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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司機都放了年假，賀延親自開車出來的。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 林之水和賀延戴了情侶口罩和帽子, 遮的嚴嚴實實, 确認不會被人認出來才進了超市。

因為是年前，大家都忙着囤貨, 超市裏人擠人。

為了避免被擠散了, 賀延直接摟着人進的超市, 反正兩人戴着口罩帽子，沒人認得出他們，就算有人認出來，賀延也不在意。

“賀大哥……”倒是林之水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這麽多陌生人, 他們兩個摟摟抱抱。

身後正好是一對異型情侶，那女生被人擠開了, 想摟着男生的手，男生有些不樂意：“你這樣都不好買東西, 就不能效率點嗎？出來買個東西還膩膩歪歪。”

女生氣的不行，指着林之水他們兩個：“你怎麽不能學學人家男朋友！”

“學個屁啊學，我要是有這個身材, 還和你在一起嗎？”

“我……我……！”

原本還以為搞得兩人吵架了，林之水有些不好意思，從賀延肩膀上探頭看過去，男生正強硬地牽着女生的手。

賀延捏了一下林之水的臉，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清單。”

林之水念着清單, 賀延就負責拿東西，拿完一樣東西，就伸手去摟着他，生怕他走丢了一樣。

兩人這邊目無旁人地買這東西，那邊微博上，就有人發了兩人的照片，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陪媽媽逛超市還能看到絕美小哥哥的絕美愛情！啊啊啊高的那個一直不放心去摟矮的那個啊天吶！這是有多寵溺！兩個人還穿着情侶衣服情侶帽子！我窒息了！今天也是檸檬別人的愛情的一天！#過年你相親了嗎#】

發微博的是個美妝博主，粉絲數也不少，一發出去就引來了不小的熱度。

[對不起我酸了，博主你個單身狗何必傷害我們單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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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背影就很帥，酸了]

[太寵了吧嗚嗚嗚]

[……]

幾分鐘的時間，網友們的酸味檸檬果就堆了幾萬條。

當事的兩人還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牽着手去結賬。

回到家，賀爺爺搬了張凳子到屋外，握着林之爵的手一筆一劃教他寫毛筆字。

林之爵臉上都是墨水，大抵是玩的很開心，笑得十分燦爛。

賀庭一邊撸着提提的毛一邊撐着下巴在旁邊打瞌睡，聽到車子的聲音，連忙起來屁颠屁颠去幫他哥和嫂子提東西。

管家伯伯也上來幫忙。

因着家裏的廚師都放假了，唯一會做飯的只有管家。

林之水想去幫忙，被領進屋的林之爵就抱住了他的大腿，仰着頭天真地問他：“哥哥，媽媽不來過年嗎？爸爸也不來嗎？”

林之水身子一僵。

頭痛的感覺又開始，差點站不住腳。

還是賀延及時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刮了刮，讓他回了神。

賀延并不喜歡小孩子。

他對林之爵并沒有什麽感情，如果不是因為林之水，他現在就能把林之爵扔出去。

但是不能。

他面無表情盯着林之爵，“如果你想和他們過年，我可以送你過去。”

語氣毫無波瀾，甚至有點兇。

他話音落，被林之水拽了拽衣角：“你別吓他。”

他緩了過來，才彎下腰摸了摸林之爵的腦袋：“你想他們了嗎？”

賀延冷哼一聲，沒說話。

林之爵看了一眼賀延的臉色，搖搖頭，又看着自己的親哥哥，點點頭。

他雖然才七歲，也被養的極好，但是被接到這裏的時候就隐隐約約明白了點什麽。

他還是很想爸爸媽媽，但是他不想再看到爸爸打媽媽的畫面了，讓他害怕。

雖然賀叔叔也很可怕，但是賀叔叔不會打他罵他，對自己哥哥也很好。

他最喜歡的是賀庭哥哥。

“困了嗎，小之爵。”賀庭難得有眼色一回，抱起林之爵不等他哥和嫂子反應，就帶着人上樓，拍着他的背，讓他睡覺。

林之爵今天起得早，确實困了，被賀庭哄着沒多久就睡着了。

等兩人上了樓，身影消失了，賀爺爺才神色複雜地看着兩人，緩緩開口：“你們準備把這孩子怎麽辦？”

“你們養嗎？”

“他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就不怕以後出點什麽事情？”

他到底是老人，考慮的事情多。

賀延也考慮過這些問題，他願意護着林之水，但是不願意護着林之爵。

若是以後林之爵做出什麽對林之水不好的事情，他肯定不會對林之爵手下留情的。

林之水思考了片刻，才鄭重地開口：“爺爺，您願意養他嗎？”

養在他和賀延這裏，畢竟是不妥的。

他雖然是林之爵的親哥哥，但是已經脫離了林家的戶口本，真想要拿到林之爵的撫養權，還得把林之爵的戶口遷到賀家來。

賀爺爺笑了一下：“哎呀，不就是再認個孫子嗎？”

他倒是喜歡林之爵，畢竟聽話又乖巧，比起兩個孫子來，更加讨人喜歡。

當下就決定等過了年便把林之爵帶回老宅，去那邊安排他上學。

林母既然願意為了錢而放棄林之爵，如果現在送林之爵回去，誰知道他們以後會不會再為了錢把小兒子賣了。

林父最近染上了賭-博，林母拿到手的錢全被他騙去賭了。

林母還以為他能東山再起，做着繼續當豪門貴夫人的美夢。

他們既然不配為人父母，那就由他老頭子代替，改明兒找點關系路子，把林之爵的撫養權拿到手。

也不怕這對父母到時候鬧上門來。

等到了年三十的晚上，吃了年夜飯，賀延抱着林之水，站在陽臺上看着一年一度的煙花表演。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林之水已經有些困頓，靠在他肩膀上小聲祝福着：“新年快樂，賀大哥。”

“新年快樂，小朋友。”他親了親林之水的額角。

這是個不帶着任何欲望的吻。

希望新的一年，他的小朋友可以快快樂樂。

永遠當着他的小朋友。

兩人身後是漫天稍縱即逝的煙花，頭頂是難得絢爛的天空，星星都點着燈，遠處有新年的鐘聲敲響，摩天大廈上閃着新年快樂的字樣。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過年，以後，也會有無數次。

他們毫無顧忌地接吻。

過完年，賀爺爺便要帶着林之爵回老宅。

臨走前，向來乖巧的林之爵大概是知道自己又要經歷分別，抱着林之水和賀庭的大腿不肯放開。

賀庭被他哥的冷氣掃射，不自覺地顫抖了幾下。

是林之爵抱着他倆啊又不是他想要被抱着！

“哥哥，我以後還能來這裏嗎？”林之爵胳膊短，明明抱不住兩人的大腿還在努力，臉上要哭不哭的表情差點把賀庭逗笑了。

賀延站在林之水身後不甘示弱摟着他的腰，虎視眈眈看着林之爵。

“當然可以，你可以随時讓爺爺帶你過來。”

讓林之爵心底有個念想，也是好的。

林之爵又扭頭看賀爺爺：“爺爺，以後我們放假了就來可不可以？”

賀爺爺已經跟他說了，去了他那裏要上學，要好好學習，這樣就可以成為偉大的人，可以保護以後自己想要保護的對象。

林之爵當時思索了好久才和賀爺爺說道，他要保護哥哥。

賀爺爺點點頭，牽着他的手，坐上了來接他的車。

林之爵的臉貼在車窗上，一直同林之水他們搖手，一直到看不見了，才失落地低下了頭。

“爺爺，我會想念哥哥的。”他癟着嘴，還是忍不住哭了，到底還是個七歲的小孩子。

賀爺爺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

林之爵走後，別墅裏又安靜下來。

就連管家也難得和賀庭面對面嘆氣。

“管家伯伯，又要開學了。”賀庭長嘆一口氣，快樂的寒假總是那麽短暫，尤其是高二的寒假，仿佛一眨眼就過去。

管家也長嘆一口氣：“小少爺，您作業做完了嗎？”

賀庭：……

哪壺不開提哪壺！

給林之水約的心理醫生是國內外知名的，也是賀延曾經的老同學了。

因為怕林之水的抵觸情緒太深，第一次的見面安排在家裏。

心理醫生姓嚴，是個很有氣質的中年女性。

面善又親和。

“你很怕我？”嚴醫生朝林之水親和地笑了一下，“沒關系，很多人都怕我，雖然我不打針，但是我也是個醫生。”

她像是開了個玩笑。

林之水有些發抖。

他在下意識地抗拒。

他抓着賀延的衣服，靠在他的腰上，有些不敢直視嚴醫生。

放棄的話差點就從口中說出，就算小朋友一輩子都不能離他幾步之遠，他都是願意的。

他克制地拍了拍林之水的背，安撫性地蹲下來，眼裏都是林之水的身影。

“乖，我也在這。”他嗓音帶着蠱惑，讓林之水奇跡般安穩了下來。

嚴醫生聳了聳肩，略有些誇張地哦~了一聲：“他很聽你的話。”

“他太害怕失去你了，這真是個令人甜蜜的病竈。”

賀延看了嚴醫生兩眼，最後還是把話都吞了下去。

等林之水的情緒完全穩定下來，嚴醫生才開口道：“OK，你可以讓你的丈夫出去了。”

她對着林之水說道。

賀延又有些不放心地親了親林之水的額頭：“我就在外面。”

他一離開，林之爵就開始頭痛，甚至心跳加快，感覺自己無法呼吸。

他沒辦法克制自己，明明就只是離得那麽近的距離，只是隔了一扇門的距離，他就沒辦法克制住自己。

他有些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然後被嚴醫生伸手制止了。

“這真是個甜蜜的病。”

嚴醫生的聲音很溫柔，她安撫性地讓林之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