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重要線索

英虹：“吳叔叔，您感覺好點了嗎？”

吳微微擡起頭，看到衛英虹一個人守在他的床前。

吳艱難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英虹：“醫院給我打電話，所以我才知道您病倒了，還好上次我把我的聯系方式留給您。吳叔叔，您想喝水嗎？”

吳：“不，不喝。真是…麻煩你了。”

英虹微笑：“不麻煩，您沒事就好，醫生說您現在需要多休息。”

吳：“嗯。”

英虹：“吳叔叔，用不用我幫您聯系一下您的家人，聯系您的女兒讓她過來看看您，我猜您一定也很想念她吧。”

吳叔吃力地擺擺手：“不用，她媽不會讓她過來的，而且也耽誤孩子的學業。”

英虹：“怎麽會呢，您生病了，現在正是需要家人陪伴的時候，醫生也建議您最好……”，英虹實在不忍說出口。

吳叔反倒釋然一笑：“我知道，我恐怕沒有幾天的活頭了，醫生是這麽說的吧。”

英虹：“吳叔叔，我爸爸失蹤的時候我還小，我媽又忙着照顧我們幾個孩子也實在抽不出身來這邊處理爸爸的事情。雖然媽媽從來沒有提過但是我現在才知道她這些年心裏還是非常記挂着這件事的，否則也不會一直跟姑媽保持着聯系。

後來媽媽也離開了，我知道那種親人去世的感覺，我們活着的人還是更願意陪着親人一起度過生命的最後時光，請你不要剝奪她們的權利，同時也給自己一個機會，您說呢？”

英虹的一番肺腑之言，終于觸動了吳叔。

吳叔突然失聲痛哭了起來，嘴裏喃喃自語道：“孩子，叔叔對不起你們，叔叔也對不起你爸爸，叔叔不該為了自己沒有說實話，叔叔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母女。”

英虹一聽他這麽說，努力冷靜地問道：“吳叔叔，您怎麽這麽說呢？是發生什麽了嗎？還是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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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叔哽咽道：“孩子，其實當年你爸失蹤之前，我跟你爸是見過一面的。”

英虹一聽心都随之震顫。

“見過，您不是說您跟我爸當年通過電話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嗎？”

吳叔繼續道：“我跟你爸當時在約定見面的地方剛碰上面，你爸說他想起來工具箱還落在山莊裏，他要去把工具箱取來，沒有工具箱幹不成活。你爸平時負責給山莊的主人打理花草和做維修的活兒，周末就自己出來攬些零活，你爸會的東西多人也勤快，我們都挺羨慕他能在這邊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不像我混了這麽些年也沒有混出個樣子來，還被老婆跟孩子嫌棄無能。”

英虹：“那後來呢？我爸爸确實是去了山莊嗎？”

可是吳叔的回答卻又令她感到費解。

吳叔說：“我也不确定你爸到底有沒有去，我在約定的地方等了你爸好久，他都沒回來，給他打電話也不接，我就自己找過去了。”

英虹：“您是指您當時也去過山莊？”

吳：“對，但是我沒有進去，山莊的門衛也不讓我進去。我就跟門衛打聽了一下問他們有沒有看見你爸，他們都說看見你爸進去了但是一直沒有出來。我覺得事情蹊跷但是我也進不去那裏，只能又離開了，後來我就自己去幹活了。”

英虹：“再後來呢？”

吳：“再後來，等我晚上收工準備回家的時候，就碰見山莊的主人。大家都叫他王先生，華人圈子裏都知道他是個大富豪也是你爸的老板。我當時還在納悶這麽大的老板怎麽會主動找上我的呢，結果剛一見面王先生就提出，說他可以給我一筆錢，一大筆錢，條件就是如果有人向我問起你爸的行蹤，我就一概回複不知情。我動心了，我當時想啊我就算起早貪黑幹上十年都不一定會掙到那麽多的錢，于是我就答應了他的要求，當時我就已經猜到你爸多半是已經出事了。

果然第二天警察就找上了我，是你姑媽報的警說你爸失蹤了，你姑媽在頭一天晚上其實也給我打過電話向我詢問你爸在哪兒，那個時候我剛跟王先生分開，所以我就告訴你姑媽我沒有見到你爸，幹活也确實是我自己在幹，好多人也都能作證，再後來的事情你姑媽應該都告訴你了吧。”

此時的英虹已經淚流滿面。

吳叔說道：“我對不起你們，我不該只為自己着想，我現在這是遭報應，遭報應了。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當中，當年如果不是我叫你爸爸出去幹活，也許你爸就不會出事。”

英虹有些生氣道：“吳叔叔，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您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些事情，你是擔心我會去找他們當面對質嗎？就算我去找他們算賬又怎麽樣，已經過了追訴期限我還能怎麽樣？我現在只想知道我爸爸的下落，我想有個地方去祭拜他。”

吳叔羞愧道：“我不敢說啊，我已經拿了人家那麽多錢，這麽些年我生病吃藥花的錢也都是跟他要的。孩子，聽我一句勸，就算你找到你爸的屍骨，這麽多年都已經過去，說不定早就什麽都沒了。”

英虹含淚眼神堅定道：“那我也要找到爸爸，哪怕只能帶走一包土，我也要帶他回家。”

吳叔：“好吧，我也不勸你了，但是你一個人要小心，他們畢竟都是有錢有勢，而且我估摸着這個事兒應該是王先生家裏的人幹的，王先生人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這麽些年來一直都在資助我，從來沒有為難過我。”

英虹一聽，心中不免懷疑。

吳叔又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現在住的房子。等我不在了，它就是你的，你可以把它賣了再買新的，你以後如果真決定要在這邊工作，除了你姑媽家也還能有個去處，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英虹不屑道：“這算什麽，賠償嗎？”

吳叔：“哎，人既然已經不在了，你可別犯傻，能拿到多少賠償就趕緊拿，這樣你們以後的日子也能過得舒坦一些。”

英虹不置可否，等她離開醫院以後，立刻将事情的經過告訴英英和白青。

英英和白青也在第一時間趕到衛英虹所在的地方，只見她一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四周都是鴿子在惬意地行走，衛英虹直愣愣地看着它們。

英英與白青走過去，一邊一個坐到她的身旁。

衛白青攬過衛英虹的頭靠在自己的身上，英英又靠過去在英虹的身上，她們相互安慰相互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