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默契X同路X運氣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藏馬在獵人考試這個劇情階段，最喜歡的情節其實就是賤井塔這一段了。

在這段劇情裏FJ陸續透露出了許多與後續劇情相關的線索，比如酷拉皮卡的窟盧塔族遺族身份，比如奇犽堪稱精美絕倫的“偷心”技巧，比如小傑雖然在之前的劇情裏就有許多表現，但再看幾次還是都會讓人忍不住微笑驚嘆的直率和不按牌理出牌……

而且可以說，賤井塔的這一段劇情是主角四人組彼此間友情和了解加深，也是對每個人物形象進行更進一步的描述和刻畫的過程。

作為一個标準的少年漫愛好者，藏馬想沒有人會對這樣的橋段有太大的抵抗能力——就算在少年漫的海洋裏這種情節根本已經鋪天蓋地。

目送着尼特羅會長的飛艇載着崩潰大哭的少女複仇者和滿臉無奈的旅團之腦遠遠飛離視線，藏馬轉回頭來，不期然地迎上一雙若有所思的黑色眼眸……

——是庫洛洛。

藏馬對自己會收到這樣的關注表示毫不意外。

這一次接連在自己手上吃了兩次大虧，最終就連自家蜘蛛腦也被強制遣返，藏馬心知肚明庫洛洛心中對自己的警戒級別，一定已經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妖狐是不在意自己成為旅團關注名單上的一員啦——反正他在找齊自己想要的東西以後随時都可以離開這個世界，而在離開之前，躲掉旅團的追蹤和找麻煩對極惡盜賊來說并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怎麽說呢，明明有更低調的方式可以解決問題的，可藏馬卻并不願意因此而妥協。

他已經很久沒碰上敢這樣明目張膽地算計和打自己主意的人了，好氣之下不由得也多了幾分難得的興味。

——從本質而言妖狐其實也是個相當肆意妄為的家夥，所以他其實也不在意自己會不會真的和旅團杠上。

勾起唇角回應過去一個将自己這種滿不在乎的情緒表達得淋漓盡致的淺淺笑容，不理會庫洛洛因為自己前後反差過大的表現而瞬間挑起的眉毛，藏馬轉頭，看向身邊不遠處的伊爾迷：“集塔喇古，你發現了嗎？”

——從尼特羅離開，第三回合考試的考官理伯宣布了考試內容開始，塔頂來回徘徊的考生身影已經少了不少。

伊爾迷無聲點頭。

“咔嗒嗒。”我看到有人從暗門裏翻下去了。

藏馬笑眯眯地眨眼，“我也是。”

那麽……接下來，怎麽辦？

兩人都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相當默契地分別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踏出了腳步，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咔嗒。”

“我選這裏。”

——幾乎異口同聲。

這顯然是雙方都沒有想到的。藏馬和伊爾迷齊齊停頓了一下，再次擡眼看向彼此……

“好了，到此為止。”

視線尚未相對，一個紅色的身影就迅速阻擋在了兩人中間——

西索毫不留情地阻斷了他們即将相交的視線。

“我就選在這裏了。”

他笑容燦爛地宣布。

“如果能碰到一起的話就太好了呢，小伊。”

“咔嗒嗒。”

“什麽呀，和我的話就那麽不願意嗎？小伊你偏心～～”

——還是充滿玩笑和調笑的語氣，區別只在于，這一次西索再這樣說的時候，已經沒有對藏馬再飙殺氣了。

妖狐對此表示十分欣慰。

但是與此同時，西索每每看向自己的那種了然又奇異的目光，卻讓藏馬微妙地覺得自己好像被誤會了什麽……

“果然魔術師在想些什麽別人永遠也不要想弄明白嗎……”

默默如此感嘆，藏馬和伊爾迷交換了一個眼神，下一秒，三人的身影齊齊消失在了塔頂。

***

十分幸運地，在跳下暗門的一瞬間再睜開眼睛，藏馬發現他和伊爾迷以及西索三人，真的進入了同一個房間。

在距離三人不遠的一堵牆面上，一個巨大的玻璃臺櫃靜靜被鑲嵌在那裏，透過透明的櫃面，可以看到臺櫃中放置了三枚象牙白色的精致骰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出瑩潤的光芒……

藏馬突然有種那骰子其實是用某種動物骨骼制作而成的錯覺。

而就在三人接連降落下來，房間裏的燈光也跟着一起亮起的同時，從房間一角的擴音器裏，傳來了考官理伯那不知道該說是有個性還是幹脆就十分鬼氣的聲音：“歡迎來到賤井塔，三位幸運的考生。你們選中的這條路線叫做‘幸運的比爾’——別問我比爾是誰，總之你們只要知道，這條路線上将會出現的所有通關條件，都與你們的幸運相關就行了。”

“看見那邊臺子上的三枚骰子了嗎？那就是你們接下來通關需要用到的道具。相信你們現在應該已經對如何通關有了點眉目了吧？”

“沒錯。等到我的解說結束房間另一邊的大門就會開啓，而你們将會進入門後的通道中，努力通過種種的考驗來到塔底。”

“在這些考驗之中你們或許會面臨一些選擇并且産生一些可能的分歧，而在這個時候，你們就需要擲出自己手中的骰子，點數最大的那個最終說了算。”

“當然，如果你們打的是殺掉另外兩個考生自己一家獨大的主意的話我也并不反對。”

“在這座賤井塔裏，考生互相殘殺……是并不被禁止的哦？”

——留下最後一句頗有煽動性的意味深長的留言，理伯的聲音徹底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但藏馬知道那位惡趣味的考官先生現在其實就坐在大排的監視器後面，默默觀察着每一組考生的行動，臉上還帶着十足愉悅的笑容……

……＝＝＋

怎麽突然這麽想揍他一頓？

一點都不喜歡當猴子演戲給別人看的妖狐撇了撇嘴，安撫地揉了揉坐在自己肩上的白團子，率先邁開腳步，走到了櫃臺之前。

玻璃罩子很容易地被他一手推開，幾乎沒有什麽考慮地，藏馬随手撿起一顆骰子，轉身看向遲遲沒有動作的伊爾迷和西索：“集塔喇古，西索，你們不來嗎？”

伊爾迷倒是沒有什麽猶豫，聞言也走過來拿起了一顆骰子，西索卻站在原地嗯哼哼地輕笑了一聲，扭頭就直接走向了那一扇極其顯眼的大門：“我就算了，反正我什～麽～都聽小伊的。”

藏馬一臉囧然。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擴音器裏已經又傳來了理伯的聲音：“44號考生，骰子不僅是一種選擇道具，也是一種通行憑證哦？在你們接下來要走的這條路裏，沒有拿齊三顆骰子，是不準許通過的哦？”

藏馬明顯地感覺到，理伯話音未落，西索身上已經爆發起了一股強烈的殺氣——最放蕩不羁的紅發魔術師，同樣也最讨厭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只不過殺氣只爆發了一瞬間就突然又平靜下來，就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西索轉身扭着腰走了回來，伸出兩根手指夾起了最後一枚骰子。

而随着他的動作，那扇緊緊閉合的大門緩緩開啓了起來……

“祝考試愉快，三位考生。”

理伯無比愉悅的聲音從擴音器裏最後傳來。

***

其實抛開那些惡趣味來講，理伯安排的試煉還是非常有趣的。

一路走來，藏馬漸漸開始這麽覺得。

他們的道路的确一直和選擇有關，最開始與小傑他們走的路線非常相似——在岔路口選左還是選右啦，面對兩扇門選圈還是選叉啦。

藏馬運氣的确逆天，但伊爾迷和西索竟也不差，于是一路走來，三人是各有選擇。

不過從中間開始這條路線就變得哪裏不對了。

各種亂七八糟的腦筋急轉彎和生僻知識問答開始出現了，擲出最大點數的人來回答，答對了繼續前進，答錯就要接受懲罰——與塔中的犯人進行對戰。

這個藏馬其實也有心理準備，不過經過好幾次西索故意答錯就是為了和犯人們戰鬥以後，他和伊爾迷都有點怒了。

于是，當三人又一次站在一扇謎語門前，藏馬終于收起了一路上的漫不經心，開始集中注意投擲骰子。

這樣一來西索就杯具了。

妖狐努力想贏和自在放松的兩種狀态下出現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于是接下來的路程中西索鼓了一路的包子臉，直到一條路線差不多走到盡頭，都沒能再得到哪怕一個答題機會。

這讓魔術師一直有點悶悶不樂的，就算在路線的最後遇到了一個自稱複仇者的家夥，他也沒有興致勃勃地迎上去和人家對打，而是幹脆地一發（這個數量詞的節操……）伸縮自如的愛過去，把人捆起來堵上嘴就是一通狂揍。

最後看得伊爾迷和藏馬都有點不忍心了——藏馬猜躲在監視器後的理伯這一刻肯定也目瞪口呆了，因為他剛剛好像聽見了疑似噴茶的聲音……＝＝

總之，三人一路有點小磕小絆地到達了塔底，距離考試開始不過過去了十幾個小時而已（這還要算上西索故意答錯問題跑去和人打架的那些時間），剩下來的兩天多時間他們就只能在塔底等着其他人到達，再開始下一回合的考試了。

無聊中的三人于是在西索的提議下開始坐下來玩紙牌游戲。

不過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西索就又開始包子臉了——因為他一次也沒有贏過。

可是用了凝以後卻又發現藏馬根本就完全沒有在作弊，這讓魔術師更是感覺郁悶極了。

最後他決定耍賴罷工。（＝＝）

不過藏馬和伊爾迷對紙牌游戲其實也都不是那麽熱衷，不玩游戲了他們也各有各的消遣——

伊爾迷試圖挖個大坑來放松休息，卻很不高興地發現塔底的地面是堅硬的石頭，挖起來太費事不說，估計賤井塔的管理者們也不會對此視而不見。

藏馬則是在其他人驚悚的注視下開始從噬空草空間往外一樣接一樣地掏東西——

帳篷，炊具，便攜式烹饪能源，食材……

獵人世界的空間系念能力者不是沒有，但從來沒見過有人會在自己的空間裏放進這麽多無關緊要（？）的東西的。

……ORZ，親，你是來郊游的咩？

坐在監視器後面，理伯簡直都要氣笑了。

摸了摸下巴，他決定待會兒等考試結束就去給自家老會長打個電話——

那個紅頭發的小家夥考試合格以後有人定下沒？如果沒有的話，這麽有趣的性格，倒是覺得能和自己蠻合得來的。

一邊觀察着其他考生的考試過程，典獄長大人一邊笑眯眯地暗自算計。

藏馬對這些幕後“趣事”自然一無所知。

他此刻正抱着摩可拿坐在軟軟的防潮墊上，臨時中止了和伊爾迷的談話，轉過頭，看向對面一扇正徐徐被打開的入口。

在逐漸開啓的門扉之後，斯文優雅一如初見的黑發美青年正安然站在那裏，見藏馬的目光投來，于是便勾起唇角，對他露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溫柔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