿強了。

耿強本來一聽言益寒提到娛樂圈，就要扭頭就走。卻又聽言益寒反問他：“你難道不想知道幕後是誰在操作，又是誰蹲守在別墅外的嗎？”

耿強一愣，問：“你知道？”

他想過這件事，如果不是他的仇人多半會是耿家的仇人。如果是他的仇人，那最大嫌疑應該是那些因愛生恨的前·情人們吧？如果是耿家的仇人，那範圍就廣多了……

言益寒深藏功與名地一笑，給了他一個聯系方式，說找這人就能弄明白事情真相。

他給的就是一直哭窮的老二的業務電話，老二什麽類型的活都接，查個前因後果還是挺簡單的。

他先前壞了老二一筆單子，現在還他一個單子，反正都是耿家的，也沒多大差吧？

*****

又過了幾日，言益寒再去那家書店，就看到老二已經在等他了。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情報，又聊了些過往。

老二說，耿強的委托，他已經查清楚了，耿強給了他一大筆錢，比白飛飛還大方的一筆錢。還說要感謝言益寒介紹了這麽好的生意給他，要不是這一筆錢，他和他的弟兄們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言益寒依然不信他的話，本來不打算理會他，想了想，突然又問：“這單生意是真的這麽重要？”

“是啊是啊，現在嚴打，很多活都不能接了，你二哥我現在窮的要死，你看是不是能資助一點？”老二毫不知恥地繼續編瞎話。

言益寒滿頭黑線，永遠哭窮還真是老二的本色……“你剛剛還說十分感謝我。”

“當然感激你啊，你要是能再資助一點，我就以身相許怎麽樣？”說着，他還抛了個媚眼。

言益寒拍了拍身上的雞皮疙瘩，說：“以身相許就不必了，有個事倒真是需要你幫忙查一下。”

老二傻眼，頓時後悔剛剛那麽殷勤。“能不能不幫？”

言益寒想了想說：“能，你不幫我就去找老大。”

老二只好屈辱地答應了。

言益寒拜托他查的事情是……莫凱安的性取向。

老二差點沒站住，又重複了一遍，才知道言益寒是認真的。他囧了一下，問：“這事兒你既然有懷疑，直接問他本人不是更好？”

言益寒搖搖頭，說不能。

當然不能，在他認知裏，莫凱安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孩子，這種羞羞的話題怎麽能問？

老二不以為然，說：“那小鬼絕對不是十三的智商，你不去問，我去。”

言益寒又不同意了，他說這事兒只能側面探聽，絕對不可以當着莫凱安直白地問。老二不願意，他就拿老大來威脅他。最後當然他成功了。

隔了幾日，老二給言益寒回話。

這一次他沒有親自來。留給言益寒的一張紙上，大大寫着“彎的！”字跡相當狂野，看得言益寒心驚肉跳的。

不過終于确認了。

莫凱安果然是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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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之如何探測性取向#

如果一個怪蜀黍整天和你偶遇，你會怎麽想？

莫凱安已經是第三天第五次遇見那個大叔了，胡子很犀利很有特點的大叔。他本來不想多想，但經歷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連腦洞都大了不少。

第六次“偶遇”，莫凱安終于忍不住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那大叔自認潇灑地一撇頭，說：“小弟弟，有沒有興趣一塊玩兒啊？”

莫凱安囧了，這種搭讪方式怎麽那麽像無節操肉文裏怪蜀黍哄騙小孩子的招數……

為了确認不是錯覺，他問：“玩什麽？”

“過家家啊，醫生和病人的那種，叔叔可以幫你打針。或者扮老師學生也可以啊，叔叔什麽都會，尤其是生理課。”猥瑣的大叔連笑容也猥瑣起來了。

這絕壁不是錯覺！！

莫凱安練了一年的防身術正愁派不上用場呢！

……只是這樣就算探測了性取向嗎？老二果然不靠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