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性感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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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爾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着的。
她強迫自己相信這只是一場噩夢,因為夢總有醒來的時候。
因此,當門口的動靜把梅爾弄醒時,她急切地睜開眼睛,期盼着回到真正的現實。可視線重新聚焦之後,除了那根燒到底的蠟燭,房間裏的一切和昨晚相比并無二致。也就是說...
梅爾強迫自己理清思路,此刻她只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就好像一臺本來運行良好的電腦因為信息過載而短路了。而門外的響聲更是加重了她的焦躁,因此她不安地起身,朝門口踱去。
奇怪的是,這次門輕易地就推開了。她看到一個赤着上身的男人正把擋住門的木桶往外滾去。見到梅爾,男人一邊擡手擦擦汗,一邊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梅爾順着門口泥地上的明顯轍痕望過去,一定是昨夜的狂風刮倒了支架,滾落下來的木桶正好堵住了門。所以說,根本沒有人想要把她鎖住。
聯系起昨夜在箱子和抽屜裏看到的那些女人用的東西,梅爾漸漸明白過來,也許這裏就是自己現在的家了。
她回到房間,清理了地上的碎玻璃片,接着簡單梳洗了一番,準備出門弄清楚現在的狀況。
“咚咚...”一陣叩門的聲音傳來。梅爾剛站起身,兩個陌生女人突然闖了進來。她們的皮膚曬成了古銅色,耳垂上墜着誇張的銀質耳環,身上披着紅黑相間的拉丁風情短衫。
梅爾有些後悔沒鎖上門,不過女人們熱情地把梅爾拉回了椅子上,臉上還帶着友善的笑,看起來完全沒有惡意。但她聽不懂她們的語言,因此不敢貿然詢問。
一個女人注意到角落裏的碎鏡片,很快拿了一面新的回來,呈在了梅爾面前。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再次看到鏡中人時,梅爾還是下意識地驚了一下。
不過這也讓她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現在的相貌。雖然這張臉有些青澀,但并不妨礙她用美來形容。一頭像小瀑布一樣的黑色卷發披瀉在肩上,半遮住猶如希臘雕塑一般精致的臉龐,好似雅典神殿外的大理石少女獲得生命,走下了神壇。梅爾不覺把手伸到臉上,撫摸那健康的小麥色皮膚。這也讓她意識到,她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就在這時,一個名字觸動了她的神經。即便不通過這副新身體的本能反應,她也幾乎可以确定這個名字說的就是她。因為這個名字不僅出現的頻率很高,而且每次兩個女人提起名字時都會不自覺地朝她觑一眼——梅色苔絲。
是的,梅色苔絲。只要是讀過大仲馬的著作《基督山伯爵》,都一定不會忘卻這個美麗的名字。可惜梅爾對于《基督山伯爵》故事的全部認知,都來源于上弗洛朗戲劇學院之前看過的一場《基督山伯爵》改編的同名電影,并且僅僅記得伯爵的名號和模模糊糊的複仇情節。
正因為這樣,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成了這本書裏悲慘的女一號,只是迷惘地坐在那兒,像個洋娃娃一樣,任由女人們把那套雪白的裙子從箱子裏翻出來,套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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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女人們開始幫梅爾梳妝打扮。她們微笑着把鮮花別在梅爾頭上,這在她看來沒有一點點喜悅的感覺,那些注定會枯死的鮮花仿佛是一種悼念,悼念已經死去的梅爾。因為從現在開始,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梅爾,只有梅色苔絲了。
“會有人記得我嗎?”她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她的父母過世了,她的叔叔也離開了。而她自己,不過是影壇上一朵轉瞬即逝的煙花,甚至比煙花還要落寞,因為煙花至少燦爛過,而她至死還都只是個二線名星,所以跟本談不上被遺忘,就沒有誰會記得她。
如果曾經愛過的話,她還不至于那麽悲催,因為那樣的話,至少還有一個人會真心懷念自己。可惜現實是骨感的,她唯一段堪稱完美的愛情來自于她出演的一部羅曼蒂克電影,而在生活中,她的感情經歷約等于零。也許正是由于對電影裏那種真正愛情的執念,身在那個表面上光鮮亮麗,實際卻虛僞浮華的圈子,她又如何能找到真愛呢?
梅色苔絲感覺自己的心情平複了一些,也許值得留戀的東西并沒有那麽多,過去無法挽回,她更應該考慮的是以後怎麽辦。
就在這時,幫她打扮的女人卻不小心弄疼了她。她不經意地朝鏡子裏瞥了一眼,卻發自己的頭快被兩個女人紮成一只花刺猬了。她開始慌亂起來,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的是要做什麽,簡單的唱歌、跳舞?還是傳說中南美部落的獻祭?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兩個女人中年輕些的那個輕輕推了推她,“快去吧,梅色苔絲,你表兄弗爾南多在外邊等着你呢。”
這回梅色苔絲聽懂了,因為這次女人說的是法語。既然是表兄,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她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屋子,屋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因此她不得不擡起手來遮住眼睛。她繞過那爬滿了枯死花藤的牆壁,看到了一個穿着寬大白襯衫的男人正抱着手,背對着她。他聽到梅色苔絲走出來,便徑直向前走去,像是在帶路。他一直沒有回頭,因此梅色苔絲都沒有機會看到他的正臉,但仍能感覺到他正在生氣,而且似乎還是因為她?
這讓梅色苔絲不得不咽下了到嘴邊的問話。她想了想,決定見機行事,她必須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于是她跟着所謂的表兄走出了那個摩爾風格的奇怪的村落,繞過一座海岬,又踩過了一片淺淺的沙灘,走上了大路。
他們遠遠聽到小販們沙啞的叫賣。因為小販們喊的都是法語,梅色苔絲便猜測這大概是位于南美的某個法屬小島,亦或就是法國本土也不一定。
走近一些時,梅色苔絲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她無視了那些琳琅滿目的商品,而是緊緊盯着小販們半舊的服裝。和剛才的女人們穿的異域風情短衫不同,小販們身上那些早已絕跡的複古衣服衣裳,差不多要比她原來的時代要早推兩百年。
梅色苔絲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她恍然記起了和她合作過的一個男演員米勒說過的一段富有“哲理”的話:
“我經常在想我是否應該出生在另一個年代,我們這個年代讓人心煩意亂,就像持續不斷地,讓人筋疲力盡的鼓點,這些刺耳的聲音,跟随我們到家裏,到床上,滲透進我們的靈魂,所以當我沒那麽忙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出生在一個稍微安靜點的時代,我是不是能更專注,成為一個更完美的人?”
那時候的她被感動得眼淚汪汪,恨不得點一萬個贊。可當這一切成真的時候,她只想說,尼瑪呀我才不要當古董!
等等,梅色苔絲發現,在自己好奇地看那些小商販的同時,他們也在以同樣的目光看着她。她這才開始注意到自己這身花枝昭展的裝扮在人群中有多突出。
該死的,這個弗爾南多要帶她去哪呢?梅色苔絲帶着焦躁不安的心緒回到了剛才的思考,也許該問問這個所謂的表兄,但他高大冷峻的背影似乎迫着一股冷氣,讓梅色苔絲再次吞下了到嘴邊的話。她控制住不讓自己亂想,但一種強烈的直覺卻告訴她,她應該馬上離開這裏。
就在梅色苔絲蹑手蹑腳地轉身準備逃跑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弗爾南多突然回過頭,一把抓住了她,“梅色苔絲,就連跟我最後一次一起散步你都忍受不了嗎?你馬上就要成為埃德蒙的新娘了!”
“什...什麽?新娘!”她的預料沒錯,果然粗大事了。
梅色苔絲使勁眨了眨瞪大的眼睛,她現在看起來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鹿。但對方沒有被她可憐楚楚的神情打動,反而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劇情急轉直下,弗爾南多突然狂喜地抓着她的手說道,“梅色苔絲,難道你不想嫁給他?我就知道,你一直愛着我,你一定不會抛棄我的!”
“不,不是的,請放開我...”梅色苔絲好不容易掙脫弗爾南多把她抓得生疼的手,慌亂中匆匆跑進了前面不遠處一個熱鬧的大廳裏。寬敞的廳堂裏到處飾滿鮮花,桌上擺滿了豐富的酒筵,席上盈滿了歡聲笑語,賓客們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到了她身上。
梅色苔絲不禁吞了吞口水,她對弗爾南多剛才的話細思極恐,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她的婚禮。她低頭看了看她身上這條細棉布泡泡袖連衣裙,雖然怎麽看都不像婚紗,但滿屋的賓客嘴角上一致勾起的弧度,分明是在嘲笑這個冒冒失失闖進來的新娘太過心急。
這時,人群中一個極其出衆的男子吸引了她的視線。他穿着一套挺拔整齊的水手制服,這個時代的制服收細了腰身,顯出了寬闊的肩膀和臀部,矯健與雅致并存。但比起鮮亮的服飾,更加引人矚目的是他的外表。他身材高大健碩,膚色曬得黝黑,湛藍如海的眼睛在烏黑的卷發下閃爍着流光,高挺的鼻梁下有一張迷人的嘴。他不比她認識的任何一個男演員要遜色。
男子疾步朝梅色苔絲走來,嘴角泛着迷人的微笑。梅色苔絲意識到這可能就是她所謂的未婚夫埃德蒙,正想着怎麽解釋。唉,等等,他好像是要親她!
他性感的嘴唇在梅色苔絲琥珀色的美眸中逐漸放大,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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