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我們

付嘉言二話不說, 兩手穿過謝蔲的腋下,将她提抱起來, 放在石欄杆上, 手撐在她兩側,将她圈圍。

背後是日夜奔湧不息的江水,身前是男生結實寬闊的胸膛。

“謝蔲, 是人都有缺點,我喜歡的是現實的你,不是想象中的你。不要擔心分手, 不會發生的,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馬難追。”

他微微矮身, 和她平視, 眼底倒映星星點點的亮光, 說:“你在我這裏, 是第一,也是唯一。”

第一是地位, 唯一是寬泛的範圍裏的絕無僅有。

謝蔲的一條胳膊搭在他肩上,撓着他頸側那一塊皮膚,“你什麽時候說話這麽好聽了?”又嘀咕,“以前那麽欠揍。”

“只學來說給女朋友聽。”

付嘉言傾過腦袋,在她唇上啄了兩下。

她笑了笑, “付同學, 你尾巴快翹上天了。”

“追你那麽久, 名不正言不順快一年,能不高興嗎?”

付嘉言把這個吻落實, 不僅停留在唇瓣。

不知道是不是互通心意的緣故,謝蔲心口蕩漾着,仿佛還是初次。

他掌住她的腰,越吻越深,令她都忘了,這是在外面。還好,他守着分寸,沒多久退開,只是擁着她。

五月的江風又大又涼,風大魚群活躍,不遠處的釣魚佬一杆接一杆地往回收。

但似乎都是小魚。

謝蔲聽他的心跳鼓噪着——将主人的情緒洩露了個底兒掉,興奮,激動,在某些方面成熟的付嘉言,不過也就是個頭回戀愛的毛頭小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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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撥了被吹亂的長發,“回酒店吧。”

付嘉言發現,她雖然從不直說,但欲望不小,或許是壓抑久了,亦或者……

“是不是寒假那次,把你服侍舒服了,還想要?”他嗓音低低的,如同化成流質,慢慢滑入她的耳中,“是不是經歷過我之後,就不想有別人了?說是我就帶你回去。”

“……”

謝蔲不是容易被威脅的性格,哪怕只是他玩的一點小情趣,她一言不發,飛快地伸入他的口袋——鑰匙所在的位置。

她跳下臺階,快步走開,回頭對他說:“不是不是不是。”

她揚着車鑰匙,“自己回去吧你。”

以付嘉言的反應能力,怎麽可能讓她這個“小偷”輕易得逞,還逃之夭夭?

讓她跑了一段,幾大步追上去,從背後箍住她,鉗住她的手腕,他手大,勁也大,一只手就鉗得死死的。

他聲音含笑:“想跑?”

“你是抓犯人嗎,就差給我扣個手铐了。”她掙了掙,“你弄疼我了。”

聽她這麽說,付嘉言立即松手,謝蔲轉身,又要像高一那次一樣,給他腰部來一肘子。他靈活躲開,繞到她身後,“幹嗎?你打不過我的。小心告你襲警罪。”

她“嘁”了聲。

付嘉言抱住她,半邊身子壓住她,帶着往前走,“走走走,回去你想怎麽襲就怎麽襲。”

他練得肌肉緊實,沒胖,但更重了,幾乎相當于兩個謝蔲,她拍拍他的手臂,說:“松點,我喘不過氣了。”

付嘉言在她臉頰“啵啵”地親了親,“那待會兒換你壓我。”

“你是不是高興傻了?”

謝蔲覺得此時的他,酷似高興得滿地亂竄的大狗,像孫爺爺家的大黑一樣。

“可能是吧。”他還有一種酒精上頭的醺醺然,“我從中午見到你起,就覺得像在做夢,第一次籃球賽拿冠軍都沒有這種感覺。”

但或許是,早就覺得她屬于他,他并不意外她同意做他女朋友,只是驚喜于她對他的坦誠。

藏了這麽久的心事,終于毫無保留地,剖開,攤開在他面前。

這比“我們交往吧”之類的來得更真心誠懇。

回程是謝蔲載他。

她沒騎過電動車,還是在人行道上被付嘉言教會的,有自行車的基礎,上手很快,就是,“你膽子挺大的,敢坐我的車。”

“你敢騎,我有什麽不敢坐的?”

回到酒店後,變成謝蔲騎坐在付嘉言身上。

他擰開一瓶礦泉水,漱了漱口,水吐進垃圾桶裏,才去親她,仍不可避免的,口裏留有來自她的,淡淡的味道。

本有些許腥甜,在唇舌濡濕之間,漸漸消隐,被他們彼此的氣息取而代之。

關系的正式确定,激發了付嘉言血液裏的,與生俱來的兇悍之氣。

他可能更适合草原、海洋、天空之類的寬闊領域,然而,卻被困囿于這幾尺之地,實有部分招數難以施展。

謝蔲已經到了一次,倦怠地閉着眼,寧願變成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擺布。

“不是讓你來壓我嗎,怎麽偷懶了?”他親着她的臉,手裏動作不停。

“我一直想不透,你體力怎麽這麽好。”

高中如此,現在更甚。

“可能我就是為你而生。”

意思是,他們天生契合,無論身體,還是靈魂,融而為一時,不分彼此。

付嘉言肆無忌憚地說着情話,大多是平鋪直敘的語句,化作增添火焰勢頭的幹柴。

謝蔲被燒得,通體泛着淺淺的粉色,如同新出鍋的,去除殼的蝦仁。

呼吸潦草,光影晃動。

謝蔲一會兒覺得,身處在盛夏的輪船的甲板上,一會兒又以為,外面淅瀝瀝地下着小雨。

實際上什麽也沒有。

只有一個,兩只手和她掌心對掌心地交握的付嘉言。

窗戶大開,夜風卻吹不進來,熱氣亦無處逃逸。

體溫輻射出來的熱量,在空中氤氲着,升騰着,落到他們的掌中,皮膚上,凝成汗水。

光紮着眼皮,驅散絕對的黑暗,至少,她還能真切感受到,付嘉言的影子,始終懸在上方。

她不知道的是,他用欣賞藝術品的眼神,審視着因他而更美的,外人無法得見的謝蔲。

謝蔲在學校的日子,也做過這樣的夢,醒來之後,有一種靈魂離體,心裏被掏空的空虛。

——他遠在Y省,早早地起來,迎着晨光跑步,五公裏後,大汗淋漓。汗水也許會彙成股地,從他的額頭滑下,到下巴,一滴滴地掉落。

她當然需要東西來填補它,否則,她會陷入更深的泥沼。

圖書館,教室,機房……她在各個地方輾轉,和形形色色的人交流,忙碌使她無暇去想淩晨的鴛夢。

然而夢裏的男女,沒有這樣瘋狂。

她不記得,她是怎麽腳踩在地面,手撐着床,将彎曲的脊骨呈遞到他面前,又是怎麽來到浴室,溫熱的水從頭澆淋,看着他像修煉數年的烘焙師傅,對醒好的面團揉圓搓扁。

時間已經脫離了它的原有維度,一扇玻璃門,隔開他們和外面的世界。

也許,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幻境,他們只是意識體。

人死後,方能回到現實。

謝蔲覺得自己也像死了幾遍,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高強度的體力消耗,哪怕是高中的長跑,也不至于連腳尖都動彈不了。

她想錯了,他不是傻了,能考中考狀元,屢次搶她第一的人,怎麽會傻了。

他是瘋了。

瘋勁會傳染,連帶她一起,忘記今夕是何夕,恨不能用生命去相擁,去相愛。

酒店沒有浴缸,付嘉言架着她,為她清理,又打開幹淨的浴巾裹了她,抱她出去,地面的淋漓狼藉,他沒空去管了。

近在咫尺的,是他精壯有力的手臂,上面還有她指甲抓出來的劃痕。

腦中閃過的,只有一些零碎的,清晰的片段,僅僅是這樣,謝蔲就轉過臉去,埋進枕頭裏。這卻将自己的弱點暴露在他面前。

付嘉言勾着她的發絲,繞在指尖,沒有完全顧及到它們,發尾被打濕,她的肩頭,比剝了殼的熟雞蛋還白,還圓潤。

他情難自已,輕輕地吻了吻。

付嘉言的嗓音都有些變了,好似深夜無人原野駛過的火車,他說:“累嗎?”

他剛剛也是用類似的語氣,問她“喜歡嗎”“還要嗎”“會不會太深”。

她一個字也沒有回他。

他的禮貌生疏只對陌生女孩子,稍微親近一點的人,就會知道,他不是什麽太正經的人。

但這種時候,說的這種話,只有謝蔲聽過。

付嘉言捧着她的臉,用唇輕輕磨着,“蔻蔻,你還沒親口說,你有多喜歡我。”

她閉着眼,身形紋絲不動,“睡覺吧。”

他連連地親着她,“說給我聽聽,說一句,嗯?”

像小孩找大人讨糖,又像狗狗眼巴巴地盯着主人手裏的食物。

不到目的誓不罷休。

謝蔲說:“服了你了。”

她翻了個身,伸手去抱他,“我喜歡你,好喜歡你,超級喜歡你,可以了……”

沒說完,因為唇被他堵住了,今夜不知接過多少個吻,她的唇都微微紅腫了,付嘉言還在得意:“我就說嘛。”

謝蔲睜開眼,說:“你之前為什麽要我去給你比賽加油?明明有的是人給你吶喊助威。你當時就動心了?”

“也許吧。”

人做出與往常行事風格不同的事,背後總會有些自己也不曾發覺的深意。

比如像她說的,他動心遠比他自己意識到得早。

他摟着她的背,“睡覺吧。”說着,作勢去關燈。

累歸累,現在太早了,她說:“睡不着。”

“那我講童話故事哄你睡?”

謝蔲翻了個白眼,付嘉言笑了,張口就來:“從前,森林裏住着……”

“好了,”她打斷道,“你明天要早起,你快睡,我還有作業。”

謝蔲爬起來,套上他的T恤,關了大燈,留一盞昏暗的臺燈。

付嘉言側躺着,看她打開電腦,屏幕的白光和臺燈的暖光同時照在她臉上,照得似柔和,似清冷。看入迷了,慢慢也就睡着了。

謝蔲扭頭看了他兩秒,拿起手機。

她想,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也要分享給最好的朋友。

陳毓穎喜歡熬夜刷劇,放假更不用說,自然還沒睡,收到謝蔲的消息,她差點沒彈起來。

她立即給謝蔲撥了個電話,對方沒接。

陳毓穎:你怎麽回事,才多久沒見,你就給我丢這麽大個雷?你跟付嘉言在一起了?!

陳毓穎:幹嗎挂我電話!我迫不及待想八卦了。

謝蔲:我室友睡了。

嗯,和她共處一室的付嘉言也算“室友”了。

好吧。

陳毓穎又說:真的假的?雖然畢業這麽久了,但說真的,上大學以來,我就沒見過各方面比得過付嘉言的。天吶,你們怎麽勾搭上的?

謝蔲:是你太遲鈍了。

陳毓穎:高中?不是,我感覺你倆相處特正常啊,可能他對你是有點不一樣吧,但也不像喜歡啊。

謝蔲窩在沙發裏,抱着膝蓋,慢慢地打字:中間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我是想先把這件事告訴你。嗯……你別跟高中同學聲張。

陳毓穎:還好你提前說了,不然我真的要去班級群吆喝,估計一堆跟我一樣驚掉下巴的。

謝蔲:其實我自己也沒想到。

陳毓穎:是不是有一種回不過神的感覺?

倒也不是,畢竟,他們維持不正當關系那麽久了。

謝蔲是沒想到,自己沖動地訂下機票,帶着未完成的作業,跑到Y市來和他表白……如果被他讨要的“我喜歡你”也算的話。

和陳毓穎聊了會兒,把作業收一收尾,也快十二點了。

謝蔲輕手輕腳地爬上床,還未靠近付嘉言,便感覺到一股暖意。體質問題,她保暖措施做得再足,也容易手腳冰涼,但一貼上他,就回暖和起來。

感受到她的動靜,哪怕是睡夢中,他也自動攬她進懷裏,貼了貼她的發頂,繼續沉沉睡去。

“晚安,”她輕聲說,“男朋友。”

第二天早上醒來,付嘉言已經走了。

床頭櫃上留着一張紙條,像是從哪兒随便撕的邊角料,她以為是交代什麽事,結果是一段拼接的歌詞——

特別鳴謝你制造,更快樂的我

珍惜有你仍然會對着我坐

多好,能擁抱未來

從今開始,懶理會世間一切,是與非

我要好好珍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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