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聖族的過去

說好了要晚上一起睡的葉塵和曲朔雪卻沒有在房間休息，而是悄然不見。

在游戲世界，五毒這個門派和女娲是有所淵源的，但在這裏看不到一絲和女娲有關的影子，別人要是進入五毒會下意識的認為所謂的五毒是信仰火神祝融的門派。

葉玄言在設計五毒的時候，将圖紙進行了修改，五毒真正的核心位置只有真正的聖族血脈才能進入，當然若是有大祭司許可其他人也可以進入，但至今為止能進入核心部分的外人只有葉玄言，今晚多了一個葉塵。

葉塵跟着曲朔雪來到大地祭壇，這裏供奉着這個世界的創世之神——女娲，葉塵對女娲最大的印象大概就是女娲補天的傳說，在這個世界女娲補天應該和天道有關吧。

祭壇中央一個美麗幽靜的女人靜靜的坐在那裏，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什麽多餘的情緒，直到葉塵走過來，她才緩緩擡起頭，露出和曲朔雪相似的臉，淡淡一笑。

“葉二公子。”此女子正是五毒教教主曲邪，她并未和其他人那般稱呼葉塵為葉二莊主，而是稱呼他為葉二公子，當年她與葉玄言相識的時候還沒有藏劍山莊，一直稱呼葉玄言葉公子，從未變過。

葉塵施禮坐下，“見過教主。”

他未見過曲邪，但是從哥哥知道的有關于聖族的過去中也可以猜到面前這個女人活得很苦，哥哥提過曲朔雪是他親手接生的第二個孩子，第一個就是聖族聖女的孩子。

當年哥哥完成任務後回到自己的世界，因為擔心哥夫找到方法回去，接了新任務卻一不小心回到了過去，遇到了在逃亡途中的聖族聖女，當時她已經懷胎七八個月了，孩子的父親為了保護她死去，葉玄言順手救了人她，順便幫忙助産。

在那位聖女的幫助下他回歸到正确的時間線，因為小小的偏差距離他離開閻瑟也有十年，在那位聖女的請求下他才知道聖族的存在，四處尋找聖族的下落。

對聖族來說聖女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也是因為當聖女不在之時他們從修真界龐大的神秘種族慢慢變成了一個弱小的部落，還慘遭追殺。

面前這個女人懷揣着遺腹子帶領族人回到這裏，她經歷過的苦難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曲邪，這應該不是她真正的名字，這兩個字真是別有意味。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似玉非玉，似石非石觸及冰冷的黑色盒子交給曲邪。

曲邪溫柔的眸中帶上幾分讓人壓抑的悲傷，這是涅槃蠱，傳說有生死人活白骨，起死回生的功效，五毒的鳳凰蠱能讓人在重傷之後恢複，雖有起死回生的傳聞，卻并非真正的起死回生。

她見過傳說中真正的被稱為“浴火涅槃，剎那生滅”的鳳凰蠱，那枚鳳凰蠱被用在一個死人身上，那個死人是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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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曲邪最初并不叫曲邪，她曾經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她的姐姐是聖族的聖女，作為血脈僅次于聖女的女人，她嫁給了一直對她很好的族長。那時候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直到有一天黑綠色的毒霧籠罩天地，她的美夢被打碎了。

大批的族人因為毒霧死亡，在敵人的圍追堵截下他們和聖女失散了，無奈之下她的丈夫聖族族長只能帶着殘餘的族人在深山幽谷之中隐姓埋名避世而居，即便這樣那些人也沒有放過他們，最後他的丈夫為了保護族人死去。

她拖着丈夫的屍體帶着剩餘的族人繼續逃離，身後是拿着沾滿鮮血的法器的修士，他們嘶吼着神色癫狂，想要除魔衛道，想要消滅他們這些邪門歪道。

她絕望了，然而那個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不，準确的還說，是兩個男人。從他第一次見到葉玄言開始，那個叫做閻瑟的男人就一直站在他身邊不離左右，也唯有他才有和葉玄言并肩同行的資格。

葉玄言逆着光，看不清臉，只記得他的身影很高大，足以撐起整個修真界，他的聲音很好聽，讓陷入絕望失去光的眸子重新點燃了希望。

“這位夫人，你肚子已經有孩子了，情緒太激動對孩子不好。”

這是葉玄言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是他要尋找的聖族族人。

她那雙纖細白皙布滿血痕的手撫上了腹部，就像是在無間地獄絕望掙紮看不到希望連心髒一起冰凍的人看到了那黑暗中一根蛛絲，明明知道那根蛛絲無法挽救自己，卻伸手緊緊攥住，因為那是希望，是活下去的依靠。

蔚藍色的光圈将他們保護起來，閻瑟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在敵人之間穿梭，所向無敵。至今，她都依然堅定的認為極道魔尊閻瑟才是五大魔尊中最強大的。

“我想要能夠保護族人的力量。”

“從今以後我叫曲邪，是非扭曲的曲，正邪不分的邪。”

她想要變得強大，強大到能夠保護這個孩子和族人，她跟在葉玄言身後學習了五毒的功法，帶着族人回到了聖地。葉玄言利用毒霧作為天然屏障幫助他們建立了五毒，将聖族的秘密隐藏其中，派遣藏劍弟子保護聖地的秘密。

葉玄言做了很多事，甚至答應盡他所能幫忙複活她的丈夫。

葉塵陷入沉默，這的确是他哥的作風，不過起死回生什麽的，真的靠譜嗎？

“若非葉公子将自己的功法傳授給他人，我等恐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修真界也徹底衰落，葉公子對我等有大恩。不管是五毒還是七秀萬花唐門等，我等都是站在葉公子這裏的。只要我們還有一人活着，就不允許有人膽敢傷害葉公子。”

曲邪那雙清淡的眸子堅定，葉玄言是将他們從地獄裏拉出來的恩人，也是修真界的希望，他們所有人都會不惜一切保護葉玄言。

她堅定的相信，葉玄言能夠改變如今的一切。

因為他承諾過。

在殺光那些追殺他們的敵人之後，閻瑟看着十不存一的聖族感慨，說起了大戰前那個繁榮安寧，太平盛世的修真界。

“若是一切能夠回到以前就好了，就不會遇到那麽多麻煩事。”閻瑟感慨道。

“或許有一日醒來，你看到修真界就會變得和過去那樣。”

“哈哈哈哈，怎麽可能？”

“不試試怎麽知道。”

葉玄言本可選擇置身事外，僅僅為了一個承諾，他尋遍天下就為找到流離失所聖族。

為了一個陌生人都能如此，更不論為了自己心愛之人。

為了這一句戲言，修真界有了藏劍山莊有明教，那些曾經困陷在泥沼找不到出路只能靜靜等死的修士們慢慢有了庇身之所。

無論外面的世界多麽殘忍惡劣，在浩氣盟和各大門派的地盤上只有祥寧安和，美好的和整個修真界格格不入。

“所以請二公子安心。”

葉塵還沉浸在曲邪悲傷的過去之中，就聽到她認真的話語，一時間他不明白曲邪為什麽這麽說。哥哥是最厲害的，他肯定放心啦。

曲邪溫柔淺笑，葉塵的眸子太幹淨，幹淨的能讓人一眼看透。

“葉二公子，你在害怕，在不安，是擔心葉公子的安危嗎？還是害怕自己的無力？”曲邪直白的将葉塵隐藏在心中的恐慌說了出來。

葉塵被道破心中隐藏的心事，眸光微微顫抖，怔愣片刻，才苦笑的說道：“是……”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的無力。

因為他知道一點，在他們那個世界，雖然常有人想要算計他哥哥，但絕對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

葉塵可以嚣張的面對每一個人，趾高氣昂，甚至可以堂而皇之的威脅那些看他不爽認為他沒有哥哥就什麽都不是的人。

“你有本事咬小爺啊！敢動我你信不信我哥讓你家今天就破産。”

“我就喜歡你們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葉塵活力四射，喜歡鬧騰，總有種能把天給踩在腳下的狂妄，因為他知道他無論他怎麽折騰，他哥都能給他兜着。他可以肆意的當一個壞孩子，哪怕就是三天兩頭和綁匪跑，他哥都會笑着把他接回來。

可來到這個世界，他發現殺人成為常事，哥夫是煉虛期修士，堂堂明教教主可依舊會被人針對偷襲。

他呢？他什麽都不是，憑借着穿越優勢有了金丹修為，在哥哥的訓練下才有了元嬰期修為，可和其他人比起來他太弱小了，在周圍元嬰一大把的情況下，他深感自己的弱小和平庸。

一想到那些對哥哥恨之入骨的大宗門不乏渡劫大乘修士，再往糟糕的方向想，傳承千萬年又在大戰中保存實力的他們未必不存在傳說中的散仙，最讓葉塵擔心還是那些域外天魔，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再次出手。

哪怕哥哥說了就算他把別人宗門砸了它都能都能兜着，他還是和父母去世的時候一樣，慢慢沉寂下來，變得乖巧，盡可能不給哥哥添麻煩。

現在想想哥哥那麽聰明，怎麽會沒有察覺到這點呢，所以他才會帶着自己出門到處走走吧。

他哥哥總是如此溫柔，沒有過多的言語，卻将方方面面都考慮體貼，不讓他受任何委屈。

曲邪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膚如凝脂，發如墨玉，舉止優雅，端莊大方，最特別的還是她身上溫柔憂郁通透明達的氣質。

她緩緩的開口道：“葉公子告訴我，你們曾經遇到很糟糕的事情，遇見過很糟糕甚至可以稱得上惡心的人，我對你們的曾經一無所知，或許你們曾經相依為命，無依無靠，但是如今聖族四大皇朝十五門派均是你們的依靠。”

葉塵的眼睛微微睜大，說不出話來，壓在心中的巨石緩緩消失。

對了，在這個世界，他們已經不是無依無靠，只能相依為命的可憐人了。

那溫柔清雅的話語帶着幾分堅定和懇求，“葉二公子，請相信我們，無論何時我們都會陪伴葉公子左右，他不需要時，我等化身堅盾，護他一世周全，他需要時，我等化身刀劍，随他所向睥睨。”

身為聖族族長，她第一個發現了葉玄言的與衆不同，葉玄言并不在此方天道的管轄之內，她不知他來自何處，但她記得葉玄言為整個修真界做了什麽，不管他來自何處，身份如何，哪怕他是從魔界作惡多端的修羅惡鬼，他們也會成為他的擁趸者。

他們心裏都有一種信念，只要葉玄言在，他們便可無所畏懼。

葉塵坐在那裏，微微垂着頭，眼淚滴答滴答往下落，他被護着很天真，有些事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才看清。

外祖父和祖父去世後不久，哥哥和父親在書房吵了一架，哥哥甚至把自己最喜歡的硯臺給摔了。

那時候他不懂，驚慌失措望着母親，想要尋求依靠，沒有發現母親臉上的苦澀和難過。

母親低下身将他抱在懷裏，溫柔的聲音中帶着難以言喻的悲傷，“小塵，別怕，爸爸媽媽永遠都會保護你。”

那之後哥哥就變了，前不久還拳揍在校外敲詐勒索的混混的哥哥變得奇怪起來，臉上帶着笑，眸子卻很冷。

再後來，說着會一直保護他的父母也離開了，他只有哥哥了。

“別害怕，我們一直都在站在你們身後，所以請葉二公子稍微開心一下吧。”

葉塵哭的抽抽搭搭，“我……我沒有不開心。”他怎麽會不開心呢，他只是太開心了，自從父母死後就沒有人來保護哥哥了，就算是後來有了無色，可還是要哥哥來保護無色。

他知道，哥哥很強大，強大到可以庇護所有人，可他也想要有那麽一個人那麽一些人能夠保護他的哥哥，哪怕什麽能力也沒有，只要在哥哥遇到危機的時候能站在他身前為他說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好。

他永遠無法忘記父母死的那一個年，一切好像變了一個模樣，原本對他慈祥的舅舅變得猙獰可怕，綁架虐殺，至今葉塵想不懂舅舅對他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恨到殺了他還不夠還活活折磨死他。

而哥哥那個口口聲聲說着當一輩子好兄弟的摯友對哥哥下了烈藥，他後來查過那種藥是專門用來培養玩物的藥，他無法想象哥哥到底是怎麽跑出來，他只知道哥哥那天回來泡了一整夜的冰水，他樓上樓下的跑，連哥哥最喜歡的獅子貓也在一旁不安的叫着。或許是因為泡冰水傷了身體，哥哥整整一年都是病弱的模樣，身子冰寒，感覺不到人氣。

可就是那樣，哥哥還是将他好好的保護在身後，不讓他收到任何傷害。

那個時候哥哥太孤單，明明也不過剛剛成年，一個人擋住外界的陰謀算計、險惡用心，身邊所有的不過是一個他需要保護的弟弟，一個會喵喵喵對着他撒嬌的獅子貓，後來連那只貓都沒了。

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會去想，如果那個時候哥哥身邊有一個人支持他，哪怕只是小小的陪伴，哥哥是不是也不用那麽苦。

“沒……沒有……不開……心……謝謝……謝謝你們！”

他的哥哥終于不再是一個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珍惜現在還會哇哇大哭的弟弟叽，之後就沒有這麽哭的機會啦～

哥哥是一只黑化烏骨叽，手段超級超級兇殘。

弟弟的話就是感情超級遲鈍，超級沒心沒肺的人，因為爸媽死的時候情況比較複雜，哥哥只讓他保護自己，所以他會下意識的忽略除了哥哥之外的所有人，說實話單純歸單純，這個性格挺傷人的，所以哥哥才會覺得他注孤生。

現在他就是有意識的想要找情緣，如果哥哥不提醒的話，他就是過一百年都不會有想要談戀愛的意識。因為他覺得磕CP就好，不一定要自己親自上場啊。

現在有意識了進展就快了，總之會開始注意到辰喵喵了。三章後意識到自己的喜歡，十五章後告白在一起回家見家長一條龍服務

葉玄言：早知道我就什麽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