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 44
尤然有些低燒,現在停着電,她也沒辦法吹頭發,只好拿着毛巾飛快地擦着頭發,她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裏,聲音有點顫抖。
“小寧,你別找了,肯定沒有蠟燭。”
小寧看了眼手機僅剩的電量,嘆氣道:“但我們的電都不夠支撐多久了。”
“沒關系,睡一覺時間就過得很快。”
尤然把頭發鋪開在枕頭上,她讓了半邊床給小寧,同樣冷得發抖的小寧爬進被窩裏,語氣有些可憐:“尤然姐,這裏會發生像山體滑坡那樣的災害嗎?”
“不會的。”尤然握住她的手,“先睡覺吧,說不定睡一覺雨就停了。”
像是為了回應她這句話,窗外響起一陣轟鳴的雷聲,現在有人陪着,不至于太害怕,小寧累得不行,很快就睡着了。
尤然頭發半濕,睡得非常難受。
昏沉間,她感覺自己墜入了一個幽深的山谷裏,周圍是響動的水聲、風聲、燃燒聲,未知和黑暗吞噬掉了人的意志,夜好像越來越漫長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了,因為手機關機,她們倆都不知道時間,尤然燒得有些厲害,小寧忙檢查了一下電的情況,還是停着電,她便下樓去找劇組的工作人員查問情況。
因為昨晚的雨太大,村裏的河不夠承載雨水量,便全都淹了上來,浸沒了山腳的矮建築,現在雨還在持續下,水量只增不減,情況不是很好。
小寧沒找到醫生,找到的藥也被浸透了,她只能翻出幾包塑料包裝的感冒靈,想要給尤然沖泡的時候,發現沒有熱水。
住在稍高的人家沒有收到暴雨的危害,但尤然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有精力爬上山去。
在這裏等着也不是辦法,小寧決定把尤然叫醒,看看她的體力還夠不夠爬上山。
“我覺得燒得不是很厲害。”
尤然緊着腮幫子,說話都是一頓一頓的,很沒有精神,她臉色酡紅,包着一床被子坐在旅店大廳裏,看着來來往往抗雨的人,以及焦急的小寧。
Advertisement
“小寧,你休息一會。”
“尤然姐,我雇了一個本地的農工,讓他背你上去,你再堅持堅持行不行?”
尤然下意識想拒絕,但是看到小寧焦急的表情,只好輕嘆了一口氣,說:“好。”
農工看起來也面色疲倦,但小寧給他開了高價的酬金,他蹲在尤然面前。
應該是在水裏泡久了,他的腳都被泡得皺皺的,只穿着一雙破爛的拖鞋,腳那塊的水還有些紅色,應該是破開了什麽地方,他還沒察覺到。
尤然其實挺怕的,怕自己燒死在這個什麽都沒有的地方,也怕這個疲倦的農工爬山不慎,出什麽意外,她身後是不停緊張催促的小寧,身前是皺眉抱怨的農工,尤然緊了緊喉嚨,一時間覺得腦袋疼得厲害。
她爬到農工背上,急着上山賺錢的農工還沒背穩人就往外跑,踉跄間他颠了一下尤然,誰知腳底的鞋子一滑,整個人朝人撲去,連帶背上的尤然也猛得摔到地上,用來支撐的手掌蹭破一大片皮,血流不止,她感覺自己膝蓋也在發麻,到處都疼得厲害。
小寧吓得尖叫了一聲,忙去扶起尤然。
尤然腦袋混混沌沌的,聽不清耳邊小寧的聲音和農工的撇責抱怨聲,她血和眼淚一塊掉,委屈得不行。
“然然!”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尤然視線模糊,還沒看清楚來人,就已經被他一把抱進懷裏。
“程槜……”
尤然委屈得不行,身上哪哪都難受,都疼,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個不停。
程槜被她哭得心尖兒都在泛疼,以前哪見過尤然哭成這樣,他把人抱起,檢查了一眼尤然身上的皮外傷,問道:“怎麽弄的?”
小寧也是又急又害怕,眼淚掉個不停。
尤然止住抽噎,紅着眼睛瞪程槜:“別兇她,又不是她把我摔了。”
小寧這下更難過了:“對不起,尤然姐……”
尤然眼睛紅紅的,臉頰也紅紅的,只有嘴唇是蒼白的。
“不是你的錯。”
她頭實在暈得厲害,再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來,她靠着程槜,熟悉的氣味和溫度讓她在半昏半睡間,緩緩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尤然已經在幹燥舒适的被窩裏了。
她手掌和膝蓋的傷口都處理過了,只是這會喉嚨疼得厲害,她皺着眉想爬起來,程槜正好端着藥進來。
“起來做什麽?”
尤然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問:“這是哪裏?”
“另一家旅店,他們有供電系統。”程槜端着藥坐到床邊,用勺子攪拌了一下碗裏的藥,“幸好我把張家恒給帶上了。”
他舀了一勺藥遞到尤然唇邊,尤然乖乖喝下藥,問:“小寧呢?”
“哭累了,在旁邊房間睡着了。”程槜無奈道,“她比你還能哭。”
尤然想起自己那會在程槜懷裏哭得抽抽噎噎的樣子,臉有些泛紅。
“你看起來好狼狽啊。”
程槜襯衣上還沾了些剛剛被自己弄上去的血,褲腳上還有些泥印子,頭發也不像往常一樣精致。
“你不也是,女明星。”程槜一邊給她喂藥,一邊回答道。
尤然喝完了藥,被程槜掖好被角後,問道:“你怎麽來了?”
“小寧昨天跟我說你們這裏下暴雨,停電了,聯系不到你人。”程槜雖狼狽不少,但五官端正深邃,他表情認真,更是挑了幾分帥氣,“所以我查到你們這裏有山洪跡象以後,趕緊聯系了救援隊,現在已經在疏通了。”
尤然直勾勾看着他。
“我是問,你怎麽來了。”
明明知道有山洪跡象,為什麽還是來了。
尤然病得厲害,脆弱一覽無遺,程槜有些心軟,坐到床邊,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說:“我說了,因為小寧說聯系不到你了。”
尤然眼睛又紅了,濕漉漉的,好像眼淚下一秒就要湧出來似的。
“不服氣沒哭贏小寧啊?”程槜故意笑她。
用指尖抹掉了尤然的淚,程槜收回手準備出去問問張家恒情況,誰知被尤然一把攥着了手腕。
尤然掌心還有傷,才包紮好,一使勁就疼。
“嘶……”
“你小心點!”程槜把她的手腕拎起來,查看了一下沒有滲血以後,把她的手給放回被窩裏,說,“想要什麽直接說,你的手破了很大一塊皮,估計要疼一陣子了。”
尤然眼睛濕漉漉的,像單純無辜的小鹿,她小聲說:“我不想你走。”
尤然此刻不像玫瑰了,只像尤然。
程槜陪她坐了一會,等到尤然沉沉睡去後,他才輕手輕腳起身離開了房間,去查看外面的情況。
雨沒有再繼續下了,只是導演組的設備被暴雨泡了個遍,一點兒素材都沒留下,他們正在商讨重拍的事情,程槜正巧聽見,跟導演打了個招呼,說有話跟他說。
再醒來之後,尤然已經在車上了。
“我怎麽被挪動都沒意識啊?”
尤然揉了揉眼睛,啞聲問道。
“因為你睡得太死了。”程槜伸手探了一下尤然的額頭,“好些了嗎?”
尤然點了點頭。
“沒那麽暈了,現在幾點啊?”
“快五點了。”
外頭已經有了朦胧的亮光,程槜拿着她的手查看了一下傷口。
“手機給你充了點電,要不要玩?”程槜問。
尤然舉了舉自己被裹成豬蹄的手:“這怎麽玩?”
程槜輕笑了一聲,說:“那我陪你聊天。”
尤然見着他眼底的烏青,輕聲問:“你不用休息會嗎?”
“在車上睡不好。”程槜說。
“好吧。”尤然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還要很久才能到家嗎?”
“一個多小時吧,很快了。”
尤然:“劇組的人都走了嗎?”
程槜沉默了一會,擡眸看着尤然,說:“然然,有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我幫你跟劇組解約了,這部戲你不用去拍了。”
尤然愣了一下,看着程槜。
以為她是生氣了,程槜補充道:“你們的機器全都浸了水,沒有留存底片,他們說是要找時間重新拍,但是我幫你拒絕了。”
尤然抿了一下唇,輕輕斂眸。
“我沒辦法再放你去那麽危險的地方拍戲了,一個偌大的劇組對待這種突發災害毫無準備,劇組有人生病了,負責人置之不理,去沒有任何責任心。”程槜深吸了一口氣,“生氣了嗎?生氣吧,這次我真的很害怕——”
沒等他說完,尤然就費勁地撐着手背,擡頭飛快親了他一下。
“沒生氣。”尤然說,“我理解你的想法。”
程槜愣住:“但是我還是沒有先詢問你的想法再做決定……”
“程槜,你是不是很累啊?”尤然問他,“我這樣強勢,會讓你很累吧,我知道你更喜歡乖女朋友,但是我可能沒辦法變成你想要的樣子,明明知道我無法變成那樣,你卻還是願意來愛我。”
“我是說,如果你還願意來愛我的話。”尤然就這樣看着他,就像初見時那樣坦坦蕩蕩看着他。
程槜眼眶微微泛紅,他艱難地滾了一下喉嚨。
“我願意的。”
就算玫瑰渾身是刺,也會願意為心愛之人綻放。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