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苦中苦與人上人

當傑德在午夜新聞看到威爾史密斯及其他《獨立日》劇組成員因為鬥毆被送進警局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斯巴達了。倒不是因為傑德是在新聞上得知這個消息而憤怒，畢竟美國的媒體發達程度可不是韓國那樣的國家可以比拟的。

在韓國爆出什麽醜聞的話，一般情況下，報社或電視臺還會事先與經紀公司溝通下，看能不能有什麽辦法緩頰。美國的新聞機構可就從來不在乎這個，人家要的是新聞的時效性好不好！

你想想看，小小一個洛杉矶市就有三十幾家電視臺和近四十家電臺，這還不包括鄰近城市能夠覆蓋到洛杉矶的電視臺和電臺，當然全國性的電視臺或電臺就更不要提了。由此你就知道洛杉矶的媒體競争有多麽激烈，因此任何一條新聞都不會被媒體放過。

這邊《獨立日》的劇組成員因為鬥毆被警方羁押，那邊你就看到數十輛SNG直播車就直接堵了警局外的道路，閃光燈中無數長槍短炮對準的警局大門。來晚的記者一看這架勢，好麽，幹脆直升飛機出動，繞着警局上空打轉。知道的呢，會說，“哎呀，估計又是哪個明星醉酒/吸毒/亂搞男女關系被抓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身臨中東，正在圍觀以色列士兵圍堵阿拉法特的官邸呢。

好在經紀公司和演員工會也不是擺設，這邊威爾史密斯剛被逮捕，各家藝人背後的經紀人紛紛出面贖人。打架鬥毆雖然不是什麽好事，但好在這些人并非酗酒吸毒鬧事，因此交了保釋金就可以暫時離開了。至于到底最後會怎麽樣，就看各人律師和地方檢察官的交情如何了。否則這樣的案件如果送到地方法院，按照法官們對藝人的不滿程度來看，至少是三個月的刑拘跑不了了。

聽到經紀人和律師們的說辭之後，這些腦袋發熱的人開始害怕了。倒不是說三個月的刑拘有多可怕，進監獄對藝人來說簡直家常便飯，你看當年的萌蘿莉林賽羅翰簡直就是将監獄當度假山莊了。只不過林賽有錢而且家境不錯，就算時不時被送進監獄一般也就是拘留所級別，連最低戒備級別的監獄都沒進去過。可問題是他們這群人沒錢沒家世，真要被法官判三個月，那就得小心撿肥皂了。

各家經紀人和律師內部已經達成和解了，這件事鬧上法庭對誰都不好，但問題是誰出面和地方檢察官說？很明顯，他們這幾個人的面子可不是地方檢察官會考慮的。想了許久之後，終于有人将電話挂到了傑德的辦公室。如果按傑德的脾氣，還真不如将這群沒腦子的人全部送到監獄裏撿肥皂算了，等菊花變成向日葵之後他們就知道當年有多愚蠢了。

不過偏偏這裏面牽扯到威爾史密斯，要知道威爾雖然拍了不少爛片，但是那部《當幸福來敲門》确實将傑德感動得眼淚嘩嘩的。想了許久，傑德嘆了口氣，讓自己的秘書回了個電話給那群經紀人。

“謝爾曼先生希望明天上午十點的時候，史密斯先生能夠到他的辦公室來解釋下整件事。”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心底都松了口氣，看來傑德還是沒有狠下心将大家都送去監獄裏唱《菊花殘》。當然至于最後制片方會給大家一個什麽樣的懲罰，最終還是要看史密斯的解釋了。其他人雖然嫉妒史密斯居然得到了謝爾曼先生的垂青，不過大家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鬧內部矛盾的時候，于是紛紛給威爾加油打氣，倒是讓威爾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威爾的經紀人倒是想得多，特意将威爾拉到一邊囑咐道：“明天去見謝爾曼先生的時候态度誠懇一點，要知道謝爾曼先生可是将湯姆漢克斯先生連續兩年送上奧斯卡影帝寶座的人，如果他肯提攜你一下，那麽你下一部電影就一定是絕對的主角了。”

威爾史密斯如何不知道自己經紀人說什麽，畢竟威爾也是出道多年的演員，雖然之前都是在一些不顯名聲的喜劇片裏混日子，可他哪裏不清楚誰是好萊塢的真正掌控者？一個能讓默多克和雷石東都交口稱贊的制片人，同時也是斯皮爾伯格保持亦師亦友關系的導演哪裏會是普通人？如果自己真的能被這位先生視為自己人的話，那麽自己平步青雲的時候就到了。

第二天，威爾史密斯特意換上了自己最好的西服出現在愛了東風大樓的大廳。好在傑德的秘書已經跟前臺打過招呼，于是便有人帶領史密斯前往專門的訪客電梯。史密斯剛抵達頂樓，傑德的秘書便已經在電梯口迎接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現在謝爾曼先生還在處理一些事情，所以需要您先等待一下。”

在這個秘書的安排下，威爾就出現在了謝爾曼辦公室外的等候廳了。史密斯打量了這個等候室，雖然不大卻裝修得十分富貴。史密斯不由得感嘆甚至比自己的住所還豪華，而史密斯還沒有感嘆完，秘書就送來了一杯香槟和一杯發泡礦泉水。雖然香槟和礦泉水沒有牌子讓史密斯參考，不過威爾并不認為是便宜貨。等候室裏書架上放着《好萊塢報道》、《名利場》、《電視指南》等娛樂報刊，倒是讓威爾找到打發時間的方法。

不過史密斯也沒有悠閑多長時間，很快就被傑德的秘書請進了辦公室。傑德的辦公室比原來的略微小了點，因為那個秘密的戰情室改造之後還蠻大的，至少能容納七八個人開會。之所以特意設計這樣一個秘密會議室，為的就是規避無處不在的商業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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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傑德正在簽署一份文件，然後随口讓史密斯在自己對面坐下來。傑德的辦公桌對面永遠有兩把椅子，因為仙妮蒂和約翰經常是同時出現，所以就成了固定配置。

“我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傑德沒有擡頭看史密斯，“記住，我要聽的是真話。你不需要隐瞞什麽，最後需要隐瞞什麽應該是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們。”

史密斯心中一驚，他原本打算給傑德要講的故事是大家串通好的說法。不過如今傑德雖然沒有擡頭看自己，但是那平淡語氣下的威脅意味他還是很明白的。既然是在人家的攝影棚裏出的事情，人家要調查清楚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自己何苦又隐瞞什麽？想到這，史密斯就一五一十地将當時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到“黑人就開去拍喜劇片”的時候，他還頗為激動了一下。不過将到自己被送到警局之後的待遇，他略微有些傷感。

“這就是美國，‘種族歧視’還是大流。”傑德淡淡地說，“你以為林肯總統之後就解決了一切麽？沒有！馬丁路德金博士也沒有解決這一切……美國就是一個種族歧視的社會，雖然很多人口頭上不會這麽說。但是非洲裔演員就該去演搞笑角色，拉丁裔演員就該去演蕩婦男妓，或者亞裔演員就該演一些猥瑣角色……這是種族歧視麽？這是！但你有什麽辦法呢？拳頭或許可以解決一時的問題，以後呢？威爾，為什麽你不作為一個黑人演員去拿下一個奧斯卡影帝呢？你不認為你成為奧斯卡影帝才是回擊這些種族份子的最好方法麽？”

威爾史密斯并不是一個蠢人，相反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而且重要的是，他熱愛電影演員這個職業。目前奧斯卡歷史上只有一位黑人影帝，那便是在1963年憑借《野百合》拿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西德尼波蒂埃。

黑人演員中并不缺乏戲骨，要知道摩根弗裏曼可是與阿爾帕西諾和羅伯特德尼羅平級的實力派演員。你知道什麽叫戲骨麽？用影評人的話說就是那種可以拯救平庸劇本的演員。弗裏曼、帕西諾和德尼羅沒有演過爛劇本麽？怎麽可能！但是他們的能力強大到可以将瓊瑤阿姨的劇本演繹得和莎士比亞比肩。所以影評人都會原諒他們，轉而将炮火對準導演和編劇，認為他們在糟踐戲骨們有限的表演生命。

但是弗裏曼始終沒有得到任何獎項的肯定，知道2004年才憑借《百萬美元寶貝》拿下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當時就有評論人指出，這是奧斯卡虧欠弗裏曼的。為什麽阿爾帕西諾早在1994年就拿下影帝，最後更是憑借《教父2》封神？為什麽羅伯特德尼羅早就兩尊奧斯卡獎杯入手，而且到了暮年還能憑借《烏雲背後的幸福線》再度拿下英國學院獎？

說白了，電影工業并不喜歡黑人演員。只不過因為奧巴馬橫空出世之後，奧斯卡才忽然又多出兩個黑人影帝來。史密斯雖然并不知道後來的發展，但是只有一個黑人影帝的現實還是刺激了他。

“先生，我對我的魯莽感到很抱歉。”史密斯道歉道，“我做了件很愚蠢的事情。”

“知道就好。”傑德點點頭，“做錯了事情就必須接受懲罰，你的片酬我會扣去一部分。這筆錢我會替你捐贈給一些兒童教育基金，否則全美家長教師協會是不會放過你的。”

“我明白。”史密斯當然知道全美家長教師協會的厲害之處，被他們列為不受歡迎的電影或演員基本上就意味着失去了13歲以下的兒童市場甚至是青少年市場。

傑德替史密斯捐贈一筆錢給兒童教育基金，多少會博得全美家長教師協會的好感。何況史密斯也是初犯，估計他們就會視而不見了。對于史密斯來說，最重要的好處就是傑德既然願意出面替他擺平這些事，就表明傑德是将史密斯當做自己人，這才是史密斯才看重的。

下午，史密斯就看到傑德代表制片方出面召開了記者會，首先當然批評了劇組成員的不理智行為，同時向公衆道歉。其次就是對史密斯等人的處罰以及捐款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