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5融合

韓紹從墓地回來之後, 便陷入了一種低燒的狀态，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神情恹恹的，目光時常看着一個地兒發呆。

羅英哲見韓紹這麽不正常, 心裏着急, 卻沒有辦法, 将食物放在他哥的桌子上，嘆氣道：“哥, 你清醒一點, 記淮哥也在醫院住院，可能還要兩三日才能回來，你振作一點啊......”

韓紹輕輕撩了他一眼，紅血絲布滿了他兩只眼瞳，表情十分冷淡，青筋微凸的手拿起桌上的面包，他覺得很餓。

羅英哲鼻尖嗅了嗅，有些遲鈍地感覺到空氣中比平時多了一點潮濕感，他目光看向窗外的陰雨天氣，又習以為常了, 下雨天嘛，空氣确實會潮濕一些。

韓紹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态有些不對, 他掙紮着想要擺脫現階段的疲态感覺，但是那股無力感卻像是附骨之疽般, 讓他陷入一種更加麻痹的狀态。

羅英哲坐在沙發上, 苦口婆心地說道：“哥啊,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這種事情也不能怪你吧。你如果還這樣, 我感覺季陽平那小子要把我給做掉了，昨天他找我要軍事彈藥，我沒給......”

韓紹瞳孔在收縮和擴張中小幅度地動作着，臉部肌肉僵直如冰面，臉色呈現一種不正常的青白，他猛地一把抓住羅英哲的手腕。

羅英哲被吓了一跳，連忙對上韓紹的眼睛，看見他哥隐忍克制的表情，嘴角抽動一下：“哥，你你咋了？”

實在是韓紹的樣子太不對勁了，已經兩天了不曾踏出房門一步，誰來都不好使，韓紹此刻又像是瘾君子般，臉色蒼白，目光呆滞，羅英哲默默有些害怕。

“記淮，找記淮過來。”韓紹的力氣很大，差點将羅英哲的腕骨捏碎，聲音一字一句的，無比清晰。

羅英哲費勁地掙開韓紹的牽制，捂着自己發紅的手腕，飛快退到門邊，連聲答應：“好，好，我去給你叫記淮。”

随着羅英哲消失在房間裏，天花板盤旋着的觸手逐漸顯現了身形，滴滴答答掉着水珠，淌着水，大半的房間似乎都被觸手塞滿了。

那些觸手連接着韓紹的後背，它們在不斷地收縮纏繞着，那一條條觸手像是從韓紹背後長出來的一般，附着在他身上。

這些東西越來越聰明了，已經學會了掩藏自己的身形。

韓紹盯着自己的手心，倏地出現一條粉紅比其他觸手更加嫩的小觸手，它從韓紹手心鑽出來，搖晃着自己的腦袋，輕輕蹭着韓紹的手心，用自己的小吸盤蹭着他的手指。

韓紹腦海裏傳來數道模糊的聲音，卷着海浪一般從大海深處傳來，聲音像是牙牙學語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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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記淮......香香......】

當無數道這種聲音在韓紹腦海中像是煙花般綻開，他心底湧起一股令人心驚的占有欲，仿佛洶湧傾瀉的洪水。

韓紹面無表情，用力一捏，那條觸手被直接捏碎了，腦海裏的聲音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靜默，那些身後的觸手停頓一下，紛紛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韓紹也看見了自己手心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痛感在腦海裏尖銳地出現，但是不過幾個呼吸間，那傷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淺，逐漸消失不見。

韓紹捏緊了拳頭，狠狠閉上了眼睛，身體處于一種緊繃成彎弓的形狀，喉結克制地滾動了一瞬，他身體像是處在一種随時都在被撕扯着的感覺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傳來一道頗為急切的腳步聲，韓紹默默睜開眸子，漆黑的眼珠像是化不開的濃墨，原本蠢蠢欲動的觸手，越發沸騰了。

門打開的瞬間，記淮臉上帶着着急的輕喘聲，身上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臉上浮現一絲薄紅，他伸手将門關上，望着靜靜坐在背光沙發陰影處的韓紹。

他從那天暈倒之後，就住院了，今天羅英哲跑到病房來找他，說什麽韓紹不行了，要見他最後一面，吓得他直接從醫院跑了回來。

“韓紹，你怎麽了？”記淮沒想那麽多，直接朝着韓紹走了過去。

韓紹正在直勾勾看着他，目光沒帶一絲情感般，冷得像冰塊。

“你過來。”韓紹出聲，聲音極其沙啞，扯動了一個僵硬的笑，記淮心中有所猶豫，但是還是乖乖走到韓紹身邊。

韓紹伸手抱住他，鼻尖埋進他脖頸，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不需要觸手在腦海裏呢喃，他也能清晰地聞到，幾乎讓身體出現輕微的戰栗。

身體的所有毛孔都像是在歡呼，因為擁抱住了這麽香的記淮。

記淮坐在他腿上喘氣，平穩了心跳，才伸手抱住韓紹的脖子，感受到他冰冷的體溫，微微蹙眉：“你身上怎麽這涼啊。”

想到那天的情況，以為他還在內疚，記淮目光微微暗淡下來，柔聲道：“韓紹，你別這樣......聽小羅說，現在北寧基地蠢蠢欲動，和季陽平不知道在密謀什麽。你如果一直這樣，真的會被季陽平那小子算計的。”

韓紹沒有說話，鼻子蹭着他的發絲，抱着記淮的手越來越緊，他聲音帶着無機質的冷淡感：“記淮，我腦袋好疼，我好像出問題了。”

此話一出，記淮瞬間警惕起來，他這才發覺空氣中的水分似乎有些過量，幾乎要凝成水珠墜落下來。

記淮機械地轉動着腦袋，目光在觸及一團扭成麻花般的深紅觸手時，差點直接摔下去，只是被韓紹接住了。

韓紹臉還埋在他頸側，像是沒有發現這滿屋子的觸手，幾乎都要從窗戶伸展出去了。

記淮想要推開韓紹，最後指甲死死扣進了他的肉裏，他牙齒都在打顫，那控制不住的眼淚從眼眶淌出，他帶着哭腔說道：“韓紹，背後......有怪物......”

韓紹腦袋裏又被那混亂、細小、粘稠的聲音占據着——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小心......別吓到他了......】

【唔，好香，好想吃掉......】

有觸手正在蠢蠢欲動着，有一兩只大膽地想去觸碰記淮的臉，在記淮驚恐的表情下，那兩條粗壯的觸手被一只大手一把抓住。

觸手在韓紹手心扭動着想要掙脫，最終還是被生生捏碎了，血跡随着韓紹的手流下，是類似人類的血液，鮮紅、溫熱。

與此同時，記淮看見韓紹的手腕出現一道血紅的傷口，像是被匕首劃開的，他怔然的看着那傷口以極快的速度愈合。

韓紹盯着記淮白皙水嫩的臉，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直勾勾的，他讨厭腦袋裏那些觊觎記淮的聲音。

記淮是他的，別的東西不能碰。

記淮察覺到韓紹擡頭望着他的視線，他卻有些不敢看他，害怕最後轉頭看見那個小男孩的臉。

時間過去很久，韓紹有些不耐煩，直接伸手捧住了他的臉，讓記淮對上他的視線。

韓紹手勁太大，還帶着滿手血，記淮只覺得自己人都要被吓死了，他瞪大眼睛看着他，發覺還是韓紹正常的臉，他才沒那麽怕了。

韓紹對上他滿含淚水的眸子，他臉上出現一絲猶豫帶着人性化的神色，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記淮......你好香啊......”

記淮抵着韓紹的胸膛，視線不自覺飄向身後那些觸手，它們像是把這個房間當成了自己的巢穴。

“我怕，韓紹，你松開我......”記淮淚眼婆娑，還有觸手故意在韓紹頭頂，做出要攻擊他的樣子。

韓紹有些不爽的皺眉，捧着他的臉，低下去，吻住了他的唇，只是輕輕咬了一下：“為什麽要逃？”

記淮對上韓紹那雙沒什麽感情的眸子，他想到一種也許韓紹被控制的可能，更加覺得毛骨悚然。

韓紹問完之後，手勁越來越大，像是要将記淮的頭蓋骨都給捏碎了。

記淮連忙嘟着唇含糊地辯解道：“沒有，沒有要逃走......韓紹，能不能把觸手收起來.....好可怕。”

“你不喜歡嗎？”韓紹似乎有些疑惑。

記淮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似的：“不是很喜歡......”

“那好吧。”韓紹似乎很遺憾，但是也直接讓觸手在記淮眼前消失了。

記淮沒有看見沖擊感那麽強的東西，心跳聲才勉強穩定下來，望着韓紹眸底比之前還要厚重的紅血絲，他努力地笑了一下：“韓紹，你怎麽樣了？”

“嗯......腦袋有些疼，很吵，記淮你幫幫我。”韓紹腦袋思緒很混亂，就像是被人注入了很多不屬于他的記憶，但是他現在的精神狀态根本捕捉不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但是韓紹潛意識裏記得，記淮可以幫他。

韓紹又埋進了記淮懷裏，嗅着他身上的香味，像是一塊濃郁芬芳的糖果。

記淮猶豫了一下，手摸上了韓紹的腦袋，刺刺堅硬的頭發，他輕輕摸了一下，聲音雖然還在顫抖卻已經能穩住自己的情緒了。

“好，我要怎麽幫你呀，韓紹，你悄悄告訴我好不好......”

但是韓紹卻沒了聲音，只是埋在他頸側時不時用鼻尖抵住他的肌膚，像是要聞見什麽實質性的香味般，還會像小狗舔骨頭般，一下一下舔着他脖頸和耳後。

但是因為韓紹的體溫偏冷，不似之前那麽炙熱，記淮覺得有些不習慣，時不時就會想起那些觸手。

記淮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可能是在韓紹舔濕他耳垂的時候，也可能是他用鼻尖無意識蹭他臉頰的時候，也可能是韓紹抓着他的手指啃咬的時候......

等記淮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床上，他懷裏抱着一個人，他猛然驚醒，在确定周圍并沒有粘膩可怖的觸手時，輕輕松了一口氣。

旋即，他又發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能感覺到自己腦袋中出現的不對勁，感覺有什麽東西從他四肢出發，細細密密像是蠶絲一般發散着，裹住了什麽東西。

記淮仔細感受了一下，卻發覺是韓紹身上散發出來的東西，摸不清形狀和大小，只能感覺到，那東西似乎很喜歡包裹住自己的，密密麻麻的細絲。

原本那些東西只是安靜地趴在韓紹身上，但是随着和記淮牽連的細絲糾纏，它們逐漸活躍起來，還會像是變成人手般，扯着細絲玩兒。

記淮屏住了呼吸，靜靜的控制那些極細卻又很多的無形絲線，一直很輕柔地包裹着韓紹。

他能感覺到韓紹身上散發出的喜歡氣息......

天邊晨光乍現，火紅的太陽緩緩從高樓外冒出頭。韓紹醒來的瞬間，記淮感受到那些東西，盡數消失了，而他散發出的細絲，卻像是失去了玩伴的孩子，打了兩個圈，也消失了。

韓紹一夜好眠，像是做了一個綿長的夢，他看着記淮近在咫尺的臉，記淮正在緊張地看着他。

韓紹扯起唇角輕笑了一聲：“謝謝你啊，淮哥。”

記淮聞言，如釋重負的同時，眼眶都紅了，他一整夜都沒合眼，他一把抱住韓紹的肩膀，縮進他懷裏。

韓紹伸手抱住他的腰，輕輕呼出一口氣，他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記憶的，而且可以說是他控制的，只是他的意識和身體時不時有些失控。

他察覺到肩膀逐漸感覺到暖乎乎的濕意，記淮埋在他肩膀上，無聲的啜泣着。

韓紹擁抱着他，語氣有些沙啞，靜靜的和他解釋：“那個試圖寄生我的東西，是一個強大種族的幼崽。它原本是寄生在那個小喪屍身上的。後來，我殺掉了小喪屍，它就轉移到了我身上。每次我精神力被污染或者不穩定的時候，它就想趁虛而入......”

記淮悶悶軟軟的聲音響起：“那你現在怎麽樣了？那個寄生蟲死了嗎？”

“為什麽它是強大的種族呢，因為它不能被徹底消滅，愈合能力極強，它好像和我融合了。這可能和我的異能有關。普通人怕是早就淪為了它的培養皿。”韓紹輕輕嘆了一口氣，雖然這件事情匪夷所思，但是這是最好的解釋。

那些東西并沒有控制他的思想，但是它們能通過精神影響來侵擾韓紹的精神力。

同時韓紹就像是母體一般，也影響着它們。

它們原本是深海的生物，不應該覺得人類記淮很香，這更多的是受到了韓紹的影響。

他們在相互影響。

記淮的哭聲戛然而止，他有些僵硬推開韓紹的肩膀，溫柔的眉眼帶上一絲疑惑：“意思是，你現在還是随時會變成怪物？”

韓紹靜默一瞬，道：“不會，我控制着他們……別擔心，我會控制好它們，不會讓他們打擾到你。”

記淮清亮的水眸閃爍着複雜的眸光，他似乎在糾結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最終還是垂下眸子，柔聲道：“好，那你現在別讓它再纏着我的腳了……”

韓紹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去，只見不知道從哪偷溜出來的小觸手，正在纏着記淮的腳踝。

而随着韓紹的視線看過去，小觸手就消失不見了。

韓紹冷下臉來，剛剛還說不打擾記淮，轉眼間就打臉了，實在尴尬，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他。

記淮見狀笑了一下，眉眼微彎捂住韓紹的手，問道：“如果是融合的話，是不是就說明，觸手受傷，你也會受傷”

“是。”韓紹說。

“那它們那麽喜歡纏着我的腳踝，所以其實你潛意識也很喜歡這樣”記淮眨了眨眼，繼續問道，氣氛緩解了不少。

雖然他還是很怕那些觸手，但是之前韓紹為了讓那些觸手不觸碰到他，親手捏碎害自己受傷。他就沒那麽怕了，最少在韓紹清醒的時候，他不怎麽害怕了。

韓紹盯着記淮的臉，下巴長出了青青的胡茬，他揚了一下眉，翻身壓在記淮身上，十指相扣的手被他壓在床單上。

“不，我更喜歡別的……”韓紹去解開他的衣服。

記淮笑着用另外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衣領：“天亮了……”

“哦。”韓紹不為所動，撥開他的手。

“我昨晚一夜沒睡……我好像會一點異能了……”記淮眉眼間溢滿了開心的笑，那千絲萬縷的細絲又繞上了韓紹的身體，并不能造成任何傷害，只是對于他情緒變化更加清晰了。

韓紹的動作停了一下，他雖然感覺被記淮安撫治愈之後，輕松了很多，但那些冗長繁瑣的精神壓力，并沒有徹底被治愈。

“你很厲害。”韓紹贊嘆道，埋在記淮頸間，他又不動了。

記淮望着天花板，手還和韓紹牽在一起，因為被粗糙胡須剮蹭得有些癢，他伸長脖子躲了一下，手摸着他的下巴：“诶？你先說我好香，什麽好香。是什麽味道”

韓紹停了一下，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像末世前水果糖裏草莓的味道。”

見他形容得這麽具體，記淮又笑了一下，小聲說道：“醫生說，我傷口反複撕裂，不能劇烈運動。”

韓紹擡頭，看着那有恃無恐笑着的記淮，他額間浮現一層細密的汗珠，聲音也沙啞得厲害：“你……操了，你耍我呢？”

記淮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伸手推開他的肩膀，露出一絲嫌棄的表情：“韓紹，你聞到你身上有股海腥味嗎？你幾天沒洗澡了？”

韓紹靜默了一下，坐在記淮腰上沒動，這兩天他都沒洗澡。

記淮就算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都會堅持擦洗，他伸手又輕輕推了一下：“去洗澡。”

韓紹一腦門子汗，被嫌棄了，很不爽。

他下意識動了動鼻子，聞了聞自己手心，想看看有沒有什麽味道。

不聞不知道，一聞吓一跳，手上是血腥味和海腥味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差點把韓紹原地送走。

記淮就看着韓紹聞了一下手，二話不說，就去洗澡了。

他眯着眼笑了一下，随着韓紹起床，他也跟着起來了。

記淮将床單都拆了下來，換上幹淨的床單，又在掃地的時候，在浴室門邊慢悠悠說了一句：“小韓，洗澡的時候，洗幹淨一點，不要只是肥皂在身上過一遍......”

原本已經飛速洗好的韓紹，沉默了一瞬，又拿起了旁邊的肥皂往自己身上狠狠地擦了兩下。

等韓紹洗完之後，發現沒有拿幹淨的衣服進來，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就打開門出去了。

記淮正在拖地，看着光溜溜的韓紹走出來，視線沒多少羞澀的從他身上掠過，胡子刮幹淨了，而韓紹身上留着的那些陳年傷疤都不見了。

煥然一新一般，肌膚光滑，什麽傷疤都不見了。

韓紹頂着記淮的視線，也不服輸的看過去，記淮見韓紹像是鬥雞似的，便忍不住笑了：“你和我比誰幹瞪眼時間長嗎？”

韓紹扯了下嘴角，轉身從衣櫃裏拿出一條內褲穿上，看着整整齊齊的衣櫃，他有些無從下手，剛伸出手去，便被記淮叫住了：“你想要哪件衣服，我給你找。每次剛剛給你整理好，你就給我翻亂了。”

記淮嘀咕着，站在他身邊。

韓紹皺眉，似乎有些不耐煩，他道：“你這樣整理好，我更加不好找衣服了。”

記淮嘴唇動了一下，然後笑盈盈說道：“可是我不給你整理好，你經常髒衣服也往裏面塞，弄得很不好收拾呀......”

韓紹抿着唇，不說話，一身筆直站着。

記淮便拉着他的手腕，踮起腳親了親他僵直的嘴角，半點不生氣，還是那麽溫柔的眸子看着他：“怎麽又生氣了，我給你整理衣服，你也生氣。那你怎麽不生氣，我給你洗衣服，我給你剃胡子，我給你打掃衛生......”

韓紹被這話弄得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也不是生氣，只是一直被記淮嫌棄，身為男生的男性尊嚴有些挂不住。

記淮眯着眼笑，彎彎的眸子漂亮的像月牙，韓紹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抱住了記淮的腰，用力吻住記淮，故意吻得很兇，讓他喘不過氣來，腦袋缺氧發暈。

韓紹則埋進他頸側，用極其小又夾雜的方言的聲音說道：“那你莫要兇我......”

記淮靠在他懷裏，将他這話聽得清清楚楚，愣了一瞬之後，唇角勾着笑，眉眼間勾勒出越發溫柔的神色。

就在韓紹想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

随着兩聲不耐煩的敲門聲，門直接被擰開了。

溫書站在門口，望着擁抱着的兩人，清秀的眉眼出現一絲不自然的厭惡，又很好的克制，硬邦邦的說道：“紹哥，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