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醒來的時候馬珉岳跟尹天河一人坐一邊,只是這次他們兩個臉上都受了傷。馬超跟李天蘇站在我對面,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着眼前的人,忽然有種如獲新生的感覺,渾身格外的通暢。
尹天河頓時将我抱到懷裏,嘴裏不停的說昨天吓死他了,我拍拍他的背讓他不要想太多。他放開我馬珉岳又跟着把我抱到他不裏,只是他沒有尹天河那麽矯情,溫柔的說沒事就好。
看着站在我對面的馬超,再看看他手臂上的傷,心裏頓時感到一陣愧疚。跟他說了聲對不起,他卻笑着說沒事就好,受點傷換一個生龍活虎的我,他這樣很劃得來。
李天蘇站在旁邊一直沒說話,我剛準備說話,他就朝我撲了過來,抱着我不停的哭着。抽泣得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緊緊的摟着我的脖子,差點讓我沒喘過氣來。
他哽咽着說“靖哥,你昨天的樣子吓死我了,我以為你就這麽去了。以不準再這樣吓我了,要是再這樣,我讓尹天河讓你半個月下不了床。”
此話一出,整個場面瞬間就安靜了,李天蘇自覺說錯了話,剛準備自圓其說,尹天河卻像發神經一樣笑了起來。認識他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笑得這麽爽朗,以前那個高傲又狂放的尹天河似乎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下意識的去看了看坐在旁邊的馬珉岳,他看着我只笑不語,眼神中卻閃了一絲異樣。
六公的針灸就像是一副神丹妙藥,經過昨天的針灸,今天我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幾天沒有活動,手腳有些生疏,下床還得要人扶着。本來想去給六公當面謝他的,結果他當天晚上就坐飛機回去了。
下午我把他們都給趕走了,只留下馬超一個人陪着我。趁着外面天氣陰着,還帶着微微的輕風,我讓他扶着我去外面走走。坐在長長的椅子上,忽然懷念起小時候有父母陪伴的日子,那時打完針不僅可以有糖吃,還有人好言好語的哄着。如今大病初愈卻只有朋友陪在身邊。看着院子裏來來回回行走的人群,頓時覺得有些感傷。
馬超看着我的樣子,猶豫了一下說“聽說你跟天河哥在一起了?真的嗎?”
“沒有,別聽李天蘇瞎說,我跟他完全沒有的事兒。”我笑着,但眼神閃爍着。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說“天蘇說幾天前他去天河哥家給你看病了,而且還是……那裏。”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陣沉默,心裏頓時把李天蘇那個大嘴巴罵了上千遍。如果他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真想兩腳把他給踢飛出去。什麽事情都敢跟別人說,難道他不知道什麽叫隐私嗎?
“靖哥放心,他只跟我說過,別人他不會說的。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他身邊幾乎就我這麽一個朋友,他除了跟我說,別人也不會願意聽他說的。”他笑着說。
“我不是責怪他的意思,我只是……”說到這件事情,我忽然詞窮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哥跟天河哥是吧。他們倆的事情說起來比較複雜,以後如果有機會,你還是自己問他們吧。你們的事情我不會過多的參與,也不會特意的幫我哥說好話,你心裏到底喜歡誰,你應該比我清楚。只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做到不讓自己後悔就好,其它的你就不用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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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看起來年經不大,說得話卻比我還有道理,以前我竟然還一直把他當小孩子看,現在看來是我太小看他了。
我沉默不語,他又說“自從遇見你的那天我就看出來我哥對你有意思,我以為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們會走到一起,然而我卻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但,不管你最後選擇了誰,我都祝福你,你值得被他們呵護,因為你永遠是我最愛的靖哥。明天我就會離開這裏,靖哥能讓我抱一下嗎?”
“怎麽走得這麽急,你這才剛回來怎麽又要走?”我怔怔的看着他說。
“我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活着,現在任務完成了當然得回去了。本來答應陪六公一起回去的,我求他讓我再多陪你兩天,他才同意讓我再多陪你一天的,再不回去他真的得要生氣了。”
“小超,真的很感謝你為我做的這一切,如果沒有你或許我這輩子都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別這麽說,再怎麽說我們也算是朋友一場,下次回來你記得要請我吃飯哦,上次讓你跟天河哥跑掉了,下次你一定得給我補上。”
“好,一定。”
我将他抱在懷裏,一直以為只有黃初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懂得我的人。然而遇到馬超以後我才發現,其實并不是她懂我,而是她會願意跟我分享,傷心或快樂她願意陪着我。
我抱着他什麽也沒說,當風漸漸大起來的時候他扶着我回了房間。他扶着我到床上躺了下來,一直坐在我床邊陪着,起身幫我倒了杯水遞到我手裏。
拿起旁邊的水果削了一個遞給我,伸手接了過來,順手拿過他手裏的刀,将它劃成兩半,遞給他一半。他看着我一怔,我說平安要一起分享,他朝我一笑接過蘋果咬了一口。
他坐在床邊一直陪到晚上十點,我有些困了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人推門進來的聲音,以為是馬超也沒在意。
他走到我身邊坐了下來的,忽然牽起了我的手,輕輕的說“李國靖,本來這件事情跟你會什麽關系的,但你偏偏要往裏邊跑。你現在這個樣子,死亡應該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國靖,不要恨我,下輩子我們再認識的時候,希望我不再是個壞人,再見了。”
他說着忽然用毛巾捂住了我的嘴,我睜開眼錯愕的看着他,竟然是陳柏皙。他用毛巾捂住我的嘴,跟我說了聲對不起,我剛準備還手,馬超卻推門走了進來,借着窗外的月光,手裏好像拿着什麽東西朝我們走了過來。
當他站定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手裏拿的竟然是把槍,目光淩厲的看着陳柏皙,說“放開他,不然我一槍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馬超?你怎麽會在這裏?”陳柏皙看着他驚訝的說。
“沒想到嗎?你放了他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陳柏皙看着他不再說話,忽然笑着用手撫了一下我的臉,我轉過頭瞪了他一眼。擡腳用力的踩了他的腳,他吃痛的彎腰,我用力将手肘打到他胸前。在他反應過來時準備再在他背上來一下,他卻站了起來,一腳朝我踢了過來,将我踢到了地上。馬超忽然朝我跑了過來,陳柏皙拿着槍朝我們走了過來,用槍對着馬超,冷冷的說“現在我倒要看看是誰先要了誰的命。”
看着他那個樣子我氣不打一處來,他殺了張翼的事,我還沒跟他算賬他現在竟然連我都不放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剛準備站起身,馬超将我一拉又坐了回去,輕聲的在我耳邊說不要沖動。
李柏皙看着他邪魅一笑扣動扳機,我大叫了一聲朝馬超身上撲過去,一聲巨響子彈打到了我的後背上,我全身一振吃痛的躺在馬超懷裏。他看着我,手足無措的将我抱在懷裏,房間的門頓時被人給推開了,杜賓站在門口,一槍朝陳柏皙打去。一槍在陳柏皙的手臂上,他見勢不對轉身從窗戶跟了出去。
杜賓剛準備追上去被馬超給叫住了,讓他立馬去叫醫生,我躺在馬超懷裏。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血流得太多,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連說話都變得吃力。
馬超抱着我到床上,故作鎮定的對說我,不要怕,醫生馬上就來。我搖了搖頭,想跟他說我不怕,但張着嘴發不出一點聲響。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聲響,杜賓帶着醫生進來,一群人把我擡上了單架。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馬超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說“你一定會沒事的,放心吧。”
我微微一笑,随即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我被換到手術臺上,護士給我打了麻藥,但不知道為什麽沒一會兒我就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醫院了,在尹天河的家裏,床邊坐着的人已經換成了李天蘇。看我醒來,他激動的站了起來,語無倫次的跟我說着,皺眉看着他,他頓時停了下來。
“別這樣看着我,我這是在關心你,你已經睡了兩天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哥錯點把醫院都給拆了,連帶杜賓也被他罵得半死,昨天他動了所有資源全城搜索陳柏皙的消息。你那個朋友都被他給……”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停了下來,嬉皮笑臉的看着我。
“黃初?他把黃初怎麽了?你快說啊?”我激動的坐起來,頓時拉動了背上的傷口,吃痛的又躺了下去。
李天蘇焦急的扶着我躺下說“你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要是再裂開就麻煩了。”
“你快告訴我,他把黃初怎麽了?”我拉着他的說。
“我不能說,他會殺了我的。”
“天蘇,求你告訴我吧,黃初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她因為我出了什麽事,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他看着我,半晌,無奈的說“他被我哥關起來了,已經兩天了。”
“什麽?不行,我得去讓他把黃初放了,她又沒錯,他不能……”
正說着,房間門被人給推開了,尹天河站在門口,手裏拿了什麽東西,看着房裏的我跟李天蘇,喜憂參半。皺着朝我走了過來,坐在我的床邊,看了李天蘇一眼,他随即起身,知趣的轉身離開了。
我剛準備說話,他卻說“你的傷還沒好,你現在須要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朋友的,我跟她之間還有事沒解決,等解決了,我立馬放她走。”
“可是……”
“乖,別鬧,好好休息,我剛給你煮了粥吃點吧。”
他說着把手裏粥端了起來,一勺一勺的遞到我面前,看着他微微一怔,總覺得這種感覺怪怪的,但還是乖乖的吃着。張嘴一口的吃着,忽然發現我還挺享受的,從來沒想過高傲的尹天河在我面前也會有這樣的一樣,心裏竟然有種得意。
曾經說過什麽都已經被我遺忘在九霄雲外,一直以為即使尹天河對我再好,我心裏也只有馬珉岳,而此時上天卻給我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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