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啞巴
“譚骁被調往C市的男子監獄了。”
賀平眼睫都沒動一下,淡淡說一句,“知道了。”
對于賀平的冷淡,游硯頗感奇怪。
好奇問:“你不好奇他什麽會被調嗎?”
“他活着就行,其他的,我不想知道。”賀平整個人冷冷的,眼睛也微睜。
游硯頓時就笑了,陰陽怪氣的說一句:“無情的小OO。”
賀平沒搭理他,只是目光沉默的望着窗外,不遠處噴水池裏撲簌簌冒着水。
晶瑩冰涼,就像自由的風一樣。
阮緒從水裏爬出來時,整個人凍得瑟瑟發抖,在這炙熱滾燙的立夏。
他慢慢坐在池子邊,手裏緊緊攥着賀平塞給他的卡。
程燼洗完澡出來時,就看見阮緒坐在卧室床邊,渾身濕漉漉髒兮兮的。
他說:“我回來了。”
程燼丢掉手裏毛巾:“我看見了。”
他語氣理所當然,甚至一點也不意外。
“你卧室我都收拾好了。”程燼說:“如果可以,你睡這裏也沒關系。”
說着,他大步朝阮緒走過去,阮緒知道他現在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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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也沒戳破這張滿是碎裂痕跡的窗戶紙。
“成。”
阮緒跳下來,很直接拿着程燼睡衣進了浴室。
出來時,程燼就躺在床上,聽見動靜,側頭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阮緒笑了一聲,“你怎麽躺上了?”
程燼表情尴尬一下,感覺有些丢臉,就拿被子把自己蒙住了。
身側床一沉,阮緒很自然躺下。
淡淡的荷花香中混着很淡很淡的栀子花香,程燼繃直身軀。
他想過兩人見面的場景,無數的狀态,可能争吵、扭打、甚至自己讓人把阮緒強綁着,但都沒有發生。
“你為什麽會回來?”程燼從被子裏露出兩只眼睛,小聲問着:“游硯說你馬上就能離開A市的。”
“沒錢。”阮緒面無表情。
“....我沒有凍結你的卡,賀平的卡裏我也打錢了。”程燼說。
阮緒眼神飄過來,表情格外複雜,“賀平給我卡,但是忘記說密碼了。”
從噴水池裏爬出來後,他去銀行取錢時,才意識到賀平沒告訴他密碼。
程燼臉色忽然變了一下,死沉沉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剛要張嘴說什麽——
——他直接被阮緒用被子蓋住。
“閉嘴!你敢笑就死定了!”阮緒冷淡道:“睡覺!”
....
阮緒太困了,從破開木板到回來,已經過去四十幾個小時,他眼睛都沒合一下,幾乎眼睛一閉就睡過去了。
聽着身側平穩舒緩的呼吸聲,程燼又冒出兩只眼睛,盯着阮緒看了好一會。
忽然覺得,問阮緒為什麽回來這個問題其實沒那麽重要了。
不過....該打的針還是要打的!
等阮緒再睜開眼時,他又回到那個壓抑的卧室,只是這次——
木板換會了玻璃窗,門也重新換了,浴室裏被他拆得稀巴爛的東西也煥然一新。
他剛坐起來,就看見腳踝上挂了一條亮晶晶的銀鏈。
抿嘴輕笑一聲,財狼永遠都禁不得試探的。
接下來,還是老樣子。
只是給他打針的人換成了宋媽,藥劑也從一天一針換成了一天三針。
阮緒就像被折斷翅膀的青鷹,變得萎靡頹廢,那雙有神的眼睛也沉寂下去。
但程燼知道,阮緒在等一個機會。
至于是什麽他不知道。
因為一對上阮緒的眼睛,他總覺得阮緒在計劃什麽。
等到足足八十四針下去後,阮緒精神狀态徹底被瓦解。
他眼神空洞無神,張嘴連說話都不會,只會點頭搖頭,而且他更加依賴程燼。
就像命定的omega被特定的alpha标記過一樣,只為那人的信息素躁動。
但阮緒特殊,身為alpha被注入這麽多基因藥,他的腺體徹底萎縮,身體功能也在退化,整個人縮小兩圈,顯得骨架格外突兀。
而程燼每晚都會在他身體裏投放信息素,讓阮緒從生理到心理都依賴上他。
漸漸的,阮緒身體不會排斥程燼,但大腦會。
每一次放肆無情的歡愛後,阮緒總會高燒不退,渾渾噩噩傻上好幾天。
後來,程燼問過家庭醫生陳淼,陳淼給的回答——屬于無法臨床的心理疾病,無藥可控。
程燼不信她,他去找更權威的醫學專家,他們給出的建議就是多做,形成脫敏效應。
于是,程燼越做越狠!
總逼得阮緒哭求起來,他才放過人。
重複的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程燼的脫敏效應也有了顯眼的成就。
阮緒在床上,徹底離不開他了。
程燼把人任然關在卧室裏,阮緒就像一只啞巴貓似的,蜷在床上能睡一天。
起初,程燼沒發現他不對勁。
他處理公務之後,早早就下班,洗完澡就往床上爬。
阮緒想躲,但身體很誠實往他手上蹭。
“害羞什麽?”程燼見他面容潮紅,眼含情欲的樣子,喉嚨幹巴巴的。
阮緒抿着嘴,靜靜看着他。
一整晚上,他都這樣沉默的承受着程燼不溫柔的動作,一直到天亮。
“睡吧睡吧。”
程燼給他洗幹淨,輕輕揉着他,像哄小寶寶似的拍着他後背。
阮緒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但腦海中一直重複他哥消失,他爸住院動手術,阮女士消瘦的畫面。
第二天阮緒醒來時,就看見程燼趴在床邊,目光溫柔的看着他。
!!
他撐着酸軟的身體坐起來,眼神戒備的看着程燼。
“怎麽不說話啊?啞巴了?!”程燼蹙眉,他現在才發現,阮緒好像很多天沒跟自己說過話了。
阮緒搖搖頭,又點點頭,從喉嚨發出一個“嗯”的聲調。
程燼忽然伸手掐住他下巴,滿臉凝重的說:“說話,我讓你開口說話!”
阮緒立馬掙紮起來,結果被程燼一下按倒——
“說話!!”
阮緒掙紮中,把松誇誇的睡衣弄散,上面露出明宏暗紫的**暧**昧**痕跡,還有很深的咬**痕。
已經過肩的長發淩亂鋪散開,那雙無聲的眼瞳中透着倉皇驚恐。
“啊...啊....”
阮緒嘶聲力竭後,勉強抖着聲音發出兩個音節,渾身也條件反射的哆嗦。
程燼臉色一下冷了,深深皺着眉,再開口:“我讓你說話,說話!”
阮緒眼底發紅,張嘴用力嘶吼起來。
“啊!!”
程燼忽然沉默下來,他看着眼神頹然,面容消瘦的阮緒,心裏莫名一繃。
看着阮緒凸起的顴骨,和深陷的鎖骨,他才意識到,阮緒現在真的很脆弱。
眼下甚至是一片蓋不住的青黑,一看就是失眠狀态。
他忽然問:“你是不是說不了話了?”
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阮緒的回答,他剛擡手,阮緒猛地抱頭一縮,喉嚨裏都是悶悶的嗚咽聲。
程燼早飯都沒吃,就扛着掙紮不出門的阮緒去了醫院。
還沒到醫院,他就收到一條來自游硯的消息。
上面內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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