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許菱直起身:“葉大人,宸王殿下的手段你也清楚,他會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

葉經韻皺眉,沉默不語。

許菱扯住他的衣角,恐懼道:“我知道這樣你不好交差。可是……我真的害怕!上次在雍州時,宸王殿下的女人被發現是細作,殿下竟然叫了十多個男人輪-奸她!然後把她送去了雍州妓院!沒等到我們離開雍州,那個女人就被人活活玩死了!”

葉經韻心中一驚。水桃的事情被瞞得很嚴,所以他只知道,有個女人被懲治并遣出了府,其中細節卻不清楚。但想到宸蕭宸軒的心性,葉經韻又覺得,那人做出這種事情,還真的很有可能。

葉經韻看着許菱那張臉,實在無法忍受,這個長得像夏菡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蹂躏欺辱。他思索片刻,終是喊道:“葉榮!”

便有一男人推門而入。葉經韻将供紙交給他,讓他去送給宸王,又低低囑咐了幾句。

眼見葉榮帶着幾人離開,葉經韻又喚來一名手下,在紙上寫了些什麽,讓他去拿藥。

許菱這才跪坐在地上,低低道:“謝謝葉大人。”

葉經韻見她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生氣,又想到初見時她狡黠的模樣,心中多少有些憐惜。他躬身撫上許菱的臉龐,輕輕一聲嘆息:“顧和越待你很好。若不是我設計以你為餌,還抓不住他。他受了那麽多苦也不肯背叛你,我敬重他,不會向宸王告發他,你便安心去吧。”

正說着,那手下送來了一小瓶藥。葉經韻站起身接過,又讓那人去大門等他,關上了房門。他将小瓷瓶遞給許菱:“鶴頂紅。”

許菱接過,握緊那個小瓶,恐懼地顫抖起來:“葉大人,我……會不會死得很痛苦?會不會死得很難看?”

念及供詞已經送出,這個女人再也沒有退路,葉經韻終是有些心軟,安撫道:“再痛苦,也不會比你落在宸王手裏痛苦。會有些難看,但我會好好安葬你,不讓別人看見你不好的模樣。”

許菱克制不住哭泣起來。她淚流滿面,身抖如篩,拔了那小瓶的蓋子,緩緩往嘴邊送。

葉經韻看着她。

許菱卻停了動作,擡眼看向他,抽噎道:“葉大人……你可不可以……不看我,我不想……被人看見慘狀……你等我死透了……再轉過來。”

葉經韻猶豫片刻,想想她不過一弱女子,又手無寸鐵,遂應了好,轉身。

Advertisement

不料他剛轉身,就聽身後有風聲!葉經韻暗罵一聲,立時扭頭,就見許菱手上握着一根銀針,朝着他的面門紮來!

葉經韻慌忙躲避,那銀針堪堪擦過他的眼睛,紮入了他的脖頸!葉經韻一聲痛呼,擡腳就踹!正中許菱小腹!

許菱被他踢飛,重重撞上了牆,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卻立刻爬起,朝着一旁裝滿刑具的木箱撲去!

葉經韻一看,大呼不妙!也顧不得脖子上那跟銀針,幾步沖上前。許菱卻胡亂抄起一根鐵棍,也來不及看清,轉身就朝沖過來的葉經韻揮去,口中道:“銀針有毒!動得多死得快!”

葉經韻心中一驚,動作就緩了一下,被許菱正正打中手臂,只覺骨頭都要碎了!怒道:“瘋女人,找死!”

許菱狀若癫狂,又掄着鐵棍打了過來,第二句話出口:“我就是夏菡!”

葉經韻動作又是一滞。雖然時間短暫,許菱卻抓住了機會,鐵棍重重砸在了葉經韻的右肋。葉經韻只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許菱見他倒下,這才扔了鐵棍,癱在地上拼命喘氣。她胡亂抹了嘴邊的血,連滾帶爬去了那木箱邊,随意一翻出一塊鐵塊,放入懷中,又跑去拾起那小瓷瓶,将一瓶鶴頂紅全灌去了葉經韻嘴裏,這才匆匆出了房間。

葉經韻的兩名手下坐在大堂,見許菱慌張跑出來,都站起身。許菱卻不理他們,撲去櫃臺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哭喊道:“快!快!大夫救命!玉軒他服鶴頂紅自殺了!”

兩名手下一愣。葉經韻是讓他們拿鶴頂紅,但他們以為,是給這個女人吃。怎麽……

大夫不敢怠慢,連忙過去。兩名手下一個眼神交換,一人跟了過去,一人留下來看着許菱。

許菱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面凄厲呼喊着“玉軒”。店裏的客人都既厭惡又恐懼地看着她。掌櫃終于坐不住了,賠笑請那看守将她帶走。看守無法,只得将她帶出了店,送去了馬車上。

兩人上了馬車,看守剛剛轉身準備出去,就聽一陣風聲,後腦勺一痛!失去了知覺。

許菱扔了那沾血的鐵塊,在那男人懷中摸索片刻,掏出了幾張銀票塞入懷中,又抹幹淨眼淚整理好儀容,這才一掀車簾,下了馬車,快步離去。

今日之事太過突然,她根本來不及安排逃離。可是蕭宸軒不久就會知道她的背叛。許菱思前想後,暗自咬牙,朝寧家布莊走去。

寧家布莊今日生意不錯。許菱找了個面生的小夥計,要了一套衣服,進了那間試衣房。

關上門後,許菱等了片刻,這才偷偷打開門,見沒人注意這間房,她迅速奔去一側牆邊,在某塊磚上一按。牆壁立時轉動起來。

當初,和蕭浩瑞會面時,她多留了個心思,看到了蕭浩瑞如何打開這暗道。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

許菱躲去密室中,眼見牆壁關上,這才松了口氣,癱軟在地上。

她的思維有片刻空白。回過神後,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顧和越不知能不能躲過這一劫?

顧和越受傷似乎挺重。許菱剛與他見面時,他借着說話的機會,用眼神示意,讓許菱将手遞給他。然後他握住許菱的手,說了那句話:“小妹你聽好,哥哥在疼痛的忍受方面比你想象的強。”

許菱的手便摸到了,顧和越背後的腰椎處,竟然紮着一根銀針。

她本來以為,那銀針是葉經韻用刑時紮進去的,還想要幫顧和越拔了,可是拔不動。但後來,她解開顧和越後,有一瞬間,那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身體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然後許菱就收到了這根銀針。她估計,這銀針可能是顧和越自己紮的,作用就是緩和痛感。

那銀針自然沒毒,但是卻幫了她大忙。只是顧和越沒了那銀針止痛,那一身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住?

可現下她能做的只有祈禱。最後分開時,借着與顧和越擁抱的機會,許菱将“寧家布莊”四個字,寫在了他的背上。顧和越若是安全逃脫,必定會想辦法來見自己。

許菱終是扶着牆壁站起,打量這間密室。密室燃着長明燈,擺放有一張可供休息的小榻,榻邊的茶幾上放了幾本書,還有一個茶壺,幾個茶杯。許菱拿起茶壺一看,裏面空空如也。又摸了摸茶幾,上面一塵不染。心中便是一沉。

這說明什麽?

這個密室經常有人走動。不一定是蕭浩瑞,更可能是,有專人負責打掃、泡茶。

許菱暗暗郁悶:希望那打掃之人別太勤快,否則,見到自己……誰知道會怎樣呢?

正想着,忽然聽見有風鈴聲。許菱擡頭一望,見到密室上方一角,有一串小風鈴。不僅有些疑惑:這不是密室嗎?怎麽會有風鈴響?

她找了半天,這才在密室與試衣房連接處,發現了一個小孔。透過小孔望出去,試衣房裏有個人,正是幫她拿衣服的店小二。此時他正在收拾許菱扔在茶幾上的衣服,似乎還在奇怪:這人什麽時候走的呢?

許菱這才明白,那風鈴一定是個機關,如果有人走近房中,便會叮铛作響。想來,每次她一到房間,蕭浩瑞就會出來見她,便是這個道理。

那店小二一會便離開了。許菱實在無事,便躺在那小榻上想事情。但她又累又受了傷,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卻說,蕭宸軒接到葉榮送來的供紙,一看之下,臉色立時鐵青。他終究心存一絲希望,只問:“許菱在哪?”

葉榮答話:“和葉大人在一起,就在同仁堂。”

蕭宸軒扔下手頭的事,騎馬趕去同仁堂。他胸中氣血翻湧,一時覺得,這一切定只是個誤會,許是葉經韻那人耍滑頭也難說。一時又覺得,供詞陳述如此清晰符合邏輯,許菱定然是細作無疑。

當蕭宸軒勒馬停在同仁堂門口時,他生平第一次産生了怯意。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其實他心中已然清楚了真相。他忽然不想見到許菱,不想看到她親口承認一切。可是躲避從來不是他的作風,蕭宸軒黑着臉,帶着蕭劍幾人,跟着葉榮行去。

葉榮在一間房前停下腳步,躬身道:“殿下,就是這裏。”

蕭宸軒擡起微微顫抖的手,聲音平板無波:“你們在這等着,我進去。”這才推門進入。

房間光線昏暗,一地狼藉,卻空無一人。

蕭宸軒仔細掃視一圈,發現地上有數灘血跡,心中便是一緊:許菱受傷了?

卻聽見門外有人聲。蕭宸軒出門,就見葉榮正在和一人說話。

葉榮轉向蕭宸軒,躬身道:“殿下,許姑娘打傷了葉大人,逃跑了!葉大人被她喂了鶴頂紅,現在正在那邊廂房裏搶救。”

蕭宸軒一時有些愣。這人說得定然無假。可是……那個打傷葉經韻還喂他毒藥的“許姑娘”,是平日裏柔柔弱弱的許菱嗎?

蕭宸軒沉默片刻,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他再沒有心思處理公務,恍恍惚惚回了王府,去了許菱房間。

房間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似乎它的主人馬上就會回來,然後,在桌前寫字,在榻上看書,在床上安睡。

蕭宸軒忽然覺得,正在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個沒有真實感夢。他甚至……感受不到痛。

蕭宸軒在床沿坐了許久。他腦中都是些混亂的景象。他想起剛入府時,許菱睡在床上,頭發上潑了菜湯;從皇莊回來時,她趴在自己腿上,一身傷痕的模樣;逼她口/交後,自己半夜來看她,她在睡夢中哭泣;然後是那日,許菱跪在他腿間,紅着臉伺候他,他對她說……

……你做側妃,我不娶正妃便是。

他以真心待她,甚至許諾,待他登基之日,帶她一并看錦繡河山。

可她卻一直在騙自己。那盈盈淺笑溫存軟語背後,包藏着怎樣的禍心。

在身體不知名的地方,終于有什麽東西破裂。那些名為悲苦的情緒洶湧而出,泛濫一般席卷了蕭宸軒的心。剎那,遍地哀寂。

可随即,恨意又自這哀寂中騰騰燃燒。蕭宸軒突然發瘋一般,開始砸房中所有觸手可及的東西。

——他恨她!他恨她!!如果讓他再見到她,他要……

蕭宸軒動作一滞。他忽然反應過來,許菱逃跑了。

昨日她說的是真的。她想逃離自己,永遠都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生活。

蕭宸軒大喝一聲:“蕭劍!”

蕭劍急急進門:“殿下。”

蕭宸軒咬牙切齒道:“去找許菱!給我派所有的人!把她抓回來!抓回來!”

蕭劍連忙應是告退。

蕭宸軒恐慌而憤怒:許菱,你休想逃!休想!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為俺留言的親親們~~好感動嘤嘤嘤_

我愛你們~~~一個一個摸過去~~也祝大家夢想成真!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