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各自套路環環相扣

面對又哭又鬧的玉鼎,陸壓被煩得沒有辦法,只能口頭上答應了他。

說是這麽說,不過眼下這種情況,陸壓可不會傻到真的把玉鼎帶回東昆侖。

也不知道那邊打的怎麽樣了,反正就從傳過來的戰鬥餘波來看,陸壓覺得形勢不容樂觀。

羅睺與衆神作為戰場的地點雖然在西方,也就是他們隔壁,不過中間至少還隔着數萬座大山,結果血雲還是飄了過來,由此可見,他們應該是沒有攔住對方。

陸壓覺得,若是自己現在就帶玉鼎出去,他倒沒什麽,只是這孩子恐怕頃刻之間就會被魔氣同化。

那到時候讓他怎麽面對上門的三清?

所以,陸壓原本只是想拖一拖,暫且先将玉鼎穩住。

可是沒想到,還沒等陸壓想好借口,一轉頭就看見玉鼎已經睡着了。

“啧,倒是浪費我的感情了。”

眼見之前和他鬧得正歡的小兔崽子如今正趴在石床上呼呼大睡,陸壓也沒了脾氣,最後也在旁邊坐了下來。

可能是之前的幾次鬧騰耗光了玉鼎的精力,所以困倦來襲的時候,他沒抵擋兩下就睡着了。

“不鬧騰的時候看起來的确挺乖的。”

玉鼎這會兒正在呼呼大睡,陸壓一面牽挂着西方的戰況,同時又為神族的未來感到憂心。

想了一大圈,等到從太虛神游了無數次的意識回歸之後,陸壓看着眼前的玉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他剛才似乎還沒有詢問白澤,玉鼎身上的變故究竟是好是壞?

“壞了!”

想到此處,陸壓不期然又想起了玉鼎先前說的“好多小星星”。

本來這句話也沒什麽,可白澤走之前說了,玉鼎陷入如此“瘋狂”的狀态,都是因為他不小心窺見了天機。

雖然那只是小小的一角,卻也不是等閑的神祇能夠随意窺視的。

等價交換,是更古不變的原則。

既然想從天道那裏獲取情報,那就必須付出等同的代價。

白澤能夠預見未來,這是天道賦予他的權能,所以比起普通的神祇,他在這方面具有專業的話語權。

即便如此,白澤也不會輕易動用這個能力,因為每一次遇見未來,他少不得都得虛弱上個幾十年。

這是因為,每當白澤在窺探天機的時候,都需要他付出大量的靈力。

“天機是很複雜的,即便你們能掐會算,也不過只能夠從命運的軌跡中看見一鱗半爪的殘片。想要完全理清楚,需要你耗費無數法力,将那些碎片拼湊起來,最終還原成一條完整的‘線’。”

這是以前陸壓與白澤讨論天命的時候,對方給予好友的告誡。

天道無常,常與善人。

陸壓不知道玉鼎是看見了什麽,但是從他之後的反應來看,這似乎與天上的星辰有關?

“難道星辰大海會出亂子不成?”

眉頭不自覺皺起,陸壓想了一下,最終還是覺得一頭霧水。

術業有專攻,他本身在天命方面完全沒有天賦,也不怪解不開這個謎團。

“看來只能等他醒了。”

打定主意,想要在玉鼎醒來之後好好盤問一下。

結果還沒等陸壓付諸行動,人家家長就已經找上門來了。

“玉鼎,玉鼎!”

看着由遠到近的上清神光,陸壓嘴角一扯,還是揮了揮手,“收!”

随着他一聲輕喝落下,原本被插在山門外的長劍顫動了一下,随即自行飛起,最終回到主人手裏。

“上清道友,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走出洞外,陸壓眯着眼睛,看着緩緩降落的通天,一邊客套道:“不知道友駕臨西昆侖,有何貴幹?很不巧啊,王母與女娲作伴,一同去了太陰星,與望舒賞花論道,确實不在。若道友實在緊急,不妨往太陰星一行?”

好吧,他這完全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想也知道,通天除了幾百年前過來一次,平日裏也是不會來昆侖的,既然來了,肯定有事。

上回他為了躲避元始之外,這一次恐怕是為了玉鼎。

不過鑒于謎團還未解開,陸壓現在卻是有點不想放人。

可是通天是人家的家長,他也沒有扣着人家孩子不給的道理啊,于是乎這就很尴尬了。

還能怎麽辦?

打太極呗——

“道友,我那不成器的師侄可在道友府上?”

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通天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對方的顧左右而言他。

“呃……”

平心而論,陸壓也不擅長說謊,這還是生平第一次。

所以說着說着,他就開始結巴了。

“的确。”

憋了半天,最後沒有辦法,陸壓只能認了。

“那就好!”

一聽見玉鼎果然在此,通天的表情瞬間放松了下來,“多虧道友照料,實在是勞煩了。”

看來這次大哥的算術沒錯,不然的話,要是連玉鼎都給弄丢了,回去元始非把他拆了不可。

“不過,上清道友,令師侄雖然在舍下,而今卻是出了些許變故……”

皺着眉頭,陸壓說着,便露出了一臉為難之色,“哎,道友還是随我來吧。”

沒錯,玉鼎是肯定先得留下的,不過留下之前,他還是先得和人家家長達成一致才行。

大家都是神族,又是同道,彼此之間,不興那些虛禮。

陸壓也想了一下,覺得這藏着掖着,好像有點不光明磊落。

左右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何不與通天好好說道說道?

如此一想,陸壓瞬間豁然開朗,幹脆就選擇與通天開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

“怎麽了?”

瞧着陸壓這樣子,通天心下就忽然一緊。

該不會是玉鼎出事了吧?

不對,人家都說這是個變故了,那麽除了玉鼎之外,好像也沒有別人了?

臉色瞬間苦了下來,通天有些煩惱,自己為什麽要接下這個差事。

依照他對于元始的了解,只要玉鼎出了事兒,而且是在他的手上,那就與自己脫不了關系了。

“說來也是因為……”

被人家家長這麽一問,陸壓本能想要回答。

但是真的要說起來,玉鼎為什麽會突然開啓“窺探天機”模式,別說陸壓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這種情況,讓他怎麽說?

頓了一下,陸壓開始選擇推鍋,“就是因為羅睺嘛,要不是他在天上折騰出那片血色雲,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其實仔細想想,這樣也沒錯啊,玉鼎雖然說是無意之中被開啓了特殊的天賦,但是作為那個契機,好像還真的是由羅睺引起的。

“羅睺!”

又是這個老貨!

通天現在只要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一肚子的火。

因為他在外界飄蕩了幾百年,之後就被自家二哥抓壯丁抓去了西邊,目的也是為了聯合對付羅睺。

他們這些先天神祇的時間觀念是非常薄弱的,就平時聊個天都能花上幾百年,更不用說是鬥法了。

羅睺現在已經完整祭煉出了誅仙四劍,在這種情況下,就連鴻鈞他都敢正面硬怼,所以即便衆神聯合,他也根本不懼。

這樣一來,這一場戰役就拖了,而且一拖就拖的非常非常久。

要不是中間老君推算出了玉鼎可能會出事,然後元始也讓他回來,通天現在還在被抓壯丁了。

在這種情況下,使得通天只要一聽見“羅睺”的名字,他就會立即火冒三丈。

“呃,嗯!沒錯!”

一開始陸壓也被通天面目猙獰的表情給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他立即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跟着附和道:“沒錯沒錯——”

反正羅睺身上的鍋太多了,也不在乎多背一個,陸壓跟着附和的時候,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具體什麽情況你知道嗎?”

跟着陸壓進了洞府,通天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玉鼎,這會兒表情終于平靜了下來,在過去晃了一圈之後,他伸出手,在玉鼎臉上掐了一下,“師叔來了哦。”

意料之中,沒有反應。

這要是擱在平時,通天興許還會趁機多掐上兩下,不過現在他完全沒有心情。

收回手,通天轉而看向陸壓。

孩子放在人家家裏這麽久,中間出過什麽事情也只有對方知道。

其實剛才趁着掐玉鼎臉頰的同時,通天也用神識将玉鼎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在外表看來,他沒有受過任何傷,內部也是一片平靜,看起來不像是受到了某種法術沖擊。

那也就是說,玉鼎現在這樣子是自然的現象,很可能是身體自發形成的保護機制。

“之前我有請白澤過來看過,他說令師侄是無意中窺探了天機,遭到反噬之後,才會陷入沉睡。”

這不是什麽秘密,陸壓也無意在這種小事情上面遮遮掩掩,一張口便将之前的事情全都說了。

“原來如此。”

平時的通天可能會有點不着調,但元始也說過,在面對大事情的時候,通天還是非常嚴肅的。

很明顯,能夠扯上天機的事情,無論怎麽也不算小。

“罷了,此事晚些再提。”

想了一下,發現毫無頭緒之後,通天與陸壓一樣,還是選擇将這個問題暫且壓下。

“現在我倒是有個請求。”

轉過頭,看着陸壓,通天輕聲道:“道友乃離火之精,想必對于天地元氣變化也甚為敏銳吧?”

“的确有感,不知上清道友所求為何?”

看着通天嚴肅起來,陸壓也跟着端正态度,“大家既為同道,有話不妨直言。”

很好,這麽直接,很對他胃口。

通天對于陸壓的率直甚為滿意,于是直言不諱地道:“目前西方戰事吃緊,那羅睺甚為狡猾,而今憑借血遁法逃遁,衆神遍尋無獲。衆所周知,道友的‘離合金光’堪稱洪荒第一遁法,若無事,道友可否幫忙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玉鼎:“于是你們準備把我賣了嗎?”

通天:“一件先天至寶,不能再少。”

陸壓:“買不起,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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