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初見X小傑X“金?!”

這是第四回合考試開始後的第二天。

在藏馬已經早早地就将自己目标物的號碼牌收入囊中,并且觀賞了一出堪稱精彩的由獵人世界鼎鼎有名的三美攜手表演的年度大戲并有幸在其中客串了一把的時候,像小傑一樣,經過了一整個晚上的辛苦特訓或是跟蹤埋伏,卻依然沒能入手任何一枚號碼牌的考生,卻是依然大有人在。

小傑是因為目标人物實在過于棘手,不慎而重之對待不行。而其他人……

看着憑借着自己身為狩獵者的出色跟蹤技巧一路潛伏着跟随在小傑身後的爆炸頭黑臉男人,藏馬摸了摸下巴,覺得他的原因大概是過于膽小謹慎了。

雖然這可以看作是從另一個側面也證明了對方對小傑實力的肯定,但是一個成年人要襲擊一個小孩子,卻沒有選擇直接正面沖突而是選擇了和人家一樣的伺機偷襲……

就算最後他真的行動成功,妖狐也覺得這樣的做法着實有些丢臉。

盡管,小傑身上有主角光環這樣逆天的BUFF在時刻加持==

“不過說起來,小傑這孩子……”跟金給人的感覺,倒是意外地……不那麽相像呢。

兩人臉孔和五官的輪廓的确十分相似不假,但是發型和眼睛中透出的最能夠洩露心緒的神采的不同,還是讓這兩父子之間出現了比較明顯的差異。

具體來說就是,雖然熟悉的人幾乎一眼就能看出小傑和金之間的聯系,但是兩人身上各自特質的不同也同樣十分明顯,讓人很容易就能将這對父子區分開來看待。

“這大概也就是尼特羅會長也好,後來小傑遇見的金的其他朋友們也好,對金那家夥雖然都恨得牙根癢癢(沒辦法這家夥經常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突然消失的前科實在太多也太招人恨了),但一個兩個對小傑卻都表現得很友好親切的原因吧?”

直接忽略了金作為中間的聯系紐帶才是那群人對小傑另眼相待的最直接原因,對自家損友向來不吝“惡意”和嘲諷的妖狐小聲對肩膀上的摩可拿嘀咕。

白團子一臉嚴肅地點頭。

“藏馬說的沒錯。這孩子比金可愛多了。”

——白團子至今還在“記恨”着金之前說過的讓他離開藏馬跟他走的話呢!所以對打擊“壞蛋”簡直是不遺餘力!

明白他心情的藏馬于是不由好笑地伸手揉他。

“那我們就這樣一直跟下去?看那個黑臉人也不像是要對小傑下殺手的樣子。估計主要還是以奪取號碼牌為目的吧?”

像西索那樣為了享受而選擇獵殺型戰鬥的戰鬥狂人畢竟還是少數。

大家怎麽說之前也曾那樣齊心協力地合作共渡難關過,所以現在看來選擇了以奪取號碼牌為主,能不傷害共同參加考試的同伴就盡量不去傷害別人的做法的考生,還是不在少數的。

——獵人世界危險系數雖高,但是這裏的人們本身其實都還是不錯的。

不知怎麽,藏馬突然就想到了“錯的不是個人,而是世界”的這個說法,一時間不由有些忍俊不禁。

摩可拿不知道藏馬突然又一個人在那裏笑什麽,但是對于白團子來說,能和藏馬一起旅行他是真的感覺很開心,尤其是昨晚經過一次即使相處了兩年多的時間,在他和藏馬之間也很少發生的類似于彼此剖白內心深處想法的深刻交流以後,白團子覺得自己和藏馬之間的羁絆好像又加深了不少。

——這樣下去庫洛和侑子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呀。

白團子沒什麽煩惱地這麽想着。

當然在他心中占據第一位的永遠都是自家的半身黑團子拉古,但是!藏馬蹿升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明明第一次見面的事情好像近得就在昨天,可是注意到的時候,他和藏馬之間的相處卻已經溫馨和睦得就像彼此陪伴了一輩子一樣。

白團子想這大概就是侑子以前曾經說過的“投契”了吧?

——就像她和庫洛一樣。

不需要相識相處多久,但卻有種命定般的緣分和默契,讓他們在相見的第一眼就知道,對方能夠和自己成為再相合不過的至交好友。

想到這裏,白團子不自覺地又靠近了藏馬的臉頰一點,習慣性地在那柔軟的皮膚上輕輕蹭了蹭,指着路邊一棵樹木上的果實開始對藏馬撒嬌索要。

妖狐對他的要求一如既往地無條件縱容——前提是不會有害健康(==)。

兩人明明是隐去身形在進行着一次嚴肅(?)的跟蹤活動,但是開始之後卻變得越來越像是一次散漫的郊游。

當小傑終于跟着蝴蝶的指引找到西索,并且以比之前更加緊張的姿态開始進行默默的盯梢和跟蹤行動的時候,藏馬和摩可拿卻仗着幻象植物的掩護,正躲在一旁開始準備享用午餐。

幻象植物的原理其實一點兒也不高深。

這東西沒有一個具體的名字,而只是用幻象植物這樣籠統的形容代稱,其實是因為它是經過藏馬精心改造、由很多種具有各自不同的掩飾或迷幻功能的植物融合同化之後,最終形成的一種被妖狐認為是最高等級的隐匿身形和氣息甚至存在痕跡的終極植物形态。

藏馬認為這種最終形成的新植物的功能之強大只用某一種性能名稱來命名實在太過片面,所以幹脆就決定直接叫它“幻象植物”了。

這東西的功能說起來大概就是結界植物、致幻植物和消音植物的功能集合體,首先它通過各種光學和自身的致幻原理,将被植物本身形成的結界包裹在其中的宿主的身形完全隐藏起來,變得就像融入進了周圍的環境裏一樣,完全讓人看不出異樣。

之後再利用結界和消音功能遮掩氣味祛除痕跡消匿聲音,最終達到完美的隐形效果。

所以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裏,藏馬和摩可拿動靜稍微大點也是沒有關系的,兩人甚至就是開始烤肉也不要緊,因為無論是香氣還是煙霧,都會被結界迅速遮掩分解,不會被外界察覺到分毫。

妖狐表示這東西和水妖獵手一樣,也是居家旅行必備之物,用起來簡直不能再方便!

——就算是敏銳如西索,不也一次次地中招了麽?

午餐結束後不久,看着坐在樹下的英俊魔術師悠閑惬意地接起了一個電話,藏馬知道這通通信應該是來自于自己不久之前才剛結交的新朋友伊爾迷的。

而不同于上輩子看動畫時對這一段劇情的理解,這一次藏馬再聽西索挂斷電話以後說出那句“盡多管閑事”的時候,從中聽出的不再是無所謂和不耐煩,而是一種并不很明顯但确實存在的,無奈和……寵溺。

這讓妖狐一時間對自己曾經“西索和伊爾迷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對戀人”的判斷,第一次産生了一絲微妙的動搖。

不過很快,身上爆發出驚人殺氣的西索就打斷了藏馬的思緒,看着那張原本即使畫了濃妝也依然可以看得出十分俊俏的臉上突然露出猙獰而布滿殺意的恐怖神情,藏馬和白團子對視一眼,默契地發現兩人的食欲都消退了不少……(你們才吃完午飯多久啊話說==)

***

夜幕下的叢林少了幾分白天的蔥翠美麗多了一些陰森肅殺,而西索那一身毫不收斂的殺氣更是将這種感覺放到了最大。

藏馬看着小傑幾次顫抖猶豫,最後卻都堅定着表情一步步緊跟上去,那小小的身影背後透出的勇氣和執着,還真的……

“跟某人一模一樣。”

難怪金每次提起小傑都會一秒鐘變蠢爸爸。

妖狐意味不明地再次擡手摸了摸下巴。

在他明顯分神思索着什麽的這段時間裏,劇情的腳步一路跑得飛快——

西索遭遇了小傑的兩個好友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眼見一場激戰即将爆發,最後酷拉皮卡卻憑借着自己的機智和冷靜應對而硬是化解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而在這之後,小傑趁着西索襲擊下一個目标的瞬間利用魚竿鈎走了他的號碼牌,卻又在得手以後巨大的喜悅、恐慌、緊張和興奮之情的交加影響之中疏于防備,被一路跟蹤着他的黑臉男偷襲成功,最終只能不甘地趴倒在草叢之中,任對方取走自己的號碼牌。

接下來西索又幹淨利落地直接幹掉了黑臉男,順勢一路來到了小傑面前,兩人就44號號碼牌發生了激烈——确切來說應該是小傑單方面的激烈——的争執。

最後西索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拳打在小傑臉上,笑着留下一句“等你能把這一拳還回來再說”,就興奮地扭着腰離開。

而被打飛出去的綠衣少年眼中,早已經因為疼痛和不甘而蓄滿的眼淚,卻固執地一直不肯滴落下來。

那張小小的臉龐一瞬間和金,甚至也和幽助的重合在了一起,讓妖狐一陣恍惚的同時,也不由在清醒過來的瞬間,深深嘆了口氣。

西索已經離開了。

夜幕下的森林安靜而幽暗,窸窸窣窣的蟲鳴聲清脆地奏響在草木之間,冰冷的空氣流淌過小傑腫脹的臉頰和酸澀的眼眶。

大意之下被人算計的自我厭惡,被西索施舍般地給予了號碼牌的恥辱和不甘,想要努力追尋父親的足跡卻發現自己好像差得還遠的深深憋悶……

一切的一切似乎在某個時刻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以終究流出了眼眶的淚水為媒介,瞬間決提而出。

小傑無聲地伏在冰冷的草叢中一下又一下地劇烈抽泣着,就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發洩出來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他眼前出現了一只在皎瑕的月光中好像泛着淡淡光芒一樣的修長手掌。

“怎麽哭了?”

心中甚至還來不及生起警戒,來人溫柔的聲音卻讓小傑微微一怔。

他掙紮着擡起眼睛,就看見一張帶着微笑的,溫柔美好到不可思議的臉……

“金的孩子,可不會這樣就放棄了喲?”

那個好看到讓小傑都忘記了流淚的人輕聲說着,聲音好聽得讓人沉醉。

但是小傑卻一下就抓住了他最在意的一點:

“金?!”

他掙紮着瞪大眼睛。

對方被他這樣的反應驚到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又露出了那種十分溫柔的笑容。

“沒錯,金。”有着一頭微卷的紅色長發的俊美少年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

小傑最後被藏馬背回了他臨時落腳的山洞。

男孩兒只在藏馬确定地說了自己是金的朋友以後就再也支撐不住地在迷藥的作用下沉沉昏睡了過去,而看着那張被揍腫了一大片的和金有八分相似的可憐小臉,藏馬想了又想,實在做不出把人丢在原地放他自生自滅的事情來,于是終究還是将人給帶了回來。

簡單地給男孩兒做了下清洗把人塞進暖乎乎的被窩,藏馬開始一邊準備宵夜,一邊看着摩可拿颠來跑去地“照顧病人”。

一會兒是把捂熱的毛巾重新換下來浸浸涼水啦,一會兒又是看塗在臉頰上的消炎藥膏被吸收了大半于是重新給塗抹一下。

白團子對此似乎樂此不疲,臉上的笑容也連帶着燦爛了好多。

藏馬于是也就任由他。

不過對于醫生游戲的熱衷度到底比不上美味的宵夜,藏馬做好食物以後都不用開口叫人,小家夥自己就跑過來了。

兩人于是美美地開始享用好味的宵夜。

而飯後妖狐只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早早地睡下了,盡管還有小傑這個病人存在。

第二天一早,藏馬是在小傑弱弱的一聲“啊!金的朋友!”的驚叫聲中醒來的。

他迷迷糊糊地抱着白團子坐起身來,就見黑發男孩兒正一臉激動和藏不住的虛弱地半趴在被窩裏,像毛毛蟲一樣艱難地蠕動着。

妖狐頓時就失笑了。

“別急,男孩兒。”他輕聲說道,“你想問些什麽?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的。”

邊說,妖狐臉上邊露出了無比聖潔(==)的燦爛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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