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尋本體主動送上門

“不對勁，很不對勁。”

在小河邊上，通天盤腿而坐，一邊撐着腦袋，歪頭看向玉鼎。

這玉鼎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先是問了他有關于先天至寶的事情，緊接着整個人仿佛是被雷劈了一樣，一下子又不說話了，端的奇怪無比。

通天覺得玉鼎會變成現在這麽沉悶，絕對是他們離去之後，被人家欺負了。

若說通天為何得出這個結論？

那還是鎮元子的鍋——

當初他和紅雲誤會白澤綁架了玉鼎，然後在星辰大海上與對方大打出手，結果打着打着，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正主沒了！

這下子可好，玉鼎丢了！

着急忙慌之下，鎮元子也不打了，轉而連忙召集白澤、紅雲一同去找孩子。

他們起初可不知道玉鼎是被羅睺擄走的，但是洪荒就這麽大，再加上膽敢與先天神族為敵的，猜也能猜到是什麽人幹的。

于是這麽找了幾十年，一直沒有發現玉鼎的下落之後，他們三個果斷就慌了。

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鎮元子帶着兩個拖油瓶，一路摸到了混沌。

當時三清正在與群魔會戰，再加上身處于大劫之中，天機混亂不堪，是以沒有發現玉鼎被劫。

不過随着鎮元子的道歉，他們就了解到了這件事情。

通天脾氣最爆，當時就想沖過去和羅睺拼了。

結果就在那個時候，楊眉閃亮登場，帶來消息穩住了衆神，這才使得三清等人沒有打到一半就撂挑子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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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通天心裏卻一直記挂着鎮元子的話。

先入為主之下，通天就一直都認為玉鼎可能是被羅睺欺負了。

本來要解決這個事情也不難，他直接送過去，把對方揍一頓也就是了。

偏偏如今羅睺在和鴻鈞撕逼失敗之後，自暴自棄之下，幹脆就投身洪荒背面，身化魔道，現在連個影子都找不到了。

通天整天想打架，無奈現在找不到人，心裏別提多憋屈了。

“玉鼎啊，你倒是說說話啊……”

通天是個話痨，不僅自己喜歡說，更喜歡旁人聽自己說，完了和他一起說。

正因如此，如今玉鼎一直沉默着思考自己的問題，通天就很閑了。

不僅很閑，并且非常無聊，以上便是通天的內心寫照。

“師叔，我我也有先天至寶。”

由于感覺自己拿了先天至寶，卻苦于不會使用，這是十分虧的事情。

因此玉鼎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向已經煉化完了太極圖的大師伯與閑着沒事幹的通天師叔求助。

“你是說這珠子也是先天至寶？”

聽到玉鼎的話之後，老君瞬間連金丹也不練了，直接和通天一左一右圍在了玉鼎旁邊。

玉鼎将混沌珠召喚出來之後，發現這顆圓乎乎，還帶着裂痕的珠子一點也沒有在天道手裏的時候有靈性。

“該不會是個假的吧？”

混沌珠在外表看起來就是一個灰撲撲的珠子，而上面還布滿了各種裂紋，仿佛下一秒就會破碎。

單單是這種其貌不揚的外表，就已經讓通天不相信它是先天至寶了。

面對通天的質疑，玉鼎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裏忽然覺得讓師叔幫着一同參詳，恐怕是他做過最錯的決定。

他正想要反駁，老君倒是先一步開口了。

“嗯，不對，我在上面的确感知到了混沌的氣息。”

也虧得如今元始正在閉關，不然若是被他聽見通天的話，恐怕直接一巴掌就抽過來了。

相比起愛動手的元始，老君脾氣溫和，通天雖然比較鬧騰，他也不以為意。

從玉鼎手中接過混沌珠，老君打量了一下，肯定地點了點頭，卻是确定了這是一件真品無疑。

“啧，還有外表這麽磕碜的先天至寶。”

本來聽着玉鼎懷有先天至寶，通天還挺高興的，但是這份高興，在看見這個殘破版的混沌珠的時候就瞬間都跑光了。

通天現在很不滿，覺得天道是故意拿殘次品來搪塞他可憐的師侄。

“不用管你師叔。”

将玉鼎拉到一邊，老君十分自然地無視了通天，只顧着和他道：“照你的說法，天道是和你說其中的法則已經不在了？”

老君一向豁達，所以即便得知玉鼎被選為“天道代言”，之後他也沒有什麽太大驚訝。

應該說，自從老君看見那四九天輪之後，他就清楚，自己這個師侄并非池中之物。

所以，對于玉鼎拿出了混沌珠，大師伯也沒有絲毫覺得不對。

“嗯，天道的确是這麽說的。當初混沌珠剛被孕育出來，結果好巧不巧，趕上了盤古開天辟地，然後被開天斧芒劈中，結果就成了這樣。為求自保之下，混沌珠之靈攜帶法則逃遁，至今還不知身在何方。”

在場的都是自家人，玉鼎覺得沒必要隐瞞什麽，于是就将自己從天道那邊得到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你應當知道，這先天至寶之所以能夠被稱為先天至寶，其實主要都與其中蘊含的大道法則有關。”

眯起眼睛，老君伸手一翻，手上忽然多了一卷畫軸。

随手輕輕一抖，那卷畫軸自行展開，複又懸浮于半空之中。

只見陰陽之氣氤氲盤旋，一黑一白，兩條錦鯉從化上游弋而出。

“這是太極圖，這兩條魚便是兩儀陰陽所化。”

将太極圖遞到玉鼎手裏，老君示意他感受一下。

“很玄妙。”

握着太極圖，玉鼎将自己的心神沉于其中，只能感覺到一片黑白世界。

雖然只有黑白兩色，不過随着兩條錦鯉不斷盤旋，無數生生之氣連綿不絕。

在太極圖上面，玉鼎感覺到了自己的混沌珠所欠缺的東西。

靈性——

“師伯，我感覺混沌珠好像沒有什麽靈性。”

睜開眼睛，玉鼎将太極圖還給老君之後，想了一下，伸手輕輕點了點混沌珠。

一縷灰色的氣體被他挑出，正是混沌珠之中自行生化出來的混沌靈氣。

不可否認，這股氣息的确是混沌，但相較于太極圖中純粹的生生之力，這個混沌靈氣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的。

“看來你明白了。”

眼睛玉鼎意識到問題所在之後，老君笑了笑，“這混沌珠本為異寶，卻不當此時出世。雖不知天道為何将其與你，但目前你可能還得再去找一下天道。”

雖然即便找了天道，也未必能夠找回混沌珠缺失的器靈和其中的法則，但老君卻覺得玉鼎現在這狀态很不對勁，也許應該出去走走。

所以說到底，這也只是一個由頭罷了。

“好的師伯！”

将混沌珠重新塞回懷裏，玉鼎表情瞬間輕松了不少，同時又笑了出來。

“那師伯，我就走了啊？”

轉過頭，玉鼎眼神漂向自家師尊所在的竹屋。

元始如今為了煉化盤古幡，正在閉關，玉鼎沒辦法去通知自家師尊。

可是她又擔心元始出關之後，看見自己又跑了，會發火。

于是只能看着老君，等待大師伯交代。

“你且去，你師尊那邊有我應付。”

擺了擺手，老君示意玉鼎不必在意這些問題。

“多謝師伯！”

依舊還是歡快的語氣，得到老君保證之後，玉鼎瞬間感覺很開心了。

“……”

看着幾乎蹦蹦跳跳下山的玉鼎，通天眉頭皺到一起，“大哥，我覺得不對啊，玉鼎這樣子怎麽不像是尋找機緣，我看他像是去私會情郎呢！”

“休要胡言！”

瞪了通天一眼，老君指了指元始所在的屋子，“要是想被打的話，你就盡管去說。”

通天真是皮癢，幾百年不打一回就不安生。

也許下一次該學着元始，打打通天？

瞧這一臉悻悻的三弟，老君真的開始思考起了家暴的可能性。

……

“啦啦啦——”

由于老君搬出的借口，玉鼎感覺自己可以借着去找天道的機會，再将自己那個被扔掉的金飯碗捧回來。

這麽一想，他本來就高興的情緒就瞬間變的更高興了。

然而高興是高興了，可玉鼎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怎麽去找天道——

這是天道，不是路邊的大白菜啊，怎麽可能一出門就碰見？

關于這個問題，玉鼎沒有細想，可能他下意識就覺得自己出去就能碰的上。

“……”

天道是洪荒規則的具象化，本身就是無處不在的。

一般沒什麽大事的話，天道也是很閑的。

正因如此，天道幾乎從離開之後就一直都在旁觀着玉鼎，理所當然也看見了他全程發傻的畫面。

但是看着他一臉傻不拉叽的樣子，還在那裏自得其樂，天道糾結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出聲打斷。

哎，看來他當初的眼光真的是很差了。

相比起工作一絲不茍的鴻鈞，玉鼎的專業意識就太差了。

天道甚至懷疑，就算他現在将其扶起來，玉鼎未來也不一定是鴻鈞對手。

這兩個，彼此段數相差太多了。

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怎麽能夠作為對手？

就拿之前他臨走之前說的話作為例子，他明明讓玉鼎去解決三族之間的善後問題。

結果玉鼎呢？

除了發呆還是發呆，要不就傷春悲秋，要不就一下子異想天開——

如果他不是盤古一脈，天道指不定已經一道天雷劈下把他劈醒了。

偏偏現在屬于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又看了一會兒，天道發出一聲哀嘆之後，果斷收回了目光。

不行，不能再看了。

再看下去，他可能會真的被玉鼎氣死。

“天道，你給我出來！”

與此同時，混沌一陣翻騰。

下一刻，一個十分憤怒的聲音也一下子傳到了洪荒。

不過就在這個聲音即将進入洪荒天地之前，一道無形屏障升起，終于在千鈞一發之時将其擋住。

“你想反了天？”

冷漠的聲音在混沌響起，天道剛收回目光，就感覺到了混沌之中的異狀，所以趕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遠處亮起，轉瞬之間，已經來到洪荒邊緣。

等光華散去，只見一朵巨大的并蒂白蓮忽然在混沌中紮了根。

蓮花綻放，随着點點靈光凝聚，中央蓮臺上忽然多了一個身形虛幻的男子。

目光凝視着洪荒，對方根本不掩怒火，這會兒更是怒聲道：“當年我出世之時，正逢盤古開天，結果本體遭了劫數，等到我重修之後，也想尋回本體。可是我在混沌之中遍尋不獲，柳樹和那條龍可說了，我的本體是被你搶去了！”

本來這話就暗含怒氣，說到最後，這男子不由怒目圓睜，“洪荒天道，你是天地意識，肩負着守護天地之責。我不想挑起争鬥，這對于我們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可我只想要回本體。”

沒錯，眼前這個身形虛幻的男子，就是混沌珠的器靈——

“……”

面對混沌珠之靈的質問，天道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心裏卻還是有點尴尬的。

“混沌珠并非我搶走了，而是它破碎之後，自己掉進了洪荒。”

換言之，東西不是我搶的，是它自己掉進來的，而進入了洪荒的東西，那自然就是他的了。

這一點站在天道的立場來看，完全沒毛病，所以他說的就十分理直氣壯。

“我呸！”

如果自己不是由能量凝聚出來的虛幻體，混沌珠之靈絕對會被氣得跳腳。

“我可不管這些！你要是現在把東西交出來，當以善了，不然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你想打？”

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天道手上銀色雷光湧動。

随着天道之力不斷加強，傳說中足以滅世的天罰也在緩緩凝聚。

“……”

混沌珠之靈其實剛才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他目前重傷剛愈，修為只有全盛之時的三成，根本就打不過天道。

如果不是當時盤古那開天斧的攻擊，對他造成了莫大傷害，混沌珠之靈也不至于舍棄本體之後獨自逃遁。

因為當時他面對的選擇只有兩個，要麽逃走，以此茍且偷生；要麽留下來，和本體一起遭受毀滅性打擊。

求生可以說是本能意志了，所以當時根本沒得選，他只能跑路——

“算了，休戰吧。”

沉默了半晌，眼看着天道即将降下天罰，混沌珠之靈終于坐不住了。

糾結了一會兒，在面子問題和再一次遭受重創之間，他還是選擇了放棄面子。

“不過你給我等着！別讓我找到機會！”

似乎是害怕天道會真的動手，在丢下這句狠話之後，身下蓮花忽然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帶着混沌珠之靈向混沌深處遁去。

“看來是個麻煩了。”

混沌珠的本體已經被他送給了玉鼎，天道自然是不可能需要回來的。

目送對方離去，天道忽然想起混沌珠之靈會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有內應向他“告密”。

柳樹和那條龍，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眼神一閃，天道的身影又消失在了混沌。

與此同時，本來正在西昆侖神山閉關靜修的鴻鈞忽然就聽到了天道的聲音。

“鴻鈞，和你同輩的那些混沌魔神似乎又不安于現狀了，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呵呵，不是有內應嗎？

可以呀。

只不過，他也能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再一次将目光投到玉鼎身上，本來想指望着他來治愈一下自己。

結果目光一轉過去，天道就發現玉鼎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又和楊眉他們攪和在了一起。

看見這一幕，可以說是很紮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玉鼎：“嘤嘤嘤？？？”

天道：“我應該考慮換一個員工。”

珠靈：“我委屈！”

——

接下來的洪荒又會一陣雞飛狗跳了，想想真是令人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