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節
幾分鐘的時間,媽媽就松了口,兩眼一翻,睡過去了。
我把手腕從媽媽的牙口下拿出來,上面有着一排清晰的牙印,凹下去的皮肉上,甚至還滲出了一點點的血絲。
『to be continued』
Paragraph 48 被咬一口
——>>「媽媽打了鎮定劑,短時間內都處于比較安寧的昏睡狀态,但即便是這樣我也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轉過身對着川田信史鞠了個躬,我捂着口鼻就一路直奔向洗手間。」
盯着手腕上那塊被媽媽咬出來的牙齒印,我清晰地看見自己的皮膚上,血珠一顆一顆,由小小的圓形慢慢彙集,變成一顆大血珠,然後順着皮膚的紋理,從旁邊滾落。
手腕上的疼痛感像是被屏蔽了一樣,剛剛媽媽一下口我痛得幾乎整個人都彈起來,現在卻是一丁點的痛楚都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疼了所以都感覺不到了。
我捂着手腕上還在流血的傷口,看着被男護工背在背脊上已經陷入昏睡的媽媽,張了張口,想要問媽媽的主治醫生關于媽媽的情況,但是發現自己要問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根本無從下口。
“你是夏目?”
媽媽的主治醫生是個眼鏡框上鑲嵌了一圈金邊的男人,叫做川田信史,看起來斯斯文文,頗有一股書卷氣息。
現在的川田信史看起來有些狼狽,和印象中一向整整齊齊的男人差別很大。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領帶上的領夾也沒了,一直架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因為剛才幫媽媽注射鎮定劑的時候,媽媽大力掙紮而掉在了地上,摔出了一個蜘蛛形的裂痕。
川田信史對我說話的時候眼睛眯得深深的,大概是沒有眼鏡所以無法定住焦距的緣故。
聽幸村精市說川田信史的爸爸也是醫生,專攻精神科,算是子承父業,而且川田信史本人又是從奧地利的維也納大學學成歸來的海歸,媽媽在他的治療下有着很大的康複機率。
但是随着時間慢慢地推移,原本我抱着的‘只要媽媽康複了,回家了,爸爸也會回家來的,然後我們全家又會像以前一樣其樂融融’的念頭,一點一點地縮小,最後變成一個小小的,幾乎看不見的黑色圓點。
不過這完全怪不到川田醫生的身上,畢竟精神病這種疾病很難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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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點了點頭,回答川田信史的問題。
川田信史彎下身,把掉在腳邊的眼鏡撿起來,接着捏起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的一邊衣角,擦了擦眼鏡上的灰塵,說:“你母親現在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對同病房的病人和照顧她的醫護人員都有暴力傾向,又拒絕藥物治療,我建議把你母親送到我們醫院C區的封閉式治療重症區,強行灌藥……”
“不要!”
對于川田醫生的建議,我知道該接受,媽媽剛才對我手腕下的那一口一丁點都沒保留,牙口把全部的力氣都用上了,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接受把媽媽送進封閉式的重症區裏去治療。
那裏面的病人多半都是被家裏人放棄了的,送進去,也就出不來了,護士定點送藥,定點吃藥,病人都被綁着四肢捆在床架上,吃喝拉撒都定點由護工來料理,半點由不得自己,媽媽怎麽受得了?
……我看不得她那樣。
“可是你母親現在的情況對我們醫院的其他病人……”川田信史把眼鏡帶上,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母親對醫院裏其他的病人造成的傷口,如果有病人家屬要求賠償的話,我們家一定會出這個費用的,”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拜托你了川田醫生,請一定不要把我母親送進重症區!過一段日子我就會離開日本,我會帶着我母親一起離開的!”
有時候醫院也會不經過病人家屬的同意,直接将病人轉移至C區,等病人家屬來看望了,再将病人轉移出來,這種事情曾經在新聞上報導過,并不是沒有,我害怕這種事,更怕媽媽進去了之後活得生不如死。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我知道了。”
得到川田醫生的保證,我萬分感激地彎下腰去,對着面前的川田信史行了個大禮:“謝謝你了川田醫生!”
***
三澤滿善追上來的時候,我正和川田信史醫生說完話:“春的事情我會辦好的,阿三哥你不用擔心了,我……我還要送我母親回去,阿三哥你先……先……”
‘你先離開吧’這種話怎麽都說不出口……覺得像是在轟對方快點滾蛋一樣,不過我都起了個頭了,阿三哥肯定能猜得到我的意思。
“我一起,等下送你回家。”
“……”
對方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沒有去照做,相反還選擇了另外一種讓我起頭皮的方式……
“……阿三哥謝謝你了,但是其實你不用……”
“沒關系的,夏小目你不用客氣了。”
“……那……好吧,麻煩你了阿三哥。”
——————————————————
我不想讓三澤滿善和我一起送媽媽回瘋人院,其實是不想讓阿三哥了解媽媽的具體情況,例如病情怎麽樣了,住在哪家瘋人院,還有關于我家裏的一切事宜。
但是現在阿三哥送都送了,我又找不到什麽話來推辭,擺明了說‘你快點走吧,我現在這個時候不想看見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三澤滿善是吉田春的堂哥,我和春又是好友的關系,再說三澤滿善本也是好意……
讓三澤滿善自己一個人先離開他不肯,于是我只好硬着頭皮和他還有一群護工把媽媽送回瘋人院裏去,好在阿三哥并沒有問我什麽,也沒有去問媽媽的主治醫生川田信史什麽,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和他一個大男人紅了臉粗了脖子。
看着護工把媽媽的四肢綁在床架上,我心裏翻江倒海似得五味陳雜,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滋味,只覺得難受,胸腔裏像是憋着一股氣,呼又呼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麻煩川田醫生多費心了。”
媽媽打了鎮定劑,短時間內都處于比較安寧的昏睡狀态,但即便是這樣我也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轉過身對着川田信史鞠了個躬,我捂着口鼻就一路直奔向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我用雙手接了一點水就往臉上撲,撲得滿臉都是水,領子都濕了才停下來。
緩緩地擡起臉,我看着鏡中的自己,心髒‘砰砰砰’,一下一下地跳動讓我都能聽見聲音了。
耳鬓的發絲被水打濕,黏在了臉頰上産生了輕微的酥癢感,額前的碎發也濕漉漉的,正在向洗手盆裏滴着水,睫毛上的一顆顆小水滴順着眨眼的動作彙集到鼻梁上,又順着唇瓣流到下巴,最終‘啪嗒’一聲,砸到光滑的大理石洗手臺上。
我雙手撐着洗手臺的邊沿,支撐着自己大半部分的體重才不至于一下子癱倒在地上,看到那樣的媽媽,我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淨了,一丁點都不剩下了。
……為什麽媽媽會淪落到那種地步呢?當年的媽媽到底和爸爸發生了些什麽?我們家到底怎麽了?
好多好多的為什麽在腦海中集合,像是軍訓時的學生在教官的帶領下一個個站好,一排一排整齊地排列好,接着又像是教官喊了解散般,全部都亂哄哄地團到了一起。
腦子裏很亂,心裏面更亂,我像是個迷路的孩子,在大霧中追尋了半天,卻什麽東西都摸索不到,伸出手來,面前的除了霧霭還是只有霧霭。
“想哭的話就哭吧,不用憋在心裏。”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很意外三澤滿善居然就待在外面等我,我看着他偉岸的身軀站在面前,攸然就萌生了一種想要靠在阿三哥的肩膀上大哭一場的沖動。
“阿三哥說什麽呢,”我皺了皺鼻子,接着用一種特別明朗輕快的語氣回複他:“我才不想哭呢。”
在朋友的堂哥面前哭得稀裏嘩啦一塌糊塗……這種事光是想想就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了,更別說是做出來了。
三澤滿善聽了我的話後拍了拍額頭,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道:“夏小目你這樣會很累的。”
“……”我垂下眸子,片刻間沒了言語,半饷才擡起下颚,對着站在眼前的三澤滿善說:“阿三哥你送我回家吧。”
***
經過下午看見媽媽在大街上瘋跑的事情,我覺得今天一天都過的很糟糕。
忘了問川田醫生為什麽媽媽會從醫院裏跑出來,大概也是我潛意識地想要回避這個問題。
被三澤滿善送到離家還有一條馬路的距離時,我對他揮了揮爪子,說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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