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Chapter 22

尤然回家之後又躺了一晚上,她總是昏昏沉沉感到頭暈,整個人都綿軟乏力。

電影在新年檔上映,尤然提前把行程都安排好,年前趕工,空出了五天的假期回家過年。

“一天都不留給我?”程槜看着她滿心歡喜收拾行李的樣子就有些不爽,雖然讓尤然留下來陪自己過年這件事挺天方夜譚的,但程槜見她沒半分留戀,明日一早就要坐高鐵出發。

“我明天也有假啊。”說着,程槜貼上她的後背,手不安分地褪去尤然的睡衣,張嘴咬了一下她的肩膀:“推遲一天再走。”

“我家那邊還沒建設高鐵,等我坐高鐵過去,還要轉車坐巴士回家裏那邊。”尤然把睡衣給拉了回去,“我明天早上的高鐵,估計到家要下午去了。”

“什麽窮鄉僻壤啊?”程槜皺眉,“怎麽不讓你家裏人過來過年?”

“過來哪裏過年啊?我的出租屋啊?”尤然塞好最後一套護膚品,扭頭道。

程槜扒拉了一下她的行李,問:“我城西不是有一套房子給你嗎?”

“別誤會啊,我可不是想問你讨房子。”尤然費勁地把行李箱給合上,幾套化妝品和護膚品太占位置了,她只好又把箱子敞開,重新安排了一下箱子裏的空間。

程槜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看着她認真的側臉,問道:“我難不成對你很小氣嗎?”

“我不要這些東西。”尤然低頭時,耳後的幾縷頭發跟着落下,滑進她寬松的睡衣領口,明明妩媚不自知,嘴上還說着些傷人的話,“你給我資源就已經足夠了。”

“你非得跟我撇這麽清楚嗎?”程槜舔了舔犬齒,眉頭緊皺,語氣有些冷硬。

尤然驚訝地擡頭看着他,仿佛在問“不然呢”。

程槜一開始就知道尤然是個沒心沒肺的,這場關系從頭開始就是他一個人費盡心機經營的,尤然只是把他單純各取所需的合作對象。

就算程槜一早就知道這份關系的界線在那裏,但直接感受到尤然的态度,還是讓他很惱火的。

就好像這幾個月來的溫存、共眠、依賴、溫柔,都只是一戳就破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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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槜對自己的在意感到有幾分惱火,咬牙道:“既然從我這裏拿資源,那該随時滿足我的需求吧?”

尤然怔愣了一下,垂眸道:“我今天不太想做。”

程槜抓住她的手腕,說:“我想做。”

他強硬地把尤然從地上拽起來,目光落在行李箱裏,邊咬她的下巴邊問:“帶這麽多化妝品回家,住五天你還想打扮給誰看啊?”

怎麽說也跟程槜溫存了這麽多次,尤然已經習慣他的體溫和動作,雖然剛剛的對話不太愉快,但尤然想着明天就回家了,心情很是不錯,在床上也難得順從。

“帶給我媽媽的……疼死了,你別咬出痕跡,明天我要回家啊。”尤然驚呼。

程槜放開她的脖子,往下找地方咬去,又重又兇的,好像在洩憤似的。

結束後,尤然把自己裹在被子裏,啞着聲音使喚他:“幫我手機充一下電,還有我的行李箱……幫我拉一下。”

程槜一邊幫尤然找數據線,一邊冷哼道:“你去哪裏找我這樣肯挨你使喚的金主?”

尤然含糊地唔了一聲,也不知道聽清了沒有。

第二日一早,尤然背着包,提着行李箱打車去了高鐵站。程槜醒來的時候,家裏已經沒人了。

他洗漱完後,從衣櫃裏取出衣服換上,這裏已經越來越多他生活的痕跡了,這段時間不管尤然在工作還是在家,程槜都下意識叫老吳送到這裏。

尤然的衣服占了大半邊櫃子,很多都是品牌方送的,連吊牌都沒有扯,顏色和風格也是各有差異。衣櫃的另一邊則是程槜的西裝,也有一些便服,大多都是黑白灰,偶爾幾件藍色,很是打眼。

程槜找了件羊羔毛衣穿上,然後穿了件黑色大風衣,整個人看起來清冷又疏離,再加上他不太愉悅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今天周一叫他一起去釣魚打麻将,老吳把他送到度假山莊,然後就開車離開了。

“怎麽來這麽早?”周一正在準備待會燒烤的東西,見程槜來,說,“過來給我搭把手。”

程少爺靠在沙發上坐下,并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他拿出手機,給尤然發了條微信:到哪了?

尤然回得很快:還有一個小時下高鐵。

程槜:吃飯沒?

尤然給他拍了張肯德基包裝袋的照片。

程槜:就吃這個?

尤然:沒找到其他店子了,好久沒吃碳水了程槜回了個嗯,收起手機,擡眸問周一:“有吃的沒?沒吃早餐,胃疼。”

周一聞言,起身到桌子上找了幾包餅幹。

“你肯定是死得最早的。”周一說。

程槜咬了兩口餅幹,說:“難吃死了。”

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程槜拿出來一看,是尤然的消息:我煮了面在廚房,你看到沒?

程槜:?

尤然:你沒吃啊,我走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嗎?

程槜當時還在睡,沒什麽意識,他看了眼面前的餅幹,霎時覺得剛剛進胃裏的東西更難吃了。

他起身,對周一說:“我晚點再來。”

說着,他起身往門外走去,一邊給老吳打了個電話:“到哪了?……對,回來接我一下。”

“你幹嘛去啊?”周一揚聲問道。

“吃早餐去。”

面都已經坨了,上面還卧着一顆荷包蛋,程槜覺得已經不合适拍照發給尤然看了,他手法笨拙地把面給熱了一下,然後坐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地吃面。

等他再趕到度假山莊的時候,人都已經來得差不多了。

程槜坐下後,發現周一人都不在了。

“周一幹什麽去了?”

程槜扭頭看着旁邊的人,發現他身邊坐了個女人,看起來二十幾歲,寒冬十二月的天還穿了條只勉強遮住臀部的裙子,正嬌嬌地靠在男人懷裏,朝他撒嬌:“我就想要那條項鏈,買給我嘛,求求哥哥了。”

嘴上叫着哥哥,手裏的動作可絕對不是妹妹會做的。

男人被取悅,笑道:“前兩日才給你買了包,怎麽又要買項鏈了。”

她帶着男人的手落到自己胸口,嬌嗔道:“你不覺得我這裏少了點什麽嗎?”

男人笑着揩了兩把油,說:“買,想要什麽都給你買。”

程槜記得這男人已經三十好幾,結婚好幾年了,上次陪在他身邊的還是另一個女人。

程槜收回目光,心想尤然怎麽學不會這樣跟自己撒嬌要東西。

不過如果尤然真這樣做了,程槜很快就會對她失去興趣吧。

尤然一下高鐵,就轉車上了巴士,在跌跌撞撞的中,她昏昏欲睡,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巴士停在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她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每學期都是從這裏回家,一出巴士,讓人難受作嘔的空氣就被熟悉的味道給代替,尤然猛地呼吸了兩口,瞬間回血。

不管外面的世界多繁華,無數次思念的還是這方淳樸簡單的小地方。

尤然打了個車回家,尤奇近來身體好轉,已經搬回家裏住了半個月,正在準備高考。

“我回來啦。”

尤然推開家門,尤芝把菜放到桌子上,驚喜地扭頭看着她:“回來啦?”

“坐車累不累?趕緊去洗把手,準備吃飯了。”

已經兩點多鐘了,尤然問:“你們還沒吃飯嗎?”

“沒吃,你也太慢了。”尤奇從裏頭慢慢走出來,抱怨道。

尤然看到比上次還要瘦的尤奇,瞬間就紅了眼,罵道:“你這臭小子,怎麽又瘦了這麽多?”

尤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姐抱了個滿懷,尤奇僵在原地,手臂拖着尤然的手,小聲道:“行了吧?”

尤然擡頭笑着看他:“別扭怪。”

吃完飯後,尤然起身要去洗碗,被尤芝按住:“你先去收拾行李吧。”

“不就住五天嗎?怎麽帶了這麽大一個箱子?”尤奇邊吐槽,邊幫尤然把箱子搬進尤然房間裏。

“你放着讓我來拿。”尤然體諒到他是病號,說。

尤奇眼神閃爍了一下,說:“我又不是廢了。”

尤然微愣,轉移話題道:“趕緊幫我把裏頭的東西翻出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程槜之前往家裏弄了不少好吃的東西,尤然又不愛吃這些零嘴,加上她又被安姐嚴格限制卡路裏的攝取,家裏的吃的基本沒動,尤然全給帶回家裏來了。

尤然往浴室走去,對尤奇說:“我換身衣服,幫我把那條白色的裙子遞給我。”

“哪條啊?”對着一箱子女人的衣服,尤奇有些犯難,“沒看到白色的啊。”

“就是後背是開叉的那條啊,一條長裙。”尤然脫掉外套,跟着出來找,“我不是放在最上面那裏嗎?”

尤奇把行李箱敞開:“真沒看到。”

尤然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是程槜幫她關的行李箱。

尤然拿出手機給程槜發了個微信:你看到我那條白裙子了嗎?

程槜回複得很快:到家了?

尤然:嗯嗯,你看到我裙子了嗎?是不是塞不下掉出來了。

程槜:我拿出來了尤然:?

程槜:這麽露,你拿回去穿?

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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