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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晦暗的天空,如敷上一層如輕紗的薄薄煙雲,灰色,暗淡。薄雲之後的驕陽,透過輕紗撒向城市與大地暗金的陽光,朦胧,灰暗。
易庭筠下了車,出租車司機告訴她向右一拐就到了。
大街上,形形□□的行人,不同職業的人群,匆匆忙忙地行走着,街心是川流不止的車流,公交車、私家車……時而是悠長的汽笛聲。
她精神萎靡走着,心情像灰暗的天空,向右轉到另一條寬闊的大街,首先落入眼眸的是奢華輝煌的酒店,即使在灰暗的天空下,林立的它也是金麗璀璨的。
她回來的消息只告訴了舅舅沈決風,昨晚通話的時候,她才知道今天表姐沈暖舉辦婚禮。舅舅說,他希望她參加。
但她希望舅舅不要先告訴父母。她還沒有準備好怎麽面對父母?
她遠遠觀看,酒店前是寬闊的廣場,已經被人流圍得水洩不通。
衆多黑色衣服着身的保安站立在與酒店相隔幾米開外的廣場,呈倒“人”字形,挺拔如路邊的梧桐樹,整齊地屹立成一座不倒的圍牆。
庭筠看到人牆外全是人群,有向前擁擠的趨向。許多人拿着照相機或是手機。
她驚詫,怎麽沈暖的婚禮這麽招惹圍觀群衆,還是說現在的人們愛看熱鬧?
她過了馬路,穿過較少的人群,繞到人牆後面,恰巧看見有人下了車,她便悄悄地跟着他們走進了酒店。
進了酒店,她沒有再跟着那些人。因為她并不确定他們是不是來參加沈暖的婚禮。
華麗曠闊的大廳,金碧輝煌的裝飾,如同進入一座金色的殿堂,莊嚴、肅穆,卻不失歐美風格的優雅、古典。
她想婚禮舉辦在這樣高檔的酒店,沈暖應該嫁得不錯,她很高興。
婚禮是在二樓舉行。
庭筠進去後,先吸引她的是色彩缤紛的鮮花拱門,如彩虹般美麗,紅毯鋪地,盡頭是用白色氣球裝飾的宣誓臺,偌大的屏幕嵌于氣球中央,一串一串的氣球,如簇擁的繁花。
紅毯兩側整齊擺放着一米高的白色羅馬柱,五彩的鮮花給羅馬柱褪去了一絲單調,白色的桌椅、白色的氣球、白色的羅馬柱,整個婚宴廳令人仿佛走進了白色的海洋,浪漫、優雅。
滿座賓客,幾乎座無虛席。
庭筠梭巡整個婚宴廳,沒有找到她的父母——易沖和沈明曼,心裏失望又慶幸。她随便入坐了一桌酒席,滿桌的喜糖、水果、瓜子……
酒席上的人早已開動,餐桌已是一片狼藉。
她不經意側頭一望,身滞一下,她看到身着藍色碎格襯衣的易沖,她的父親,依舊儒雅翩翩的他側首含笑,與身邊的人歡愉地閑聊。
雖隔幾桌酒席,但她也能看清父親側顏,幾縷斑白鬓發,歲月在他的側臉無情地劃下幾處痕跡,他老了一些,也瘦了一些,看着父親消瘦的後背,她立即紅了眼睛。
她悄悄地吸了一下鼻子,怕被別人看見。死死壓抑着自己蓄滿淚水的眼眶,不讓其流下一滴眼淚,可是她的心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塞了一般,很緊澀,很窒息。
她感覺易沖似乎要扭頭,看向她這邊的方向,心跳突然驟起的她連忙起身換到了另一個空位,背對着他,緊張的心緒才漸漸地緩和下來。
她想他應該能認出她的背影,即使已是六年不見。但是他認出了,也會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易庭筠身邊坐着一位短卷發,戴眼鏡的女人。庭筠與她素未謀面,但是自來熟的大媽卻一直熱情地跟她絮絮叨叨地聊天,嘴不停歇,并且句句離不開她的女兒。
起先。“新娘的親戚,還是新郎的?”
她回答“新娘的。”
“一個人?”
她答:“恩。”
“多大了?”
她頓了頓,說:“26。”
“哎呀,我閨女也26了,她今天恰好有事,就讓我一個人來了。”
庭筠“……”
緊接着這位大媽像拉火車一樣跟她講了講自己女兒有多麽地令她自豪。
她女兒是知名的網絡作家,在著名的網絡平臺發表小說,她的小說被改編拍成了電影,電影男主是今天的新郎何曜寒,電影女主是今天的新郎沈暖,所以她才能托女兒的福,來這麽高檔的酒店參加婚禮。
庭筠時時微笑,偶爾點頭,安靜地當一名熱聽的觀衆,她很理解母親這樣的驕傲,所以也願意聽,即使她現在因為父親,心煩意亂。
另外,也知道沈暖的結婚對象是國內著名演員何曜寒,難怪酒店門前擠滿了人,那些拿着照相機的估計都是記着吧。
正以為卷發大媽會如長江流水滔滔不絕地誇贊自己的女兒,她卻忽然止了口,朝鮮花拱門那邊眺望,庭筠沒有多想也循着她的視線,看向那邊。
倏爾,水晶吊燈驟滅,整個婚宴廳蒙上一層淡淡的暗光,就像外面灰蒙的天空,昏黃、暗淡。
婚禮正式開始。
易庭筠好奇着,期盼着,立于鮮花拱門的那兩抹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婚禮策劃将落地窗簾拉上了,整個大廳更加暗淡,如暝色,她看不清,只看得見模糊的身影。
倏地,音樂聲奏起,燈光聚在他們的身上。
當他們逐漸地進入庭筠的視線,黑色西服與白色長裙。她由喜悅的心轉為失望,原來是伴郎與伴娘。繼而又百種滋味。
易庭筠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當她看見了他。
時光随水而流,時而如江流奔騰不息,時而如溪水潺湲不止。
陸丞晞這個人在她的記憶中缺席了六年。可是,當她看到他的那一刻,腦海中關于他的記憶卻如山崖瀑布一般,一瀉千裏,洶湧澎湃。
他高挑俊致的身軀,英挺魁偉,五光十色的燈光,細細地,碎碎地,籠罩在他的身上,散绮成缤紛的光芒。
修長的雙腿不疾不徐地邁在紅毯上,他周圍的光芒随他的移動彌漫成隐約的光暈,朦胧、光華。
庭筠剎那間想起了那日的落日熔金。
路邊的花圃開滿了五色花,缤紛的花海,如海浪般起伏,花香沁迷,襲鼻而來,馥郁、濃郁。
她跟在他後面,望着他高大英挺的背影,英姿軒昂的走姿,落日夕陽,如同熔化了的金子一般彤紅,籠罩在他的全身,撒成火紅熾熱的光暈。
他驀然停下腳步,回首,看向她,他的眼瞳如黑曜石般幽黑,卻又如夕陽般散發光芒,直射在她心尖兒,她忽然心跳不止,小鹿亂撞,那是她生命中的第一次悸動。
庭筠輕輕搖了搖頭,又想起他那天狠心話,心裏想起的那些悸動頓時化為烏有。等回神後,紅毯上已沒有了他的身影。
她無意識地輕舒一氣兒,連自己都沒發現。
婉轉的音樂聲還在繼續,庭筠将某人抛之腦後,目光流轉,盼切着穿婚紗的姐姐。
缤紛的光芒散落在雪白婚紗上,庭筠覺得沈暖就像是深林的白色精靈,一襲拖曳裙擺白色婚紗,渾身散發着晶瑩的碎光。
今天她是最美的新娘。
她一手挽着挺拔男人的臂彎,一手拿着捧花徐徐緩步,拖着長長的裙尾,沈暖的面容,绛唇勾起幸福的微笑,明眸泛起水光,在燈光下更美麗。
她的丈夫也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在美光下更顯燦爛,他高大的身軀,黑炯的眼瞳,俊朗的臉龐,在燈光下清晰可見,他就這樣挽着自己的妻子緩緩步履。
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另一對伴郎伴娘。
漸漸地,他們遠離了她的視線。
庭筠調整了身子,側坐着,正好迎上中年女人的笑容,與她點頭微笑後,擡頭看着臺上的大屏幕。是音樂、美光、花瓣,如花般爛漫的笑靥……
中年女人不經意地看了看暗光下的庭筠,覺得這姑娘真是漂亮,白白的臉,眼睛大大似乎還泛着星光,湊近了她,笑着問:“待會兒去接捧花嗎?”這麽俊的姑娘,應該有男朋友。
庭筠搖了搖頭,說不去,庭筠見她沒動,音樂聲又挺大的估計是沒聽清,聲線放大了一些,回答:“不去。”
“有男朋友沒?”
她沒有猶豫地說:“沒有。”
中年女人輕嘆了一下,“我閨女也沒有,整天的單身主義,你們現在的小姑娘呀要求太多,眼高。”她頓了頓,又深笑了起來,眼角的魚尾紋清晰可見,“其實我也舍不得我閨女嫁出去,這嫁出去的女兒,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一般而言,都是有了丈夫忘了自己的媽的,我還真怕我閨女忘了的。”兒子更是,有了老婆忘了娘的。所以,單身就單身吧,順其自然。
易庭筠聽後,眸光暗了一些,這就是母親平淡而深刻的愛吧。
同時,音樂已經停止,滿座的賓客們早已是一片哈聲哄笑,實在是主婚人搞笑了。
主婚人西裝革履,拿着話筒,光頭亮得跟大燈泡似的,長得蠻像葛優的。
不是他說的話有多搞笑,譬如“今天PM2.5指數是125…婚禮在如此的霧霾天舉行……相識與相戀緣由于一部電影…當時我也幫了點忙…不用謝……”這并不搞笑吧,但是他說一句話,就停頓半秒,面部表情似笑非笑,有種諧星的葛優在《夜宴》演孤王的即視感,沒有大王的盛氣淩人,看了就想笑…
更何況,他還長得像葛優,畫面感實在是太強大。他不搞那俗氣的幽默搞笑,生硬又沒趣味,他只是安靜地逗樂而已。
“希望二位新人相敬如賓…”
哈哈…鼓掌聲…
他繼續“相濡以沫…”
沈暖笑不攏嘴,埋在何曜寒的頸窩,身子都是微顫的。
“舉案齊眉…”
何曜寒笑着沖他擺手,意思是行了,該下一個環節了,他的真摯告白。
冷幽默無法停歇“耳鬓厮磨…”
何曜寒連續說了好幾句“行了”,他才罷口,最後以“因為新郎急着吻新娘…我就說這麽多了啊…咱們開始下一個環節…”
底下一片熱烈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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