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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

陸劭和宴青自發去了另一輛一開始一直跟着他們的車，留下空間給林之水和賀延獨處。

“賀大哥……”林之水看着賀延完美的側臉，很想去擁抱他，至少，賀大哥現在還是在自己身邊的。

現在他的腦海裏有無數種念頭，告訴賀延，他喜歡他，喜歡了很久。

告訴賀延，他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告訴賀延，他很難過，是真的難過。

但是現在林之水居然哭不出來。

林母剛剛的行為，讓他深刻認識到，林母已經完全不愛自己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被人欺負的小孩，也應該早就明白。

但是真正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真的很難過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雖然他沒有哭，表情卻很不好看，臉色比平時蒼白了許多，雙手無措地抓着坐墊，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麽。

賀延溫熱的手突然覆蓋到他的後腦勺，把他的腦袋往自己身上帶，讓林之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靠到賀延身上的那個瞬間，林之水的眼淚決堤。

他發誓，這一定是他這輩子哭得最難過、最醜陋的時候，雖然無聲無息，卻忘記控制表情，導致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最後實在忍不住，才伸手去拿了餐巾紙，拿完紙，他繼續靠在賀延懷裏。

兩個人的體溫相傳，很快，林之水便覺得身子暖和起來。

大概看他平靜了下來，賀延才摸了摸他的頭開口：“小朋友，怪我嗎？”

怪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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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話雖然直白，卻是事實。

林之水搖搖頭，他哭得哽咽，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只能一只手抓着賀延衣服前襟，一只手抓着紙，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

“以後你是我賀家的人，知道嗎？”賀延從知道林家這個态度的時候，就打算好了。

既然林母不愛他，那就換個人愛他，保護他。

林之水也不需要林家這個沒什麽用的頭銜。

他說這話的時候比平時語氣要溫柔許多，大概是林之水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差了，牽動着他的內心也有點難受。

林之水還是沒辦法說話，他現在思緒很混亂。

賀家的人……這算是賀大哥的承諾嗎？

他抓着賀延的衣服，有眼淚擦到了賀延那件價值昂貴的襯衫上，但是賀延好像根本沒察覺一樣，像哄小孩一樣在林之水的背上拍了幾下。

就像當年他弟弟還小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哄弟弟睡覺的。

過了好一會兒，林之水才完全平靜下來，他嗓子有些啞了，靠在賀延肩膀上，斷斷續續問他：“賀大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嗎？”

他想聽賀大哥親口說這些話，哪怕是騙騙自己的也好。

賀延沉默了一會兒，“對，會一直在一起。”

他不會讓小朋友喜歡別人，也不會把小朋友讓給別人。

林之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咬着下嘴唇，拽着賀延衣服的手突然用了力氣：“賀大哥……我們……我們一起睡吧……”

說完這話，他臉色就紅了起來，和剛剛的蒼白比起來，這個時候整個人才像活了過來一般。

他怕賀延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我們不是要永遠在一起的嗎……”

他看不到賀延的表情，也不敢去看。

“這樣的話，我們本身也是合法的，男人不都是有需求的嗎……”說到最後，他有些語無倫次。

他實在是太緊張了，而且根本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也不知道，在自己之前，賀延是不是有過別人。

像賀大哥這麽優秀的人，就算有過別人，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他已經28歲了，他也會有需求，也是正常人。

林之水這樣說服自己，但是心底還是免不了泛酸。

“咳。”聽到這麽直白的話，賀延也免不了吃驚。

小朋友怎麽這麽直接？

“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賀延輕輕推開了林之水，讓他面對面看着自己。

“我……我當然知道……我喜歡你……賀大哥……”被賀延這樣看着，林之水害羞到不行，只能低着頭，掩飾住自己此刻的情緒。

喜歡他？

哪種喜歡？對長輩的喜歡還是對愛人的喜歡？

賀延無聲地笑了一下，捏住了林之水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看着自己：“小朋友，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叫做什麽嗎？”

他手上用了力，林之水被他捏的嘴巴微微嘟起來，因為剛哭過，嘴唇也紅豔豔的，臉上還帶着淚痕。

更加激發了賀延內心躁動的情緒。

他伸手，大拇指用了力氣，在林之水泛紅的唇上擦過。

“這是勾--引，知道嗎？”他一字一頓，啞着嗓子道。

唇上傳來些許的痛意和麻意，林之水兩眼水汪汪地看着賀延。

他就是勾--引！

從一開始就想勾--引賀延！不管是那個時候說自己怕黑，還是在金碧輝煌那會兒，明明可以自己解決那兩個人渣，卻因為知道賀大哥在跟着自己而裝作很害怕的樣子。

“我知道。”他表情看起來委屈又認真，沒有一絲一毫地退意，把所有的心思都直白地表現了出來。

“如果我欺騙了你，賀大哥，你會讨厭我嗎？”他問。

賀延輕笑了一下：“不會。”

就像林之水看着他一樣，賀延也同樣看着林之水。

小朋友，其實也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樣。

他眼裏帶着很強的侵略意味，但是不行，現在還不行。

他摟着人，再次把人帶到了自己的身邊，靠近林之水的耳邊，小聲說着話。

“以後，你可以慢慢還。”

他聲音低沉，帶着誘惑力，聽得林之水心猿意馬，卻又急切起來。

“為什麽？現在……現在也可以……我什麽都準備好了……要的東西，我都備好了的……”從知道要和賀延結婚的時候，他就買好了那些東西。

賀延再一次笑了，這次是帶着邪氣的笑，和以往的笑容都不一樣。

“別着急。”

他想等等，等确認林之水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僅僅是盲目的崇拜。

他剛想去拍一下林之水的背，卻被林之水一把推開，然後，林之水發了狠，偏過頭，直接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