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三個吻
全劇組都流傳開夏瑜等人放棄錄制、明日離開的消息, 嘉賓們和工作人員瞧見過中午那場對峙,見怪不怪。
紀睿識站在窗戶前,提着灑水壺給擺放在外面的一排綠植澆水, 落日餘晖灑落在晶瑩的葉片上顯得金燦燦的, 蒙上一層朦胧的光。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繞過菜地,小臉紅撲撲跑過來,把一封精致漂亮的請柬隔着窗戶遞給他。
“小哥哥, 這是一個叫傅寒見的哥哥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你八點一定要過去吃飯啊!”
紀睿識撚起那封節目組特制的請柬看了看, 書寫人字體規規矩矩,可筆鋒處露出些奇怪的筆鋒, 是那種并不怎麽好看的字體。
沒想到, 傅寒見的字那麽醜。
唔,在這上面他應該略勝一籌。
請柬上書:
[紀睿識:歡迎今晚八點前往村外的小屋,我們将在小屋外燒烤,歡迎你的加入]
落款是傅寒見。
節目組今晚的活動是邀人蹭飯,受邀人必須前往。
他倒是不排斥去謝家蹭飯, 甚至隐隐想摸清楚傅寒見廚藝到底多厲害。
夜幕漸漸降臨。
等到七點半時, 紀睿識跟四個姐姐說了聲要去謝家蹭飯就外出了, 拿着電筒順着公路朝村外走。
約莫走了十五分鐘,他就循着記憶找到村口附近那破舊的竹樓小屋, 頗為老舊,裏面還點着昏黃的燈。屋外有一團燒得旺盛的火焰, 映照出小屋背後郁郁蔥蔥的蘆葦, 被風一吹,蘆葦便像海浪般輕輕浮動。
四周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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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屋內傳來咣當聲響, 應該是打翻了物品, 隐約摻雜着人聲。
紀睿識朝小屋走去, 聽到屋內低低的悶哼聲,擡手扣響了屋門:“傅寒見,我來了。”
“咚咚咚。”
下一瞬間,他隐約察覺背後有人靠近。
正欲轉身就被猛然推了下,對方單手摁着他的肩膀将他死死摁在門上,細小的針頭紮入右側肩膀,令他悶哼了聲,又迅速反應過來情況不對勁,低斥道:“你是誰?!”
對方的回應是推門,直接将他朝髒兮兮的屋內扔。
紀睿識撲倒在地上還來得及扭頭看清對手時,門又“砰”的一下被閉鎖了。
他捂着遭襲擊的右側肩膀踉跄着起來,也不知道對方到底給他注射了什麽。
還沒想清楚就注意到滿屋子濃烈的玫瑰花信息素味道,嗆得他直打噴嚏,他像意識到什麽,扭頭朝身後望去,就見傅寒寧此刻蜷縮在地上,發出低低的似野獸般呼吸的聲音。
是alpha的易感期。
紀睿識後頸逐漸滾燙起來,散發着股烈焰味,四肢百骸竄起股陌生的感覺,“該死!”
肩膀上挨的這藥劑,十有八九用以催發Omega發熱期。
傅寒寧緩緩爬起身來,微微仰着頭循着那股味道,猛然張開手臂朝他撲了過來。
紀睿識閃身躲開朝鎖上的門走,擰了好幾把,可都“铿铿铿”不為所動,對方應該是将門都鎖了,那股藥效在他血液裏游動,竄着一股股奇怪的渴望,四肢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來,渾身像在燃燒般痛苦。
“只只……”傅寒寧又朝他撲了過來。
紀睿識背靠着門,額頭冒着細細密密的冷汗,每一存意識被撕扯得都想要哭泣,急需alpha的撫慰,後頸腺體甚至燙得在催促他央求Alpha咬咬他的腺體。
可惜他聞到Alpha的玫瑰花味道就惡心得要命,胃裏不斷翻湧着惡心,意識在模糊和清醒間拉扯。
在傅寒寧靠近他時,他側身躲開滾到了地上。
傅寒寧撞到了木板上,可她好像一點兒感覺不到疼痛,又重新朝他撲了過來。
下午三點從山頂下來,謝檬就領着傅寒見驅車進城裏醫院檢查身體。
确定沒大礙後,領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返程,驅車抵達村口将車停在節目組規劃好的停車場後,謝檬拿着藥下車跟傅寒見準備步行回小別墅。
路過蘆葦蕩時,遙遙望見不遠處小屋旁有一堆火,此刻筆直站着個人伸出雙手烤火,癡癡烤火。
是傅寒光。
今晚不是節目組搞的蹭飯活動麽?他不在草房子呆着,在這兒幹嘛?
謝檬和傅寒見并沒多想搭理他,誰知走得靠近些就聽到小屋裏傳來叮鈴哐當的聲音。
“好像……”傅寒見薄唇微抿,心底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謝檬停下腳步,目光朝點了燈的小屋望去,發現屋門禁閉落鎖,緩緩道:“不對勁。”
兩人對視了眼,謝檬和傅寒見不約而同朝火堆走去。
傅寒光也望見不速之客,未免被發現疾步朝前迎了上去,臉色難看率先質問:“你們來這兒做什麽?”
“這話,應該我們問你。”謝檬擡眼朝十幾米外的小屋望去,冷淡語調。
傅寒光忙擋住她的視線,抱着胸氣勢洶洶怼道:“要不是你們中午這麽對我,我會被夏瑜攆出來!今晚我就住這兒了,怎麽?不行?”
謝檬卻沒理會這話:“屋裏是誰?”
“還能是誰?我妹妹傅寒寧。”傅寒光沒好氣道。
反正今晚過後傅家就能搭上紀家,還怕謝檬不成?
這時,屋裏不知打碎了什麽,“砰”的想起來。
傅寒見隐隐覺得不對勁,直直盯着他問:“除了傅寒寧呢?”
如果是傅寒寧,那關什麽門?聽起來也不像是傅寒寧發火的情形。
“就傅寒寧,”傅寒光翻了個白眼,氣哼哼道:“我跟她鬧別扭,她在裏面發火砸東西,用得着你們管麽?”
像驗證他的話般,裏面又響起“铿铿铿”的聲音。
謝檬斂眉,握着傅寒見的手欲離開。
可走了兩步兩人倏而想起小屋落下的鎖,對視一眼後轉身直接朝小屋沖去。
傅寒光松快三分,正譏诮着這兩人傻,誰知下一秒轉身就朝小屋沖。
他哪裏敢讓兩人沖進小屋,一旦被發現就意味着他打的所有算盤都将付諸流水,不及多想他已然追上去張開手臂欲攔住謝檬和傅寒見。
“你們做什麽!這是我的屋子!”他驚聲厲斥。
謝檬沒理,一把推開了他朝小屋跑。
滾在地上的傅寒光白皙的手紮在細碎的石頭上,劃出血珠,他望着朝屋子跑的兩人眼底閃爍着癫狂,滿腦子都是不能讓讓他們開門,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量,爬起身來沖上去一把拽過後面的傅寒見。
他掏出針筒對準傅寒見脖子,瞪着眼怒吼道:“不準開門!”
傅寒見被抓住的瞬間還欲掙紮,可細小的針管對着脖子,危險驟然臨近,致使他動彈不得,慌張下跟扭頭回望的謝檬對視着,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篝火映照在他白皙的側臉上,染成橘黃色,針尖顯得陰暗又恐怖。
謝檬停下腳步,心髒瞬間攥緊了,目光冷冷盯着抓緊針管的傅寒光,一步步逼近他:“放開他!”
傅寒光心有餘悸,握着針管微微發顫,一點點朝後退,厲斥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往他脖子紮一針。”
謝檬停下腳步。
這時。
屋裏又傳來聲低喘聲,夾雜着惱怒,虛弱至極的“走開”在暗夜裏顯得清晰至極。
傅寒見頃刻間分辨出聲音,震驚道:“是紀睿識!”
這地方算得上山村裏隐蔽的,裏頭傅寒寧和紀睿識,又鎖着門,恐怕要出事。
傅寒光像被揭穿了小把戲般羞憤,驕橫跋扈道:“管管你自己吧!還想別人呢?!”
“阿檬,救救他!”傅寒見心尖竄上股窒息感,他根本無法想象紀睿識如果遭遇這種事情往後會怎麽樣,催促厲聲道:“去救他啊!”
如果當初不是程澄澄,他不敢想象後來會怎麽樣。
更何況是紀睿識這樣的天之驕子,他的姐姐們會心疼死的。
傅寒光手裏的針管朝傅寒見脖子靠近幾分,冷冷道:“如果你救他,就救不了傅寒見!”
謝檬眯着眼睛盯了他三秒,倏而嗤笑了聲,好整以暇道:“我怎麽忘了,紀睿識是紀家的Omega,生得也不比傅寒見差,你要是殺了傅寒見,恰好我救了紀睿識,他剛好給我當老婆,我也不算虧。”
傅寒見眸光閃了閃,一顆心緩緩墜落,咬着唇望着她一張一合的唇瓣眼圈微微泛紅。
alpha……Alpha說什麽?
傅寒光聞言一急,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麽?!”
“我說,沒了傅寒見,我還能娶紀睿識,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謝檬勾唇一笑,歪着頭沖傅寒見道:“你說是不是啊,傅寒見?”
傅寒見?不是喊……炎炎?
傅寒見望進那雙笑意盎然的眼,讀出些別樣的信息,像意識到什麽,咬了咬唇氣憤道:“謝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恨死你了!我死了化作怨鬼都不會放過你這個負心A!”
謝檬聳了聳肩,不以為意,轉身就要邁着步子朝小屋走。
傅寒光作勢要朝傅寒見脖頸刺去,冷聲威脅道:“你再往前走,信不信我真的動手了!”
謝檬不為所動,又朝前走了一步,無所謂道:“你随便啊。”
傅寒光哪知道alpha說變心就變心,完全沒法威懾住,也顧不得其他推開傅寒見就朝謝檬沖了上去。
哪知謝檬後面跟長了眼睛似的,轉身敏捷的抓住他的手腕,抽掉他手裏的針管直接朝旁邊火堆裏扔去,一手拽住他的手臂直接摁在地上,手上一用力,直接把傅寒光兩只手臂“咔嚓”一聲拽脫臼。
傅寒光一陣眼花缭亂,吃了一嘴土,手臂疼進四肢百骸,痛苦的驚叫出生:“啊!”
糟了!被騙了!
謝檬面無表情做完這些,料定他沒法再阻礙她,忙起身走過去欲拉滾在地上的傅寒見。
“你快去救人!”傅寒見踉跄着正準備爬起來,見她還在墨跡着急催促道。
謝檬凝眉,轉身就朝小屋跑過去,一腳踹開了門,滿屋子刺激的玫瑰花味道和烈酒味鋪天蓋地竄出來。
跟她想象得不同,甚至大受震撼。
傅寒寧頭破血流倒在屋子裏,眼神迷離望着開門的她,擡手奄奄一息可憐巴巴央求道:“救……救救我。”
而本該被欺負得哭唧唧的紀睿識,正握着根粗棍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矍铄冰冷,仿似個打家劫舍剛剛回來的大哥大。要不是他臉頰潮紅渾身散發着雄渾的烈酒味,委實難以看出這是位正在發熱期的Omega。
謝檬愣住:“……”
現在的Omega都這麽強悍的麽?
“啊啊啊啊啊!”趴在地上吃土的傅寒光一聽到門開的聲音,知曉計劃要遭破壞了,忍着四肢疼痛爬起來,雙眼赤紅朝傅寒見,望着他身後熊熊燃燒的火焰,滿腦子都是要将他推進火裏面的想法。
他這麽想,也這麽做了,一個疾沖朝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的傅寒見沖去。
謝檬下意識扭頭往後看,瞳孔微縮,呼吸差點窒息,想都沒想跨步朝前而去。
可是距離太遠了,她根本拉不住傅寒光。
傅寒見望見聲音蜷縮着身子朝地上滾了滾,避開了撞上來的傅寒光。
傅寒光瘋狂朝前沖,眼前影子一閃,滿目灼熱火焰,再欲停下腳步卻來不及了,驚恐尖叫“啊”的一聲,半個身子撞進了火堆裏,火焰灼燒着皮膚,像要将他所有的一切都銷毀。
“救命……啊啊啊啊……”他痛苦尖叫,掙紮着。
謝檬和傅寒見對視了眼,雙雙拽着他的腳把人從火堆裏拉了出來,三兩下将他身上的火焰給踩滅了。
“啊……啊啊……”傅寒光閉着眼瑟瑟發抖,被踩得痛苦萬分,顫抖着身子啜泣着,再也沒力氣折騰了。
随後。
謝檬把屋子裏的傅寒寧給拉了出來,留下傅寒見安撫紀睿識。
Omega陷入發熱期時,過程會比較難熬,在沒有抑制劑的情況下,可以請求相熟的Alpha幫助進行臨時标記。再次些便是同等級的Omega輔助,抱着Omega進行信息素中和,會緩解些許神經上的痛苦,收效不如抑制劑和alpha臨時标記顯著。
謝檬把傅寒光和傅寒寧都扔在火堆邊,給紀睿詞都播了電話,叮囑将直播器關閉掉。
再跟夏瑜撥電話,打了好幾個都沒撥通。
“我給他喝了安眠藥,你當然打不通。”傅寒光不屑,心情糟糕透頂。
謝檬挑眉,給紀睿詞再播了個電話,索性讓她直接把夏瑜弄醒。
十分鐘不到。
紀家四個姐姐和夏瑜就到了小屋門口,聽完謝檬簡單描繪了下情況,一個個臉色黑得跟碳似的。
紀睿詞連面子都不欲給夏家留了,走過去蹲下身,毫不留情給傅寒光和傅寒寧幾個耳光,笑得冷酷:“敢動我們只只,咱們……走着瞧!”
“夏小姐,你的Omega可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膽子?”紀睿詩似笑非笑,每句話都笑裏藏刀。
紀睿歌冷得跟塊鐵絲的,直勾勾盯着夏瑜,眼神仿似要把夏瑜給千刀萬剮般道:“怎麽?瞧着我們紀家好欺負?”
夏瑜沉吟片刻,用比以往更安靜冷銳的語調道:“此事跟我無關,不過我會給諸位滿意的答案。”
這回當真是着了傅寒光的道,他竟敢喂他安眠藥。要不是紀家四姐妹闖進來把他硬生生叫醒,他還不知道傅寒光已然這般膽大包天了。
“夏小姐,”紀睿詞挑唇一笑,“希望,确實是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
既然夏家六小姐都這麽說了,她便給個機會也無不可。
不過報警是不可能了。
夏家到底是龐然大物,家主又是個死要面子的,要是傅寒光以夏家人的身份鬧得人盡皆知,恐怕到時候老頭子就得跟紀家結仇了。
現在,她們犯不着因為傅寒光招惹夏家。
更何況傅寒光都給夏瑜下藥,這事兒可瞞不住夏家那老頭子,離婚恐怕勢在必行。既然如此,不如等待時機,慢慢收拾傅家人。
夏瑜微微颔首,淡淡道:“嗯。”
紀家四姐妹從小屋裏将紀睿識帶走,謝檬和傅寒見尾随其後,剩下夏瑜處理後續。
折騰了一晚,待給紀睿識打完抑制劑,緩和了情況,因謝紀兩家折騰着都沒做飯,于是一群人呼啦啦跑去梁嘉識家蹭飯。
因着沒邀請卡,舌燦蓮花的紀睿詞交涉,塞了一堆空白邀請卡給梁嘉識。
梁嘉識倒上道,現場寫了一堆。
梁嘉識沒想到那麽多人來蹭飯,餐點也只夠兩家人的,好在人多力量大,現場處理食材。
一群年輕人索性跟節目組借了燒烤架,在外面露天擺好食材,搬出桌子圍坐成一圈吃燒烤。
一頓飯倒也吃得賓主盡歡。
次日。
草房子裏沒人了。
據村長說,是淩晨三點一輛車進村,将三人都接走了。
沒兩日。
熱搜上就挂了#夏瑜傅寒光離婚#的話題,熱度一路飙升,不過這回倒沒什麽路人指摘渣A渣O,甚至還覺得離婚理所當然。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當初世紀婚禮花的錢真是流水一樣,現在一看,這婚白結了]
[為夏家感到不值,找了個祖宗回家]
[難道不是法制咖?]
[喜大普奔,早該離了!]
[沒什麽好同情,也沒什麽好可憐,一個出軌A,一個刑法咖]
[傅寒光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不作死就不會死]
[世紀婚禮→世紀笑話]
[算算,這應該算是幾個億的離婚吧]
[……]
傅寒光跟夏瑜離婚淨身出戶,兩家算是徹底劃清界限。
因着離婚跟光速般,傅煊和阮卿都沒來得及反應,消息還是從網上得來的。中午傅寒光就被夏家保镖給送到傅家門口,順便還将傅寒光進入夏家時的物品一一打包送回來了。
傅寒光左臉臉頰被燒傷了些許,脖頸上還殘留着些許猙獰的痕跡,哭得梨花帶雨還欲找些安慰。
傅煊一見他變成這樣,狠狠甩了他一耳光,也不欲問他到底怎麽變成這樣的,氣得直接關了他禁閉,而還躺在醫院的傅寒寧就更不願意管了。
這回阮卿噤若寒蟬,也不敢勸。
夏傅兩家關系一斷,傅氏集團又有不少項目紛紛撤資,拉都拉不住這态勢。
傅煊又跑了好幾趟夏家,期望能挽回傅寒光的婚姻,可連大門都進不去,等了好幾日堵到了夏瑜。
跟往常玩世不恭肆意妄為模樣不同,夏瑜西裝革履,眼神冷峻,驅車進夏家大門時瞧見他時,只禮節性的微微颔首,洗掉了不少游戲人間的習氣。
傅煊堵着她的車,苦口婆心勸說了一通,又扯出此前傅寒光流産一事。
然而夏瑜不為所動,閉了閉眼擡眼往他,沉靜應道:“或許,你該問問,他這段時間到底幹了什麽。”
傅煊心底咯噔一聲,不好的預感升騰起來。
待回家逼問傅寒光,這才堪堪知曉他推傅寒見下滑坡一事,氣得拿藤條狠狠打了他一通。
前前後後十天,傅氏集團各個項目裁剪收縮,財政在不斷出現問題,問題跟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
為此,他不得不想辦法競标各種新項目尋求新合作。
恰好紀氏集團有個房地産大項目,談攏的話能稍稍穩住傅氏集團的資金鏈問題。
傅煊親自找紀氏集團現任總裁紀睿詩談,為此他還專程脫了關系,約在一家高級餐廳。
哪知紀睿詩一瞧他,落座後唇角微勾:“傅先生,這是專程來道歉的吧。”
“道歉?”傅煊眉頭微微一凝,望着跟前年級比他小些的紀睿詩,覺得她未免頤指氣使沒禮貌了些。
紀睿詩挑眉,一眼看出他還被蒙在鼓裏,也沒興趣繼續坐下來約談,站起身來似笑非笑道:“這恐怕要去問問你的好兒子傅寒光,和好女兒傅寒寧了。”
傅煊預感不對勁,不過還是言笑晏晏道:“如果他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紀總別放在心上,我替他們道歉。”
紀睿詩勾唇,鼻腔裏“哦”了一聲,眼底閃過幾絲興味。
傅煊見她似乎并不怎麽生氣,将目的一一說了,還将策劃書遞給紀睿詩,笑道:“我們有絕對的誠意。”
紀睿詩卻看都沒看一眼,摸着下巴笑得像朵罂粟花般道:“傅先生,我想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不會給我遞交策劃書了。”
這話,讓傅煊徹底懵了。
也知曉,這案子恐怕談不成了。
離開餐廳後,他先是氣勢洶洶前往醫院逼問傅寒寧。
傅寒寧被吓得夠嗆,一五一十将在山村發生的事情都招了,縮在角落裏望着掄着椅子眼裏泛着兇光的傅煊,慌慌張張道:“爸爸,是哥哥給我注射的誘發劑!不是我的主意!我……”
傅煊把椅子一砸,轉身跟要殺人似的飙車回家。
下了車沖上傅寒光的房間,踹開門疾步朝他走去。
傅寒光坐在梳妝臺前,正欲用遮瑕液擋住臉頰上猙獰的疤痕,門“砰”的一聲巨響讓他驚恐轉頭,望見傅煊殺人的眼神咽了口口水,“爸……爸爸?”
“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傅煊沒兩秒就抵達他跟前,抓過旁邊的鍵盤朝他耳朵狠狠扇了過去,疾言厲色道:“你怎麽敢!動紀睿識!他那幾個姐姐哪個咱們都惹不起!”
傅寒光耳朵被扇得嗡嗡嗡作響,疼痛感席卷而來,被打得頃刻間眼淚就掉下來了。
他捂着臉擡眼望他,委屈不解,覺得這段時間吃了這輩子所有的苦。
明明以前傅煊和阮卿都很寵他,就連傅寒寧又對他言聽計從,為什麽心在全變了!
“我還不是為了傅家!”他瞪着眼辯解,不服輸道:“要是紀睿識和傅寒寧成了,以後紀家就是我們的靠山了!我只是失敗了……而已。”
傅煊氣得心梗,擡手扇了他一耳光,把他扇得腦袋砸到了化妝鏡上,也不管他撞破腦袋汩汩流着血,像從來不認識他般怒斥:“瘋了!都瘋了!”
“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外面阮卿聽到動靜,蹬蹬蹬上樓,一瞧狀況被吓得夠嗆。
她忙趕來把砸得暈乎乎的傅寒光摟在懷裏,眼圈一紅,哭得梨花帶雨斥責他道:“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他剛剛毀容又離婚!你怎麽忍心!”
“我現在,恨不得把他逐出家門!”傅煊眼睛赤紅道。
阮卿哭得傷心,還沒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你要逐出家門,你先把我逐出家門!”
傅煊抓過梳妝臺上的瓶子朝地上“哐當”一扔掉,臉色陰沉得可怕,連連說了幾個“好”,斬釘截鐵:“離婚!”
作者有話說:
好啦,下一個解決司瑾了。
話說讓她幾章下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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