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荒唐(一)打賞加更

“小姐,你剛才跑哪兒去了?燕秋到處找不着你,差點要把整個王府掀了個底朝天呢!”

西苑內廂的拐角處,丫鬟燕秋終于看見滿眼驚慌朝她跑來的主子。

“燕秋,你快去抓幾幅外傷的藥回來。”面紗下的面容,急不可待。

“啊?小姐,您受傷了嗎?哪兒傷了呀?”

“不是我,是一位公子,想必是王爺請來的朋友,現在正在南苑內的偏房內歇着呢。你先去抓些藥,別告訴任何人,我不想王爺誤會。”

湘兒一臉愁容,當時在戲臺下聽着曲,看着歌舞。沒想到紫靈表面大度謙讓,卻用《妾淪》來暗諷她的不堪。縱使那琴音再怎麽動人心弦,她也按捺不住,選擇避讓。

沒想到在回南苑的路上被一人絆倒,才發現是有人暈在了她的南院外。眼下大家都在西苑幫忙,南院地處偏遠,甚是無人過往,于是她費了氣力将他扶到偏房內休養,在幫他翻身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他背上的血跡,這才慌得跑出來找燕秋幫忙。

“小姐,你瘋啦?今日是你嫁入王府的第一天,你就把另一個男人搬到自己的院內……”

燕秋顯得氣急敗壞,她知道她家小姐心善,但沒想到在這麽關鍵的日子還犯糊塗,這要是讓那個紫靈知曉,定會被扭曲事實,在王爺面前名聲不保。

“噓——!”湘兒連忙捂住燕秋的嘴,不讓她說下去,“燕秋,人命關天!你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自己去了。”

“我去!我去!但是,小姐,你必須要答應我,在我回來之前你絕對不能再去那裏看他了,我剛才看到紫靈的丫鬟阿桃帶着個女的正往那裏去呢!”燕秋叮咛道。

“知道啦,趕緊去吧。”湘兒回頭望了眼戲臺的方向,正看到大皇子換上了一身新郎官服坐在了原位上。

那張剛毅的面孔始終不展顏笑,似乎今日這儀式他只是做給爹一個人看的。

而此時的紫靈,臉上嬌媚依然,目光不離他寸步。

見他們此刻都沉浸在這虛假的歡樂中,她輕挪碎步,沿着後廂朝院外奔去,繞着假山一面再穿過橋廊回到南苑。

正要直往偏房走去,不想撞見了前面阿桃和家丁一前一後地攙扶着一個女子朝她的新房走去。

那是她的新房,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出于好奇,她輕手輕腳地跟了過去……看到屋內阿桃拿起桌上備好的“茶水”就着那女子的嘴裏灌了進去,那女子不喊也不掙紮,安靜地靠在她身上,任憑阿桃擺布。

“嘭——”随着一聲巨響,她的腦袋一懵,剎那間眼前一片空白,倒下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被人從腦後重創了……

西苑

酒香彌漫天際,佳肴垂涎欲滴。

大皇子當着護國公的面,舉杯高呼:“不醉不歸!”

他心裏惆悵,這護國公當日便是提出一個條件,若是他答應了,才會同意讓紫靈代替湘兒成為王妃。

而這個條件便是,必須讓湘兒先懷子嗣,才能與紫靈圓房。

看這護國公這麽晚還不走,居心顯眼,他是想看着自己走進南苑,與他的親女兒共度春宵一夜。

而一旁冷眼觀望的紫靈表面故作大方矜持,實際已将怨氣統撒于杯酒之中。為了成就子參的大業,她必須忍。

她忍,但不代表她不會毫無行動。

明日一早,她将要聽到攝政王府有史以來最具凄慘的叫聲!她要讓所有窺觑子參的女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蘇湘兒,渡瑤,她要一個一個地弄死她們!

想到這裏,她舉杯走向慕子參,眸裏皆是悲涼可憐之态,泛着幾絲晶亮,抿着唇角說道:“若你不願前去,那就多喝幾杯,将她當做是我。”

“紫靈,本王此生有你,足矣。”他勾起她誘人的紅唇,醉态滋生。

“咳咳……大皇子,時辰不早了,您不如回南苑歇息去吧。”一旁,蘇榮假意打斷他們的濃情蜜意。

紫靈低頭,微微欠身,“恭送王爺。”

慕子參蒼涼一笑,将手裏的酒仰頭一飲而盡,接着丢下酒杯,踉跄着往外走去,身後跟着兩個前去攙扶的丫鬟。

安瑤不知自己昏了多久,待她醒來,天色已暗。

房內正飄着一股淡淡的麝香,暗垂的帳簾随着窗口吹進的秋風隐隐晃動。

大紅的幔帳,大紅的喜帕,大紅的雙喜字帖。

映入她眼前的,皆是借着昏暗的燭光投射而來的大紅色彩。

這是哪裏?

她按着身下的被褥,欲要起身,不料全身癱軟無力,再次酥軟地仰躺倒在榻上。

這是怎麽了?

為什麽不僅全身無力,就連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許多在這之前發生的事情,似乎怎麽努力也想不起來!

真是恬燥。

明明晚風拂動,為什麽她還是感到全身燥熱不安。

琴,阿桃,她好像記起來了。

是阿桃!

她記得自己昏下之後,是阿桃帶她來這裏的!可是這裏是哪裏?為什麽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今日是大皇子迎娶側王妃的大喜之日,這會兒他們應該都是在南苑。可是這豔紅紅的東西又是在鬧哪樣?

她這身症狀又是在整哪樣?

難道是阿桃對她用藥了?

就在她渾身燥熱,全身無力,腦袋昏沉難受不已的時候,只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她努力地睜開眼,試圖讓自己的頭往後偏去,看來人更為真切一些。

可是看到的,還是一抹紅色的身影,在燭光的晃動下隐隐約約。

“……”她終是無暇去顧及來人,只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自己的手搭上了脖頸上的軟紗,一個勁兒地想将它扯走。

這時,那道紅色身影臨近床前,帶着濃重的酒氣一股腦兒地坐在她身側。

她試着再去看清楚,忽然從窗外刮來一股勁風,房間獨有的燭光一舉熄滅,暗黑的視線中,唯殘月隐光浮現。

“你是誰?別過來……”

她開始驚慌地掙紮,只因那身影發出陣陣粗狂的氣息朝她湧來。

身體無力動彈,但意識卻出奇地清晰,身上,那男人的酒氣令她忍不住頻頻作惡,她伸着手恍惚地打在他身上,“走開!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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