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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以後，林之水便放開了吃。

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能減肥。

許甜原本還有些詫異, 轉念一想剛剛那個電話估計是賀老板打來的, 心裏不由感慨, 果然還是賀老板好用。

豈止是好用。

一群人吃完了火鍋又提議去唱歌。

小鎮雖然小，但是這些娛樂的地方倒是不缺的。

林之水并不喜熱鬧, 在有人提出後就同符天逸說明自己要先回去休息。

符天逸自然沒有攔着他的道理, 更何況以林之水的身份, 現在劇組說不定他還是最大的，其次就是宴青和陸劭。

林之水不參加，許甜自然也要跟着走。

宴青和陸劭也不願意參與這種活動，一個是想着回去打游戲, 一個是不願意同一群小明星擠在一起。

陸劭雖然是個纨绔子弟, 但怎麽都是從人精堆裏長大的，在場那麽多男男女女, 已經不知道第幾個人把目光放到宴青和自己身上了。

等四人坐了劇組的車走了，才有人抱怨：“不知道什麽來頭, 在小劇組還耍什麽大牌。”

《來年》本身定位就是小成本，請的演員自然就是些不怎麽出名但是又有那麽點演技的，鏡頭也不多, 片酬自然是很低。

有人開了口，旁邊就有人符合：“宴前輩旁邊那個小助理也是，派頭那麽大，哪裏來的臉啊？宴前輩一點也不像傳聞中那麽難相處麽，對助理都那麽好。”

說這話的是個十八線女明星, 她旁邊的人聽了便調笑：“那你今晚去試試啊？說不定能一炮而紅呢？”

雖然是玩笑話，聽的符天逸倒是緊緊皺眉，呵斥了一聲：“說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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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走在人群最後面，這群人還以為制片人兼編劇人不見了，才敢在這裏開這種玩笑。

“不知道什麽來頭的，去看看微博，還有，別整天腦子裏想着什麽龌龊的念頭，我請你們來就是拍戲的，想動什麽歪腦筋或者不想拍的，可以和我說，你可以馬上走人。”

他本來就長得傲氣，嚴肅的時候更加可怕。

幾個小明星被他罵的不敢吱聲，只能推推搡搡去了最近的KTV。

林之水住的院子是個空了許久的大院，一共有四間房，原本應該是他、許甜、宴青和宴青的助理個人一間，不過來的是陸劭，宴青便和陸劭住一間了。

“嫂子啊，要不要過來撲克啊？”陸劭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副撲克牌，開了對面的門同林之水隔空喊話。

林之水還沒來得及拒絕，宴青就黑着臉一把把他抓了回去。

大好的二人世界，他都不打游戲，這貨還想打牌。

關了門，林之水先去洗了個澡，才打了賀延的視頻電話。

才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賀延也是剛洗完澡，只穿了件浴袍，沒有完全遮住，露出了點身材，正靠在床上似乎在看着文件。

林之水呼吸一滞，視線有點不受控制。

從視頻裏看人同現實裏看是有點不同的。

大概是燈光有點昏黃，林之水整個人被暖光包圍着，賀延只看了他一眼便有些移不開眼了。

“哪裏胖了？”賀延開口，輕笑了一聲，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說錯了什麽，剛想繼續說，現在這樣正好，他很喜歡，就看到了林之水氣呼呼盯着鏡頭，盯了一會兒鼓起了臉頰。

這樣子還有點可愛，賀延內心甚至有點蠢蠢欲動。

不過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又戳到了他家小朋友不愉快的點上，但是他不想糾正。

小朋友現在這樣太可愛了。

“嗯？小朋友？怎麽了？”他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低頭看了一眼文件，才有些疑惑地問道。

“賀大哥！你別說話了，就坐在那讓我看就好了。”林之水還是不舍得直接挂視頻，畢竟要好久不能見呢，等正式開拍了，連視頻的機會都會彌足珍貴。

賀延當真聽他的話，不出聲了，只有沙沙沙翻紙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示格外明顯。

林之水揉了一下自己明顯肉了一點的臉頰，盯着賀延完美的側臉和浴袍下隐隐約約的人魚線，吞了口口水。

明明兩個人都坦誠相見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這個樣子的賀大哥還是在引誘着自己。

賀延雖然表面上裝着一直在看文件，其實那些聲音都是他故意弄出來的。

他就等着小朋友自己先忍不住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林之水還是沉不住氣，抱着枕頭眼裏有了些水霧。

他猶豫着開口：“賀大哥……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嗯？我睡覺的時候穿不穿衣服你不是最清楚了嗎？現在到睡覺時間了，小朋友。”賀延聲音有點啞，帶着低沉的性感，偏偏他又故意壓低了，聽得林之水耳朵都紅了。

林之水小聲哦了一聲，害羞的不敢說話。

在視頻裏肖想對方，實在是太羞恥了。

他鑽進了被窩裏，本來準備背一小會兒的臺詞，但是看着賀延工作的樣子，沒一會兒就安心入睡了。

倒是賀延，盯着貼在林之水臉上的視角，輕嘆一聲，無奈地說了句：“小沒良心的。”

第二天便要正式開拍，化妝的時候，符天逸還是過來轉了轉，指着林之水問化妝師：“他那個臉，能不能化的營養不良一點？”

一邊問還一邊嘀咕着還好張年的衣服都是很大的那種，根本看不出身材。

林之水：……

在一旁幫林之水拿東西的許甜：……

化妝師看了林之水兩眼，連連點頭：“自然能，雖然我不是什麽大牌化妝師，但是這點本事還是有的，再說，這位也不胖啊。”

許甜：“沒錯沒錯，一點也不胖！”

林之水抿着唇笑了笑，沒說話。

聽多了別人說他胖了，聽到化妝師這話，他只當對方是為了說點好聽的。

今天要拍的是張年的母親病重，他去鎮上的診所求醫生上門的戲份，因為沒錢，醫生拒絕了。

張年為了給母親治病，已經花光了家裏的積蓄，誰都不想當聖人幫他，而且他還是個啞巴，以後能不能有出息還要另說。

張年跪在了診所面前。

他臉上都是淚，但是他不能說話，只能“啊啊啊啊”地手不斷比劃着，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他的身影單薄，明明都是成年的孩子，卻瘦到不行，寬大的衣服蓋住了他營養不良的身體。

旁邊的小鎮居民嘆着氣：“這孩子苦啊，明明成績那麽好，高三卻被迫辍學回來……”

“噓，小點聲，你也不想惹上他們家吧？”

“唉，走了走了，也怪不得人家醫生。”

“……”

張年一直跪在門口，醫生寧願關了門也不願意見他。

他一只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因為太用力，骨節都開始泛白，雙眼已經是通紅的，還在無聲地抽噎着。

他雙腿跪在地上，明顯因為硌得疼而一直在調整位置，卻一直不肯站起來，大有醫生不開門就不起來的架勢。

可是跪到最後，他的母親咽氣了，醫生都沒有開門。

梁順就站在街角的位置，他臉上帶着嘲諷的笑容，稍縱即逝。

不過是淡淡瞥了張年一眼，他就轉身背着包離開。

“卡！”導演是個胖胖的青年男子，大學剛畢業，懷揣着拿大獎的夢，叫談樂。

“哭戲真不錯啊，說不是科班出身的還真不信。”談樂點了點頭，有幾個小姑娘眼眶都已經紅了。

原本以為第一場戲就演難度這麽高的，實在是為難他了，不過現在看來也還不錯。

他原本想着，開頭先把難度高的過了，這樣就不至于之後的時間太擠了。

導演一喊卡，許甜就抱着毛巾沖了上去，先讓他把臉上的眼淚擦幹了。

“林哥，膝蓋疼嗎？”這裏的地都是磚塊堆砌的，跪上去又硌人又疼。

林之水搖了搖了頭，情緒有些不太好。

他剛剛為了快點哭出來，想的是當初林母不由分說打他的場景。

過去那麽些年，那些場景居然還在他的記憶裏這麽深刻。

雖然經過心理治療，他已經克服了心理障礙，但是記憶卻沒辦法抹去。

“我沒事。”他開口，嗓子已經有些啞了。

再加上化的妝，他此刻看起來十分虛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倒下去。

許甜的心理莫名地一跳。

她記起林哥消失的那幾個月，江姐只和自己說過他去休養了，卻沒說為什麽。

接下來的一天，林之水便沒有戲份了。

許甜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躺椅，比導演坐的還誇張，就搬在導演的身後位置，也沒有顧及別人的眼光。

林之水有些哭笑不得，不用說也知道這椅子是哪裏來的，多半是跟着他的那幾個保镖從哪裏借來或者買來的。

他不想要，陸劭已經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躺椅不錯啊，那個小板凳也太硬了點。”他說着，還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副墨鏡戴上。

許甜：……

她有點氣呼呼看着舒舒服服躺着的陸劭。

然後又變出了一張搖搖椅。

林之水：……

他當真是不好意思坐。

這回連陸劭都不好意思坐，有些難以置信：“怎麽這個你也能扛過來的？”

許甜叉着腰：“為了我家林哥，我連床都能扛。”

林之水真怕她去扛張床，急忙躺下來以示自己很喜歡。

符天逸被幾個群演的演技搞得火冒三丈，一回頭，一位主演的助理優哉游哉躺在他們身後帶着墨鏡喝着果汁曬太陽，一位主演躺在搖搖椅上舒舒服服看着他罵人。

符天逸：……

“你們倆，是來度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