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今天風兒甚為喧嚣

“啊啊啊!通天師叔啊!你、你趕緊——看路看路!要撞上了……”

因為之前被玉鼎折騰了半天,通天最後就不顧他的驚叫,一把将人抱起,然後飛了出來。

可是通天好像忘記了一點,那就是他這個可憐的師侄,之前因為被驚吓過一次,所以就産生了類似于恐高的不良反應。

通天忘記了這一點,然後就直接帶着玉鼎飛了出來,結果可想而知。

這一路上伴随的都是玉鼎鬼哭狼嚎的尖叫,簡直能把人叫聾了。

通天沒有辦法,本來倒是想将人打暈,就此一了百了,但是随着玉鼎不斷上蹿下跳,為了防止這孩子掉下去變成肉餅,他只得無奈地終止了這個還沒有付諸行動的計劃。

“行了,你閉嘴啊!你抓着我眼睛,我怎麽看路?”

以前不知道聽哪個道友說過,小孩子就是麻煩,通天本來不以為然,但是等他親手帶過玉鼎之後,這位師叔也終于崩潰了。

“那你趕緊下去,下去!”

身處高空,強烈的懸空給玉鼎帶來了極大的不安,使得他又不小心回憶起了那一段堪稱不怎麽美好的回憶。

所以即便被通天抱着,一邊伸手摟着他的脖子,玉鼎還是不敢睜眼去看。

可有些東西不是不看,就真的能夠無視的。

“好好好……”

為了解救快被勒斷的脖子,通天最後還是無奈随着玉鼎的意思,慢慢降下雲頭。

“哎,你這孩子是怎麽回事兒?”

剛剛落下雲頭,通天就迫不及待地直接就将人丢了出來,那架勢,頗有種丢掉燙手山芋的感覺。

“哎呦,你還好意思說我?”

雖然是被扔下來的,通天到底知道分寸,控制好力道,總不至于讓玉鼎受傷。

即便如此,玉鼎還是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一臉控訴地看着對方,“我之所以怕高,是誰害的?”

若不是眼前這位大佬,當初抓着他衣領子,然後将他從萬丈高空扔下去,玉鼎覺得自己斷然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所以,歸根結底,非要追究的話,這個鍋全在通天身上!

沒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反駁!

如果可以的話,玉鼎十分想與通天正面硬剛,可惜,現在的根本打不過通天。

別說現在了,恐怕就是讓玉鼎修煉個萬兒八千年的,他也未必是通天的對手。

畢竟真的到那個時候,通天早就成聖了——

“行了,你帶我在東方飛了那麽多圈,究竟有沒有找到你那位昔日好友啊?”

揉了揉被摔痛的部位,玉鼎沒忍住又白了通天一眼。

“這不是正在找嗎?”

他們這一次是要來找人解開玉鼎身上的問題,這個人是通天的好友,本身也是因為先天神祇。

不過能夠與通天興味相投,那就代表着對方絕對并非等閑之輩。

玉鼎本來對于這個話持保留态度,可是他通天師叔說了,他那位“昔日友人”,也是居無定所,說白了就是喜歡各種浪。

仔細盤算了一下,通天發現她也有近千年沒有見過對方了,只知道他應該還在東方。

正因如此,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非常明确,那就是占地十分廣闊的洪荒東方。

不過就是因為洪荒的東方太過廣闊,這就給他們的“找神行動”帶來了莫大的阻礙。

通天還在不斷的用神識溝通對方,企圖找到他的蹤跡,玉鼎閑來無事,卻是想到了通天之前路上告訴他的“洪荒局勢”。

放眼整個洪荒,除去罕有人跡發南北兩極之外,東西以昆侖為界,東昆侖這一邊以東,也就是傳統意義上的“東方”,居住着無數的先天神祇。

而西昆侖以西,則是西王母的地盤,在過去就是西方衆神居住的地方。

至于那裏究竟如何?

玉鼎也不清楚,反正聽說自從羅睺選擇用西方來作為自己的練劍之所之後,那邊就沒有安生過,而現在也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想當初,羅睺選擇在西方大地祭練誅仙四劍,随即不斷從而吸引天地萬千怨煞邪氣,以此熔煉進誅仙四劍,想要用來增強着四口兇劍之威,連帶着整片西方大地的靈脈都受到了侵蝕。

上一回三清等人離開昆侖山,主要還是因為應鴻鈞之邀,前去與衆神會同羅睺做過一場。

玉鼎修為太差,別說是觀戰了,連近前都不能。

但是根據前方傳回的小道消息,據說是打了個不分勝負。

等到元始回來之後,也對他說過,當時那誅仙四劍似乎還只是個半成品,反正威力有限,本來已經被控制住了。

只是不知道最後羅睺究竟是個什麽法子,竟能逃之夭夭。

結合通天的話,玉鼎推測出那似乎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血遁法。

自那以後,也不知道羅睺是不是想一雪前恥,總之他繼續加強誅仙四劍的威能,又再度抽取了西方大地大片的靈力,與此同時,那龍鳳麟三族也是招致了一場大災難。

剛才玉鼎也聽通天說了,現在的西方那就是一鍋亂,凡是有遠見的,都早已經遠遠避開,就怕不明不白的被牽扯進戰火之中。

相比起烽火連天的西方,玉鼎發現這東土倒是十分安靜。

當然了,這個安靜并非是指環境,而是這裏的靈力性質十分清冽,幾乎看不見一絲一毫的邪氣。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忽然停下了召喚對方的動作,瞥了玉鼎一眼,通天就好像看出了他心裏的疑惑,這會兒就擺出了一副“趕緊來問我啊,說點好聽的,師叔就告訴你哦”的表情。

“哼,幼稚。”

面對這種欲擒故縱的伎倆,玉鼎根本不屑一顧,這會兒十分有骨氣地将頭一轉,看起來是打定了主意,不想搭理這個人。

“……”

但是心裏真的好好奇啊!

這感覺太難受了,就好像是有個爪子在心裏不斷的撓……

“通天師叔?”

“師叔!”

沉默了半晌,玉鼎終于禁不住內心的煎熬,還是再一次面對通天施展出了自己的“撒嬌大法”。

一開始還只是很正常的呼喚,但是叫到後面,語氣已經一聲比一聲軟,再配上玉鼎肉肉的包子臉,卻是一下子給了通天會心一擊。

“咳咳咳,你想問什麽?”

不能否認,剛剛有那麽一剎那,通天差點沒有管住自己想要作亂的手。

真的好想掐一下!

不行,不能這樣,他作為長輩,應該端住自己的架子。

他是師叔,不能這麽去掐師侄的臉,這要是給不認識的的同道看見了,指不定就以為他在欺負孩子呢!

怎麽可以這樣?

搖了搖頭,将那些雜念都抖出去之後,通天面無表情地看着玉鼎,“有話就說,莫做那小女兒姿态。”

哼,之前那麽嫌棄他,現在倒是知道來讨好了。

他是那麽随便的人嗎?

當然是——

說歸說,通天最終經不住玉鼎的多番撒嬌,還是默默選擇了投降。

“自從盤古開天辟地之後,洪荒始成,但是你看這東方,相對于其他地方而言,是不是靈氣尤為充沛?”

見玉鼎點頭,通天面有得色,“主要是因為在洪荒邊緣,有一層肉眼看不見的結界,正是由它,才能保護這洪荒天地不被外界所侵。”

他們在洪荒內陸,內陸周邊有四海環繞,而九重天上則包裹着整片大地,在天外還有星辰彙成的銀河。

這一層一層的防護可以說是盤古最後留給洪荒的一份禮物,也是保障這片天地正常發展的核心關鍵所在。

伸出手,通天遙指了一下九重天,然後示意玉鼎看向腳下的大地,“在那九重青冥之上,是無盡星辰組成的‘銀河’,那裏抵擋着混沌亂流,可以說是洪荒對外的第一重屏障。而我們腳下的大地,有一層肉眼無法看見‘胎膜’,正是由其鎖住大量的靈氣,使之不斷彙聚于山川河流之中,如此循環往複,東方這邊才會如此生機勃勃。”

“可是,師叔不對呀,若是如此,為什麽西方就烏煙瘴氣的?”

皺着眉頭,玉鼎感覺他好像從通天了領悟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偏偏現在像是有一層迷霧擋在前面,讓他無論如何都看不真切。

根據通天的說法,盤古開天辟地之後,這洪荒的靈氣是共享的,沒道理東方就比西方強。

可玉鼎之前在萬壽山的時候就感覺出來,天地間充斥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然後鎮元子告訴他,這個就是所謂的“劫氣”。

“還不都是因為那個羅睺,要不是他在那邊攪風攪雨,西方也不至于變成現在這樣子。”

之前才剛剛與人家打過一架,通天現在對于羅睺是半點好感全無。

只要一說到這件事情,通天就會忍不住着急上火,于是他又拉着玉鼎,絮叨了半天。

結果都在這個時候,平地忽然卷起了一陣狂風。

“唔,這什麽啊?”

這風來得太過詭異,本來這天氣好好的,萬裏無雲,陽光也是十分燦爛,但是被這陣狂風一刮,居然連日光都被遮蔽了下來,随着周圍飛沙走石,玉鼎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同時下意識躲到了通天背後。

“這可未必。”

伴随着這一陣狂風,一個稍顯平板的聲音忽然在他們耳邊響起。

一聽到這個聲音,本來擋在玉鼎身前,一臉防備,同時又擺出了一副防禦架勢的通天仿佛感受到什麽令人驚喜的消息一樣,反正整個人忽然一下子輕松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玉鼎:“師叔果然是最好的擋箭牌!”

通天:“這不是你把我推出去擋風的理由!”

昔日友人:“于是吾的名字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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