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藥效發揮之後,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就吃上了陸澤宇熬好的熱粥,紅豆蜜棗,真是好口福。

顧樂然一邊喝粥一邊看着他,垂涎三尺般的盯,慢慢品味似的咽,佐他下飯一樣。

陸澤宇拿餐巾輕拭嘴角,低垂的眼睛緩緩擡起,落在她的笑臉上。

“嗯?”她尾音上揚,愉悅地問他。

他不說話,瞪着她。

顧樂然“嘿嘿”一笑,腳尖這才從他的褲腿上移下來,赤足踩在他的腳背上。

陸澤宇推開座椅站起來,“我送你回學校。”

她一腳踩了個空,故作虛弱的滑下去,“胳膊疼得厲害,怎麽也得休養幾天才行。”

他戲谑的目光從她的腳上掠過,“我看,你精神的很。”

說完,走到她身邊,扶她起來。

“疼疼疼……”她蹙眉慘叫。

裝。他明明扶的是她的左手。

果然,她狡猾的一甩手,掙脫了,一下又鑽到他懷裏,獨臂摟着他的腰,仰着頭,貓咪一樣纏人,“我不想這麽快就和你分開,再多呆一天吧,嗯?”

她軟綿的嗓音像蜜一樣,膩得化不開。

男人如何能狠下心拒絕這樣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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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

陸澤宇将顧樂然送到大學門口,停下車子,解開她的安全帶。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哼!”

她氣呼呼的摔門離去。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于博找來了,先是一陣噓寒問暖。

“你的傷怎麽樣了?”

“就那樣。”

“你叔沒罵你吧?”

“沒,就削一頓。”

“哦。”

然後談到正事兒。

于博請她吃食堂飯,兩人挑了個僻靜角落坐下來。

他壓低聲音說:“上午派出所打電話讓我過去一趟。”

“有人舉報咱們了?”

“不是,昨天圍堵咱們的那三個小混混,今天一大早就主動投案自首了。”

“怎麽回事兒?”

“我還想問你呢!”于博拿出手機,将照片展示給她,畫面中三個流氓一字排開,正是昨天的三基色,沒錯。

顧樂然很快發現了不尋常之處,“他們的胳膊……”

“他們回去之後自己拿刀砍的。和你一樣,廢了一條右胳膊。”于博指着畫面中為首的黃毛小混混,繪聲繪色道:“聽說頭一次他砍錯了手,吓得趕緊補了一刀,現在兩條胳膊都廢了。”

顧樂然盯着照片,陷入了沉默。

“你不會有什麽特殊身份吧……”于博小心翼翼地試探:“黑道千金?”

顧樂然翻了個白眼:“你還紅三代呢!”

于博臉色一僵,顯然噎了一下。

“不會吧,你還真是啊!”顧樂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不對,你今年二十歲,确切來說應該是紅四代!”

于博沉默着夾起一片牛肉塞到她嘴裏,“不要這樣,我們家很低調的。”

食堂的牛肉太僵,她咀嚼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顯而易見,肯定是你們家人處理的。”

于博搖頭,“不可能。”

顧樂然拍拍他的肩膀,“沒事上晉江看幾本高幹文,對自己加深一點了解。”

考慮到此次事件對于法援中心以及學校的影響,校方通知他們将這件事低調處理,特別是傷者顧樂然,必須對外統一口徑,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摔出個刀傷……有點牽強,但他們釣魚執法的行為也不光彩,扯平了。

以及,為了維護法援中心的穩定,暫時中止顧樂然的社團活動。

這個就有點可惜。

再也不能一個案子一頓飯了。

于是日子清閑了一些,每日上課,吃飯,自習,洗漱,像楊過一樣鑽研開發左手的潛能。

一個月之後,終于學會用左手吃飯寫字扣文胸,右手卻痊愈了。

縫的是美容線,技術也好,免拆線還不留痕,陸澤宇想的就是周到。

他就是這樣。

想太多,說太少。往往想出一本書,說出來卻只是一個“嗯”字。

“你最近忙嗎?”

“嗯。”

“沒空回來嗎?”

“嗯。”

“我換了藥了。”

“嗯。”

“傷口痊愈了。”

“嗯。”

什麽都靠腦補,她也是心好累。

這天晚上,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暖氣十足,坐久了有些口幹熱燥,不知怎麽的突然饞蟲大鬧,想吃冰淇淋,抹茶口味的,很大一桶抱在懷裏,拿一支大勺子挖着吃。

肯定特別爽。

入冬了,學校超市不賣,可她就是特別特別想吃。

于是給陸澤宇發了一條微信,抒發了一下此刻強烈的願望。然而十分鐘過去,二十分鐘再過去,并沒有等到回複。看看時間,這個點,他可能還在忙吧。

她有些失落,咽了咽口水,繼續看書。

回寝室的時候,路過超市,買了一瓶酸奶,吃完了卻還是覺得隔靴搔癢,沒吃到真正想吃的,并不解饞。

本準備洗洗睡了,刷牙的時候,聽到陳曦在喊:“然哥,你手機吵死了!”

她滿嘴泡沫的跑回來一看,一個未接來電,微信上好幾條回複——

“想要什麽口味的?”

“不回答?”

“我全買了。”

“在宿舍等我。”

“我到了。”

“不下樓?”

“我走了。”

顧樂然倒吸一口涼氣,頂着滿嘴白沫,打開寝室門就沖了出去。

到樓下一看,一輛黑色大奔就低調的停在偏遠處,天冷的夜晚,路人不多,沒人注意到她穿着睡衣,蓬頭亂發的樣子。

車燈沖她眨了一下眼睛。

她覺得心底像是有個蜜罐,不斷溢出甜來。

一路小跑着過去,打開後座車門,鑽了進去。

“你怎麽會來!”她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驚喜。

陸澤宇一臉不高興,“怎麽不接我電話?”

“抱歉,在刷牙所以沒聽見。”空氣裏都是清新的薄荷味,她穿着淡綠色的睡衣,微亂的長發看起來很慵懶,平添了幾分稚嫩的可愛,像個洋娃娃。

陸澤宇打開車用冰箱,裏頭全是冰淇淋,他說:“拿去吧。”

顧樂然感動極了,一下子抱住他,在他的俊臉上“叭叭”親了幾大口。

司機先生尴尬地破門而出。

陸澤宇也是連連躲閃。他的襯衫上混合着好幾種煙味,幾個大男人開會長談的結果。眉宇間也有些倦怠的神色,本來就明顯的雙眼皮,看起來更深了,她心疼地再度抱緊他,他大約是真累了,這次沒有拒絕,就由她抱着,香軟的身子圈住他。

直到她起了壞心,越抱越緊,整個人欺壓上來,大有将他壓倒在座椅裏的趨勢。

她的唇也印上來。

他想說:“不行!”卻被她搶了空隙,咬住了他的下唇,貝齒在上面留下淺淺的力道,讓人疼的恰到好處,又足以心猿意馬,他很快清醒過來,推了她一把,但嘴唇還是牢牢貼在一起,她親住他不放。

雙唇緊貼着相互磨蹭,她的身體也緊緊貼着他,這麽窄小的空間,真要走火可就難看了,他狠了狠心,在她舌尖剛剛擠進牙關的時候,咬了下去。

“嗷……”她吃痛,退了出來,嘴角仍有邪惡的銀絲。

陸澤宇有些自責的懊惱,“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她吐出粉嫩的舌尖,垂眼一看,居然有個流血的小紅點,不禁生氣:“你真咬啊!”

“我說過,畢業之前,禁止這種行為!”

“老古董,老封建,老處男!”

“誰跟你說我是……”正經如陸澤宇,實在是羞于說出口。

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居然有點可愛,她忍不住湊上去又親了他一口,還學男生的語氣調戲他:“你這個樣子,只會讓我更想欺負你哦。”

陸澤宇氣急敗壞的把冰淇淋一股腦塞進她懷裏,“快快快,拿了趕緊走!”

這天晚上,315寝室迎來了十大桶不同口味的冰淇淋,一個個嘴巴都凍麻了,還抱着桶不撒手,吃的十分歡快。

連夜送冰淇淋這麽浪漫,大家紛紛表示好奇,“是誰送的?”

然哥也毫不避諱的說了,“男朋友!”

真是花式虐狗。

三只單身汪哭着把冰淇淋全吃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主拿錯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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