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周後

一周的備戰日程過得很快,池畔也慢慢習慣了被解玉樓“揉搓”。

清剿者現在還不是清剿者,他連異能都還沒覺醒呢!

池畔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教官之後,居然就沒有之前那麽恐懼他了,但只要他一捏他脖子,池畔還是會立刻慫下來。

這一周時間,池畔已經學會了怎麽準确又快速地使用□□,命中率雖然還不算高,但進步還是很明顯的!

最主要的是,他的治愈能力真的在穩步提升!

當然,更讓池畔開心的是,他和胖子、大熊他們都熟悉了起來,這讓從來沒有朋友的池畔覺得,這一切都美好的像是夢境。

還有一個好消息,在這一周時間裏,沈斯年他們幾乎将所有軍士的血液都檢測了一遍,發現其中有兩人擁有較為明顯的基因變化。

而這兩人都是特殊部隊裏的戰士,如今已經開始高強度訓練了。

他們的異能也很有意思,一個是跑得快,一個是和大雄一樣的大力士。

沈斯年得出的結論是,本身越強大的人類,就越有可能獲得異能!

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測,沒有強有力的實例支撐,因為論起強大,解玉樓才是最應該獲得異能的那個人。但是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任何一點要覺醒的跡象。

池畔知道解玉樓将來會有多強大,但他沒說。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思,似乎是不想讓解玉樓太早抱有希望,這樣後面才會有驚喜。

日子一天天過去。

安穩的訓練生活,加上啓陽無論前世還是現在,都是全球最穩定的城市,所以使得池畔對外界的消息幾乎已經閉塞。

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末世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甚至,他都有些恍惚地覺得,科學院外的世界形勢可能并沒有前世那麽嚴峻。

但沈斯年和童和越來越重的黑眼圈,還有越來越近的“霧安市之行”,都把池畔拉回了現實。

今天,是清剿隊第一次外勤任務的動員大會,開會的成員依舊還是他們核心的六個人。

沈斯年已經較一周前瘦了一圈,整個人都很憔悴。

他喝了口水,才看向衆人,說:“這幾天我一直讓你們別關注外面的消息,是怕給你們太大壓力,但下午咱們就要出發去霧安市了,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們。”

聞言,衆人都嚴肅起來。

池畔的手有些涼,他大概能猜到外面發生了什麽,這段時間,應該是末世前期最動蕩不安的時候。

沈斯年捏了捏眉心,童和就說:“老師,我來說吧。”

“沒事。”沈斯年強笑了下,之後打起精神,對衆人道:“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比我們想象中要更強大。”

“這一周裏,啓陽是全國最穩定的地區,暫時也只有兩例感染者,但其他地方,已經沒有一個地方是全綠色區域了。”

綠色代表安全,全國已經沒有完全安全的地方了!

大家的心都沉了下來。

沈斯年繼續說:“一些小地區在這一周內已經斷了水,不少地方已經停了電。食物供應量也都在不斷縮減,全國各地矛盾不斷。而且根據不完全統計,如今我國已經有了三億喪屍,全球喪屍數量達到了十八億。這還是我們提早防範的結果,而這個數字還在每天刷新。”

“更重要的是,今天淩晨我們還檢測到了一股微弱的輻射,這輻射不知道來自哪裏,但對我們的通訊信號産生了一定的影響,如果這個輻射繼續增大,那短時間內,我們的所有衛星都将失效。”

“停電、停水、沒有食物和信號。”沈斯年看向池畔,聲音裏似乎都帶着一絲顫意:“都已經應驗了。”

這些是池畔對前世的回憶,但對沈斯年他們來說,池畔這就是預知未來的能力,也被他們歸類到了“異能”的範疇裏。

池畔咬唇,垂下眼。

這些數字很可怕,但池畔卻知道,這已經比前世好太多了。

前世末世剛開始的這一周,他是一路在奔波的,從港城到費城,這段路他走了一個月,這還是因為他不用擔心被喪屍攻擊的情況下。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就是寸步難行!

也正因為這個經歷,所以池畔知道,在最初的這一周裏,他所經過的大大小小的城市,都已經被喪屍占滿了!

那時有多少喪屍池畔不知道,但肯定比現在要多。

可即便比前世好了一些,這個感染數量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會議室裏很安靜,所有人的心頭都沉甸甸的。

那是十八億同胞啊!

沈斯年深吸了口氣,捂住胸口。他長期熬夜,心律已經有些失衡。

現在激動緊張之後,他的臉色就更白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博士?”大熊就坐在他對面,見他這樣吓了一跳。

池畔也坐直了,擔憂地看着他。

“老師,喝點水。”童和把水杯放到沈斯年的手心。

沈斯年點頭:“我沒事。”

童和順了順他的背,之後對衆人說:“還有一件事,這和我們這次的任務息息相關。”

“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檢測霧安市和費城的情況,然後我們發現,這兩個城的喪屍都只會流連在城市內,不會像其他喪屍一樣漫無目的地游蕩。”

解玉樓蹙了下眉:“他們有意識了?”

胖子一驚:“真的假的!”

無腦的喪屍就是單純的靶子,只會憑本能行動,打起來還算方便。

但如果這群怪物有了意識,那它們的戰鬥力,可能就是成倍增長的效果了。

童和搖了頭:“我們也不能肯定,但我們現在更傾向于,是這兩座城裏都有能支配它們行為的東西存在。而且我們也确實在這兩個城中,檢測到了特別的能量點,這個能量點似乎就是促使它們出現異常行為的支配者。”

“這個支配者,可能是我們這次任務最大的威脅,一定要多加注意!”

池畔心一跳,他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了。

可沒等他再以“夢”的借口說出來,坐在他身邊的解玉樓就先開口了:“喪屍王。”

童和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池畔蹙了下眉,不知道怎麽的,他從心底裏覺得這個詞不對。

他蹙起眉,小聲說:“它們應該不是喪屍王,頂多算是喪屍宰相?或者喪屍将軍?”

沈斯年立刻急了,問他:“你夢到的嗎?”

“我......”

池畔不知道怎麽說,他也沒見過他們說的那兩個喪屍。

但前世的時候,他就有一種感覺,感覺費城那個強大的喪屍雖然存在,但它确實在忌憚什麽東西,以至于它都沒有露過面,只是散發着某種信號來支配那些沒有意識的喪屍。

池畔組織了一下語言,頂着大家的視線,小聲說道:“也不是夢,就是感覺。感覺它們兩個也有服從的東西,但我不知道那是什麽。”

衆人的心情更沉重了,沈斯年更是。

他有些不正常的煩躁,他把柔順的黑發揉成雜草,喃喃自語:“将軍,宰相,那王呢?它們到底信奉誰?那個王現在又在哪兒?!”

“老師!”童和蹙緊眉,他伸手攬住沈斯年的肩,急聲道:“老師,你怎麽了!”

池畔立刻站起身,朝他跑過去。

胖子和大熊也都站起來,朝沈斯年走過去。

沈斯年的狀态很不對!

“博士?”池畔伸手摸了下他的手,冰涼,還在發顫。

這就是太疲勞,加上心理壓力太大,所以池畔的異能根本用不上。

池畔試了幾次,都沒辦法用異能安撫他,急的眼眶都紅了。

都怪他!

是他胡說八道,才讓博士變成這樣的。

解玉樓走過來,沉聲道:“沈斯年!”

沈斯年充耳不聞,似乎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一直在重複“王”“支配者”之類的詞。

“你太累了。”解玉樓說了句,同時擡眼看向胖子。

胖子會意,照着沈斯年的後頸劈了一下,沈斯年立刻就昏了過去。

童和抱着他的肩,想扶他起來。

只是這段時間,童和自己也一直在熬夜,連軸轉,情況不比沈斯年好多少。

所以當他扶着沈斯年起身的時候,自己都晃了一下。

“哎呦哥哥們,你們這一個個的。”

胖子心疼死了,急忙把沈斯年背起來:“大熊你扶着童和。你們師徒倆這是幾天沒休息了,趕緊好好睡一覺,下午起飛前叫你們。”

童和也知道自己不能硬撐了,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他和沈斯年都不能缺席。

“我直接背你得了。”大熊看着童和慘白的臉也跟着嘆氣。

童和也不矯情,笑說:“那我不客氣了。”

“趕緊吧。”大熊背起他。

池畔和解玉樓在他們身後跟着,六人的會不得不中途結束。

等把兩人送回宿舍之後,其他人才各自回去加練。

池畔很喪,他的異能太弱了,如果是前世,他的異能肯定可以緩解他們的腦疲勞的!

但現在,他的能力頂多能緩解一下訓練之後的肌肉酸痛,而這種能力暫時還只能用在他自己身上,對別人,他只能治療不太嚴重的外傷。

而且,博士是聽了他的話才忽然崩潰的,這讓池畔很有負罪感。

“在想什麽?”解玉樓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和輕松。

池畔垂頭看着自己的腳,小聲問他:“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解玉樓:“他壓力很大,今天本來就是強撐精神,和你沒關系。”

池畔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畢竟解玉樓是不會安慰人的。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池畔的腦子有自己的想法,他還是很難過。

解玉樓側頭,只能看到池畔柔軟的黑發和雪白的後頸。

他沒再說什麽,兩個人很快就到了第七研究所的頂層,來到了那只無鼻喪屍的面前。

這幾天,他們每天的任務,除了練習槍械和平常健身,就是來這裏鍛煉池畔的異能。

池畔的異能訓練有兩項,一項是和無鼻喪屍隔着玻璃牆接觸,看能不能恢複他的感染情況;第二項就是解玉樓。

解玉樓會在自己身上割出大大小小的傷,然後讓池畔給自己治療。

這種行為太殘暴,池畔每次都很抵觸。

池畔心情很喪,沒精打采地和解玉樓商量:“今天只訓練第一項吧,好不好?”

解玉樓沉默着笑,随後擡手,捏了捏他的後頸,說:“好。”

“嗯?”池畔有些驚訝。

解玉樓居然會答應他的提議?還是在沒有交換條件的情況下?!

池畔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他走到玻璃屋面前,那只無鼻喪屍在較遠的地方逛,根本不靠近玻璃牆。

它看起來也很淡定,一點沒有之前那麽瘋狂。

只是,當解玉樓和池畔站到一起後,那只喪屍就又開始吼了。

它霧蒙蒙的眼睛瞪着解玉樓,憤怒的很明顯。

兩個人類都習慣了,全當做看不見。

池畔的雙手覆蓋在玻璃上。

他現在的能力連隔空給人治外傷都做不到,更別提隔着玻璃給喪屍解毒了。

他知道沈斯年是懷疑他和“解藥”有關,想試試情況。

池畔像往常一樣,控制着自己的異能,朝玻璃湧去。

十分鐘後,仍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他已經習慣了,腦海裏還在想沈斯年。

解玉樓側靠在玻璃上,抱臂看他:“別想了,再想別人我就吃醋了。”

池畔瞥他一眼。

或許是這幾天熟悉了,解玉樓也沒有剛開始那麽強勢,反而總願意用這些暧昧的話逗他。

對此,池畔已經免疫!

解玉樓輕笑,說:“我發現你最近膽子越來越大,都敢瞪我了。”

池畔收回視線,異能仍在源源不斷地朝玻璃屋內傳去。

他看着自己的手背,小聲問:“咱們這次過去,會不會很危險?”

“會吧。”解玉樓語氣輕松:“怎麽,怕了?”

池畔搖頭:“不是怕,我就是覺得我很沒用。”

解玉樓垂眼看他。

池畔就繼續說:“我現在的異能根本幫不到你們,我或許都不能和你們并肩作戰。”

他現在過去,應該只會和沈斯年還有童和一起待在後方,根本上不了戰場。

他或許只是一個累贅。

解玉樓看着他,沒開口安慰。

因為這是事實,他從不做無謂的安撫。

室內安靜下來。

因為各自想着事,所以兩人誰都沒發現,剛才還在瘋狂吼叫的無鼻喪屍,現在已經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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