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沒有人類的世界

約翰科洛博看了下合約部分，發現并沒有什麽苛刻的部分，便也痛快地在合約上簽了字。雖然約翰科洛博的辦公地點在東風大樓，但他的辦公室租金和薪水都是傑德從私人賬戶支付的，因為從法律上來說，約翰不能和傑德以外的任何人有利益關系，甚至包括傑德投資的公司。

合約簽好之後，約翰略微提了下自己辦公室的裝修要求之後便表示随時都可以來上班。傑德點點頭，說自己這邊會盡快安排好他辦公室的裝修。說完，約翰便和傑德握握手就離開了。而傑德則吩咐自己的秘書去邀請裝修公司來進場裝修。說來約翰提出的要求也沒有多少，首先他表明他的辦公室需要有一個可以開合的窗戶，他不喜歡中央空調的味道；其次他的辦公室需要和他的助理辦公室為一體，沒有他助理的同意，平常人不能進入他的辦公室；最後便是那扇要能随時進入傑德辦公室的門。至于裝修風格，約翰只寫了個“意大利式”。

辦公樓裏的基礎設施本身都是齊全的，裝修公司進場無非是做隔牆和搬運一些家具，然後就是一些最簡單的粉刷工作了。因為約翰的辦公室是礙着傑德的辦公室，因此辦公室的光線倒是非常充足，再加上要求做成開合式的窗戶，因此通風條件也是非常棒的。只是約翰的辦公室本身并不大，再隔出一間助理辦公室就有些局促了，好在裝修公司也是多年的老經驗，利用一些藏入式設計将空間利用得倒是非常充足。唯一有點頭痛的便是那道門的設計，因為兩個人要随時能聯系，但也為了各自辦公資料的安全，所以不得已做了個小小的門廳，然後各自的辦公室開了一扇門。這樣雙方都可以在自己這邊将門鎖死或不鎖死，同時小門廳的設計也給兩個人見面形成了一個比較緩沖的地帶。

對于公司給予的裝修，約翰在第五日來上班的時候表示非常滿意，同時他也帶來了他的助理，南希女士。傑德原本以為約翰會帶來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結果他帶來的卻是一個銀發的OldLady。約翰只很簡單地說了句，“南希女士和我很早便合作了，我很喜歡她的風格。”

傑德也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便聳聳肩表示無所謂。接下來傑德便要求約翰和銀河電影、東風電視兩家公司的法務部門開始讨論與迪士尼電影及美國廣播公司的合作方案。由于傑德在銀河和東風兩家公司的股份非常高，因此這次的合作從一定的角度上來說是損傷他的控股權，因此必須有他的私人律師參與才行。雖然約翰直到今天才能上班，但是他早在五日前便從傑德的秘書辦公室接手了傑德的所有私人法律事務，并且公布了兩個辦公室必須實行“ChineseWall”政策，互相保守各自資料的秘密。因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傑德在秘書辦公室的法律助理是為公司董事長及總裁服務，而不是為傑德本人服務。因此未來還是會有利益沖突，所以約翰上任私人律師的第一件事就是切斷這種利益沖突。在拿到傑德的私人法律事務資料之後，約翰其實很快就推算出了傑德的個人資産。約翰不由得心底對這個男人佩服不已，能在短短五年間積聚如此多的財富，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過約翰以他以前做公司業務的眼光來看，傑德的財富有很多問題，因為他将現金流用得過于極致了，如果一旦産生現金鏈崩斷，那麽他的財富帝國可能就會一夜崩塌。同時約翰也對傑德以前的一些合同很不滿，因為那些合同過于倉促，留下了太多的漏洞，未來如果牽扯到法律訴訟，那麽極有可能會敗訴。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合同都是傑德與他名下那些皮包投資公司的關聯合同，一旦這些合同出了問題，那麽傑德的財富帝國基礎就徹底完蛋了。好在約翰聘請的南希不僅是一名出色的律師助理更曾經是一名好萊塢的投資顧問，只不過南希對于那樣的生活有些厭倦才當起了律師助理，說來她也是個妙人。有了南希的幫助，約翰很快就厘清了這部分合同的問題，至于未來傑德公司的構架問題，約翰覺得有必要讓傑德去聘請專門的團隊了。

“這是你最早的一部分合同，我已經重新制定過了，需要你簽字一下。”上班第一天，約翰就抱着一大堆合同找到了傑德。“這些合同是你和那些投資公司之間的合同，漏洞太多，随時都有可能被聯邦政府逮到。同時我建議你将你的那些皮包公司略微重組一下，一大一小便足夠了。小的那家投資公司我建議放在英屬維爾京群島群島，橫豎未來上市你還是要讓國稅局什麽的檢查的，所以不用放到開曼群島那種讓聯邦政府很不滿的地方去。而那個潛伏在最後的大公司則放到開曼群島去，那裏便于你掌控一切。最後，你旗下公司過于繁多，我建議你找一家專門從事公司業務的律師樓和一家致力于公司重組的投資顧問公司，對你現在旗下的公司進行整合。能上市的上市，不能上市的則想辦法提供抗風險能力。”

傑德一邊聽着約翰的建議，一邊看着約翰放在文件最上方的報告簡案。約翰非常直接地指出傑德旗下産業的兩個大問題，一是股權混亂，二是抗風險能力薄弱。其實傑德也越來越覺得自己對自己的公司有些力不從心了，當初之所以一次性弄出八家離岸投資公司為的就是規避風險，但原來的妙招到現在已經成了爛招。而自己在美國、歐洲和亞洲的投資也存在着同樣的問題，自己在明面上對這些公司都不具有直接控制力，導致了公司運營成本和溝通成本的增加。當然，由于自己的經營策略都是“獨狼”策略，導致公司的抗風險能力也的确有些問題。傑德想了想，吩咐道：“科洛博先生，如果你有合适的公司，歡迎你推薦一兩家給我。我也希望我們能在今年內解決這些問題，越早解決越早安心。”

“我很贊同你的意見。”約翰點點頭，“公司方面我會幫你挑選一兩家的。此外，我們與迪士尼及美國廣播公司的合作方案也在洽談中，預計我們會在九月份左右達成協議。”

有了約翰的幫助，傑德倒是不用去操心合作細案的問題，于是他的全部精力就轉移到了《十二猴子》的制作計劃中來了。為了更好地理解劇本，傑德特意委托朋友從法國那邊借來了《堤》這部電影。這是一部于1962年發行的長達28分鐘的科幻短片，因為篇幅有限，所以實際上這部電影的故事并沒有講述完整。這是一部關于時空旅行的電影，主角在年幼的時候目睹了一場死亡，他總覺得這場死亡和自己有某種神秘的聯系，可是卻無法找出這種聯系。直到男主角長大成人後，他被派遣參與一次時空旅行計劃，他才赫然發現，原來自己童年目睹的死亡就是自己的死亡……28分鐘不足以将這個故事演繹得多麽完美，但是其中的情節運行卻非常漂亮，甚至傑德看完之後都驚出了一身冷汗。除了情節吸引人之外，《堤》這部電影也創造了一種全新的拍攝首發，即在電影用定幀靜止畫面來表現一個人的思維随便。這種拍攝手法在後世幾乎是所有導演都會的，但是在這個時代無疑是這部電影帶來的創新。

看完《堤》之後，傑德便開始研究起《十二猴子》的劇本。時空旅行中有中有個著名的悖論就是“祖父悖論”，即時空旅行者到底能不能回到過去殺死自己的祖父。如果時空旅行者殺死了祖父，那他在後世就不會出生，那麽他也就沒有辦法從後世回去殺死自己的祖父。如果這個悖論無法被解釋的話，那麽所謂的時空旅行也就不可能存在。為了解釋這個悖論，科學家提出了許多理論來修正，但目前最被信服的是“平行宇宙理論”。即如果時空旅行者殺死了自己的祖父，那麽這個宇宙就出現了偏差，将不是時空旅行者所經歷過的那個歷史時空，等于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會發生變化。這個解釋雖然很合理，但也讓不少人失望。因為不少人的時空旅行動機就是想回到過去，修正某個歷史事件，這點倒是很類似後世的所謂穿越小說。但是祖父悖論和平行宇宙理論已經很殘忍地說明了，這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實際上除了平行宇宙理論之外，還有一個比較冷門的解釋名為“諾維科夫自洽性原則”，他們認為如果時空旅行者回到過去妄圖改變歷史的話，那麽必然導致兩個結果中的一個，一是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無法發生，即在時空旅行者想改變歷史事件的時候必然有許多其他事件來阻止他；二是他改變這件事之後，歷史會推演出更多的事情來修正這件事，導致歷史必然發展下去。簡單來說，歷史就是一件命中注定的事情，時空旅行者是無法改變最終結果的。而《十二猴子》引用的原理就是“諾維科夫自洽性原則”，在電影中若有若無地宣揚了“宿命論”。

2035年的地球，人類在遭遇了一場可怕的瘟疫之後，只有1%的人類在地底下茍延殘喘。為了阻止當年那場瘟疫的發生，囚犯詹姆斯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被強迫送到原來的時空裏去拯救人類。但是第一次的時空旅行并不順利，詹姆斯沒有來到瘟疫爆發的1996年，而是被送到了1990年。由于詹姆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來到這個世界，于是就大肆宣傳未來世界的一些事情，不出意外的，他被送進了瘋人院。在瘋人院裏，詹姆斯結識了病毒學家的兒子傑弗裏。傑弗裏事實上也不是個瘋子，只是由于他的思想過于激進而被送進了瘋人院。出乎人意料的是，傑弗裏和詹姆斯成了好友，傑弗裏不僅相信詹姆斯所有的話，更是想辦法幫助詹姆斯逃出了瘋人院。随後，詹姆斯被未來的科學家接了回去。第二次的時空旅行則比第一次要靠譜許多，詹姆斯終于來到了病毒爆發前的費城。根據詹姆斯的調查，他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的好友傑弗裏仿佛就是病毒事件的元兇。因為傑弗裏是一個極端動物保護主義者，因此他對用動物做實驗的父親非常痛恨，因此他計劃綁架自己的父親并釋放所有的動物，而詹姆斯則懷疑這些動物就是導致瘟疫大爆發的元兇。可是随着調查的深入，詹姆斯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如果不是自己來到這個時空，那麽瘟疫的爆發反而有可能不發生。正是由于自己的阻止，導致整個歷史都錯亂了，而歷史為了修正發展而導致了瘟疫的出現。

傑德合上了劇本，目前看來劇本的問題不大，但是細節上會有些問題，這裏需要傑德去聯系一些未來學家和相信時空旅行的物理學家及社會學家來修正下劇本的瑕疵。除此之外，對于未來世界的描寫将是整部電影的亮點所在。一般來說，在科幻電影裏，未來世界已經高度發達，但是在《十二猴子》裏，由于病毒的侵襲導致人類文明其實在1996年就土崩瓦解了。傑德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紀錄片，叫《人類消失後的世界》。在這部紀錄片裏，人類只是突然消失了，而地球将在人類消失後如何發展就呈現在這部紀錄片裏。這部紀錄片的設定和《十二猴子》有點相似。瘟疫大爆發的速度非常快，人類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就被病毒征服。沒有彗星撞地球，也沒有超級火山大爆發，更沒有大地震大海嘯，人類就這樣束手就擒了。因此未來世界幾乎保留了人類文明的所有産物，只是再也沒有人呵護他們了。傑德将這個想法跟盧卡斯說了，希望工業光魔能建立起一整套未來城市的模板。

盧卡斯聽完傑德描述之後，也吸了一口冷氣，他不是沒有幻想過未來的世界，但是如傑德描述的這樣反而是他未曾想過的。盧卡斯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了一副紐約城變成大森林的畫面，雖然美麗但更具視覺沖擊力。沒有了人類的世界，無論世界多美麗，人類都是不好受的。“沒有問題，我會盡快出一批樣圖供你挑選。如果你确認好的話，我們就可以建模了。”

現在的盧卡斯越來越滿意自己作為特效導演的身份了，反而不再在乎那個導演名頭了。現在的工業光魔已經成了業內最好的特效公司，當然這也和傑德貢獻的“粒子特效”有重要的關系。現在工業光魔做出的特效幾乎可以以假亂真，而且按照傑德的建議，他們還在開發更好的綠幕技術，用傑德話說就是争取未來拍電視劇都在攝影棚裏完成就好了。雖然盧卡斯對此嗤之以鼻，不過他也不得不承認正是由于綠幕技術的發展，現在的導演可以拍一些以前根本無法拍攝的鏡頭現在可以輕松實現，同時對于演員的危險也降低了許多。這一次傑德提出的未來世界描述，盧卡斯确定一旦公布出去定然會征服整個世界。同時盧卡斯也不得不感嘆，作為一個導演，自己似乎正在被抛到後面了。

羅伯特考斯伯格也拿着自己選定的角色來找傑德了，當然他也聽說了傑德打算找一些專家來潤色劇本。不過考斯伯格倒是沒有在意傑德找專家的事情，導演有權對劇本的細節進行掌控，畢竟考斯伯格也不希望拍出一部漏洞百出的電影，但是他真沒有信心能讓傑德接受自己選擇的演員。考斯伯格選擇的男主角是布魯斯威利斯，銀幕硬漢來出演這個囚犯出身的男主角倒是蠻适合，性格簡單粗暴但又有些聰明；男二號傑弗裏的演員則是文藝男布拉德皮特。雖然皮特的氣質是最符合傑弗裏的演員，可是能不能演出那種略帶神經質的氣質就要看導演的執導功底了。唯一的短板便是女主角凱瑟琳的演員，是由好萊塢的二線演員瑪德琳斯托演出。瑪德琳雖然有拍攝過一些電影也擔任過主角，但是她的作品并沒有給人留下特別明顯的記憶。雖然考斯伯格有些忐忑，但還是将角色名單交給了傑德。

出乎考斯伯格意料的是，傑德很快就通過了這個角色名單，于是正式拍攝就将在敲定演員的檔期之後開始。雖然這次電影設計的城市不少，但大部分的場景都是室內，因此傑德決定采用綠幕來解決外景問題。因為這次拍攝檔期有些趕，傑德沒有辦法安排到實景地去拍攝。當然更重要的是考斯伯格安排的預算非常有限，傑德只好選擇在棚內拍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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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on！《十二只猴子》第一幕第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