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一句話砸了金飯碗

“玉鼎？”

這兩個字帶着些許疑惑之情，一如元始如今的內心感受。

師尊大人，現在真的很疑惑啊。

短短幾萬年沒見，徒弟長大了？

關于這一點，師尊表示十分樂見其成。

但是誰來告訴他，為什麽自家土地背後會有着四九天輪？

那是天道的東西啊！

事實上，在第一眼看見玉鼎懸浮在半空中審判三族的時候，元始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直到被通天掐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這并非做夢。

“……”

懸浮在半空中，玉鼎默默地看着自家師尊等人站在天際。

而另一邊，元始等人也默默地盯着玉鼎。

雙方心裏想法十分複雜，一時之間，竟是一個都沒有上前。

“還好有天道。”

這一刻，要不是天道之力還加持在他身上，玉鼎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會十分精彩。

“你做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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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一次是他對于玉鼎第二次執行任務滿意表現的誇獎。

然而現在這種情況，玉鼎根本開心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玉鼎心中複雜的情緒，只見銀色光芒一閃，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洪荒中。

“哎？”

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經驗，所以當玉鼎再度被天道拉進特殊空間的時候，他的反應十分淡定，就連表情也是充滿了慶幸。

沒錯，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向自家師尊等人解釋的時候，對于天道強行将自己拉走的行為，玉鼎表示簡直不能太棒了！

“你好像并不開心。”

玉鼎腦後的四九天輪逐漸隐去，而盤旋在他周身的太古神文也慢慢化成光點回歸到玉鼎體內。

天道站在玉鼎面前，銀色的眸子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哎，我開心不起來啊……”

本來還想着能夠在這裏躲上一陣子，但玉鼎左思右想了一下，覺得除非自己叛出師門，不然昆侖山肯定還是要回去的。

那回去之後要怎麽解釋？

“師尊，我和你講，天道覺得我資質十分出衆，長得又好看，于是決定任命我為他的代言人！”

光是想象了一下自家師尊可能有的表情，玉鼎就十分煩躁地用手扯了扯頭發。

“你有沒有發現你長高了很多？”

伸手握住了玉鼎正在煩躁地扒拉頭發的爪子，天道将人拉了起來，然後帶着他走到一旁的小河邊，指着水中的倒影，平靜道：“你現在距離神族的成年期只有一線之差。”

換句話說，玉鼎現在離步入大羅境界，也只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嗯？”

又一次，玉鼎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智商。

為什麽天道說的話他都懂，可是組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呢？

他長高了很多，和距離成年有什麽關系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聖位’。”

天道伸手一翻，掌心忽然多出一道三尺長的紫氣。

古樸、悠遠、宏大——

這是在看見這道紫氣的時候，玉鼎內心的想法。

“鴻蒙紫氣？”

指了指天道手上托着的紫氣，玉鼎語氣有些不怎麽肯定。

“并非鴻蒙紫氣，不過也差不了太多。”

先是搖了搖頭，否定了玉鼎的話，緊接着天道又解釋道：“所謂的‘大道之基’其實并不存在，道本無高下之分，是以衆生皆有成道之望。只是在芸芸衆生之中，若能兼備大智慧、大機緣、大毅力，則能事半功倍。”

天道勤酬，這句話可從來不是虛的。

只要真的用心付出，結果必然會收獲成果。

指着自己手心的紫氣，天道緩緩向玉鼎解釋了它的來歷，“你可以理解成這是一種‘神位’，也是由我分裂出去的權柄，如果你将其煉化，便能将元神寄托在我這裏。從而在洪荒不死不滅，而達到‘聖人’境界。”

“這麽好？”

挑了挑眉，玉鼎顯然不信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于是直言不諱道：“可是不是我煉化了它之後，修為便無法寸進？”

對于天道所提出的“聖位”，玉鼎本來一點也不意外。

因為按照天道所說，将來等到鴻鈞成聖之後，再選擇與道合真，他也會向衆聖分封聖位。

怎麽說呢，聖人就好比是天道的員工，天道給其尊位，而其元神寄托在天道之中，故而能夠不死不滅。

這看起來似乎是一種“合則兩利”的關系？

玉鼎卻不怎麽認為。

首先，成為天道聖人之後，元神寄托天道，固然擁有了天道權柄，威能無量，一方面卻得時時刻刻用心維護洪荒，并且不能有任何私心，否則便會被打落天地尊位。

其次，在其位、謀其政，天道為了平衡，自然不會只有一個聖人，更不可能讓所有聖人都出自一家。

所以為了平衡聖人之間的勢力，此消彼長的循環之道是顯而易見的。

做了天道聖人，到時候就得為了大教氣運、門下子孫，甚至于天地劫運不斷的與人鬥法。

還得謀劃各種各樣的事情，其中夾雜着各種陰謀、陽謀，簡直不勝其煩……

光是想象了一下，玉鼎就頭皮發麻。

雖然成為天道聖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前提是得有這個本事勝任啊！

扪心自問，玉鼎感覺他沒有那麽厲害，更不用說是與其他“大神”打擂臺了。

“看起來你是拒絕的。”

随手掐滅紫氣，天道倒是一點也沒有因為被拒絕而生氣，這會兒只是平靜地解釋道：“融合了這道紫氣，就相當于是有天地尊位在身，關于這一點，你可以參考四靈神。不同于後世的香火神道，融合紫氣之後，雖然無法令你瞬間臻至化境，卻也能夠驅動部分天道之力。”

只可惜，玉鼎不識貨，居然拒絕了。

眼中一派平靜，天道忽略了心裏那一點不舒服。

轉過身，背對着玉鼎，天道頓了頓，又道：“三族懲罰已定，餘下的子孫便交由你來安置。”

說完這番話，天道揮了揮手，玉鼎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道推了出來。

“哎！”

等等啊——

說走就走嗎？

看着已經離去的天道，玉鼎表情有些懵逼。

說好的溫和上司果然是假的？

天道果然是個小心眼。

其實他一直覺得自己與天道之間，原本只是單純的“各取所需”。

沒錯，他們兩個應該連雇傭關系都談不上。

玉鼎不覺得自己身上有天道可以利用的東西，恰恰相反，他從天道這邊得到的益處更多。

就拿之前補九重天來說，自己可是直接敲詐來了一件先天至寶啊！

雖然是殘破的……

可至少那也是至寶！

這麽一想的話，他們之間的确可以理解成是上司與員工吧？

從天道剛才的話來看，玉鼎應該只是一個臨時工。

然後本來他有轉正的機會，現在卻被自己放棄了。

這一瞬間，玉鼎感覺腸子都悔青了。

跟着天道混，看起來是個金飯碗。

但是他卻差點把這個飯碗給摔碎了……

“哎呦喂！”

就在他不斷在心裏腹诽的時候，玉鼎忽然感覺腳下一空，然後就發現自己從天上掉了下來。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直到撞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并且聽到一聲痛呼，玉鼎才回過神來。

“通天師叔！”

眼皮跳了一下，玉鼎忽然發現剛才那一聲痛呼太熟悉了。

因為那根本就是通天的聲音啊！

“嘿！你小子……”

随着玉鼎從通天背上跳起來，通天這才得以起身，如今卻是面帶怒色，“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連師叔都敢砸了！”

本來嘛，都幾萬年沒見玉鼎了，通天心裏還着實有些想這個師侄。

但是誰都沒想到，就在他們往洪荒趕回來的時候，恰巧看見了“天道”審判三族的那一幕。

結果不用多說，單單是空中彌漫的天道之力，足以使得衆神再一次直視天道的力量。

不過對于三清來說，這不是重點。

天道什麽的，對他們來說，根本不足為慮。

這洪荒都是盤古開的，身上有着盤古開天遺澤，又有開天大功德，再加上自己是先天神祇，只要不像三族那樣作死，天道還真的不敢把他們怎麽樣。

所以比起天道之力，他們更加關注的是出現在中央戰場的玉鼎。

即便隔了那麽久沒見，但玉鼎總體來說，除了長高了一點，并沒有什麽巨大的變化，最多就是人更加好看。

但只要是熟人，還是能夠在第一眼就認出他是誰。

應所當然，他們也第一時間發現了這一點。

要不是元始和老君攔着，通天當時就能沖過去搖着玉鼎問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結果還沒等他們想好應該走，還是應該留，玉鼎居然不見了！

用紅雲的話來說，這孩子估計是畏罪潛逃了。

雖然說完這句話之後，紅雲就被鎮元子捶了一頓。

但在某種程度上，通天的想法與紅雲差不多。

無奈元始陰沉着臉，通天不敢放肆，只能一直憋着自己的好奇心。

從看見玉鼎之後，衆神就知道事情恐怕又複雜了。

所以一回到洪荒，鎮元子拉着紅雲率先告辭，太一想了一下，也和白澤先去了西昆侖。

如此一來，最後回到昆侖山的只有三清。

回來之後，顧不得檢查別的，他們找了半天，依舊沒有發現玉鼎。

本來這個時候氣氛正有些凝重，偏偏玉鼎又出來了！

通天一個激動，就沒控制住自己。

“通天。”

元始輕輕喚了一聲，卻瞬間讓通天頭發都炸了一下。

“……”

原本還沒說完的話卡在了中間，通天眼神瞥了一下元始，發現對方臉色雖然沒有剛才那麽陰沉了，不過也好不到哪裏去。

出于趨吉避兇的本能，通天選擇老君而去。

沒辦法，這個樣子的二哥太可怕了。

“師尊……”

頂着元始“慈愛”的目光，玉鼎嘴角一扯，忽然有點明白通天師叔的感受了。

“來，先坐下。”

沒有預料之中的質問或是責罵，元始語氣一貫溫和，就和玉鼎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一樣，從來沒有變過。

将徒弟拉倒身邊，元始伸手拍了拍他的道袍，為他拂去了肩上并不存在的浮塵，随後嘴角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笑道：“多年不見，玉鼎長大了。”

聽着元始語氣溫和的誇獎，玉鼎心裏一酸，結果便直接紅了眼眶。

好吧，剛才他之所以會義正詞嚴地拒絕天道，除了玉鼎一直都慫了吧唧，怕麻煩之外。

還有一點，那就是玉鼎不想以後和自家師尊打擂臺。

作者有話要說：

玉鼎：“心裏難受，想哭。”

天道：“心裏難受，想劈人。”

家長：“心裏難受，孩子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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