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 20
不怎麽愉悅的見面很快就結束了。
程槜半夜把周一叫出來喝酒,他惱火得要命,說:“程總,晚上叫你喝不喝,現在大半夜的又跑出來喝,你是不是成心折磨我啊?”
程槜猛灌了一口酒,一言不發。
周一感到有些不對勁了,問:“那些老家夥又說你了?”
程槜悶聲不吭,只顧着喝酒。
“行了啊,你這能把自己喝死。”周一搶過他手裏的酒杯,說,“我看你晚上接我電話的時候心情不是挺不錯——”
周一突然看到他脖子上的抓痕,愣了一會,問:“剛從小玫瑰那裏來?”
“別他媽跟我提她。”
那就是了,看着反應,估計是鬧矛盾了。
周一很不明白,按理說程槜給他的小玫瑰提供錢、資源、地位,那他不是應該被供着似的嘛?怎麽天天不是上趕着去找人家,就是在她那裏受氣呢。
周一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別喝這麽猛,要不給你點個姑娘進來陪陪?”
程槜沒吭聲,周一就當他默認了。
周一放下酒杯,推開包間門,朝外頭候着的服務員說:“叫幾個公主過來陪酒——”
他話語在目光觸及一旁的林若瑄時微微一頓,緊跟着神色變得有些尴尬,問:“你怎麽在這?”
“陪酒嗎?”林若瑄費勁站起來,蹲麻的腳讓她站不太穩,差點跌倒,好在旁邊的服務員伸手扶了她一把,周一眉頭微皺,莫名有些煩躁。
“我也可以陪的,你別叫……別叫公主。”她聲音弱弱的,好似挨了欺負似的,很可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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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冷聲道:“林大小姐也會陪酒?我怎麽不知道你上的那所大學還開了這個課啊。”
林若瑄臉色煞白,看着周一。
周一煩躁地關上門,坐回沙發上。
程槜瞧了他一眼:“叫個公主把你叫得發脾氣了?”
周一深嘆了一口氣,臉色鐵青。
林若瑄又在門口蹲了一會,服務員領了好幾個穿着暴露的公主過來,接收到有些不善的打量目光後,林若瑄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若瑄。”突然,耳邊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
是程槜,他叼着一根雪茄,神色懶洋洋的,嘴角處的傷口讓他看起來性感極了。
“你下樓去,我的司機會送你回家。”
林若瑄死死咬着下唇,說:“我不想回家。”
程槜輕輕滾了一下喉嚨,他對女人一向沒有太多耐心,當然,尤然除外。
“那我叫你哥來接你。”這次的語氣有點冷硬了,吓得林若瑄臉色更白了幾分,手指絞着裙子,唇被她咬得血紅。
見她不吭聲,程槜又出聲催促道:“還不快下去?”
林若瑄泫然欲泣,強忍着委屈,扭頭走了。
程槜回了包廂裏,周一正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一旁的公主們手足無措,程槜到底是煩了,今晚是一個女人都不想看見了。
“你們先走吧。”他坐到周一身邊,喝了半杯酒,長舒了一口氣。
“人走了?”周一問道。
程槜:“嗯,走了。”
過了一會,他又說:“人家一小姑娘,真沒必要欺負她。”
周一俯身從沙發上拿起一根雪茄叼進嘴裏,動作緩慢地點上,氤氲的霧氣從他唇齒間蔓延出來,他吐出一口白氣,說:“我要是真欺負她了,她哥得把我直接碎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怎麽就戳中了程槜的笑點,他肩膀抖動了幾下,三兩下抽掉手裏的最後一點雪茄,起身道:“行了,我走了。”
回來的時候尤然還在昏睡,程槜看着她堪稱驚豔的臉頰,霎時有些出神。
今天的失控有些突然,程槜身邊來來往往這麽多女人,倒還是第一次為了誰這樣盛怒,簡直像個不可理喻的妒夫。
也怪不得他,他的小玫瑰實在是太美了,人人都想窺伺。
程槜輕輕撥開她被汗濡濕的發,也不知尤然是夢到什麽了,緊皺着眉,很是痛苦的樣子。程槜把她從被子裏抱出來,帶到浴室去清理,期間尤然一直半夢半醒,時不時扭頭掙紮,程槜沒伺候過人,動作笨拙又緩慢,把人都凍壞了,才把她抱回床上。
第二天一早,程槜醒得比尤然要早,他想起今天尤然還有電影的首映禮要參加,伸手搖她:“尤然,該起了。”
手剛碰到尤然裸露的肌膚,就被這滾燙的溫度給吓着了。
程槜緊蹙着眉,把她從夢魇中叫醒了。
尤然目光有些呆滞,臉頰坨紅,正無辜地看着面前的人。
“你發燒了。”
程槜起身穿了個外套,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
尤然費勁地支起身體,她聲音嘶啞的要命:“我今天有首映禮。”
程槜一手拿着電話,看向她:“別去了,你都病成這樣了。”
說着,電話接通了,他便朝外頭走去。
打完電話回來,尤然已經在穿衣服了。
“你送我過去。”她扭頭看着程槜,說。
程槜一把抓住她的手,語氣有些強硬,說:“別去了。”
尤然細眉微蹙,似乎有些委屈:“這是我的第一部電影。”
“你以後還會有很多部的。”程槜安撫道,“你先把身體養好行不行?”
尤然眼圈都紅了,另一只手抓着程槜的手腕,企圖把他扯開,她掌心滾燙,根本使不上什麽勁。
“不一樣。”
程槜有點生氣了,一把抓住尤然的手,把她按到床上,語氣兇狠了幾分:“有什麽不一樣的,你又不是女主角,就算沒有你,首映禮不一樣會順利進行嗎?”
這話一出,程槜就後悔了。
因為他清楚地看見尤然眼眶裏湧出兩行眼淚,她鼻尖微紅,嘴唇卻是蒼白,我見猶憐的模樣讓程槜一下就心軟了。
他忙抱住尤然,說:“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尤然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說:“程槜,讓我去。”
程槜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此刻有些脆弱的尤然,說:“先讓醫生看看好不好?”
尤然眼眶的淚怎麽都止不住,說話語氣滿是無助的哭腔:“好。”
程槜沒見過這樣的尤然,他記憶裏,小玫瑰的刺很是鋒利,時時刻刻把自己武裝起來,原來不止那樣的尤然能惹他喜歡,這樣脆弱無助的尤然一樣能讓他心軟。
尤然燒得厲害,醫生給她吊了個水,程槜見她急得要命,幹脆把化妝師叫回家裏來給她準備妝發。
“給她選一條保守點的裙子。”程槜站在一旁指揮道,他從衣架上找到一條完整包住整個上半身的白色蕾絲裙,舉起來道,“你穿這個吧。”
尤然點了點頭,問:“還來得及嗎?”
程槜替她把裙子取了下來,等到妝化好了之後,把人抱到懷裏,然後動作溫柔地幫她穿好裙子。
尤然有些別扭,說:“我自己可以。”
程槜咬着拉鏈,手掌微微用力,把她按在懷裏。
溫熱的呼吸近在耳側,尤然有些難受地扭了一下身體,被程槜按住腰,鎖在懷裏穿好了裙子。
白色棉麻質感的裙子很襯膚色,邊緣是蕾絲的,貼在尤然脖子上,剛好能遮住程槜昨天弄出來的痕跡。尤然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說:“還挺像唐燕妮的。”
她讓造型師給自己绾了一個民國小姐的發鬓。
“少了點什麽。”程槜輕聲道。
尤然收拾好一切,心情好了不好,看了眼身後的人,問:“你今天沒事嗎?”
“有啊。”程槜說,“今天的行程是陪你出席首映禮。”
“你第一部電影的首映禮。”他又補充了一句。
尤然沉默了一會,說:“今天老沈也會去,我邀請了他。”
果不其然,程槜臉色一僵。
尤然轉身,戴着蕾絲手套的手指落到程槜肩頭,纖細的手指被他一身黑色西裝襯得漂亮極了。
“我知道你為什麽生氣,但是程槜,你該信信我。”尤然已經上好了妝,比平時的她多了幾分精致和妩媚,“只要我跟你一天,我就會潔身自好一天。”
半晌,程槜才悠悠把目光落到她臉上,問:“尤然,你這是在哄我嗎?”
尤然表情微滞,有些赧然地躲開他的視線,說:“你覺得是就是吧。”
程槜哪肯放過她,抱住尤然的腰,把她往懷裏帶,熟練地貼上尤然的耳畔,吐着熱氣,問:“嗯?是在哄我吧?尤然,你怎麽哄個人都是兇巴巴的?”
尤然整個耳朵都紅了,掙紮着要從他懷裏出去,程槜把她掰過來,然後把尤然上好的口紅給吃得幹幹淨淨。
被松開時,尤然還在微微喘氣:“也不怕過病氣給你。”
“過給我你就好了。”說完,程槜又親了她一口。
他盯着尤然緋紅的臉頰,沉默了一會,認真道:“尤然,對不起。”
尤然一愣,掀開眸子看他。
“昨天我不對,欺負你狠了。”程槜道。
尤然似是完全沒想到他會道歉,驚訝之餘還有點驚喜。
“你看,道歉是這樣道歉的,哄人可不是你那樣哄的。”說着說着,話題又回到了這件事上。
尤然羞赧地推開他:“行了,再不走要遲到了。”
程槜被她一個手掌推開,掌心的蕾絲花邊蹭在下巴的短胡茬上,弄得他有些癢,程槜撇開頭,說:“你沒去就不能開始,哪有什麽遲不遲到的?”
尤然拎着裙子起身,說:“少油嘴滑舌,趕緊的。”
她耳邊別了一朵幹花白玫瑰,整個人漂亮得宛如剛從電影裏走出來。
程槜湊上去又想親她,含糊道:“晚上穿着身給我弄行不行?”
尤然瞪他。
“行不行?尤然,給我弄弄。”程槜流氓地貼着她,“行行好,穿這條裙子給我弄。”
“花也不準摘。”程槜又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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