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二個吻

因着流産的緣故, 傅寒光在躺在醫院将養身體。

出了這麽大事情,阮卿匆匆就跑來了,安慰都沒來得及安慰就遇到鋪天蓋地的流言蜚語。

“別看了!”阮卿抽走他的手機扔在一邊, 微微蹙眉道:“咱們現在該想想怎麽解決現在這個危機!”

這些年嫁入豪門, 她憑借的不就是人前千百個忍字,人後随便怎麽動手腳都無所謂。

可她唯獨沒教會傅寒光和傅寒寧要得到就必須忍耐,才會鬧出這麽大事情。像捉奸這種事情, 哪兒有安安穩穩生下孩子獲得真正的地位重要。

就像她當初嫁給傅煊, 忍傅寒見,忍周圍的閑言碎語, 忍上流社會的太太們, 等孩子一個接一個出世,什麽都有了。

“怎麽辦?現在網上亂成一團,我能怎麽辦?”傅寒光穿着病號服氣急敗壞,絲毫不像是病號模樣,對不減反增的熱度深惡痛疾, 甚至膩煩在不斷拱火的網友。

沒有Alpha的寵愛, 沒有Alpha的孩子, 連披上的豪門外衣被都撕扯下來遭指摘。

到時候在上流社會裏,沒有人會真正同情他老公出軌, 像他這樣毫無手段的花瓶除卻淪為笑柄,便會被貼上“不受寵”的标簽, 迎接他的就是嘲弄。

無論哪個圈子, 捧高踩底都是常态。

還沒等他們讨論出個所以然,夏家秘書室那邊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那頭聲音冷冰冰的, 像機械般。

“先生, 家主讓您回家面壁思過,好好學習夏家禮儀,兩個月不得離開夏家宅邸。”

傅寒光心底咯噔一聲,再欲探探口風,那邊就挂斷了電話。

“面壁思過?出了事後需要面壁思過的不是夏瑜麽?”他接連遭受各種各樣不公平待遇,像一下子從天堂落入深淵,抓着阮卿又氣憤又不甘低吼,“為什麽是我需要面壁思過去學習夏家禮儀?”

憑什麽?憑什麽?!

“你冷靜一點!”阮卿豁然起身抓住他肩膀,眼神散發着幾分淩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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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光被她冰寒的眼神被震懾住了,呼吸一起一伏,驚魂甫定道:“我……我會被攆出夏家的。”

“第一,你現在回去乖點,他們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要做什麽事情不清楚就問我,不要貿貿然行動。”阮卿肅然叮囑道:“第二,夏瑜确實混蛋,但你流産她是愧疚的,好好利用這個,讓她保護好你……”

“嗯嗯。”傅寒光這回是真的怕了,點頭如搗蒜道:“對,對……夏瑜不能這麽對我,不能這麽跟我離婚。”

阮卿神色逐漸凝重起來,望着他道:“媽媽一定會想辦法修複傅家跟傅寒見的關系,只要搞好關系,夏瑜就不可能跟你離婚。”

現在,她才徹底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傅寒見?”傅寒光聽到這名字就煩躁,太陽穴突突突直跳歇斯底裏道:“又是傅寒見!以前我要嫁夏瑜你就說讨好傅寒見,裝都要裝作跟傅寒見關系好!現在我都嫁給夏瑜了!又是他又是他!難不成夏瑜喜歡他!喜歡他才跟我結婚的!”

“寒光!你怎麽就沒還沒明白!”阮卿臉色愈發難看,聲音也變得沉重起來:“夏家每一樁婚姻都有估算價值,他是夏謝兩家隐形的橋梁,可現在這橋梁在上次傅家宴會上被摧毀得所剩無幾。

“你以為你爸爸和妹妹為什麽非要黏上去?

“以前傅寒見或許只是謝家的花瓶,我們需要這層關系,偏偏現在謝檬都把他快寵上天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你現在這樣,我們就更需要這層關系。”

傅寒光眼底閃過些忐忑,咬了咬唇想起近些時候心情不好給謝檬發的短信,呼吸一下子就窒息起來。

“怎麽辦……我……我……”

“怎麽了?”阮卿見他神色不知怎麽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傅寒光支支吾吾別開眼去:“沒、沒什麽。”

阮卿再追問,傅寒光就用以前欺負過傅寒見感到害怕搪塞。

《将月亮私有》拍攝到魏航航和葉景在儲物室找魏航航掉的護身符被鎖。

鏡頭裏的男女演員在略微漆黑的環境裏從最初的排斥,到後面魏航航受不了冷被葉景面無表情抱在懷裏取暖,兩人因尴尬你一眼我一語互杠,可Omega的耳根卻一點點紅了。

坐在外圍候場的傅寒見望着鏡頭裏,間或揉了揉脖子,将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面,生怕露出鎖骨和脖子上的吻痕。暗暗懊惱昨晚alpha過分了些,跟初次那晚完全不同,更激烈更熱情。

以前他一直以為alpha文質彬彬,斯文有禮,不可能說讓人臉紅心跳的騷話,可昨晚便是一改常态在他耳邊問這個問那個。

問得問題讓他羞恥得都不敢問答。

像什麽“老公厲害麽”“斯文麽”“身材好麽”“長得好看麽”,當真一句句非要問到答案,不然就不放過他,細細一想竟一條條跟昨日他說的理想女友符合,Alpha好像是吃醋了。

可是,那是高中理想中的Alpha,當然會有點點幻想。

也不知怎麽,他胸腔裏湧動着絲絲縷縷的甜蜜。

這時,程醒抱着禮物盒從外面進來,笑意盎然将花塞到他懷裏,恭賀道:“沒想到,剛才粉絲探班的時候,竟然還有你的,還送了個小禮物呢。”

傅寒見倒沒想到剛複出就有粉絲送禮物了,接過禮物開始好奇拆掉包裝。

絲帶被解開,包裝紙拆掉後,裏面是個四四方方的銀灰色盒子,他揭開蓋子就望見裏面放置着一件撕爛的襯衫,上面還沾染着些許血跡。

觑見破爛衣服那瞬間,他一下子就認出那是他高中時的衣服,一瞬間四肢百骸裏竄入股股冰涼。

過往難堪的記憶攀附上神經,一下子攫取了呼吸,滿腦子亂得不行。

是她。

肯定是她。

她不會放過他的。

“啊這?”程醒瞧見裏面的東西愣了下,忙合上蓋子低罵了聲道:“也不知道是誰的惡作劇。”

他忙拍了拍臉色蒼白的傅寒見肩膀,知曉他可能被吓到了,輕聲安慰道:“寒見,做藝人是這樣的,總有人喜歡自己,也有人不喜歡自己,遇到這種啊就抛掉抛掉。”

也不知道是誰,竟敢用這種東西吓唬傅寒見。

“嗯。”傅寒見勉強扯了一抹笑,不希望程醒擔心,“我知道了。”

他見程醒面色稍霁,猶豫了下抓住他的袖子央求道:“你能……別告訴謝檬麽?我怕她又亂來。”

程醒答應了。

順手将禮物帶走銷毀。

導演喊“CUT”,“休息十分鐘,準備下一條。”

這一條拍攝結束後,随後就是夏涼和邢姜夜晚來學校開鎖救人,在校園裏夏涼、邢姜、魏航航和葉景四人修羅場。

傅寒見進洗手間洗手,一遍遍擠着洗手液,恍惚又恐懼低聲喃喃道:“好髒……髒……”

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全是那件染着斑斑點點血跡遭撕碎的衣服,模糊的記憶變得清晰可見,曾經被觸碰過的皮膚變得讨厭起來,胃裏面翻騰着,像下一秒就要嘔吐出來。

“咔噠。”

洗手間的門被鎖了起來,陌生的腳步聲一點點靠近。

傅寒見察覺有人,擡眼就望見鏡子裏映照出司瑾的臉,對方差點就要從後面抱住他了。

他慌張下抓過洗手液直接朝她臉上扔去,朝後一個踉跄伸手扶着大理石洗手臺,眼見對方被甩了一臉閉着眼臉色陰鸷暴戾得可怕,他迅速逡巡四周跑到角落拽過一根掃把做出防衛姿勢,又恐懼又窒息。

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被謝檬攆走了麽?

司瑾磨掉臉上沾染的些許髒污,掀開眼睛像看蝼蟻掙紮般望着傅寒見,眼底氤氲着股古怪的笑道:“怎麽?見到前女友,這麽不高興?”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她承認,傅寒見還是不可避免的震驚。

“你趕緊走!你信不信我馬上喊救命叫人!”他呼吸不穩,握着掃把威脅道。

“你叫啊。”司瑾有恃無恐,眼底盛滿了惡毒與戲谑:“只要你叫,我保證外面的人根本進不來,而你會在這裏被我完全标記。”

當初她擔任海悅集團總經理,确實在謝檬婚禮上看到他想做點什麽,還沒動手就被謝檬接二連三打擊,甚至直接送進監獄,要不是司晟夠手段,找了個替身進去,否則她還指不定被怎麽磋磨。

這回,她就要把所有屬于她的全部拿回來!

讓謝檬也試試下地獄的滋味,首當其沖當然是備受她心尖尖上的傅寒見。

傅寒見知道她發起瘋來絕對幹得出這種事來,胃裏翻騰的惡心愈發濃重,瞪着她威脅道:“梁遲,你不要亂來。”

“我亂來?就看你到底亂不亂來了。”司瑾輕蔑睨了他一眼,歪着頭挑眉笑得像個暴君道:“怎麽樣,謝檬失憶後把你寵成這樣,你就真以為她是真喜歡你了?!”

調查這些信息,對她來說算不得什麽。

傅寒見震驚于他知曉得比他想象得多得多,臉色愈發白了,眼圈泛紅勉強鎮定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跟這個人共處一室,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感到窒息。

司瑾笑意愈發濃了道:“不想被謝檬知道我們的關系,明天乖乖的到酒店28樓2845找我……我們好好聊聊。”

傅寒見當然知道他跟她根本沒什麽好聊的,要發生什麽不言而喻,低罵道:“你休想!”

“不去?謝檬到時候可就什麽都知道了。”司瑾一步步朝他靠近,臉上笑意愈發邪肆瘋狂,伸手抓住掃把頭。

傅寒見欲朝Alpha狠狠砸過去,可對方直接從他手裏抽走了掃把,将他徹底逼進死角,他聽到那張惡毒的唇一張一合說:“你覺得,像謝檬這種人,還要你麽?”

“她……她不會。”他一點都不确定,可他不願意認輸。

“扣扣扣。”

廁所門被敲響。

眼前一切被驟然打破,“嘩啦啦”的水持續不斷清洗着白皙幹淨的手指,廁所裏沒有司瑾的身影,也沒有弄亂的掃把。

傅寒見大口大口喘着氣,額頭冒着細細密密汗,擡眼就瞧見手機上兩條陌生短信。

[收到禮物了麽?]

[不希望謝檬知道,明天八點就來2845找我]

是收到短信後的臆想,司瑾沒有明目張膽來威脅他。

他狠狠松了口氣,一顆心卻攥□□息着,用冰涼的手指撫了撫額頭,企圖讓自己再冷靜些。

廁所外傳來梁嘉識催促的聲音道:“傅老師,傅老師!導演說開拍了!馬上修羅場了!”

“馬上就來……”傅寒見忙抽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暫時不去管那兩條語意不明的短信。

幾分鐘後,修羅場開拍。

起初夏涼含沙射影說他跟她青梅竹馬,描繪着兩人日常點滴,魏航航摸摸鼻子意味不明瞅着葉景看,葉景尴尬之餘又把話題扯到邢姜身上去,說邢姜和魏航航也是青梅竹馬,也是挺了解的。

随後,更修羅場的問題就來了。

夏涼問魏航航:“你喜歡什麽樣的Alpha啊?”

幾人全部豎起耳朵聽他的答案,哪兒知道魏航航打了個哈哈,做出個即将投射标槍的姿勢道:“我喜歡帝國元帥那般擁有偉岸的身軀,遠大的抱負,強健的體魄,溫柔的靈魂,像要踏着紅地毯來找我的Alpha。”

不着邊際。

不切實際。

“那你呢?”魏航航瞎扯完問回去。

這回輪到夏涼愣怔了,他望了眼葉景,視線又落在她身側的邢姜身上:“我喜歡的Alpha,她有偉岸的身軀,遠大的抱負,強健的體魄,溫柔的靈魂,每次靠近都像要把我灼燒一樣。”

是劇本外的臺詞。

但算是意外的和諧。

監控臺前的副導演一驚,欲提醒喊“CUT”,導演做稍安勿躁的手勢道:“先看看。”

好像,有點意思。

“哈哈,這樣的Alpha怎麽可能有嘛!”魏航航攬着夏涼肩膀調笑,扭頭又問邢姜:“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又順利将臺詞接回了原來的軌道。

邢姜淡淡瞥了他一眼,直白道:“你這樣的。”

魏航航指着她笑,完全不相信她的話道:“又亂說,你TM喜歡游戲機都比喜歡我多!”

打打鬧鬧又聊了會兒,魏航航和葉景又打鬧到了一塊,在噴泉池旁邊鬧騰追逐。

夏涼腳受傷,跟邢姜站在郁郁蔥蔥的槐樹下,槐樹上拴着好多好多紅色的絲帶,被風一吹就飄動起來,顯露出好些人小小的願望。

“邢姜,”夏涼薄唇微抿,轉頭望向對方略微冷酷的側臉問:“談過戀愛,或者喜歡過別人的Omega,你還會……還會喜歡麽?”

攝像頭沒注意到這裏。

邢姜和夏涼這一段是沒有臺詞的,只是尴尬無趣的站着等待。

謝檬趁着鏡頭沒掃過來,歪着頭朝他靠近低聲道:“好像,跟我沒關系吧。”

說完她又像什麽也沒說般重新站好,抱着胸遙遙望着噴泉池邊又需要重新拍攝的梁嘉識和蘇宛白。

傅寒見不知道她是對夏涼說的,還是對他說的。

跟她沒有關系是什麽意思?是一點都不能接受麽?

這晚拍攝結束後。

傅寒見洗完澡,坐在床上心不在焉擦着頭發,浴室裏“嘩啦啦”的聲音充滿暧昧,甚至能隐約從磨砂玻璃瞧見alpha模糊的身影輪廓,滿屋子都沾染着些許清酒味。

可他此時此刻沒有一點點羞赧,也沒有一點期待跟alpha的親密,反而像一只困獸般不安着。

破爛的衣服和陌生短信,都在提醒着他盜取了Alpha的喜歡。

他是騙她的,他是有罪的。

他準備告訴Alpha所有的事情。

在接到那條陌生短信時,就下了這個決心,他只是不知道alpha還會不會再愛他,所以用夏涼的身份試探着。

盜取的東西是要歸還的,他不能看着司瑾步步緊逼,而謝檬什麽都不知道。

擱置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下,是謝檬洗澡放下的。

號碼是個陌生號碼,他怕有什麽緊急電話,也沒多想便幫忙接了。

“您好,這裏是一點通學習中心,這裏提供各種小班、中班、大班教學,升入大學的比率百分之九十九……”

是推銷課程的騷擾電話,

傅寒見禮貌道:“不用了,謝謝。”

挂斷電話後準備将手機放回原來的地方,不小心觸到了短信按鈕,彈出了個陌生電話的對話框。

[謝檬,你不知道吧。]

[傅寒見在高中就不幹淨了。]

[他跟別的Alpha好過,當時全校可都知道他是一個怎麽樣的賤貨]

[傅寒見跟別人如膠似漆過,你真的不介意他是個二手貨?]

“嘩啦啦。”

浴室裏的聲音還在響動着。

傅寒見像被抽幹了所有的力量,一下子坐在床榻上,腦子裏一片空白,腦子裏亂糟糟的。

謝檬洗完澡擦完頭發出來,見Omega已經鑽進被子蜷縮着睡了,她擡眼看時間也才夜間九點半,想了想關了燈也鑽進被子,伸手欲将Omega撈在懷裏睡覺。

哪知漆黑裏,她剛摸到Omega的腰就被躲開。

她聽到Omega梗着聲音鑽在被子裏含混着說:“謝檬,我們……我們離婚吧。”

謝檬被“離婚”得猝不及防,哪兒料到他還沒放下離婚這事兒,聲音裏揚着細碎的哭腔,這讓她慌了下,忙掀開被子,順手把燈給打開。

明亮的燈光灑落下來,她将蜷縮着的Omega拉入懷裏,入眼就見他眼睛都紅了,心疼得不行。

傅寒見推拒着,使勁拍打着她的胸口,“嗚嗚”哭個不停。

謝檬沒辦法只得松開桎梏,傅寒見一得了逃脫的機會就朝後面被子裏退,抱着膝蓋淚眼朦胧望着她,眼裏一點點崩潰着道:“離婚。”

“為什麽離婚?”謝檬五指逐漸握緊,臉色微肅,胸口憋着股悶氣。

“嗚嗚嗚……我、我有過女朋友……”傅寒見昂着頭哭得視線模糊,“我……我好髒……嗚嗚嗚……”

謝檬以為是什麽驚天動氣泣鬼神的理由,哪兒知道引得他哭成這般竟是有過女友這事兒,捂了捂臉,當真是又好笑又好氣問:“然後呢?”

“那個司瑾……那個司瑾就是梁遲……”傅寒見打了個哭嗝兒,一邊揩着眼淚一邊語無倫次說:“她沒進監獄……嗚嗚嗚,我肯定沒認錯的……她要回來報仇了……”

“所以呢?”

“你……你好好防備他。”傅寒見抽了抽鼻子,狼狽的揩了揩眼淚,咬着唇瓣望着Alpha疏淡的神色愈發委屈,“我,我會走得遠遠的,不……不打擾你。”

“去哪兒?”謝檬又心疼又氣。

還以為他初戀得是個什麽天降仙子,哪兒知道竟是這麽個牢飯貨色,虧她白吃那麽久的醋。

傅寒見吸了吸鼻子,老老實實交代:“先、先去程澄澄家住幾天,等拿到工資再租個小房子。”

“想得美!”謝檬伸手将人拉入懷中,垂眼看着那雙小鹿般驚慌失措的眼,一巴掌就打到他屁股上,眼神滿是控訴道:“你前女友出現,你就要離婚?這什麽邏輯?”

“啪”的一聲,打得傅寒見神經都緊繃起來。

他瞪着眼不敢置信望着Alpha,胸腔裏不知道怎麽溢滿了委屈:“你……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我、我跟她交往過……你不要髒了的……”

說道後面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炎炎,你不髒。”謝檬吻了下他的額頭,長久以來竟不知Omega還抱着這樣不安的心思跟她在一起,深情款款望着那雙紅彤彤的眼,撫了撫他的臉頰輕聲道:“你很幹淨,你很美好,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歡得不得了,”

傅寒見腦海都是“你不髒”“你很美好”,眼圈酸澀着,胸腔裏湧動陌生的情緒,推着她的胸口梗着聲音道:“可是……可是我差點……差點被她……被她标記……嗚嗚嗚……我還是……還是很髒……”

謝檬抓過他的手将人摟在懷裏,算徹底知曉Omega的PTSD從何而來,疼惜的吻了吻他的眼睛定定道:“那也不髒。”

“可是你說……談過戀愛的Omega跟你沒關系……”

“我都有你了,別人談沒談過戀愛跟我自然沒關系。”

傅寒見像要踩在石頭上過河,可此時此刻卻像踩到了雲端,一下接一下不真實,滿肚子離婚的措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被alpha一句接一句情話表白,委實有點吃不消,哭都不知道怎麽哭了。

“那你……那你明明接到騷擾短信,知道我……知道我談過女朋友,你怎麽不告訴我?”

“污言穢語告訴你做什麽?”謝檬見他沒再抗拒接觸,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好笑道:“這個世界上流言蜚語傷人,随便一句話就可能把人逼死,你不想你接觸那麽肮髒的想法。”

胸口那只關着的、被禁锢的小鳥,好像終于看到窗外有陽光照射進來。

把屋子裏的黑暗都掃幹淨了,它撲騰着翅膀鑽出窗戶朝外面飛了出去。

傅寒見憋着所有的過往,在這一瞬間集聚而來,又在窗戶開啓那瞬間消散。

他雙手環住alpha的脖子,将頭埋在她頸窩裏,覺得再也沒什麽比現在更幸福的了,充滿依賴抱着她說:“标記我吧,阿檬……”

謝檬微征。

這……這是Omega在邀請她。

“我想要你标記我了。”傅寒見從未像此刻這般渴望過她的标記,他湊過去吻了下Alpha的唇,抓住她的肩膀将人摁在床上,呼吸不穩催促:“你……倒是快點……”

……

匹配度高的Alpha和Omega在完全标記時是什麽樣呢?

據說心意相通的狀況下兩種信息素交融,無論是神經還是身體都像被迷醉了般,能傳遞着無盡愛意,抵達X愛的巅峰。

當Alpha咬上他後頸腺體注入信息素時,他好像體會到了。

以前傅寒見想觸碰謝檬,始終瑟縮着、試探着,可是今晚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擁抱她,想親吻哪裏就親吻哪裏。

他也從未想過,喜歡一個人竟然這麽幸福,也可以是輕松自在的,不再藏着掖着任何事情的。

他像終于找到停靠的港灣般,舍不得alpha離開,這晚始終黏着Alpha抵死纏綿。

謝檬哪兒見過這般主動誘人的Omega,被勾得魂兒都沒了,心說她果然就是個昏君了。

驟雨初歇,時間都四點了。

謝檬抱着傅寒見去浴室浴缸洗澡,Omega看着她乖乖巧巧笑,一點兒不困的樣子,難得說起過往許多事情,包括梁遲當初是怎麽跟他交往,又是怎麽被程澄澄暴擊的。

“你朋友,還挺兇悍的。”謝檬對救炎炎的人多了幾分好感。

等洗完澡把人抱回床榻上,滿屋子都是混雜的信息素味道,充滿令人安心的氣息。

傅寒見鑽進她懷裏,黏人得不行,又想起發來的陌生短信,也一五一十将明日的應對手段方法交代道:“我打算報警,讓警方抓捕他。”

“炎炎,司晟不是那麽好惹的,司瑾敢這麽明目張膽來威脅恐吓你,恐怕後面還有後招。”謝檬不欲打草驚蛇,思忖了下道:“既然我敢把她送進監獄一次,就有辦法再送她進去一次。既然她想你去,我幫她好好安排安排。”

傅寒見覺得她話裏有話,忍不住問:“你想……幹嘛?”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謝檬吻了吻他的額頭,哄道:“睡吧。”

傅寒見揪着她浴袍衣領,窩在她懷裏閉上眼睛“嗯”了一聲,安安穩穩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作者:嗚嗚嗚,給我澆澆水澆澆水……指指點點.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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