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九竅玉05: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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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奉予安靜地歪躺在褥子上,人已經不發抖了。只是他的衣服褲子都被我扯開,此時中間除了條內褲光溜溜的。在陰森詭異的夜光下,好像一具被糟蹋過的豔屍。

我發現自己又盯着他看起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先給了自己兩嘴巴,又伸手在杜奉予高聳的胸脯上報複地抓了兩把。

靠,還肥嘟嘟的。

那感覺好像摸了什麽不該摸的東西,我連忙抽回手,把他的衣服褲子扯回去,煩躁地挪了挪屁股退到一邊。再擡頭時,又看到對面的窗外站了個東西。

我張了張嘴,整個人都無語了。

還來?

窗外那東西看輪廓像人。但長長的頭發完全掩住臉,分不清男女。此時正直愣愣地望向炕上,沒有其他行動。

我盯了窗外的東西半晌,忽然狐疑地瞄向炕上的杜奉予。

不對啊……如果他真這麽邪性,之前的二十八年是怎麽過來的?還是說,這些東西也就看着瘆人,實際上并不會對人造成什麽危害?如果是這樣,那杜奉予吃完安眠藥昏迷,是真的還是裝的?他現在的昏睡不醒,難道也是裝的?

思忖片刻,我沖窗外的東西勾勾手指。

那黑影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下一秒就徑直穿過緊閉的窗戶進入室內,讓房間裏的溫度直轉而下。

那是一種熟悉的陰冷感。

“……”我一怔,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那黑影,悄悄後退至炕頭。

杜奉予在那黑影距他不到兩米時,忽然睜開眼睛,幽黑的眸子掃向我。

我戲谑地看着他道:“表弟,這屋裏有奇怪的東西,你對這玩意兒應該挺熟悉的吧,你來處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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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奉予沒作聲,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敏捷地閃身避開身後那東西的一撲,同時手腳并用地向我爬過來。等他提好褲子時,人已經在我身邊坐好了。

那黑影見杜奉予又貼到我身邊,就停下不動了,一副很怕我的樣子。

我起身,要往炕裏爬去。

杜奉予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去哪兒。”

我見自己根本掙不開他的大手,只得另辟蹊徑,回頭一把将杜奉予推倒摁在炕上戲谑道:“怎麽,還離不開我了?”

說完也不等他的回應,扭頭看向另一邊的黑影說:“我不碰你,你過來吧。”

杜奉予聞言,立刻掙紮起來。

我雖然沒他高沒他壯,但常年幹活,衣服下也都是實打實的勁瘦肌肉。此時用盡全力,也能壓制他片刻。

杜奉予見那鬼影已近在咫尺,頓時猛地扭身,一腳把我踹向它。

剛飄過來的黑影沒反應過來,當即被我砸散成一團黑霧。

我跌倒在炕,氣得破口大罵:“我操!你還敢跟我動粗?”

“你過分了。”杜奉予已經站起來,攥着拳頭皺眉俯視我。

“我過分?”我從炕上撿起之前丢掉的菜刀,揉着被踹疼的肚子爬起來,紅着眼睛逼近杜奉予怒道:“是你過分!你全家都過分!幾十年不回來一趟,一回來就招這些鬼東西作人。我要早知道你這麽不幹淨,今天都不能讓你進門!反正你自己招來的東西,你自己解決,不然明天就給我滾蛋!”

杜奉予聞言眉頭一揪,眼神黯淡了些。

空氣中的黑霧趁機重新化作人形,畏畏縮縮地飄在一邊。

我避開杜奉予的目光,扭頭沖黑影罵道:“傻逼,不是會穿牆嗎?你不會從他背後和腳底下突襲?”

那黑影恍然大悟,下一秒就消散在原地。

我靠,這都什麽智商的隊友?!

杜奉予見我動真格的,直接趁我不備欺身上前,死死抓住我握刀的手。既不讓我揮刀,也不讓我丢刀。

“!”我一驚之下剛要後退,又被他狠掐住雙頰。

杜奉予神色頗為複雜,他望着我沉聲道:“我們家的确對不起老人,但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我嘟着嘴不屑地笑了一聲,“你為什麽回來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杜奉予眉頭微皺道:“你說的我都承認。但我只想借你們的光休息一段時間,你真的一點親情都不講,非要置我于死地?”

“別跟我提親情。你當我家是什麽地方?旅店?旅店還得給錢呢?你空倆爪子想來就來?”我叭叭叭地反駁他,用空閑的手扯他的手腕。

杜奉予正要說什麽,卻忽然噤聲掃向自己身後。我随着他的目光望過去,果然看見那裏有黑霧正凝聚成形。

見狀,他輕聲問道:“……你這人說話算數嗎?”

“算你媽——”

我正要再罵兩句,卻見他流線般優雅對稱的雙眼皮不自然地垂下,兩片在暗夜中呈現深色的唇抿了一下又張開,随後毫無預兆地對我印過來。

“?!?”

我吃驚地瞪圓眼睛,在灰藍的月光下和他吻在一起。

杜奉予雖然嘴巴貼着我,眼睛卻一直警惕地望向自己身後。

我被他突然的吻襲驚呆了,感到兩瓣微涼的軟肉吸着我的嘴巴,難以置信地吐了舌頭出來。

杜奉予忽然被我舔了口,眼睛一下轉回來看向我睜的溜圓。

他身後的黑霧重新化作剛剛的鬼影,漂浮在半空中左右扭頭,似乎在尋找什麽。

杜奉予拖着我後退出一段距離,讓我挨着那鬼影之後,才扭頭躲開我滑來滑去的舌頭。他擦了擦嘴,好像受了多大屈辱似的說:“你滿意了吧,把那東西弄走。”

說什麽屁話,不是你襲擊的我嗎。

“……”我舔了舔嘴唇,望向身後的鬼影。

剛剛杜奉予和我接吻的時候,它似乎就看不見杜奉予了。直到我們分開,它才重新确定了杜奉予的方向。

我見它這會還沒反應過來,一步上去捉住它的胳膊。

鬼影受驚,登時瘋狂掙紮起來。不斷地在黑霧和人形中來回幻化,但和剛剛被我砸散時不同,只要我抓着它不松手,它就無法逃走,最後只得用人形不斷沖我低頭求饒。

我饒有興致地觀察它被我抓住的胳膊,那裏正冒出滾滾黑霧。而飄散出來的黑霧并不會回到它的身體,似乎和之前那些被我抓住的鬼手一樣,直接消散在空氣中了。

爺爺總說我有個童子命,不怕小鬼,所以他才敢帶着我出馬。我還以為那都是瞎扯淡的,如今一見,當真開眼。

我把菜刀往窗臺上一丢,用拇指抹掉自己下巴上不知是誰的口水,陰狠地笑起來問那黑影:“……剛才和我拔河的是不是就你啊。”

它身上的陰寒氣息和之前門後傳來的如出一轍。

想到自己現在還隐隐作痛的膝蓋,我伸手直向它的脖子掐去。

鬼影見狀猛地一掙,竟然自斷手臂,如一陣風般逃走了。

“……啧。”我掃興地丢開手裏漸漸消散的殘肢。

杜奉予沉默地站在旁邊。他太高,站在炕上時頭直接頂到棚頂,樣子有點滑稽。

“坐下吧,別給我家房子頂塌了。”我沒好氣地嘟囔了一聲。說完自己先坐下看了眼時間,都一點了。

杜奉予聞言,挑了個離我不遠不近的地方緩緩坐下,低聲道:“你應該直接放那東西走。它因為你受了傷,以後會報複你。”

我不屑地笑道:“我們家有胡仙護着,它又不敢碰我,怎麽報複?”

杜奉予垂眸,意味深長道:“它們折磨人的手段比你想象得多,你自己小心一點。”

我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皺眉道:“我自己小心一點?你還把自己摘沒了?我跟它杠上還不是因為你?”

見杜奉予又沒動靜了,我才想起還有擱置的另一件事,就急忙裝模作樣地抹抹嘴巴發作道:“你剛才幹什麽親老子?!”

杜奉予臉上隐隐浮現出一絲窘迫,聞言低聲道:“那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眉毛一豎,連忙反駁:“誰要跟你親嘴了?你又不是大姑娘。”

他也皺眉道:“你自己說的。”

“我說什麽了?”

“……”杜奉予憋了半天也沒把‘兩個香吻’和‘苞米地’說出口,卻列舉了我其他發言:“你說要收集我的味道,還說自己是個什麽雷達,我忽然把你啓動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就是暗示我你有那個意思嗎。你剛才還摸我了。”

我在電光火石間回憶了下自己對他說過的話,頓時嗓門高了兩個度語無倫次地叫道:“我什麽雷達我什麽我特麽才沒暗示你!剛才摸你那也是、是因為你當時在睡覺!”

杜奉予啞然。

我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歧義,連忙補了兩句:“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當時要是醒着,我肯定不能摸你。”

“……”

我一拍腦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更正道:“我當時我是這樣……我以為你在睡覺,不會知道我摸你。不是,我本來沒想摸你,但我……呃、我就是摸了……我、我是、是因為我當時有點生氣,而你正好在睡覺!”

杜奉予合眼,轉而提起正事:“你也看到我的情況了。如果不是走投無路,我沒想忽然打擾你們。”

我一把按住杜奉予,“你先等會。我有點懵了,這事和你睡不睡覺沒關系。你讓我想明白先——”

在杜奉予懷疑的目光下,我的思維越來越清晰。在閃電般的思考速度下,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我擡頭自信地望向杜奉予的雙眼,斬釘截鐵地說:“我摸你,是因為從來沒見過男人長奶。”

“……………………”

“草!!!”

杜奉予打斷我,“你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求救地望着他,“我是什麽意思?!”

他一頓,繞過動機和時機,單單描述了我當時的僥幸心理:“你想說,那是無心之舉。”

我一拍手,胸中豁然開朗,連連附和道:“沒錯!無心之舉!”

随着我的動作,有張卡片“唰拉”一聲從我褲兜裏掉出來,落在炕上。

我和杜奉予同時低頭望去——

杜奉予在海邊的性感靓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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