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心懷鬼胎二十六
宋南柯聞言,眼睛亮了一下,“你們是為了要查我哥才特意跑到我們這邊的?”
秦槐略一颔首,“嗯。”
“他的死果然不是意外。”宋南柯咬了咬牙,垂在兩側的手攥了攥,“你們現在查到什麽程度了,可以簡單透露下嗎?”
秦槐垂下眼,似乎在考慮。
旁邊丁罪下意識想張口——有關于他們特別部門內的所有受理案件,都是要絕對保密的。這規矩從這部門一開始建立就已經有了,至今已經實行幾千年,從未被打破。如今他見自家老大認真思考的樣子,感覺他要繃不住。
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什麽上下級尊卑,小聲提醒:“老大,咱們有規矩……”
秦槐擡了擡手,打斷他,“我自有打算。”
丁罪現在簡直怕了他這句話:“不行啊,你要是壞了規矩,大人會怪罪的!”
秦槐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神中帶着濃濃的警告味道。
丁罪知道他這是在讓自己閉嘴,但自己實在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去犯錯。
“老大!”
他還想再勸,圍觀群衆宋南柯有點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們也別争了,我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既然不方便說,我不打聽了就是。”
丁罪見他這麽說,悄悄松了口氣,同時對于他的知進退暗自感激了一番,心裏也對這個人生出些莫名的好感。
秦槐卻一皺眉,“規矩可以改,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但你今天受到心魔蠱惑,陽氣受損,最好還是先休息。”
丁罪才放下來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他老大這是傻了嗎?人家都說不問了,他還上趕着要去說。
宋南柯确實累了。他疲憊一笑,對秦槐拱了拱手,“多謝秦哥了,不過要真為了我去破壞規矩,改規矩,也實在不值當,而且聽丁罪說,你們上頭還有大領導壓着?那就更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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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槐眉頭皺得更深,“可你不是想知道?你和我們接近,不也正是想要打聽有關你兄長的事?”
“原來你都知道呀。”宋南柯抱着手臂,嘴角一揚,“沒關系,事兒我可以自己再查,反正想要查清一件事,并不一定只有一個渠道。一條路走不通了就再換一條,說不定就能讓我瞎貓碰上死耗子,換到條捷徑呢。”
送走秦槐二人,宋南柯又窩回沙發上。
他點了根煙,借着煙草來放松自己,同時在腦袋裏整理最近一段日子所得到的有用信息。
首先,他哥确實屬于非正常死亡,而在地府中,有一個專門的部門,專項負責的便是這類非正常死亡的案例。
其次,秦槐和丁罪就是那個部門的人,且依據情況來看,秦槐貌似還是這個部門的負責人,不過這個部門的上頭還有一個更高級別的“領導”在把控全局,所以論權利,那位“大人”應是高于秦槐的,也就是說,秦槐他倆不能說的,那位“大人”卻未必。
第三,秦槐他們這次到人界來,就是為了要查他哥的事,但到目前,查到什麽程度了,他并不知道。
第四,自己有可能并非“人類”,且自己身體裏存有秦槐的鬼氣。鬼氣于鬼來說,是件極為重要的東西,既是如此重要,又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身體裏?
宋南柯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幾年時間,可以很負責任的肯定,他之前從未見到過秦槐,也幾乎沒有任何可能在不知情情況下接受他的鬼氣。
他見鬼多年,應該是從出生起就自帶了陰陽眼技能,所以有沒有可能,自己這見鬼的能力,其實是因為他的鬼氣?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麽問題又回到了源頭——鬼氣是怎麽來的?
一根煙吸完,宋南柯将其丢進煙灰缸碾滅,随即簡單沖了個澡,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他今天實在太累了。
秦槐說是因為自己受到心魔的蠱惑。
對了,心魔。
心魔又是什麽?為什麽他的樣子和帶走哥哥的鬼長得一樣?
心魔是只有一只,還是一個群體的總稱?
他今天看到的那只,和帶走哥哥的那只,究竟是不是一個?
太多的問題堆積在他的大腦,宋南柯想不通,理不順。
濃重的困意忽的向他襲來,宋南柯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着的。
沉睡中,他好像做了個夢。
夢裏,自己突然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地方。
宋南柯看着周圍的陌生環境,心中很是迷茫。
要說古裝劇他也拍過不少部了,每次拍攝時,他們都要在純古風的影棚中進行,但這個地方卻和影棚不一樣。從感官上來說,這地方給他的感覺更真實,也更自然。除此之外,宋南柯還感受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曾經來過這裏,又好像他本該屬于這裏。
宋南柯在眼下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間裏轉了一圈,接着推門出去。
外面是個小院子,有石桌石凳,還種着滿園的白色小花。
石凳上背對着他坐了個人,黑發、黑袍,唯有露出的一點側臉一片慘白。
宋南柯望着那人的背影,忽然感覺自己應該是認識他的。即便他沒有回頭,自己沒能看到他的正臉,但單是他的一抹身形,就足夠他認出。
這時候,宋南柯的雙腳突然不受控制的自己移動起來。他被雙腳帶着,被迫向石凳上的人靠近。
眼看就要走到他近前,宋南柯發現“自己”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多了一把樣式古樸的純黑色匕首,不僅如此,“自己”居然對着石凳上的人高高的舉起了匕首,可石凳上的人卻毫無所覺。
宋南柯大驚,他想要出聲提醒,想要石凳上的人趕快躲開。但任憑他怎麽張口,卻是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自己”已經無聲的停在了黑袍男人的身後,并握着匕首發狠的朝他後心刺去。
匕首尖端沒入男人身體的一瞬,宋南柯倏然驚醒。
他猛地坐起來,大口的喘着氣。尚未退去的汗珠還挂在額間,後背也冰涼一片。
宋南柯緩緩擡起手,借着窗外透進來的一絲微光,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心。
剛剛在夢裏,他就是用這只手,握着匕首,捅了人。
而被他捅的那個,他怎麽想怎麽覺得……好像是秦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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