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人情似水分高下

傑德被黑衣人的話噎了一下，事實上傑德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他一方面強烈認同自己的猶太人身份，但同時一方面又在回避自己的華人身份。說來有趣，傑德的猶太血統和華人血統其實都只占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一半可是正經的英格蘭清教徒血統。

但是自從傑德重生好萊塢之後，他就刻意不再和傑德既有的親戚關系保持聯系了，事實上傑德的父系和母系都是非常厲害的家族。父系的謝爾曼家族可是美國的開國元勳家族，這個家族現在在新英格蘭地區和美國教育界都有很崇高的身份，可是傑德卻已經有五年多沒有再回紐黑文，謝爾曼家族本家的所在地。而自己的母親則是前KMT高級軍官的女兒，外公明明就在舊金山住着，可是傑德也沒有去拜訪過。

但是仿佛有了某種默契似的，傑德沒有去拜訪他們，他們也不再關心傑德。唯一一次讓傑德記得自己還有親人的時候就是車禍案發生後不久爆出“謀殺陰謀論”的時候，位于紐黑文的謝爾曼本家在《紐約時報》發表過措辭強烈的聲明，這個聲明也迫使洛杉矶政府不得不重新展開對車禍案的調查。雖然時至今日這個案件還是懸而未決的案件，但是至少沒有像以前那麽搪塞了事。

看到傑德沒有出聲，黑衣人輕輕地笑出了聲音，“謝爾曼先生，你知道你身後的資源多到連我們老板都很嫉妒，可你居然不會利用。我們關注過你，發現你和紐約媒體的關系非常糟糕，可是你要知道你的姓氏卻是紐約大都會圈裏最顯赫的精英姓氏之一。只要你去紐黑文拜訪你家的親戚一次，我敢保證，別說什麽《綜藝》了，連《紐約時報》都不敢對你指手畫腳了。我還知道《舊金山紀事報》也是幾個反對你的媒體之一，但是你的外公可是這家報紙的股東之一，我還真不清楚你和你的祖輩到底有什麽愛恨糾葛了。謝爾曼先生，雖然這種話由我來說很奇怪，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對于我們意大利人來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的确，有你來教我這些事的确很奇怪，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的好意。”傑德回應道。“你的資料我收下了，我最近會小心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稍微用心點，我可不希望我的錢白花了。最重要的是，既然是盟友，你們也得給我看看你們的能力吧？”

“那是當然。”黑衣人不否認傑德的話，“我們也不喜歡看到別人在我們地盤上鬧。”

兩人說完了之後，就各自離開了那個不起眼的小酒吧。傑德出門沒多久就撞上了約翰，他冷冷地看着傑德，嘴角浮上一絲譏笑，“我倒是沒有想到謝爾曼先生居然和洛杉矶黑手黨有着不淺的關系！看來我必須要求漲薪才行，否則我可沒精力應付你日後無窮無盡的訴訟。”

“科洛博先生，我和他們的關系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樣。”傑德解釋道，“我和他們之間的商業合作不涉及任何非法交易，所以的交易都是經得起調查的。至于我和他們在臺面下的合作，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在我的辦公室裏講給你聽。”

“那我很有興趣聽聽。”約翰冷冷地說道。“謝爾曼先生，你真的以為你的賬目很幹淨麽？如果你的賬目足夠幹淨的話，為什麽我會查到你和他們有關系？既然你現在還是我的客戶，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來解釋。如果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的話，那麽我只好辭職走人了。”

傑德帶着約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只是傑德一進自己的辦公室，就反鎖了辦公室的門。“或許你不相信，辦公室是經過特別改造的，玻璃是最好的防彈玻璃，出風口也有精鋼做成的鎖條，而那扇木門裏其實有着一種非常堅固但很輕的材質。也就是說，只要我反鎖了辦公室門，這間辦公室至少能承受15分鐘的重火力轟炸，而這裏距離最近的警局只有5分鐘。”

“的确是一個拖延時間的好設備，但是我想知道，你将自己關在這裏有什麽意義？”

“你不是說我的辦公室有間密室麽，你可以進來看看。”傑德在自己的辦公桌下碰了個個按鈕，頓時辦公室右手邊的書櫃分開，露出了一扇精鋼打造的大門。“這扇門還能承受至少10分鐘的重火力。”傑德帶着約翰進了密室。這個密室仿佛一個縮小的單身公寓，只是沒有廚房和客廳。“這裏的通訊系統和電力系統都是獨立的，一些不便公開的東西我會放在這裏。而這裏還隐藏着一個非常重要的保險箱，恕我不能告訴你它在哪裏。但是那個保險箱完全能承受核彈的轟炸，并且在遭受強烈沖擊後會自動啓動內部的GPS報警訊息，告訴我它的位置。此外，這裏有一個極速電梯，從這裏下降到地下一層只需要25秒，當然，非常不舒服。而在那裏會有一輛不屬于克林頓總統的凱迪拉克費利特伍德轎車等着我。”

“謝爾曼先生，我很好奇，你有必要給予你自己近乎總統級的安保待遇麽？”約翰有些疑惑地反問道。“據我說知，當年的事情結束後，對方沒必要再對你趕盡殺絕了。”

“但如果是我要尋找真相呢？”傑德反問道。“我是不能容忍有不安全的因素在我身邊出現，何況你真的認為謝爾曼家族的人會讓自己沒有一點小秘密麽？”其實傑德也是從老貝爾那裏才知道自己大宅裏的密室。雖然馬布裏和聖塔莫尼卡的度假別墅裏沒有密室，但必須的秘密逃生通道卻是有的。傑德甚至懷疑洛克菲勒、摩根、杜邦這樣的老牌家族的大宅裏甚至有不輸于白宮的戰情分析室。因此從老貝爾那裏知道這些秘密之後，興建東風大樓的時候，傑德也安排了特殊的施工隊伍來修建自己的密室。老貝爾倒是對此很贊揚，自家主人所在的地方必須有這樣的保護自己的最後場所。只不過傑德的密室除了存放一些不宜公開的資料之外，更多的都是他根據記憶記錄的歷史發展軌跡。這部分資料被存放在保險箱裏一個更安全的包裏，如果有人要強行打開的話，只需要五秒鐘就能毀掉所有記錄。

“所以你就在這裏建立了你的秘密基地，與一些黑暗勢力合作，試圖查出當年的真相麽？”約翰問道。“黑手黨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真的認為你以後能全身推出麽？尤其是你對他們的很重要的時候，他們可是寧可殺死你也不會放你離開的。”

“你別忘了我的父母是誰，他們沒有那麽大的膽量。”傑德頗為自嘲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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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辦公室談吧，這裏讓我有些不舒服。”約翰提議道，“我必須要審看你與他們合作的所有資料，不管如何，我得先為你規避掉一些法律上的麻煩。”

“沒有問題。”傑德說着從密室辦公桌的抽屜裏拿出了一疊厚厚的資料，“這是我和他們之間的合作，洛杉矶聯合商業信托銀行。我為他們提供一些不錯的投資項目，而他們則根據我的投資項目進行投資并從中賺取利潤。可以說，在與他們的合作關系裏，我只是一個投資分析師。我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賬目上的聯系，所有的金錢都是以現金交易的。”

“很聰明很謹慎的做法。”約翰帶着折疊資料回到了辦公室，而傑德也将密室關了起來。約翰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這些資料，許久才說，“您很明智地規避掉了大部分的法律風險，但還有一些線索會讓你牽連進他們未來可能遭遇到的訴訟。不過這些問題我可以解決掉，但是我希望日後你在與他們接觸的時候，我必須在場。”

“你不怕被牽連進去？”傑德問道，“你不是對他們很反感呢？”

“誰讓我是你的私人律師呢？”約翰笑道，“再說了，我的姓氏就已經将我牽連進去了。”

“我這個周末打算去一趟洛杉矶，去拜訪一下我的外公。”傑德問道，“你是否有時間陪我去呢？”

“我又不是你什麽人，陪你去看你的外公做什麽？”約翰反問道。

“我外公從事什麽行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生怕惹上什麽法律風險。”傑德狡黠地說。事實上傑德有些“近鄉情怯”，他之所以不敢主動聯系，怕的就是這些親戚發現自己不對勁。但是時隔五年了，傑德再去拜訪也不怕什麽了。一來自己和傑德融合得非常好了，二來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許多東西了。其實就像黑衣人說的那樣，既然自己家族有這樣的關系，為什麽不利用起來呢？單打獨鬥固然是一種勇氣，但是借力打力也是一種智慧不是？

約翰擡頭看了傑德一樣，最後說道：“好吧，周末我會陪你走一趟的。不過我需要提醒你，這是我的工作時間之外，我會要求加班工資的。”

“這沒有問題的。”傑德滿口應承了下來。或許有個人陪自己去見自己的外公，自己的心情會平複許多吧。“對了，我從那群人那裏知道，我上了某個職業殺手的黑名單。”

“什麽！”約翰一驚，“難道你不應該報警麽？職業殺手！足夠讓FBI出動了。”

“但是我沒有辦法說明我的消息來源。”傑德苦笑道，“難道你想讓警方知道我和黑手黨有牽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