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鬼迷心竅二 (1)
周小川啃着手指甲,靜靜地聽他分析完,問:“如果真是她,而她又知道這一切的禍源在小鬼上,她為什麽還要跟着佳妍姐?”
宋南柯道:“有幾點,第一,她跟你說‘苗佳妍沒跟她說過小鬼的事,一切都是她自己猜到的’,這個是你問的她才這麽答的,還是她自己主動說的?”
周小川道:“主動說的,我當時腦子都懵了,完全失去了提問能力。”
“好,”宋南柯道,“第二,‘苗佳妍回歸,她擔心沒熟人照顧她,所以選擇繼續跟在她身邊’,這件事也是她主動對你說的?”
周小川點頭,“是她說的。”
“那就對了。”宋南柯說,“她之所以會這麽說,其實就是在給自己找退路。她那天拉着你,給你講了這整個故事,之後沒過兩天,全網飄的就都是這個事件的文字版,為什麽?用意在哪?用意在于,她把消息傳播出去了,網上黑料的信息源并不只有她一個人知道,那麽在追究時候,她就不一定會被查到,即便被問到,她也可以說,不是我,這件事我告訴了周小川,至于他又告訴誰了,我不知道。”
周小川:“……靠!”
宋南柯又道:“我猜她這次回來給苗佳妍當助理,也不僅僅是為了做助理,她的主要目的應該是在小鬼上。”
周小川:……幾個意思?”
宋南柯道:“她發現了自己得了癌症,又從頭到尾知道小鬼的事,也知道小鬼的反噬會作用到苗佳妍身邊的人身上,因此會很自然的認為癌症就是小鬼的報複。她既知道,那肯定就想治好自己,所以上次張瑩去偷舒雅的項墜,很大可能其實是張瑩自己的主意——她偷了項墜,想偷偷把小鬼銷毀,認為只要小鬼消失,自己的病痛也就會随之消散,但她沒想到小鬼的法力比她想象的要厲害,以至于她沒能把小鬼消除,反而被小鬼所傷,還連帶着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宋南柯說到最後,忽然坐直了一些,對兩人道:“張瑩應該早就希望有人注意到小鬼了——在小鬼第一次操縱蠟燭把苗佳妍燙傷,之後又差點被吊燈砸到那次,張瑩曾經當着我的面暗示‘事情古怪不簡單,有人針對苗佳妍’。”
那次周小川沒跟在宋南柯旁邊,吊燈砸下來的事兒他還是聽別人說的,當時知道吊燈砸下來了,還差點把宋南柯傷到,簡直吓出了心梗。
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小鬼的事,只覺得是個奇怪又巧合的意外,如今想起來才覺得無比後怕。
“張瑩不知道和多少人暗示過有小鬼的事,不過她暗示的太過隐晦,多半也沒人往這上面想,再加上養小鬼這事本身就是別人的私事兒,即便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張瑩暗示半天,見沒什麽效果,只好找機會自己出手,去偷小鬼,然後銷毀,結果失敗了。多重打擊之下,她終于熬不住了,于是想出了匿名八卦群這個東西。”
“她先一步利用八卦群把部分信息傳播出去,之後再找人重點洗腦,最後把整起事件往網上一發,這事兒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周小川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後才問:“你說的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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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柯道:“有一部分是,另有一部分我找朋友幫忙驗證過。比如那個八卦群群主的所在地,那個叫‘王大蔥’的朋友的IP地址,以及幾家最先接到的有關這次爆料的媒體所提供的部分信息線索。”
周小川張大了嘴,忍不住嘴貧:“宋哥,你不去當零零七,可能是特工界的一大損失。”
宋南柯重新窩回沙發裏:“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自己留個心眼兒,以後別傻啦吧唧的什麽人都信。”
周小川忙道:“是是是,宋哥說的對,我以後就只信宋哥,信宋哥得永生。”
說完瞟到一旁的紀陽,又補上一句:“也信紀哥!”
紀陽一擡手,阻止他再貧下去,問宋南柯:“這事兒你弄明白了,打算怎麽着?”
宋南柯說:“不怎麽着,我就是圖個心裏明白。同時提防着有人來搞我的人。”
周小川聽他如此霸道總裁的稱自己為他的人,頓時心花怒放的呈嬌羞狀,“陛下!我就知道你心裏有我!”
宋南柯把他的臉推到一邊,想了想道:“紀哥,證據我還是發給你吧,最後要怎麽處理,你來定奪。反正依我的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不來惹到我頭上,別的也都跟我沒關系。”
紀陽突然欣慰:“我們南柯長大了。”
宋南柯:“= =”
下午,宋南柯收拾好行李,與組內其他人一一合影告別。
這部劇雖然困阻多多,期間發生不少事,最後還沒能拍完,但他進組以來,各位哥哥姐姐還是給了他不少關照的。
宋南柯情商高,會來事兒,雖然在這組裏,他的人氣算是挺高的,但人一點架子也沒有,對待這些哥哥姐姐們,也是表露出真心誠意的感謝。
合影合到一半,有眼尖的姑娘突然看到了秦槐,于是膽子大的便邀請秦槐一同來拍。
秦槐想拒絕,話沒說出口就被一個妹子強拽到了手機前。
咔擦一聲,快門摁下。
妹子開開心心的放大照片來看。
“嗯?怎麽秦哥沒拍上?”
等她再想找秦槐補拍一張,發現他和宋南柯已經走遠了。
“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宋南柯手插着兜,懶懶散散的跟在秦槐身旁,“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你在這邊住在哪兒?還是每次都要回你們那邊去?”
秦槐微微挑了下眉,“問清我住哪兒,然後和我劃清界限?”
剛有那麽一瞬間,宋南柯确實是有這樣的想法。
現在的他,對秦槐感到很矛盾。
一方面他覺得秦槐對自己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熟悉到仿佛認識幾百幾千年那種,另一方面他又不太希望自己和他産生過多交集。
尤其,他之前還做過那個古怪的夢——如果真的跟他相識千百年,那夢裏的情景豈不就是真的了。
自己若真的在不知多少年前拿刀捅過他,那他倆之間就肯定不是什麽普通關系,最少最少也是個仇家。
真要如此,那這位大爺要想突然尋個仇,自己不像小雞子一樣任他宰割?
權衡利弊之下,宋南柯覺得還是暫時和他保持個安全距離比較好,只是對于心魔,對于哥哥的事兒,他又要去想別的辦法,找別的渠道去打聽了。
剛這麽想完,秦槐突然道:“你以為鬼是這麽好擺脫的嗎?”
宋南柯猝不及防被紮了心。
“請鬼容易送鬼難,一旦招惹上鬼,一輩子都無法擺脫。”
宋南柯:“……這個鬼故事可真吓人。”
“所以你逃不掉,最好還是實話實說。”
宋南柯咬了咬頰肉,似乎是把他剛說的話聽進心裏了。猶豫了好一會兒後,他像是終于決定一樣,道:“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吧。”
秦槐靜靜地望着他,在等着他坦白。
宋南柯:“秦哥,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帥。”
秦槐:“?”
宋南柯努力繃着面部神經,還在繼續演:“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鬼。所以……”
秦槐:“??”
“所以我決定,”宋南柯突然彎了眼角,“就算是被你一輩子纏着,我也認了。反正你這麽好看,我就當養眼了,也不虧,你說對吧?”
“……”
晚上,宋南柯一行抵達A市,參加一個業內大佬的慈善晚宴。
結束後,他又立馬被紀陽押着,趕往下一個通告地點。
一連三天,宋南柯的吃睡幾乎都是在路上解決的。這樣趕場一樣的工作,令他飽經風吹日曬,整個人都蔫了許多。
“再忍忍,明天還有最後一個廣告的拍攝,後天咱們就能回家了!”這幾天,紀陽一直跟着他跑,也知道他累,但《蝕骨》這部劇黃了,先前一個多月的時間相當于白費,如果不利用其它工作把廢掉的這一個月補回來,他今年的目标可能就要面臨完不成的危機。
“沒事兒,”宋南柯閉着眼,用手輕輕地按壓眼球以使自己得到放松,“作為公司的搖錢樹,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我還巴不得趁現在紅能多接點工作,不管怎麽說,至少有錢拿,也能讓紀哥金牌經紀人的名號屹立不倒,我要沒工作了,那才應該發愁呢。”
稍事舒緩了眼部的疲勞,宋南柯用腳碰碰專注玩手機的周小川,“把你包裏那幾個劇本拿出來給我。”
周小川一顆心都撲在手機上,慢了半拍才去書包裏翻找他要的劇本。
“看什麽呢,那麽專注?”宋南柯懶懶的往他屏幕上瞄了一眼,發現他正在刷微博,“最近又有什麽大新聞了嗎?”
周小川把找出來的劇本遞給他,滿腹心事的嘆了口氣。
宋南柯被他給逗樂了:“喲,怎麽着,女神官宣領證了還是男神公開戀愛了,看到八卦不分享可不是你風格啊。”
周小川難過的扯了下嘴角,心情低落道:“佳妍姐自殺了。”
宋南柯笑容斂起。
“今天淩晨時的事兒,還是跳樓,各大媒體說她是因為重度抑郁症,且在之前就有過很多次自殺傾向了,包括上一次在醫院自殺未遂,也被媒體算在裏面了。”周小川說,“媒體對于她養小鬼,以及曾經被潛規則的事只字未提,有關評論也都删了,之前那些傳她養小鬼的營銷號,有不少删了文章,也有一部分直接被注銷了,現在網友猜測,這事兒可能鬧的有點大,被上級部門監管了。”
養了小鬼,還因為小鬼鬧出各種風波,這種事兒在上級看來就是宣揚封建迷信,引起群衆恐慌,會進行監管也是正常。
“網上說,張瑩被抓了,理由是造謠,不過沒實錘,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看有人截圖,張瑩在今天淩晨,佳妍姐跳樓之後不久曾發過一條微博,只有倆字‘永別’,發完後沒兩秒就删了,但還是被手快的網友截圖了。因為她發微博的時間和佳妍姐跳樓的時間太相近了,網上現在各種陰謀論,最過分的還有說佳妍姐不是自己跳樓的,是被張瑩推下去的。”
宋南柯将手枕在自己腦後,對此不予評論。
“舒雅呢?有消息嗎?”
周小川退出當前頁面,在搜索欄裏搜了搜,道:“舒雅姐被他經紀人接出院了,具體的沒說,她公司對外只說她在拍戲期間受了傷,之後為養傷,可能要暫時休息一段時間。”
那天晚上,宋南柯跟着秦槐他們把舒雅找回來後,她就瘋了。
嘴裏一直叨叨着“寶寶你在哪兒”“快回媽媽身邊來”一類的話,找不見小鬼就哐哐撞牆,或者是用自己的指甲去摳自己的手,挺好看的一雙手,都快被她自己摳爛了。
她經紀人登峰看到,差點給她跪下,但不論怎麽勸阻,怎麽去叫舒雅的名字,她都全無回應,就好像她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找不到回來的出口。
後來登峰沒有辦法,還是忍痛把她送去了醫院,經由醫生診斷,舒雅的精神受到極大的刺激,醫方建議送她到精神科醫院接受專門且系統的治療,這也就意味着她的藝人之路,至此便告一段落。
強撐着将最後兩天行程跑完,宋南柯終于能回家了。
紀陽見他臉色不太好看,加上前不久剛發生過苗佳妍和舒雅的事兒,好心給他放兩天假,讓他趁此機會好好休整一下,順便把給他的本子看完,以籌備下一階段的新工作。
回到住處後,宋南柯先去樓下寵物店接回自家貓主子。
他養的是只小橘貓,名叫“大福”,是他哥出事兒那天,他在路上撿到的流浪貓。
當時他唯一的哥哥離他而去,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就在這個時候,大福不知從哪竄出來,扭着屁股,一躍跳上車頂,和宋南柯大眼瞪小眼的對看了好半天,最後“喵”了聲,成功引起了宋南柯的注意,被他領回了家。
這只貓平生只有兩個愛好——吃和睡。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吃,而且無比心大。
宋南柯因為平時要拍戲,每次一出去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他不在家時候,貓沒人管,他就送到樓下寵物店去。
寵物店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大哥,每次等宋南柯回來去接貓回家,都要拉着他哭訴大福又把他貓糧吃空了。還說別人家的寵物放到他店裏寄養,都會因為換環境而表現出多少的食欲不振,只有他家大福,有多少吃多少,吃完了自己份兒的貓糧,還能順帶手幫別的貓再吃點,而且睡眠質量奇好,時不常還會打個小呼嚕。
宋南柯哭笑不得,每次都要賠笑的多給這位不争氣的主子多掏點錢,有事沒事還要往店裏送點貓糧代主子賠罪。
這次他從劇組歸來,把貓接回來一看,發現大福果然又胖了。
宋南柯嘆氣,家裏貓玩具也有,貓爬架也給準備了,可不管有多少設備,大福都只是往最舒服的地方一趴,心情好時看宋南柯兩眼,心情不好了,直接閉眼睡覺,真是要多懶又多懶,要多佛又多佛。
有時候宋南柯看着他一點一點膨脹起來的身軀,都想買根繩,跟在遛狗大隊後面去遛貓了。不過想到就算去遛,大福祖宗八成也是就地一趴,最後結果是自己怎麽把它弄下樓的,還得怎麽把它再弄回樓上,宋南柯覺得還是少給自己找點事吧。
把貓陛下安頓好,宋南柯丢了行李去洗澡。
剛洗完披着浴巾出來,他突然在大福平時卧着的沙發上看到了秦槐。
這要放在平時,宋南柯若一不小心占了大福睡覺的地盤,大福定要對他炸毛表示不滿,如果宋南柯再無視他的炸毛,大福還會直接跳上他的腿,在他雙腿上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直到把宋南柯轟走,他才打個哈欠,恢複成瞌睡貓,在那上面愉快的打起呼嚕。
可此時此刻,大福卻并沒有因為自己的地盤被占而産生任何不良情緒,反而靠在秦槐旁邊,悠閑的舔爪子,時不時還要在秦槐的大腿上蹭蹭,蹭他一腿的貓毛。
看着眼前一幅歲月靜好的景象,宋南柯眼皮兒一顫,登時感覺自己像個突然闖入的第三者:“……打擾了。”
他轉身回到浴室,幹脆一撩浴袍,坐在馬桶上打起了游戲。
一連三局,局局慘敗。
宋南柯不僅掉了兩顆星,還順便掉了個段位。
三局過後,他被坑爹隊友舉報了。
隊友似乎是嫌舉報不過瘾,又在游戲中加他好友,驗證信息是一串防屏蔽的音譯髒話。
宋南柯“……”
“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外面,秦槐不知是不是心疼他的褲子,終于舍得從大福的專座上起來了。
宋南柯仰起頭,一臉無奈的看着上一秒還在他家沙發上,下一秒就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由衷的感覺,鬼确實很難纏。
“我上輩子怕是欠過你什麽……”宋南柯把游戲退出,手機塞進浴袍的兜裏問,“你到底想怎樣?”
“黃泉樹。”秦槐道,“黃泉樹三千年一開花,距離上一次花開已過千年,且整個地府,只有我的院子能看到……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宋南柯抿着唇,撓了撓臉。心裏糾結着夢境的事兒到底該不該跟他說。
“那個,在那之前,我先問個問題啊。你……有仇人嗎?仇大到想一刀捅死你那種。”
秦槐不知道他又想整什麽幺蛾子了,忖思良久才道:“你想說什麽?”
“我這麽問吧。”宋南柯斟酌了一下措辭,道,“你以前被人刺傷過嗎?”
秦槐臉色突變。
宋南柯在心裏罵了句“卧槽”,強自鎮定道:“刺傷你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秦槐腦子轉的飛快,“是你?”
宋南柯兩手交疊,在胸前比了個叉子,“本人不接鍋。”
秦槐:“……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說,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誰。”他趕緊先把自己撇清,然後問,“所以,你确實曾經受過傷,但你不知道這個傷你的人是誰?”
也對,如果他知道,而且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話,他應該從見到自己的第一面起,就把自己抓走洩憤去了,哪還會等到現在,還一次一次的救自己那麽多次。
不過令宋南柯覺得奇怪的是,自己受了傷,卻不知道傷自己的人是誰,這得多大的心才能幹得出來。
“等一下。”宋南柯摸了摸下巴,突然有種十分狗血的猜想,“秦哥,你是不是失過憶啊?”
因為失憶,從而錯把傷害過自己的人當做摯友,并在之後的相處中漸漸生出情愫來,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再恍然醒悟,最後不得不忍痛拔刀相向,最終一起攜手挂掉,挂之前還要感嘆一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雷人劇情——電視劇都是這麽演的,宋南柯最近看的一個劇本中,還有這麽個讓他頭禿的劇情。
針對“失憶”一說,只是宋南柯随口一提,沒想到秦槐真的眯着眼睛認真思考起來。
“在我的記憶中,确實存在着記憶空白。”秦槐坦然道,“對有些人,有些事,我也偶爾會出現記憶偏差。”
你确定是記憶空白,不是活得太久記憶紊亂嗎兄弟?宋南柯在心裏吐槽。
“記憶偏差,”宋南柯點點頭,“比如呢?”
“比如你。”秦槐深邃的眼睛忽然直視着他,“我從見你的第一面起,就在你身上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完了……宋南柯想,看來自己和秦槐之間,确實存在某種聯系。現在他只希望這聯系能往好的方向發展,而不是什麽自己跟他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我在你身上發現了自己的鬼氣後,本以為這份熟悉的感覺是來自于此,可後來,我發現不是。”秦槐頓了頓,道,“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反正就是覺得你說話很好聽,跟你在一塊兒也覺得特別舒服。”
宋南柯:“……”
這話說得怎麽有種迷之表白的感jio。
宋南柯有點囧,心說,幸好自己知道秦槐本人就是這麽耿直,不然這誤會可就大了。
“咳。”宋南柯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你……就因為覺得我熟悉,所以才認為自己存在記憶空白和記憶偏差?我個人感覺這應該還是來自你鬼氣的誤導,要不這樣,你現在把我身上的鬼氣從我身體裏取走,然後你再來看看,對我還熟不熟悉。”
秦槐微微蹙眉,似乎是在考慮他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宋南柯卻不容他多想,已經站起來,張開手臂,“這個是要怎麽個取法?需要我做點什麽配合你?”
他低頭朝自己身上的浴袍看了看,道:“穿這身是不是不夠正式,不夠儀式感?我要不換身衣服,咱也換個地方,你稍微等我兩分鐘……”
“鐘”字還沒說完,秦槐突然揪住他松垮的領口,貼上來,堵住他的雙唇。
宋南柯登時就懵了——這他媽的也沒人跟他說取走鬼氣是以這種方式取走的啊!
秦槐的唇冰涼且幹燥,幾乎是與宋南柯一觸即離。
待二人分開,宋南柯不自覺的用手指碰了碰唇,說不上為什麽,這種冰涼的觸感,居然讓他産生一抹奇異的感覺。
好像,有那麽點……舒服,有種還想再來一次的沖動。
宋南柯被自己的這種想法驚到了。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以至太久沒能得到釋放,才會産生這樣的心理。
秦槐放開他後,眉頭卻皺的更深了——方才他的确是打算将宋南柯體內的鬼氣給“吸”出來,但當他觸碰到對方時,對方體內的鬼氣沒出來,反而自己的鬼氣又被他吸去不少。
秦槐攤開手掌,看着自己明顯變少的鬼氣和偷偷流失的力量,心中無限疑惑。
“怎麽樣……欸?”宋南柯好不容易平複了內心的躁動,再一擡頭,發現秦槐已經不見了。
“神出鬼沒!”宋南柯翻了個白眼,自以為身上的鬼氣已經被收回了,于是開開心心去外邊撸貓,把正在打呼嚕的大福給撸醒了,挨了一記喵喵拳。
當晚,宋南柯又做了夢。
還是那個古色古香的地方。
這一次,他似乎來到了書房。
放眼望去,兩側全部都是高高的書架。書架上整整齊齊的排列着一冊又一冊書,不過這些書和他平時看到的都不一樣——這些書全部都是黑色外封,且樣式古樸,每冊書并不太厚,翻開裏面都是用毛筆寫着的他不認識的字。
繞過書架一直朝前走,有個木質的巨大書案。
書案前此刻正伏着個人,黑發,黑衣,正手持毛筆專注的批寫着什麽。
宋南柯歪着腦袋打量了半天,發現對方落筆的字跟他方才在小冊子上看到的一樣,雖然字跡剛勁有力,可于他卻一個也不認識。
宋南柯對這些看不懂的蝌蚪文沒太多興致,轉而去看伏在案上的人。
仍舊是黑袍、黑發,但今日的秦槐給他的感覺卻舒适溫柔許多。
或許是因為他沒有刻意繃緊臉上的表情,也或許是因為他身上衣服穿得随意——至少不像他平時見到的秦槐,把衣服穿得那麽一絲不茍。
秦槐奮筆疾書了片刻,忽然好像是察覺到了宋南柯的存在,于是停下筆頭,擡起頭來對他笑了一下。
這一笑,簡直閃瞎了宋南柯的眼,讓他居然有種“這一趟來值了”的感覺。
正當宋南柯還沉浸在“面癱臉秦槐他居然會笑”的震驚中時,面前的秦槐忽然放下筆,身子往後仰了一些,接着他伸出手,攬住宋南柯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宋南柯帶到他的懷裏。
宋南柯被迫窩在他懷中,有些發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他發現秦槐的睫毛特別長,五官也十分好看,且不知是不是做夢的緣故,這裏的秦槐似乎特別愛笑,每一根頭發,每一個細胞似乎都透着甜甜的笑意。
宋南柯向來不是個矯情的人,對于喜歡的人也自認足夠放得開。
但不知為什麽,被眼前這人這樣帶着滿滿笑意和深情看着,他卻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緊張到他會不自覺的挪開視線,甚至想要自他的懷抱中逃離。
不過很可惜,對方并沒有給他離開自己的機會,攬在宋南柯腰上的手臂不僅收的更緊,而且他還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宋南柯的下巴,迫使他直視自己的雙眼。
相比起夢境外那個披着人皮的秦槐,這裏的秦槐眼神中帶着溫度,眼睛也亮晶晶的十分漂亮。宋南柯盯着他的雙眼,居然有種要被他吸進去的感覺。
就在他被對方的雙眼迷的暈乎乎的時候,秦槐忽然起身,将他摁倒在了書案上,接着在宋南柯尚未做出反應之前,俯下身,吻住了他的雙唇。
宋南柯:“!!!”
你他媽又來!
這個夢境的後續,有點奔着少兒不宜的方向發展,等宋南柯再度驚醒從床上坐起來時,他發現自己不僅像上次一樣汗濕了後背……還濕了內褲。
因此待周小川一早來到宋南柯家時,看到的就是他黑着臉穿着小內褲,蹲在浴室狠命搓另一條內褲的畫面。
周小川有點方:“……宋哥?”這是受啥刺激了?
宋南柯惡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沒應茬,繼續大力搓內褲。
“怎麽了啊?”周小川問,“不是要去醫院看白陸嗎?你死命搓內褲做什麽?”
白陸是宋南柯同公司的小後輩,才剛出道半年。人氣不高,但很有禮貌,長得也很奶。
第一次見到宋南柯的時候,追在他屁股後邊,一口一個哥哥叫的特別親。宋南柯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于是也真把他當弟弟一樣去對待。
昨兒晚上,他們搭乘飛機回來,剛落地開了手機,宋南柯就聽說白陸在參加真人秀時候摔傷了腿,正孤獨寂寞冷的躺在醫院啃饅頭。
他當即就想直奔醫院去看白陸,被紀陽硬生生攔住了。
宋南柯一看時間,覺得這麽晚去是不合适,加上他剛從外市回來,後邊一定跟了狗仔,這會兒暗搓搓去醫院,指不定又要被傳出什麽話來。
于是宋南柯就只給白陸打了個電話表示慰問,并告訴他,自己第二天再去看他。
聽周小川提起白陸,宋南柯總算是冷靜下來了,他把被自己蹂躏到變形的內褲洗好,晾去陽臺,接着換身低調些的衣服,扣上帽子,戴上墨鏡,和周小川一起出了門。
路上,宋南柯邊看劇本邊搖頭惋惜,“本來有個角色我挺看好,還想讓紀陽給白陸說說,讓他跟我一塊兒去試鏡呢。”
周小川趁着紅燈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突然八卦的問道:“白陸和秦哥,你到底更喜歡哪一個?”
宋南柯甩他個白眼,“好好開你的車,胡亂打聽什麽。”
周小川的嘴卻是完全閑不住:“我來幫你分析一下這倆人啊——白陸,長相屬于可愛型,喜歡圍着你轉,又懂事又聽話,做飯也有一手,我看他在《美妙食光》裏也挺會來事兒,那幾個嘉賓長輩都還挺喜歡他的。至于秦哥,呃,好像比較陰郁,也比較悶,不瞞你說,我每次跟他站一塊兒,總覺得後背發涼……哎呦,誰打我?”
周小川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被小石子丢了一下,他側頭往後一看,發現後座的車窗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
“……我沒記得我開了窗戶呀。”周小川疑惑的從總控制上關閉了車窗,“剛說到哪兒了?哦對,秦哥!”
宋南柯默默地捂了捂臉,“我覺得你還是珍愛生命,少吐槽你秦哥了,當心他能聽得見。”
周小川還以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哈哈哈,秦哥是順風耳嗎他,離這麽遠都能聽得見?真要能聽見那他可神了,估計要被科學家抓走去做實驗了……卧槽,誰又打我?”
他下意識扭頭朝後看了眼,沒看見後座上有人,接着他發現,後座的車窗居然又開了。
“……”周小川後背有點發涼,“宋哥,我可能見鬼了。”
宋南柯忍笑對他露出個茫然的表情:“嗯?”
周小川脖子發僵,都不敢回頭看了,“……我剛剛明明記得把後面窗戶關了,可我兩次回頭都開着,而且好像還有什麽人在對我亂丢小石子。”
“你記錯了吧。”宋南柯不相信似得扭頭看了眼,“窗戶關的好好的,也沒人丢你小石子,你怕不是夢游了。”
周小川抓着方向盤嘤嘤嘤:“我以後再也不在背後亂吐槽別人了!!!”
到醫院後,周小川弱弱的向宋南柯請假:“我有個同學也住院了,也是在這家醫院,能不能放我過去看看他。”
宋南柯随手摸出個紅包來給他,“幫我帶個好,多陪你同學會兒也沒事。”
周小川連忙給他作揖,“謝謝宋哥!”
搭乘電梯上了樓,兩人分別向不同方向走。
宋南柯按照白陸給他發的病房號,正在挨個逐一去找,才剛拐過一個彎,忽然被個謝了頂的油膩大叔攔了下來。
“小宋?”油膩大叔眯着眼在宋南柯臉上來回看了幾遍,不确定問,“是小宋吧?”
宋南柯這才發現,眼前這位居然是圈子裏很有名的一位導演,杜詠波。
“杜導。”宋南柯立馬展開個燦爛的笑容,“這麽巧?您來看朋友嗎?”
杜詠波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看朋友,看朋友。”
宋南柯立馬道:“是哪位老師?我今天撞見了,也該去拜訪一下才禮貌。”
杜詠波努力睜着一雙小眼睛,十分熱切的在宋南柯臉上掃來掃去,“哦不用不用,是我一個私人朋友——不說這個,我前些日子還想托人聯系你,沒想到今天就先碰見了。”
宋南柯騷話随口就來,“那一定是天意安排我們今天在這相見。”
杜詠波被哄的哈哈直笑,“我也這麽認為——是這樣,我最近手裏剛接了個新本子,有個角色,跟你特別合适,就是不知道你的檔期怎麽樣。”
宋南柯面露難色:“具體檔期我現在也說不好,得回去讓我助理幫我整理整理,您這戲是準備什麽時候開始啓動?試鏡時間大概定下來了嗎?”
杜詠波眯着小眼猥瑣一笑:“我親自來找得你,還需要什麽試鏡。只要你檔期合适,願意來演,那還不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
他這句話已經算是暗示得很明顯了。
在這圈裏混,了解杜詠波的人幾乎都知道他有個十分要命的毛病——好色。不論男色女色,只要是看對眼的,合胃口的,他基本上是來者不拒。
之前圈子裏曾有傳言,說影視圈有三分之一的演員都被這位謝頂油膩的杜總睡過。
杜詠波睡倒也不白睡,只要陪他過過夜的,最少最少也能拿到個三番的角色,也正因如此,即便他謝頂又油膩,争相往他床上爬的人仍舊前仆後繼。
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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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