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7分貝(V啦)
◎發什麽神經◎
017.
蘇芒珥一時間分不清模糊她視線的是雨水還是淚, 只眼見着聶凜走向自己。
聽見随着他走近而産生的腳步聲。
蘇芒珥原本近乎崩掉的心态開始平複。
四米左右。
聶凜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睨着她,有意地将平時帶着的淩厲收斂, 語氣平和許多:“現在能聽見麽。”
蘇芒珥抹了把臉上的淚,點點頭, 把手裏的打包餐袋遞給他。
他接過打包袋,另一手握起她的手腕帶着人往家門口走, 不容置喙道:“先進去。”
咔。
房門被帶上。
室內似乎有窗戶沒有關上,流通着的空氣有些涼。
她餘光掃了一眼玄關裏的客廳和餐廳。
黑白灰三色,空蕩又整潔。
像是他的居家風格。
聶凜走到餐桌邊,把吃的放在桌子上,一回頭, 發現人沒跟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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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芒珥站在玄關的下凹處,整個人濕漉漉的, 視線下垂。
“幹嘛呢。”他挑眉, 不解地問。
“我...”她盯着自己濕透的衣服,扯了扯單肩包的背帶, “我想先回去了。”
聶凜沉了口氣,走過去到她身側。
蘇芒珥往後躲了一下, 因為動作,挂在發梢的雨滴落下,墜在地毯上。
他瞥了她一眼,然後側身打開她身邊的鞋櫃, 從裏面拿出一雙新的男士拖鞋, 放在她腳邊。
“外面特大雷暴雨, 你不要命?”聶凜直起身, 面色不虞, 然後轉身往自己屋走,“換鞋,跟我進來。”
視線在他背影上停留了一瞬,蘇芒珥把包放在鞋櫃上,換了鞋走進屋子。
這間高層公寓面積很大,目測猜測應該有兩百平米,又是大平層,顯得十分寬敞。
聶凜穿過幾個多功能房間,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蘇芒珥瞄見裏面的床,知道是他的房間,沒有再跟着,停在門口。
過了一分鐘,他從房間裏出來,把手裏的一疊衣褲遞給她。
她看着手裏的帽衫休閑褲,手掌心感受着棉質的面料,十分舒适。
蘇芒珥擡眼看他。
聶凜給她指了指身後的大浴室,說:“那邊的浴室我不常用,洗個澡把衣服換了。”
他走出兩步,回頭,盯着她那張花了妝的臉說:“裏面有卸妝和護膚品,我小姨放在這兒的,你随便用吧。”
蘇芒珥捏了捏手裏幹松的衣服,沒再拒絕:“謝謝,麻煩你了。”
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自然地收回,淡淡的“嗯”了一聲,側身往廚房走去。
她走進這間浴室,把內衣先烘幹。
然後把衣服挂在浴缸邊,進了淋浴房簡單地沖了個澡。
淋浴房裏放着的洗發液和沐浴露都是男士的,淡淡的薄荷清香,伴随着蒸騰的水汽包裹了她的全身。
蘇芒珥盯着冒着一股股的往天花板湧動的熱氣。
剛剛在門口聶凜走向她時的表情,問她話的語氣,仿若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錯覺般溫柔。
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有些意外。
不過或許真的是自己在強烈恐懼下的幻想。
她擡起手,聞了聞手心裏薄荷花香味道的白色泡沫。
奇妙的情愫在心裏蔓延。
...
聶凜把她買來的飯菜放微波爐裏又熱了一下,端着盤子出來的時候看見蘇芒珥正好洗完,頭發吹了八成幹,正低頭卷着自己的衣袖。
她穿的衣服都是他的,他又喜歡寬松的款式,所以尺碼上大出一圈多。
蘇芒珥把手袖挽上去以後,又蹲下來把耷拉拖地的褲腿卷一卷。
她撩起褲腿,在合适的長度卷起。
她那一個無意間的自然動作,讓他在瞬間看見了她小腿上還沒完全痊愈的淤青和擦傷的痕跡。
像是傷了有一段日子了,肌膚已然愈合,只是還存有些淡青色的痕跡。
那痕跡被他眸底的漆黑吞沒,聶凜擺好碗筷,“吃飯吧。”
“啊。”蘇芒珥有點意外,她走過來看了一眼桌子上被熱好的晚飯,如實說:“我只買了你一個人的份。”
聶凜掃了一眼桌子上的,揶揄她:“我沒那麽能吃,坐吧。”
她悻悻閉嘴,坐下來拿起筷子,又問:“你是不是吃過了?”
“沒有。”聶凜毫不猶豫,手裏夾了一筷子牛腩,跟她說:“你快到那會兒我剛工作完。”
“哦。”蘇芒珥戳了戳碗裏的生煎包,猶豫了幾秒,低着頭說:“要是胃不好,還是注意飲食規律。”
聶凜盯着她,眼神漫上些狎昵的笑,“關心我?沒辦法,一忙就容易忘。”
“要是這麽關心我,一日三餐你就多幫我想着點兒呗。”
一口生煎包嗆在喉嚨裏,她輕咳了兩聲,怪罪般的擡眸瞪了他一眼。
把嘴巴裏的東西咽進去,她說:“可以。”
他一怔,有點意外。
“但是得給錢。”蘇芒珥補充下半句。
“行,還是離不開這個。”
給他整樂了。
蘇芒珥抛給他一個眼神,似乎在說:跟你不談錢難道談感情嗎?
兩人結束了這個話題,相安無事地吃着晚飯。
一塊鮮香的炒筍條在齒間咀嚼着,蘇芒珥悄然擡起視線瞧了他一眼。
雖然她看不慣他平時不說人話那毛病,但是挺喜歡看他吃飯,因為聶凜從小接受的教育是非常完備的,吃相極好。
細嚼慢咽但速度又不拖沓,從容淡定,握碗舉筷之間透着斯文。
雖然斯文紳士這種詞跟他很不搭。
“看我幹嘛,秀色可餐是吧?”
這時候,一直垂眸吃飯的聶凜忽然開口,不知怎麽察覺到她的。
“你有聽過一句話嗎。”
“嗯?”
蘇芒珥淡定道:“自戀會遭雷劈的。”
就在這時,遠處落地窗外忽然傳來一陣悶雷聲。
聶凜:“...”
她低下頭假裝吃飯,掩飾忍不住翹起的唇角。
聶凜輕咳一聲,故作無事發生繼續吃飯。
本來就吃的差不多了,他端起手邊的杯子抿了口水,揚起喉嚨的時候他往下斂的視線偏移,定在她的白皙漂亮的耳朵上。
薄弱之處被燈光一照,透出幾分健康的血色。
【啊?你不知道?】
【這是她上學期填的單子,上面寫着的就醫,具體情況填的是華仁醫院的耳鼻喉科和...精神科?】
他放下碗筷,目光平靜,“耳朵怎麽了?”
蘇芒珥一愣,裝傻:“什麽怎麽了?”
“剛剛在樓道跟我說聽不見,怎麽回事兒啊。”
她握着筷子的手悄然間捏緊,表情平淡地說:“沒有,可能是剛剛淋雨耳朵暫時被堵住了。”
聶凜輕哂一聲,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不怒自威:“蘇芒珥,能說實話麽。”
蘇芒珥擡起眼,略帶點無辜和委屈。
在他的緊盯之下思忖了幾秒,她緩緩開口:“偶爾,會聽不清遠處的聲音。”
他悄然間皺了一下眉。
“多遠?什麽時候的事兒?”
“不嚴重,不是器官的事情。”蘇芒珥越說越不想說,口吻含糊道:“就是有時太忙了,精神緊張就會這樣,其實挺常見的這種,跟有些人工作累了會頭疼或者耳鳴差不多。”
思緒回到之前,上一次去醫院檢查的時候。
【小姑娘,查幾次也是這樣,你這是精神性耳聾,跟器官沒關系,我給你改個精神科吧。】
【按照你說的情況和檢查出來的結果,你現在的症狀已經非常嚴重了,我建議你今天從醫院約一個心理醫生,馬上開始治療,看看能不能緩解。】
【...謝謝醫生,我,過兩天再來。】
叩叩。
他屈指敲了兩下桌子。
蘇芒珥猛地擡頭,對上他眼神。
聶凜打量她,收回手,“問你呢,發什麽呆。”
“你問什麽了?”她懵懵的。
他重複剛剛問的:“治療情況怎麽樣?”
蘇芒珥低下眼睛,盯着玻璃桌面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臉龐。
她沒去治。
一是沒錢治病,二是...她不覺得自己有病。
“醫生說效果挺不錯的。”蘇芒珥說着,細細的觀察他每一寸神情。
想去捕捉蛛絲馬跡的變化,但是沒有。
聶凜的眼神始終如一的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他挂着那副好似跟她在聊家常事般平淡的語氣和表情,沒有想象中的可憐或是另類的情緒。
“聶凜,我...”她欲言又止。
“你怎麽?”他挑眉。
我不是殘疾。
蘇芒珥埋下原本的話語,最終說:“我挺好的,沒事。”
“哼,我看你也挺好。”聶凜看得出來她在敷衍自己,心裏不快,但并不着急:“能冒着這麽大雨不要命地往外跑,是沒什麽事兒。”
說完,他站起身收拾廚餘。
蘇芒珥讪笑一聲,把碗筷收拾好遞給他。
她撇頭瞄了一眼挂鐘,惦記着時間。
外面大雨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
聶凜把碗筷放到廚房,折回來拿第二趟,撩她一眼随口說:“客房借你,明天早上記得買早飯。”
“啊?”她又是一番意外。
他一手撐着桌面,微微俯身,強調:“小區外面,南城香的早飯,別家我不吃。”
蘇芒珥盯着他端着碗筷回廚房的背影,良久,眉眼舒展,輕輕笑出一聲。
聶凜吃完飯還要繼續工作,他用來工作的房間半開着門,路過的時候能看見他坐在電腦前的模樣,戴着耳機,十分專注。
蘇芒珥端着杯子,悄悄望了一眼,然後轉身進了自己的客房。
嗒。
她所在的房門被關上。
戴着降噪耳機的聶凜忽然停下敲打鍵盤的動作,偏頭,看了一眼門口。
雖然聶凜說這是客房,但是感覺怎麽這麽大。
這間屋子的規格和配置堪比主卧,大面積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家具裝修精致齊全。
她抹了一下桌邊,有一層淡淡的灰塵。
确實是有時間沒人用過了。
她掀開被子躺進去,柔軟的被褥把整個身體包裹住,一分一寸地減輕着自己的疲憊。
蘇芒珥很久都沒躺過這麽舒服柔軟的床了,她喟嘆一聲。
迷離之間,好似自己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自己就像個公主一樣,住着公主房,睡着公主床。
【嘁,什麽局都敢蹭,有的人是有那公主病,沒那公主命。】
蘇芒珥輕輕睜眼,無奈地笑笑。
她擡手,在自己的兩耳邊拍了拍,手掌拍在耳廓上随着風傳進耳蝸幾聲。
今天在樓道裏的時候,她确實害怕了。
因為聽力退化的程度和速度都是未知的,自己不能确定這次是不是完全至聾的那一次。
當聶凜的腳步聲傳進自己耳朵裏的時候,她激動地想哭。
“糟透了。”她盯着天花板,讷讷道。
身處一個最爛的處境,拖着一副随時都可能殘疾的身體。
在這種情況下,與他重逢。
真是糟透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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