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胡軟是阮軟養父母起的名字,阮軟是她去了阮家才改的名字。阮軟沒想到多年後還能有人喊自己這個名字,還發生在這麽抓馬的情況下。

郊區的破敗小飯館內,剛才趾高氣昂的幾個大男人跟被哈巴狗似的,耷拉着腦袋圍着桌子坐了一圈。阮軟跟周珊坐在主位,旁邊是戴木青。

服務員遞了黃銅茶壺放在桌上,又放了兩摞紙杯。

戴木青把茶壺轉到跟前,給阮軟倒了杯水道:“姐,你喝點水。”

戴木青從小跟阮軟一起長大,仔細追溯一下也算青梅竹馬,後來原主當了童星賺了點錢,還接濟過戴木青給他爸爸看病,之後戴家搬走,原主跟戴木青的聯系也就斷了。

阮軟沒喝,反問道:“誰找的你們?”

戴木青雙手合十道:“姐,今天這絕對是誤會,我也沒想到是你啊,要知道是你,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找茬。”

阮軟道:“這我不怪你,我只想知道是誰找的你們,蘇浩跟你們什麽關系。”她現在都想不明白惹到誰了。

“蘇浩?什麽蘇浩。”

“帶我過來的中介。”

戴木青搖頭道:“這個我真不清楚,我也就地皮小流氓,別人給點錢,我給人辦點事。至于上面是誰我真真不清楚。但是我們的行規。”他食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畫了條豎線,“最上面的人花錢辦事,一托二,二托三,層層下來,大家誰也不認識誰,就算報警了,警察也只能以鬧事處理。全都是實話實說,真沒騙你。”

“要不你再問問那個中介,說不定能問出點啥。”

阮軟道:“你不知道,他肯定也不知道,問了也白問。”

“總之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傷害自家人,對不起了,我以茶代酒給你賠個不是。”戴木青說着端起了茶杯。

阮軟擡手擋了一下道:“茶我不喝了,倒是你,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早晚有一天進局子。”

戴木青尴尬的摸摸腦袋:“你教訓的是,可是我這上有老下有小,也沒什麽學歷,只有這個來錢快。也想過改行,需要時間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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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軟見不得人誤入歧途,兩人在餐桌上加了微信,阮軟給他轉了五千塊讓他給大家買酒喝,又同他說:“以後別幹這個了,好好找份工作,我這邊有工作機會也介紹給你。”

戴木青點頭道謝,連連稱是。

等雙方分開,周珊才道:“你還給這些混子錢,要我說直接請他們吃牢飯。”

阮軟道:“警察抓人也要講究證據,總不能一個電話就抓人,那不亂套。”

“可是。”周珊心有不甘,咬牙切齒。

阮軟拍着她的手道:“戴木青本性不壞,小時候我被同學欺負,他經常幫我出頭。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找到是誰在背後搞事。”

周珊想來想去也沒想到,他們老老實實直播,也沒惹到任何人。

因為這件事,阮軟思忖了半天還是決定,租房不如買房,但是在買房之前,她要讓封肆簽了離婚協議。

……

封肆再看到阮軟的郵件,點都沒點開。

喬納斯在一旁彙報他今天的行程安排,待彙報結束又道:“昨天下午我碰到了阮小姐,她芭蕾舞表演,下榻在這間酒店。”

關于封肆跟阮寧的感情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青梅竹馬的兩個人是兩家人看好的金童玉女,後來阮寧的假千金身份被戳穿,她為了自尊直接在封肆的婚禮上逃跑,這才讓阮軟有機會嫁給封肆。

站在喬納斯的角度看,這件事都沒有錯,只能說造化弄人。在他看來,還是封肆跟阮寧比較配,更何況阮軟現在鬧離婚,他有必要把碰到阮寧的事情告訴封肆。

阮寧的消息沒掀起封肆絲毫波瀾,他認真的翻閱着手中的文件。

喬納斯不知道封肆怎麽想的,便只傳達了消息,又道:“太太今早給我打了電話,她說請您務必查收她發給您的郵件。”

封肆微微揚眉,“這麽重要的事情,她怎麽不打電話給我。”

“太太說她沒您的手機號。”

封肆:“……”

“微,微信也沒有。”

封肆:“……”

“所,所以她只能發郵件。”

啪的一聲,封肆合上了厚厚的文件夾。

喬納斯整個一哆嗦,不知道哪兒惹到他,趕緊轉移話題道:“封,封總,十分鐘有個會議,該下樓了。”說着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封肆起身,擡手松了松脖頸處的領帶,沉聲道:“以後她的事,不用專門說給我。”

“好的封總,但是……”喬納斯神經瞬間繃直,他忽然想起來還有一間很重要的事情沒彙報,“太”

封肆冷漠的目光瞬間把喬納斯喉嚨裏的字塞進了肚子裏,他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腹腔裏的悶氣在通過肺部淨化後變成一團廢氣突出,伴随着官方微笑,喬納斯道:“先生,您請。”你太太給你戴了綠帽子,你不想聽,不要怪我哦。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喬納斯摁了樓層。

幾秒後,叮的一聲,電梯再次打開。喬納斯看着迎面而來的女人,下意識看封肆的表情,但是從冷漠的神情中封肆并沒什麽反應。

喬納斯客套的扯出個笑容,微微颔首:“阮小姐,您好。”

穿着黑色貼身套裙的阮寧戴了頂同色的絲絨帽,高級的衣服剪裁露出她漂亮的鎖骨,她踩了雙平底鞋,輕輕一擡腿,仿佛一只天鵝真要飛走似的。

阮寧身後還跟着她大包小包提東西的助理簡閨蜜羅瑜,一對比,阮寧簡直美出天際。

喬納斯倒吸了口氣,阮寧每次出現都要驚豔他一次,身旁的老板不為所動,估計還在生氣。

阮寧擡起小臂,溫柔的招呼:“又見面了,喬納斯。”

電梯雖寬敞,但喬納斯還是下意識的往旁邊站了站,正好騰出封肆旁邊的位置。阮寧大方的站在封肆旁邊,羅瑜也跟了進來。

“阮小姐,您去幾層?”喬納斯禮貌的問道。

“7樓。”

喬納斯摁下電梯鍵,叮咚,電梯門又關上。密閉的空氣裏充滿了沉默與女人濃烈的玫瑰香。

叮,七層到了。

阮寧帶着羅瑜下了電梯,還同喬納斯告別,直到電梯門關上封肆都沒說一句話。

羅瑜眼巴巴的看着不鏽鋼的電梯門道:“你們小情侶好久不見,見面還不說話,害羞? ”

阮寧邁着步子往前走:“胡說什麽,人家已經結婚了。”

“哼,結婚了他的花邊新聞也沒少,他肯定沒忘記你。”

“羅瑜,你再說。”阮寧急了,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當初自己任性逃婚,在經歷了幾次戀愛後,阮寧開始怨自己自尊心太強,太傻,那麽好的封肆就讓給了別人,可是自己又有什麽錯呢。她付出比常人一百倍的努力練習芭蕾,就是為了能站在舞臺中央,也能驕傲的站在他身邊。只是阮寧沒想到封肆會跟阮軟結婚,而他們的婚姻也不幸福。

她現在回來,不知道會不會太晚。

羅瑜趕緊擺手:“別哭別哭,我不說了。”

她吐吐舌頭,翻出剛剛手機裏偷拍的合照,阮寧跟封肆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

“哼,哪裏需要那個妖怪來影響別人的姻緣。”

她點開微信裏的一個人,直接把照片發了過去。

……

阮軟發給封肆的離婚郵件依舊石沉大海,喬納斯隐晦的告訴自己封肆很忙,沒什麽重要的事還是不要打擾。

原著中,封肆從來沒把阮軟當回事,大男子主義極強,他不理會自己也好,分居兩年,兩人自然離婚。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管家打來電話,一是關心阮軟的近況,二是告訴她一件事,封肆快回來了。

意圖很明顯,叫阮軟回家。

周珊看着新聞上的八卦道:“封家可真有臉,兒子在外面拈花惹草,還要求你對他畢恭畢敬,喏,你看,他私會女人又被拍到了。”

阮軟道:“他玩的越花越好,最好幹點出格事我還能拿封口費。”

周珊點頭如搗蒜:“最好狠狠咬他一口,讓對方痛不欲生,,然後在戀綜上勾搭個小鮮肉,想想簡直爽翻了,那你計劃什麽時候回? ”

阮軟聳肩:“等封肆回來自然有人跟我聯系。”

周珊豎起大拇指,“姐妹幹點漂亮。這麽開心的時候,我們今天晚上就不直播了,喝酒,不醉不歸。”說完,周珊提出一整箱啤酒,“走一個?”

阮軟道:“還有更開心的,我投的股票大漲!”

“天。”周珊震驚的小跑到阮軟面前,“你什麽時候搞的股票?我都不知道。”

阮軟有點小得意,眨眨眼睛道:“新聞我可不是白研究的,都是商機。”

“靠,姐妹,你就是我的驕傲。”

……

飛機上,不出意外,阮寧跟封肆搭乘了同一架飛機,還坐在了封肆旁邊。

為此,阮寧愧疚連連:“抱歉,位置是羅瑜選的,我跟她換一下。”

封肆穿着一次性拖鞋,長腿閑适的搭在另一條上,翻看着飛機上的報紙,“換位置很麻煩,坐吧。”

阮寧咬咬唇,又道:“電梯裏的照片被發出來,我很抱歉。”

“不用一直道歉,不是你的錯。”

“不知道姐姐會不會誤會,如果有什麽問題,我可以幫忙解釋。”

姐姐?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最近可是給自己找了不少事兒。

“封肆哥。”阮寧柔聲道,“當初是我的問我,但是我也希望你們幸福。”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也沒怪你。”

封肆雖然這麽說,阮寧卻無比自責起來,才說了沒兩句眼淚就吧嗒吧嗒流了下來,封肆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阮寧哭,她一哭起來梨花帶雨,滴滴答答怎麽都不停。

封肆慌忙把腿放下來,遞了手帕過去道:“我說沒怪你是真的沒怪你,你哭什麽?”

阮寧手背貼着鼻子搖頭,“我是怪我自己,因為自己的任性,害你跟姐姐兩個人都不幸福,封肆哥,我是真的希望你跟姐姐過的開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坐在後排的喬納斯被阮寧的行為感動的一塌糊塗,美人落淚,他自己都心軟了,恨不得拿出手帕陪哭。

但是前面人對話的畫風怎麽越來越……

“我的事,你不用擔心。”

阮寧抽了一鼻子,“我怎麽不擔心,封肆哥,你那些花邊新聞是在故意報複我對不對。”

“你先別哭。”封肆安撫道。

他不正面回答,阮寧只當是默認,繼續道:“封肆哥,你這樣傷害的不止是你我,還有姐姐,不然她也不會跟別”

長年的職業素養讓喬納斯對每個字都格外敏感,阮寧還沒說出口,喬納斯瞬間就反應過來,沒想阮寧也看到了那個八卦,問題是她認出了太太。此事熱度已經過去,本來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過去,沒想到阮寧舊事重提。

“阮小姐,您要不要喝點水。”喬納斯及時打斷了她。

阮寧搖搖頭。

喬納斯卻趁機接入話題:“太太沒什麽事,只是去酒吧喝了些就,被不嫌事兒大的狗仔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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