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 12

尤然沒想到，戴心怡找的店居然還真是昨天來吃的那家私廚，更有甚者，服務員都是昨天給他們點單的那個。

好在她們服務素質很高，縱使連續兩天看到同一個女星，也能保持臉色如常，點完菜之後安靜離開。

“尤然越來越難約了啊。”戴心怡笑着說。

尤然輕笑了一聲：“哪有？”

“最近通告好像多了不少，恭喜你啊。”沈琮韞舉着荞麥茶杯，跟尤然輕輕撞了一下。

“我有個綜藝好像是跟你一起的，那個戀愛綜藝。”沈琮韞說。

戴心怡驚訝地挑了挑眉：“戀愛綜藝啊？”

“不是那種，就是看素人談戀愛，我們是觀察員。”沈琮韞解釋道。

戴心怡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你倆要在鏡頭面前談戀愛呢，那尤然豈不是要被你的粉絲撕碎。”

沈琮韞短促地笑了一聲，他有些無奈地說：“粉絲們是有點草木皆兵。”

戴心怡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在尤然跟沈琮韞身上掃了好幾下，然後勾了勾唇，說：“我上次刷到你倆的帖子了，評論區可激烈了。”

尤然放下茶杯，準備留着肚子待會喝粥，嘆氣道：“哎，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下周不是有校友會嗎？你們都有時間參加嗎？”戴心怡瞥了沈琮韞一眼，說，“老沈現在是大明星了，還會跟我們去這種小活動嗎？”

“你這話說的，我也不紅啊。”沈琮韞問尤然，“你去嗎？”

尤然說：“我還得看看。”

尤然現在手上的通告還挺多的，她雖然佛系，但是也考慮到自己之後的日子，還是要趁現在多積攢點錢和人脈，就算是攀附別人生長的爬牆虎，也是需要費勁把根紮進土壤裏，否則不消多久，就會殘敗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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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很快上來，沈琮韞幫她們倆舀了粥，第一碗遞給尤然，第二碗遞給戴心怡，戴心怡神色如常，輕輕彎唇笑了一下，說：“尤然你最近怎麽突然忙起來了，前陣子不是還沒什麽活動行程嗎？”

尤然動作一頓，說：“演了部還可以的電影，那個導演給我介紹了一些綜藝。”

沈琮韞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很快又恢複了，他掀開眸子，柔柔看向尤然，說：“其實我們那裏還有一部小成本網劇，缺一個女主角，雖然成本低，但是這種劇最近爆起來的很大，如果你需要的話……”

“我倆還是避避嫌吧。”尤然故作玩笑道，“現在已經傳的不成樣子了。”

雖然那天的熱搜被程槜撤了，但一些比較站外的貼子裏還是有他倆的傳聞，網友們還扒出了以前讀大學的時候，他們三個一起去外面吃飯的照片，還有一些上傳到朋友圈的合照，說什麽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戀愛長跑很多年，為了在圈內發展，不得不藏着關系，一板一眼，說得跟真的一樣。

“你們也太忙了，下周我生日會總要來吧？”戴心怡說。

沈琮韞彎起唇，他很擅長把情緒藏在完美表情下，默不作聲收回落在尤然身上的目光，說：“那肯定來。”

一頓飯吃到了九點多鐘，程槜派車來接尤然回家，戴心怡坐在窗戶邊，遠遠看着尤然上了一輛邁巴赫，她臉色微變，跟沈琮韞說：“尤然怕是遇到貴人了。”

果不其然，沈琮韞表情一變，很快就恢複原狀，戴心怡還是捕捉到了他微皺的眉頭。

“我送你回家？”沈琮韞說。

戴心怡彎了彎唇：“你又沒開車來，還是我送你回家吧。”

沈琮韞點了點頭，戴好帽子，跟戴心怡出了餐廳，然後上了她的副駕駛座。

尤然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程槜還在書房看文件，尤然輕手輕腳進屋，瞥了一眼書房裏認真的高大身影，準備溜回房間。

“尤然。”

他清脆的聲音傳來。

尤然步子一頓，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書房裏。

程槜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尤然今天穿的很樸素，簡單的衛衣搭牛仔褲，妝都沒化，幹淨的眉眼透出一股清純的女大學生的感覺。

“怎麽不穿鞋？”程槜問她。

“忘了。”尤然絕不會承認是因為怕他聽到自己進來的動靜，才光腳行動的，她走回玄關，穿上拖鞋之後，走回書房門口，感覺自己這一刻像極了高中的時候被教導主任抓包的不良少女。

程槜放下手裏的文件，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捏着尤然的下巴，跟她接了個吻。

“昨天的粥這麽好喝？”程槜松開她之後，輕聲說。

尤然臉紅了幾分，瞥開了視線：“不是我找的地方。”

“下次帶你去別的地方吃。”程槜說。

他的氣息很近，溫熱且暧昧，空氣裏還有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發酵在安靜的書房裏。

尤然有些不自在地撇開了頭，說：“嗯。”

程槜的手順着肩膀滑到她後背，輕聲說：“先去洗澡吧。”

“一起洗。”他又補充道。

尤然身體一僵，別扭開口說：“今天輕點。”

程槜笑得不行：“我以為你挺喜歡的呢。”

“疼的又不是你。”尤然緊了緊牙，說。

程槜從善如流脫掉她的衛衣，說：“你抓我後背不疼嗎？”

之後的一切順理成章，尤然思緒沉沉浮浮，最後渾身酸痛地躺回床上，剛沾床就睡着了。

程槜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出門前檢查了一下睡着的尤然，輕輕關掉了燈，下樓開車。

周一見到他春光滿面，就調侃道：“不會吧？在家裏沒玩得盡興？”

程槜罵他沒個正形，問：“人來了嗎？”

“早就來了，一屋子人等你呢。”

程槜緊了一下眉頭：“那個項目我不是說了不做嗎？”

周一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哎兄弟，有的事情不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程氏集團算不得徹底幹淨的企業，他們參與過不少洗黑錢的交易，程槜接手了才知道，光鮮亮麗的程氏集團內部已經爛成什麽樣子了。

有人想拿這些事來威脅他，程槜半分不怕。

他跟他爹不一樣，他進攻性極強，生意場上的厮殺很适合程槜這種狠戾的人，表面上笑臉盈盈，風度翩翩的紳士小公子，真正露出獠牙的時候，一口便能撕破敵人的喉嚨。

程槜到兩點多才回來，一身包廂裏的煙味、酒味，還有女人的香水味，尤然聞到的第一秒，就迷迷糊糊推開了他。

程槜叫了她一聲以示警告：“尤然。”

尤然還有一半意識掙紮在夢裏，她哼哼兩聲，本性暴露，說：“臭死了。”

倒是沒想到金主還有被踹下床的一天，程槜哭笑不得看着床上警惕的尤然。

“你這還要趕回來膈應我？”尤然領口有點松垮，露出出門前程槜留下的暧昧痕跡，散落的細軟長發讓她看起來非常柔軟，沒什麽進攻性，此刻的模樣更像是在嬌嗔。

程少爺無辜道：“我怎麽了？”

“你不是出去……”尤然稍微頓了一下，“出去找別的女人了嗎？”

程槜沒忍住，輕笑了兩聲，他脫掉帶了味的襯衣，準備再去洗個澡，走之前輕飄飄留下一句：“有你在我還找什麽別的女人。”

尤然憤憤咬牙，小聲罵了句他不要臉。

其實尤然還是挺想回去參加校友會的，大學時光是她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候年輕，沒什麽深遠的顧慮，每天做着美女該做的事情，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每天不是在開心就是在去開心的路上，畢業之前，尤然還想着如果能讀一輩子大學就好了。

可惜時間不停催着人往下一站走，她進了娛樂圈之後，那樣單純的歡愉已經再沒複刻過，每天奔波在沉浮的圈子裏，越是這樣艱苦的日子，越是懷念當時的自己。

所以安姐在告訴她沒時間去參加的時候，尤然真真切切失望了一下。

但或許這就是她永遠也變不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的原因吧。

校友會天，戴心怡她們樂隊有幾首歌要表演，尤然看了她發在朋友圈的合照，心生豔羨。

“尤然，準備一下，待會你沒什麽臺詞，就多笑笑，盡量在那幾秒的鏡頭裏發揮你的長處啊。”安姐叮囑道。

這個通告其實就是來湊數的，但賺的錢不少，尤然還是想認真對待。妝容已經準備好了，尤然拿着臺本準備出化妝間，正巧接到了沈琮韞的電話。

“喂，老沈。”

“心怡她們待會有節目，不過來玩嗎？”沈琮韞帶着口罩躲在人群裏，遠遠看着臺上正在檢查設備的戴心怡，他突然想起大學時候第一次見到尤然，她也是在臺上調試貝斯，整個人又飒又美，宛如沙漠裏的張揚玫瑰。

“我就不去了，有通告走不開。”尤然說。

沈琮韞有些失望，說：“那好，你忙吧。”

尤然重重嘆了口氣，坐在位置上等待導演呼號。

突然，她手裏的手機嗡嗡一震，尤然焉巴巴點開一看，是程槜的微信：在幹什麽？

尤然拿起手機回複：在想翹班程槜：翹

尤然：？

程槜：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