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接下來幾日, 軍部開始審訊毒狼等人。
第三軍團作為将其抓捕歸案的首要功臣,自然不能毫不過問。
溫森在星盜落網時,就隐隐感覺毒狼等人不是沖着他這位新任軍團長來的, 哪怕明面上是這樣。
因此, 一日不把流亡星盜團的目的弄清楚, 他就一日無法安眠。
奈何審訊進度緩慢, 結果一直不如人意。溫森已經在審訊室裏熬了兩日。
星盜的供述各有花樣, 稱得上一句千秋筆法。他們嘴裏的聯絡人每次出現都做過僞裝,除開他流亡星盜團的老大, 恐怕沒有任何人清楚聯絡人的身份。
好在軍部審訊部的人想盡辦法, 從秘密潛入帝都星的星盜口中套出他們的聯絡方式——就在他們被發現的那個山洞裏, 有一個特殊的不記名光腦,裏面裝着地圖。
地圖會按時更新, 星盜只需要去地圖指示的地方見機行事。
這個見機行事當然是星盜的看家本領, 換個詞就是大肆破壞。
潛入的星盜反應不慢, 在發現帝國軍隊的動靜後立刻将光腦格式化,然後進行物理銷毀。
軍部的人只在山洞中找到一堆殘骸。
現在殘骸已經送去科研院進行複原處理, 至于能不能複原,能複原到什麽程度, 只能等科研院那邊出結果。
又是一天毫無進度的審訊結束,溫森從軍部離開直接回去別墅。
這別墅區是皇後在去世前為溫宗政和準備的, 在帝都鬧中取靜, 入住率雖然不低但在這裏過夜的少,平日溫森開車回家路上的車都是越開越少。
今天卻是越開越多。
前頭有人在路中間雙臂張開, 試圖攔下溫森。好在溫森剎車踩得及時,這才沒有出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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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那人走到溫森車窗前,伸手敲擊兩下示意。
“你們這是……”溫森看了一眼停在路邊的車隊, 左手在按下車窗前先按下車門上的一個藍色按鈕。
溫森的座駕确實是一個雜牌小破車,但是內裏每一寸都經過他親手改造,與外觀的平平無奇截然相反。
“嗨!兄弟,你在這裏等我們半個小時行不行。”攔路的人胳膊下面夾了一個大麻布口袋,他從裏頭掏出一包煙和一盒喜糖,從車窗縫隙塞到溫森懷裏,“今天我弟弟娶媳婦,他們前頭在錄視頻呢,說要留個紀念。”
“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懂,但是吧,我就這一個弟弟,兄弟就當幫哥們一個忙,你看如何。”塞完了煙,他又拿出一張名片,“今天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以後兄弟你要是有事情來找我,別的不說,至少借點錢我還是可以的。”
溫森将名片收起來,“行。”
半個小時并不是什麽大事,溫森将車開到路邊,停在在車隊的末尾。
看來被攔下來的不止他一個,前頭還有不少車主靠在車邊,人手一包喜糖喜煙。
半小時的時間稍縱即逝,溫森只等了十分鐘就看見一隊打扮得花裏胡哨的車隊從小區裏開出來,打頭的車是最新款的敞篷超跑。
要是他沒記錯的,這車還沒有開始預售,只放出了概念圖。
溫森想到剛剛看見的名片,攔路的人叫周菲斯,是菲斯公司的董事長。
菲斯,那是帝都星最大跑車公司
敞篷車裏坐着一個和周菲斯一樣體格、長相的人,後面是穿着婚紗的甜美新娘,看上去就是相配的一對。
等新人的婚車過去,周菲斯過來挨個給車主道謝,還又給每個人塞了一個大紅包。
溫森将周菲斯給的東西全放在車副駕的置物框裏,随後驅車回家。
或許是為了拍攝效果,溫森一路上看見了不少的彩紙屑,十來個清潔機器人正嘿嗤嘿嗤地工作。除了地面,道路兩旁的行道樹似乎也經過了修剪,還有些攝影組沒來得及收走的設備。
那些設備上都貼了條子,說是暫時存放,三天後将按倉庫價格制服看守費。
只是一個婚禮,這麽麻煩的嗎?
溫森一打方向盤将車子開進地下車庫,就在快進入車庫的時候,一抹光突然刺入他的左眼。
“茲——”
溫森一腳剎車,車胎在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噪音。
溫森不等車停穩就推開門下來,走回剛剛被閃到眼睛的地方。
現在是下午五點半,這條路兩側的行道樹是四季常綠的樹種,以太陽的角度和樹蔭的濃密,他不應該也不可能是被太陽晃到眼睛。
不是太陽光,那還能是什麽?
溫森半蹲下,模拟出開車時的高度,在那個位置附近來回移動,終于找到了那一束光的來源。
那是一個極為微小的信號發射器,每隔十秒才會亮起一次。
信號發射器的指示燈亮度很低,然而今日前來錄制婚禮的人在它旁邊放上了好幾個凹型金屬設備——它們将原本微弱的信號燈光線彙集成一束,然後因為射中溫森的眼睛。
那幾個金屬設備應該是留下來掩飾信號發射器的,沒想到偏偏是因為它們暴露了信號燈。
發現這一個之後,溫森順藤摸瓜,在所有設備周圍摸索,一共找到了7個信號發射器以及四個監聽器。
這監聽器還是科研院新研發的無能量波動的款式。
溫森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回別墅取了一把白色三角旗幟,插/進每一個設備旁的泥土中,然後轉頭去找宗政和。
他已經有六天又二十個小時沒有見過宗政和了。
宗政和最近一段時間也是忙碌,今日他剛與一群同姓的長輩“談心”,互相安慰,一回別墅就聽見衛隊的人說溫森在書房等他。
宗政和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去了二樓書房。
“溫森,軍部的事情有結果了?”宗政和推開門就看見溫森半躺在書房的沙發上,眼睛緊閉。
這是睡着了?
“殿下?”溫森聽見宗政和的聲音,眼珠子轉動兩下随後睜開,“殿下,您回來了。”
他坐起身往窗外看一瞅,已是明月高照。
“今日是七叔公舉行聚會。”宗政和走近,同時擡手拉松脖子上的領結,“他家的三個兒子都在議會擔任議員,下個月就要召開全議會了。”
溫森懂了,宗政和這是在為議員投票做準備。
雖然皇室是世襲制度,但是他該有的“民主”流程一個不少,按照皇位繼承法,宗政和需要取得全議會60%的通過票才能順利登基。
否則他可能一輩子都只是個繼承人。
“殿下,今日您隔壁的人舉行婚禮,我也蹭了一包喜糖。”溫森将喜糖放在桌子上,眼角餘光瞥見宗政和扯領結時露出的半截脖子。
不知道是不是領結打得緊了,那半截脖子上有好幾道領結的勒痕。
“隔壁?”宗政和知道隔壁的人是誰,當初他就是想将隔壁的別墅盤下來送給溫森,可惜周菲斯是個不缺錢的主,就喜歡那個8-8-8的編號。
“是的,他們請了一隊專業團。”溫森将自己的發現說出來,“就是這團隊恐怕有問題。”
能在這小區裏買房的都非富即貴,不管他們的目标是不是宗政和,都不能放任他們這麽做。
“這件事通知小區的物業,其他的事情你就當做不知道。”宗政和走到溫森旁邊的獨坐沙發上坐下,今天他在貴族間周旋了一日,或許比溫森審訊星盜還要累。
“殿下,不如我給您按按?”溫森的視線從宗政和脖子移動到僵硬的肩膀。
宗政和曾經在一次襲擊中傷到過肩膀,自那以後他一旦勞累肩膀就會酸痛僵硬。溫森那一手按摩技術就是那時候去學的。
“嗯。”宗政和是真的想念溫森的手藝,腦子都來不及思考身體就自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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