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再見了，高考

這一出錦年逃課探望唐奕，讓年爸紀葉揚越來越擔心，他的寶貝女兒會不會思想太過開放了。雖然，現在的男孩女孩們受西方思想影響，對什麽都比較放得開。可他的點點，天性純良，又是直脾氣。他作為父親，怎麽樣都不能想象寶貝女兒被哪個男孩拐了去。

當晚，搖醒了昏昏欲睡的年媽，仔仔細細盤問她，年妹點點和唐奕究竟是什麽關系。

結果悲催的是。“點點單戀人家唐奕。”

轟的一聲，晴天霹靂。

……

隔天清晨，錦年在父母的陪同下，乖乖回學校，聆聽班主任教導。

一頓滿滿的聆訊過後，錦年悄聲無息了沒幾天，又開始樂呵了。上課偷吃零食，看小說，睡覺，種種劣跡，顯露無疑。

直到高考前的回家自學階段，她算是徹底放棄學習了，成天躺在自家大床上睡懶覺，趁着爸媽業務繁忙，沒時間看管她，約上琪琪、雲端去唱歌。三個瘋丫頭，根本沒有半點即将要高考的摸樣，除了她們寝室另外一個學霸張。目标首都一流學府，自然不會和她們這些學渣混在一起。

同樣，唐奕也不會理她這個學渣渣。

心中即刻默念，有什麽了不起！

傳說中的高考，眨了眨眼，再眨了兩下眼睛，竟就這麽過去了。

多少年以後，紀錦年不記得高考前後的緊張感，只記得高考最後一天考完試，全班舉行散夥演唱會。她向爸媽打了聲招呼，興沖沖的參加了高中最後一次的集體活動。

耳邊是熱熱鬧鬧的歌唱聲，和姑娘們搶話筒的刺耳尖叫。錦年因之前和琪琪、雲端唱歡了，現在只管一股腦的吃着番茄意面和烤肉，高興一過頭，胡亂和幾個要和她捧杯的同班男生喝了幾聽啤酒。豈料，沒過多久，她忽然覺得包廂裏太悶，導致她很想吐，想着想着……起身出門就朝廁所快步跑去。直至女廁，嘔聲陣陣，不絕于耳。

雲端細心，跟了上來，遞紙巾給‘害喜’的紀錦年。“叫你理那群瘋猴子。”

“憋了那麽久。”錦年接過紙巾漱口擦嘴，擡頭照着鏡子，理了理發型，繼續解釋：“我心裏舒暢嘛。這該死的高考！終于過去了。”

“總有一天，你總會懷念高考前的那些時光。”雲端悵然嘆氣，從頭到腳，漸漸滲出攜有一絲書卷墨水味的文藝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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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年咧嘴一笑，甩着濕漉漉的兩爪子，走出廁所。“是啊，畢業了之後，下一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對了。”雲端突然想起。“我都忘了問你，志願為什麽都填了外省的學校。還都是同一一個省區，你很想去那裏上大學嗎？”

雙眸微阖，臉龐發束已在方才洗臉時，打濕了大半。她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呼出一口氣來，不得不承認。“我好像上瘾了。很依賴一個人，不是沒有他不行，而是，最好有他…在我身邊。”

“你這是在說你的唐奕哥哥？”雲端語帶笑意，探頭想看看走在前頭的錦年此刻是何種神情。不想少女，明眸淨澈，并無一縷清風、片刻波瀾，倒是有幾分傻傻的呆滞。

“我不好意思了。”沉默大半天，錦年臉不紅心不跳的冒出了這六個字，但是……“我非常懷疑，這是‘青梅竹馬效應’，所以，還有待觀察。”

雲端抿嘴淺笑，開口只道：“等你的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啊。”錦年頓足，擡肘蹭了蹭雲端的手臂，調侃她。“是我等你的好消息吧，你不是和溫桦填了一所大學嗎？”

溫桦是聶雲端的初戀，美好的初戀在初二，哪怕沒考上同一所高中，感情依舊。溫桦比雲端成績好，如今為了能和雲端一起念大學，瞞着爸媽說他沒把握考上什麽112、985，決定保險一點，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別人不知道，她紀錦年身為雲端好友甲，自然是心領神會。他溫桦，不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而是選擇了喜歡的人。

誰料，雲端下一秒竟說：“沒有，我讓他改志願了。”

“為什麽？”錦年自然而然的問：“別說是為了他的前途着想。”

“就是為了他的未來。”說到這裏，雲端不由得沉下臉色，靠邊站，給推着餐車的服務生讓開了路。“萬一以後，我們分手了，他之前為我所做的一切……我不想他後悔。”

錦年不能理解。“你怎麽能這麽想呢，都在一起那麽久了。”

“時間久，并不能代表愛的深。”雲端說着微微一笑，雲淡風且輕。“這只是我們生命中，很小的某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