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許你向我看

即使，她在這一刻，足以令他心動。

但……

“不要。”他果斷拒絕，并無半分遲疑。

“膽小鬼。”她說着起身，彎下腰，順手拿起靠在落地窗前的吉他，抱着它，身退一旁座椅之中，調整好姿态，擡眸望向站在對面…面無表情的唐奕。“你姐姐我，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實則，她只懂皮毛，但已足夠。

深深吸了口氣，她垂眸指撥音弦，試了試音，即是張開雙唇，輕哼出聲……随着一個個音符從舌尖浮現，指間彈起細細音色，一聲輕松，她柔聲唱道：“許你向我看，把秋水望穿。”

那一首歌，許你向我看，是她得意之作。僅是少時，閑來無事，努力所得。

“搗碎了孤單，鋪成月光期盼。

為什麽好久以前，愛可以那麽纏綿，

付出都沒有底線，就算哭也只有溫柔淚水。

為什麽電影裏面，愛總是轟轟烈烈，

讓生命鮮豔強烈，能留下越久越亮的紀念。

我談的戀愛怎麽都像漢堡，味道都沒有很好，

但勉強還能吃飽，只是太平常很無聊。

我夢見自己來到康橋，他為我浪漫為我醉倒，

有迷死人的情調，會偷笑那種美好……”

接下來，本是一段男聲念白，她當然沒有獨白，只是靜靜彈奏着這一段音調，提前結束。她彈得不太好，但還算流暢，聲音卻很好聽，比原聲稍稍女孩子氣一點，夾雜着些許流裏流氣的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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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膽小鬼，姐姐我彈得好不好。”她笑着雙手奉上他的吉他，她彈唱完了，就該他了。

唐奕皺眉，伸手接過她懷中的吉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側頭想了想，不知道要彈什麽，便問她。“你想聽什麽？”

“沒你自己的原創歌曲嗎？”她反問他。

“還沒有。”他還沒有準備好，對于他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嗯……”她撫颌沉吟，笑着說：“FIR，你的微笑。”不想竟然又被他直接拒絕。“不要。”

她哼哼兩聲鄙視他。“那你還問我。”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給你彈一首，我最近寫的歌吧。”

“未來的演唱家，可不能這麽羞澀。”她咯咯的笑，怎會知道，他只對她，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

指尖撥動音弦，他調準了音，一段平緩前奏，開口輕唱：“空蕩蕩的街，一個人，不知要去到哪裏。”神色平淡，淡的似乎不帶一絲情感，卻在眼底透露出一縷傷意。

“有人在狂歡，狂歡裏悄悄落淚，

遙望夜裏無盡黯然，望不穿都市霓虹，看不透她嘴角笑意，

究竟是在笑我，還是笑我們之間，那破碎不堪的回憶。

風靜靜吹着，說什麽風輕雲淡，一切都會成為過去，

無論生死離別，落葉終會歸根。

遙望天際，等待破曉，窗面漸漸映出我殘缺輪廓，

卻依然看不清，看不清沒有她的我還剩下些什麽。

也許在你心中，我所謂的愛一文不值，

可你知道嗎？我是真的真的真真愛你。

我想你不可能知道，在你離開的時候，早已折斷了我的羽翼，

如今的我，只能守望原地…期待你的歸來，

與我一起埋葬在秋日塵埃，不複輪回。”

短短一曲，錦年幹咽了口唾沫，皺了皺眉，覺得。“像你這種沒什麽感情經歷的人，寫傷感情歌，是不是……有些搞笑了？”

雖然，在‘也許在你心中，我所謂的愛一文不值。’高潮部分，唱出了他的愛被人無視的悲涼痛苦，但總覺得，差了些什麽。最後，還想和抛棄自己的愛人一起翹辮子，太消極頹廢了，即使有個別人喜歡，多半…也不會有什麽市場。

“我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麽。本來想寫……我媽，後來，又好像……迷茫了，無措了，覺得人生沒了光亮。除了學習，我一無是處，根本就不知道該做什麽。空蕩蕩的人生，空的讓我每每想起就覺得後怕。”他說出了心聲，那每個人在某一個階段，都會産生的茫然。

“別擔心。”她站了起來，走到他背後，用力捏了捏他的肩窩，給他放松。“欲速則不達。慢慢來，上大學，不就是為了學習嘛。雖然歌詞寫的不好，曲子倒還挺舒服的……那…淡淡的憂傷？”

“不用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他随意側擡頭，望向她低垂的容顏，雙目對視，她凝視着他，咧嘴一笑，沒心沒肺。“這是關心，不是安慰。”

撇開視線，他又想問她。‘紀錦年，你是不是有些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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