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請求X拒絕X同行

沒錯。

出現在藏馬眼前的這個金發碧眼的娃娃臉美少年，正是着名的犯罪團夥幻影旅團的一員，有“蜘蛛腦”之稱的旅團二號人物——俠客。

雖然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間的确存在着不小的差異，但是那一身品味奇異的服裝和習慣性把玩着手機的小動作，尤其是不久之前剛剛才與西索和伊爾迷偶遇過的經歷殘留下來的敏感觸覺，都讓藏馬很快就在心中敲定了對方的身份。

默然無語地與這位旅團之腦對視了一會兒，藏馬依然沒有回答對方問題的趨向。

俠客無疑是個非常理性謹慎的人。

他在跟蹤藏馬的過程中并沒有忘記讓自己保持着完美的“絕”之狀态，但是在魯米諾米叢林中已經吃過一次虧的藏馬，又怎麽會在同一件事上被絆倒兩次？

尤其他此行的目的地還是塞托蘭特市着名的臭名昭彰的黑市區，可以說從進入這塊地域開始，藏馬的防備就從來沒有卸下過。

針對“絕”這種狀态的特殊性，藏馬選擇了一種叫做“見波之眼”的魔界植物作為應對利器。

這種植物有着如同蒲公英一樣的絮狀外形，但卻比蒲公英的飛絮更加纖薄透明，融入空氣中以後和真正的氣體塵埃沒什麽區別，很難被人發現，更別說讓人對它産生防範了。

雖然這種植物對環境的探查能力遠遠比不上魔界蒲公英，因為它們對外物的感知，是通過對各種“波”的捕捉和感應來實現的，這種感應與蒲公英們對環境和信息的全面探測和收集能力相比較起來，自然要遜色得多。但是——

也正是它們這樣的特性決定了這種植物的感應能力恰好能成為一些特殊的隐蔽自己氣息和存在的方法的克星——比如一些千奇百怪的所謂“忍術”，比如……念能力裏的“絕”。

“絕”是通過收緊并隔絕全身的氣和氣息，從而達到減弱自身存在感的目的。

這或許能蒙蔽過一般的探測手段，但人體無時無刻不在産生的“波”，卻是無法被完全屏蔽的。

同時，人體在空氣中存在和行動産生的“波”也是無法因為“絕”而消除的，所以在藏馬的“見波之眼”的覆蓋下，俠客從他離開老伯恩的小院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事，簡直就像是被擦得光潔無比的玻璃窗上突然多出了一道巨大的污漬一樣，想不讓藏馬注意到都難。

不過藏馬當然不會好心将自己的手段告訴給俠客。

他只是似笑非笑地注視着眼前這個明明跟蹤人被發現，但表現卻一點兒都不慌亂尴尬，甚至還有幾分悠然自得的金發青年（知道是俠客以後藏馬就不覺得對方是美少年了，盡管他的确長了張引人誤會的娃娃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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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怎麽發現你的并不重要。”他語氣淡然地說道。“重要的是，你跟着我的原因，是什麽？”

藏馬自認他之前的表現沒有半分異常，就連老伯恩那只老狐貍都以為他真的只是一個因為某些不可言之的原因而抛棄舊有的身份選擇了一個新身份的“普通人”，為什麽俠客就偏偏注意到了他？

別說什麽同類的氣息，那種話騙騙伊爾迷還可以（……喂），對藏馬可不管用。

妖狐眯起眼睛，看向俠客的表情依然溫和優雅，但那眼神中凝聚起來的兇意，卻讓旅團之腦背脊一陣發寒——

艾瑪，離開流星街以後有多久沒感覺這麽危險了？團長這次真是被你害死啦！

娃娃臉蜘蛛腦悲憤（？）地無聲吶喊。

俠客盯上藏馬自然不是沒有目的。

而正像藏馬所認為的那樣，他的行為并沒有什麽不妥，身上曾經出入過魯米諾米叢林的痕跡也早就被妖狐自己小心地掩蓋掉，就連俠客這樣心又細腦筋轉得又快的高智商人士，也是半點沒有察覺。

但俠客盯上他卻并不是因為藏馬自身的原因。

他的目的……

其實，是摩可拿＝＝

旅團最近沒有什麽特別的活動，俠客正處于無所事事的假期之中。

偶然間來到塞托蘭特，身為情報人員的俠客自然也要來拜訪一下他的老朋友老伯恩——兩人無論公事上還是私下裏都有不少往來，算是很有幾分交情了，而且最近俠客新得到了一些情報，為了辨別它們的真假，也正好來找老朋友互相印個證。

不想在離開時偶遇了藏馬，對方懷裏抱着的那只白團子樣的小生物，一下引起了俠客的極大注意——團長上次說想要的，似乎……就是這只？

蜘蛛腦眨眨眼睛，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從腦海中浩如煙海的信息中瞬間提取出了相關的情報。

——那是不久之前旅團剛結束的一次遺跡探索活動裏，他們團長從遺跡中心的祭壇上獲取的一段訊息。

早已經失傳的古老帝國文字，就是庫洛洛這個被團員們戲稱為考古專家的“大學者”要破譯出來，也并不是那麽容易。

俠客沒記錯的話，自家團長為了這件事現在還在大陸北方的帝國圖書館裏沒日沒夜地泡着，而當時和那祭壇上的古老文獻一起被發現的，還有一張在俠客看來很是抽象的殘舊畫像——

昏暗無邊的宇宙之中白色的像是雪見大福一樣的小生物展開一對巨大的光輝羽翼，額頭上的紅色寶石閃爍着令人心悸的美麗光芒。它的腳下天空大地山川海洋正在一點點成型，小東西像是神明一樣，飄飛在一片黑暗的宇宙中俯視着身下的星球，就好像……

“就好像，是他創造了這個世界一樣。”

——庫洛洛當時如此感嘆。

流星街人從不信神，在以往挖掘出的遺跡中也并非沒有關于其他神明的記錄存在。

然而這一只卻引起了庫洛洛莫大的興趣，因為……

畫中将它描述成了創世之神。

“呵，這個世界上真有創世神這種東西存在嗎？”

說不清是好奇還是嘲笑，團長大人沉浸在這個遺跡出土的文獻和自己的興趣之中，已經有兩個月沒有離開過帝國圖書館了。

作為庫洛洛的好下屬兼平時還算聊得來的同伴，俠客對自家團長尊敬有之關心有之，于是在發現一個和圖畫中的生物如此相似的小東西的時候，他忍不住上了心，準備跟在藏馬身後摸一摸他的底細，然後……

旅團想要的，向來都是直接搶過來不是嗎？

看似溫和的笑臉下隐藏的是和其他團員沒什麽區別的強盜想法，俠客眯眼笑笑。

然而事情卻出現了出乎意料的變化。

他的“絕”竟然被對方看穿了！

俠客握緊手中的手機，一瞬間全身都繃緊起來。

“我只是……對你手中的那只神奇的小生物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割愛呢？”

笑容擴大，旅團之腦姿态再自然不過地詢問。

藏馬聞言先是愕然，繼而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抱歉，摩可拿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和同伴，我不會把他交給任何人的。”

說着，紅發少年側臉，和湊近過來的小家夥親熱地互相蹭了蹭。

這場面，不用再多話俠客也知道自己沒辦法勸動對方了。

“那麽打擾了，剛剛的失禮之處還請原諒。但你知道，這裏……”可是黑市區啊。

所以他的謹慎行動其實也沒有什麽錯處。

點了點頭算是最後打了個招呼，俠客轉身，再次隐進了身後的牆角之中。

——他的氣息再一次消失了。

不過見波之眼顯示，他還在附近并沒有離開。

藏馬挑了挑眉，卻并不準備點破。

他才剛來到這個世界，什麽規劃都還沒做好，因為這點小事與旅團結怨，實在不算明智。

但是當然，如果對方一直不肯放棄，想要把摩可拿搶走的話……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妖狐轉身——

當年驚動整個魔界外加被靈界列為“極為棘手目标”的極惡盜賊妖狐藏馬，可也……不是那麽好相與的呢。

同是出自FJ之手又算是個半個同行（盜賊和強盜還是有區別的），雙方如果真的對上……

呵呵。

——藏馬突然之間竟然還感覺有點期待上了。

步履從容地悠然漫步離開，見波之眼傳來的感應之中，俠客的身影直到他走開很遠，也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