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離家出走都是遺傳
其實玉鼎沒想過要打人家,更沒想過要打人家的臉。
他之所以會揮出那一巴掌,純粹是下意識反應。
都說打人不打臉,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神了。
在揮出那一巴掌之後,陸壓愣住了,玉鼎也愣住了。
陸壓之所以愣住,是因為自他化形以來,從來沒有人這麽打過自己。
這種心理,玉鼎也差不多,區別只在于他沒有打過別人。
“啊!”
結果還沒等陸壓開口,玉鼎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緊接着,整個人居然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喂喂,你怎麽了?”
這個變故可是把陸壓吓了一跳,這會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将人帶了回去。
沒辦法,這明顯是個年幼的新生神祇,若是就這麽讓他在這裏不聞不問,陸壓覺得不合适。
若是被知道之後,還會讓那些同道戳脊梁骨。
所以就沒有選擇了,只能夠撿回去
其實玉鼎剛才之所以會發出驚呼,主要是因為他忽然感到一陣頭痛,伴随着劇烈的疼痛,他同時還隐隐約約看見了什麽。
只不過,眼前仿佛隔着一層紗霧,猶如霧裏看花,實在是看不真切,自然也無法分辨那究竟是什麽。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玉鼎發現已經被陸壓撿回了他的洞府。
“……”
這年頭的神祇都是這麽正直無私的嗎?
“你醒了?”
說是昏迷,其實用時很短,約莫半個時辰左右,玉鼎就已經清醒過來。
“……”
早在玉鼎清醒的那一瞬間,陸壓就已經感知到他恢複正常,于是便出聲詢問了一下。
可是玉鼎卻不敢開口應答啊!
開玩笑,他才剛剛教人家打了,現在能說啥?
因為內心都有着自己的思量,一時之間,雙方都沒有開口說話。
随着沉默的時間越發加長,兩人之間的氣氛随之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那個,剛才你臉上有只小飛蟲……”
沉默了半晌,玉鼎終于睜開眼睛,又開了口。
爬了起來,坐在石床上,玉鼎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可以說是讓雙方都能夠友好走下去的臺階。
只是這個借口,連他自己聽着都覺得不靠譜。
“哦?”
面對他這番欲蓋彌彰的解釋,陸壓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挑了挑眉,随即伸出手在自己臉上一摸,果然發現有個小飛蟲。
“是這個嗎?”
玉鼎看着對方将那只蟲的“屍體”伸到自己面前,吓得臉都白了,“拿走拿走!”
天地良心,他不怕什麽豺狼虎豹,可是就怕蟲啊……
在四大兇獸和毛毛蟲之間選一個,玉鼎寧願去面對饕餮、窮奇等獸,也不要面對這些看似無害的蟲子。
“……”
反應這麽激烈的嗎?
沒想到玉鼎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陸壓也是傻了一下,随即揮揮手,就将用靈力凝聚出來的那只蟲子還原回了靈氣。
玉鼎可以肯定,剛才自己打出那一巴掌的時候,陸壓臉上并沒有蟲子,那本來就是他随口胡謅的話。
偏偏對方現在又真的給他變了一只蟲子出來,這叫什麽事兒啊?
心中滿是疑惑,玉鼎想着想着,忍不住又看了對方一眼,卻感覺陸壓眼中仿佛隐有一抹笑意。
“……”
很好,謎題終于解開了。
他就說沒有那麽巧的事情,敢情是他被耍了。
“好玩嗎?”
坐在床邊,玉鼎木着臉看着面前的緋衣青年。
“你想岔了,我可不是故意逗你玩。”
到底比玉鼎年長了很多,陸壓可是一點也沒有覺得不自在。
“再說了,之前你可是打了我吧?”
被他這麽一說,玉鼎也回想起了自己剛才的“輝煌戰績”,于是瞬間就老實了。
看着他閉上嘴,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陸壓覺得的确挺好玩的。
他在這裏住了很多年,可以說是自從你化形的時候就住在這裏,但是像玉鼎這樣的新生神祇,卻是頭一回看見。
“你沒事吧?”
在經過短暫的晃神之後,陸壓再度舊話重提,“方才這裏突然陷入昏迷,可是身體上有何不妥?”
“沒事。”
對于自己身上發生的情況,玉鼎也不清楚,這會兒就是慢慢地搖了搖頭。
他能夠感覺的出來,陸壓對自己似乎并無惡意。
正因如此,玉鼎才會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激活自家三位師長的神力。
“那你怎麽會來到西昆侖?”
聽着玉鼎的話,陸壓忍不住皺起眉頭。
太奇怪了,至少陸壓以前沒見過像玉鼎這種情況,因此才有此疑問。
“這裏是西昆侖?”
玉鼎沒想到自己随便亂逛,都能逛到西昆侖來,聞言便瞪大了眼睛,“我不知道啊,我是被一股香味給引來的。”
“一股香味,哦,我知道了,你應該是聞到了蟠桃的味道。”
随手掐算了一下日子,陸壓發現西王母的蟠桃的确到了成熟的時候,這也就不怪能夠引來玉鼎這種小孩子了。
沒錯,光憑外表、以及其境界來看,玉鼎在陸壓眼中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孩子。
“……”
玉鼎沒想到理由居然會如此直白,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為自己辯解一下,才能夠挽救自己瀕臨崩潰的形象。
居然會被蟠桃散發出來的香味所吸引住,這在陸壓看來,會不會認為他是個吃貨?
“其實我不知道蟠桃熟了。”
弱弱地辯解了一下,玉鼎想到自己前不久才剛剛吃完了那麽多人參果,這下子卻是有些底氣不足。
“你身上有着一股很濃郁的乙木靈力,應該是不久之前才服食了先天靈根所結之物吧。”
掃了他一眼,陸壓就直接看出了玉鼎身上人參果殘留的靈氣。
這下子玉鼎已經不說話了,可是他一臉震驚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一切。
“咳咳咳。”
口中發出一串掩飾性的幹咳,頓了一下,玉鼎又道:“抱歉,在下有事在身,就此別過。”
他這次下山可是游歷來着,并不是在這裏與人家閑話家常,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為好。
才剛剛閑聊了沒幾句,差點老底都被扒出來,玉鼎不敢想象自己繼續停留在這裏之後會出什麽事情。
小心為上,他還是趕緊走吧。
說完這番話,他擡腳就想走,但是剛邁開腳,玉鼎又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了。
“啧,小小年紀,能有何要事?”
玉鼎現在的體型太小,才堪堪到對方腰間,根本比不得陸壓手長腳長,所以直接就被人家扯住了衣領。
“你是東昆侖的吧?”
抓着玉鼎的衣領,陸壓直接将人提了起來,随即問道:“這會兒偷跑出來,難道就不怕家裏長輩着急?”
好吧,雖然猜出玉鼎的身份來歷,可是瞧着他這樣子,陸壓還以為玉鼎是瞞着家中長輩偷偷跑下山的。
将人拉住之後,他便板着臉訓道:“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洪荒可不太平,你怎能随意下山?”
說完這句話,他還沒有放開玉鼎衣領的打算,瞧着似乎是想要将他拖回去。
“哎!”
這下子玉鼎可是真的急了,在掙脫無果之後,只能疾呼道:“你弄錯了!我雖然是自己下山的,但是走之前有和師伯打過招呼!”
“哦,玉清門下?”
聽到這句話,陸壓點點頭,看起來有點滿意了,同時松開了扯着玉鼎衣領的手。
“哎呦……”
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松手,根本來不及防備的玉鼎随着陸壓松手之後,就這麽直接摔了下來。
“沒摔疼吧?”
面對陸壓狀似關心的詢問,玉鼎嘴角微微一扯,心下暗道:“你若是真的這麽關心我,剛才為何放手放的那麽痛快?”
沉默了一下,玉鼎沒有回答他,反而反問道:“你怎知我是玉虛門下?”
“呵,你以為我們都像你這樣?”
抱着手臂,陸壓口中發出一聲嗤笑,随即為他解釋道:“東昆侖可不像我們西邊住着一堆人,主峰上只有三清兄弟三人,你既說臨走之時,曾與師伯道別,那就顯然并非是太清真人門下。除卻太清,那上清道人可還沒有徒弟,自然就只剩下元始了。”
聽他說完之後,玉鼎也跟着點了點頭,可随即又覺得不對,“你怎麽知道我師叔還沒有徒弟?”
都這麽說了,也算是側面認同了陸壓的話。
“兩百年前,他剛剛從這裏離開。”
陸壓才剛說出這句話,玉鼎眼皮跳了好幾下,他立即反應出來,其中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兩百年前,那不是自己還在閉關的時候嗎?
“……”
猛然間,玉鼎仿佛看到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他師叔跑了,然後他家師父去追了。
這麽算的話,那麽昆侖山現在應該就只有老君一個人啊!
玉鼎終于明白,為何他提出要下山游歷的時候,自家大師伯的反應會如此淡然。
原來是因為通天跑,元始也跑了!
“能不能問一下,我師叔兩百年前在這裏幹什麽?”
陸壓一臉高深莫測,對于玉鼎提問,他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可還沒等玉鼎露出欣喜之色,陸壓又道:“先讓我把你送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玉鼎:“你為什麽總認為我是離家出走?”
陸壓:“看上去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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