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1)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最後還是一串不太明顯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詭異的局面,猛然回過神來的齊樂然微紅着臉,拉了拉斯特曼的衣襟,仰着頭小聲說:“凱文,你不接電話麽?”
斯特曼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兜裏的電話在響,他低頭看了看面前兩人交握在一起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的指節,緩緩松開了自己的手,跟大家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後,掏出兜裏的電話,邊接聽邊轉身向宴會廳外走去。
大廳有如凝固般的氣氛終于因為斯特曼的離去而驟然打破,為了掩飾尴尬的情緒,衆人皆有如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般刻意的大聲說笑着,只有剛剛才反應上來自己失态了的齊樂然窘迫不已,哪裏還敢一個人獨自坐在這裏面對衆人,趕緊找了個上衛生間的借口逃了出去。
快步逃出宴會廳的齊樂然看了看站在角落裏神情嚴肅,低着頭打電話的斯特曼,想了想還是向走廊盡頭的衛生間慢慢走了過去。
齊樂然故意慢慢騰騰的挪動着步子,希望可以把時間拖的長一點,等斯特曼打完電話後,兩人再一起回去,找個借口先行離開,其實自己這次回來參加同學聚會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人,還是會下意識的高估自己,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和對情感的控制,并不是說你把那個人刻意的忘記了,就真的可以若無其事的去面對他。
因為他不僅僅是他,他還代表着你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歲月和最純真的一次感情,是你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段經歷,是你之所以成為今天的你,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已經融入了你的骨血裏,無法剝離!
“嘩啦”一聲,齊樂然捧起一大捧冷水,彎身撲在自己仍然有些微微發熱的臉頰上,雙手扶着洗手池,低頭看着從自己臉上滴落下的一滴滴小水珠砸在水面上濺起的一圈圈漣漪,不禁有些微微發愣。
良久後,他才緩緩擡起頭,誰知那個擾亂他心神的男人竟然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在衛生間略微昏暗的光線下用暗沉的目光凝視着他。
“啊!”齊樂然吓得大叫一聲,猛地向後退去,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小心些,”剛才才聽過不久,略帶着點鼻音,醇厚而又悅耳的男聲在他耳邊驟然響起,齊樂然卻被這個聲音吓得渾身僵硬,在男人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了身體。
這時齊樂然才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剛才看見的男人其實只是鏡子裏的影像,而卓擎宇本人卻是站在自己身後的。
再次在男人面前出了醜的齊樂然只覺得自己怎麽那麽傻,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只能低着頭磕磕絆絆聲音結巴着小聲問:“你…你怎麽…怎麽…在這裏?”
“這裏是衛生間,我不能來?”卓擎宇即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好似犯了錯誤的小學生般的齊樂然,心中暗嘆,這個人怎麽還越活越回去了,當初那個攔在路邊,當着一大票人,不管不顧喊着“我喜歡你”的勇敢少年到哪裏去了?!
“哦,”齊樂然迅速擡頭看了看四周,才反應上來這裏是衛生間,心虛的點了點頭,“對,對,這裏是衛生間,”他擡手指了指裏面,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你請,你請…”然後側着身子,貼着牆壁,一點一點慢慢向衛生間外挪去。
卓擎宇看着仿佛把自己當做洪水猛獸般躲避的齊樂然,心中突然就升起了一絲不爽,當初哭着喊着要跟我在一起的是你,現在好似躲瘟疫般避之不及的也是你,你這麽任性,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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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什麽?難道我還能吃了你不成!”心中不爽的卓擎宇沉下臉,對已經伸手去拉門把手的齊樂然冷冷的說。
手指堪堪碰到門把手的齊樂然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回身看着冷着臉,渾身冒着寒氣的卓擎宇,心底也突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氣。
當初說不喜歡,讓我走是你,現在我要走,又不讓的也是你,你這麽任性,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了嗎!
莫名的怒火支撐着齊樂然,讓他忘記了自己剛剛的窘迫,也神色不虞的回嘴到:“你也說了這裏是衛生間,上完了不走,難道在這裏跟你待一輩子?!”
站在他對面,聽到他這句話的卓擎宇突然神情微變,略有些發黑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
看着他反常的表現,齊樂然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些什麽。
衛生間…跟你…待一輩子…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齊樂然哀嚎一聲,再也不管卓擎宇會怎麽看他,用全身的力氣撞向衛生間的門,想要快點逃到一個他看不見自己的地方。
結果…
結果就是齊樂然差點把自己拍在門上,變成照片。
原本也同樣有些窘迫的卓擎宇見他這個樣子,不禁低笑出聲,幾年不見,怎麽倒覺的他變得更加幼稚了,竟然還有些可愛!
因為齊樂然蠢萌的舉動重新找回主導權的卓擎宇,伸出一只手拉回了還拍在門上裝照片,不敢動彈的齊樂然,用另一只手拉開了衛生間的門,扶着齊樂然有些踉跄的身體走了出去。
齊樂然低着頭不敢去看扶着自己的男人,可是兩人剛一出了衛生間,齊樂然便伸手一把推開了卓擎宇,快速的說:“你別誤會,剛才什麽待一輩子的話是我順嘴胡說的,我…我…”
他後退了兩步,為了消除誤會,終于還是把話說出了口,“我有男朋友的!”
聽到他說“男朋友”這幾個字的時候,卓擎宇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盯着低着頭死活不肯擡起來的齊樂然,語氣嚴肅的開口說到:“說到一輩子,我倒是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齊樂然被他的話驚的心頭一跳,什麽意思?他…他…他難道是這麽多年沒有見我,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想要跟我告白?可是,我…我…我已經有了斯特曼!
齊樂然一想到斯特曼,心中頓時平白生出了一股勇氣,猛地擡起頭來看向卓擎宇,鼓起所有的勇氣,用他自認為堅定,其實還有些顫抖的聲音低聲說到:“我會和斯特曼好好過一輩子的!”
卓擎宇原本就是想要跟他說這個,此時見他竟然先自己一步說出了口,不禁皺着眉問到:“你就那麽相信他?!”
齊樂然聽到他的話,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卓擎宇,沒有說話,關于這個問題,他不覺得自己跟卓擎宇有什麽可讨論的。
卓擎宇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遲疑了一下後,還是再次開口說到:“剛才你出來以後,我聽到了一些…嗯,關于你…男朋友斯特曼的一些話,既然你想要跟他過一輩子,就應該慎重些,多了解一些他的情況,不要被人騙了才好。”
齊樂然沒想到卓擎宇會跟他說這樣的話,雖然知道他跟自己說這些話是為了自己好,可是自己怎麽就那麽不高興呢!就連看着這張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系的帥臉都有些讨厭。
齊樂然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異樣的神色,輕聲嘟囔着說:“我怎麽不知道你這麽關心我!”
卓擎宇背着人家男朋友說他的壞話,本就不太願意,如果不是擔心齊樂然年紀小小的就一個人出了國,而且這裏面還有自己的原因,怕他被人騙,才不得不多說幾句提醒他,可是人家卻不領情!
罷了,自己說這些話本也不是為了讓他領什麽情,反正自己盡到自己作為…嗯,朋友的義務也就是了,至于聽不聽的就看他自己吧!
卓擎宇滿心關心,換來的卻是齊樂然的冷臉,本就不是愛管閑事的他也不禁冷了臉,擡手掏出兜裏震動個不停的手機看了看,對低着頭的齊樂然冷冷的說:“我臨時有個任務,今天本就是過來跟大家打個招呼就走的,幸好這次同學聚會有白慶雲積極張羅着,多我一個,少我一個都沒多大關系,一會兒你進去的時候幫我跟大家說一聲,我就不進去了!”
卓擎宇說完後也不管齊樂然的反應,轉身便快步向外走去,把他一個扔在了那裏。
“哦,”齊樂然站在原地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片刻後,才突然察覺到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他猛地擡手一拍自己的腦門,擡腿一溜小跑着追上剛剛走到走廊盡頭的卓擎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聲說:“你不能走!”
從事特殊職業的卓擎宇被人從後面毫無征兆的突然拉住胳膊,身體條件反射般下意識反手一扭一帶,将拉着他胳膊的齊樂然背靠着自己按在懷裏,結實有力的胳膊勒在他的頸間,将他整個人禁锢在自己懷裏無法動彈,另一只手下意識向自己後腰處摸去。
站在大廳那邊角落裏,剛剛打完電話正準備回宴會廳的斯特曼冷冷的看着不遠處抱在一起的二人,暗沉的有如烏雲壓頂般的眸中,平靜下醞釀着風暴…
章節目錄 0122(入V三合一))
0122(入V三合一))
“你幹什麽?!”根本就沒有發現站在遠處角落裏的斯特曼的二人異口同聲的低吼出聲。
卓擎宇用勒在齊樂然頸間的胳膊一帶, 将他的身體翻轉過來面對自己, 又擡手把他往旁邊用力一推,再次用胳膊架在他的頸間,将他整個人壓在了走廊牆壁上,瞪着他生氣的低吼到:“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樣做有多危險!”
卓擎宇看着眼前一臉痛苦的青年,不禁在心中暗暗後怕,上一個從後面偷襲他的人, 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下不來床呢!
被卓擎宇剛才那下意識的一勒, 勒的幾乎喘不上氣來,此刻又被他架在牆邊, 無法動彈, 只能幹嘔着大口喘氣的齊樂然此時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只能一邊幹嘔, 一邊拼命的點頭,表示就算我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
漸漸平複了心情的卓擎宇慢慢放開被他抵在牆邊的齊樂然,勉強壓抑住想要好好教訓他一通的念頭, 皺着眉頭低聲問到:“你到底要幹什麽?”
彎着腰猛咳了幾大口, 終于倒勻了那口氣的齊樂然擡手摸了摸還有些火辣辣的脖子,想要生氣,又不敢,只能站直身體, 低着頭不去看他,氣哼哼的小聲嘀咕:“你們一個一個都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 只有我是個大閑人,你…”
他擡頭看向皺着眉看着自己的卓擎宇,微微調高聲調有些氣憤的說:“你就這麽一走了之,讓我進去跟大家替你說一聲,我…我…”
他我,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就因為剛才跟他說話耽誤了時間,着急要走的卓擎宇只能開口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的說到:“行了,別我,我,我的了,我沒功夫跟你在這裏瞎磨叽!”
說完後,他便轉身要走。
齊樂然着急之下,剛擡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拉他的胳膊,突然想起了剛才悲催的遭遇,連忙把手又縮了回去,見他馬上就要走了,只能在他身後結結巴巴的低喊:“你…你提前走了,讓我…我去幫你說,我…我又不是你什麽人,你這樣…這樣,他們會怎麽說你…和我!”
聽到他這番支支吾吾的話,卓擎宇才知道他在顧忌着什麽,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卓擎宇靜靜盯着滿臉漲紅的齊樂然看了一會兒,才悠悠的開口說到:“那麽在意別人的眼光,你活的不累麽?”
說完後,他也不等齊樂然的回答,轉過身單手插進褲兜裏,若無其事的走了。
齊樂然簡直沒被他氣歪了鼻子,我一個GAY,我怕什麽?!還不是因為顧忌你的名聲,怕同學們背後議論你,我才不想那麽做的,你可倒好,活的可真夠潇灑的!
齊樂然被他氣得沒法,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如果卓擎宇他真的是個在乎別人看法的人,當初自己攔着他告白,又被人把這件事情宣揚的沸沸揚揚之時,他就應該恨死自己了,那還會像今天這樣不僅跟沒事人似的同自己說話,還會關心自己會不會被騙。
好吧,你們優秀的人就是有資格任性,我等平凡之人也只能自愧不如的擡頭仰望了!
齊樂然想通了以後也就不再糾結,擡腿快步向宴會廳的方向走去,還是趕快回去把事情處理完,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正經!
齊樂然緊走幾步來到宴會廳門口,一轉頭看到站在門邊角落裏已經打完電話的斯特曼,便開口低聲跟他說到:“凱文,咱們進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走吧!”
斯特曼的目光盯着已經走到樓梯口,漸漸消失在樓梯上卓擎宇的背影,臉色陰沉,湖藍色的眸中閃爍着壓抑的怒火,剛才他站得離兩人糾纏的位置有些距離,除了看到兩人拉拉扯扯扭在一起,并沒有聽清他們二人的對話,原本就被二人衣着好似情侶裝,惹得醋意大發的斯特曼此時更是打翻了醋壇子,心中有股暴戾之氣四下亂竄,無處發洩。
而也正是此時,原本對齊樂然的初戀卓擎宇并沒有多少想法的斯特曼也在不知不覺間種下了心結,為以後那件事情的發生埋下了隐患。
當然已經離開的卓擎宇也完全想象不到,這個他曾經還提醒過齊樂然要小心不要被他騙了的男人,再次站在自己面前時将會是怎麽驚人的身份,又會因為今天的誤會惹出怎麽滔天的禍事來!
此刻的斯特曼冷着臉,沒有接齊樂然的話,只是緩緩走到的齊樂然的近前,低下頭盯着他看了片刻,才一轉身率先進了宴會廳。
才發現斯特曼異樣的齊樂然,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只能跟在他的身後向宴會廳裏走去。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對什麽的齊樂然,還十分樂觀的分析着大概是兩人回來,離開H國的時間太久,斯特曼工作上遇到了什麽難題,不好解決,所以心情才會不好,還在心中暗暗琢磨要不等今天同學聚會完,他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心思各異的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熱鬧的宴會廳,此時的宴會廳裏早已觥籌交錯,人聲鼎沸,氣氛熱烈的一塌糊塗,自然也就沒什麽人注意到從廳外進來的兩人。
而且自從大家認定斯特曼這個所謂的高富帥不過是齊樂然為了充門面雇來的冒牌貨後,就再也對兩人提不起興趣了。
齊樂然和斯特曼兩人來到主桌旁,重新落座,此時才注意到他二人回來了的薛紹輝探頭向兩人身後看了看,沒見到卓擎宇的身影,有些納悶的開口問到:“齊樂然,你剛才去衛生間時有沒有看到卓擎宇?”
屁股還沒坐穩的齊樂然被他這麽一問,驚得條件反射般一躍而起,碰得面前桌子上的碗盤一頓叮當亂響,瞬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卓擎宇他…”齊樂然看着大家都向他看過來,趕緊開口說到:“他剛才在外面看見我,讓我給大家帶個話,他…他臨時有個任務,先走了!”
他的話音已落,桌旁聽到他話的衆人卻都面面相觑着無人開口,這詭異的靜寂讓原本就有些心虛的齊樂然更加的慌亂,又趕緊開口繼續解釋到:“他…他還說他今天過來本就是來跟大家打個招呼的,聚會有白…白慶雲張羅着,他很放心…”
原本聽到齊樂然說卓擎宇因為有任務已經走了,還暗自開心的白慶雲此時聽見齊樂然這後半句話,差點沒被他氣岔氣。
什麽意思?還聚會有白慶雲張羅着,他很放心,他放心個屁!照他這個說法,敢情自己還是他的小弟了,他這個老大只要動動嘴,出來露一面就行了,自己倒是要忙前忙後的為他做了嫁衣!
白慶雲看着做了傳聲筒,在卓擎宇那個讨厭鬼已經走了的情況下,還在惡心他的齊樂然,暗暗咬牙,你們這對奸夫淫夫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只是你們不讓我高興,我也絕不會讓你們舒服!
“哎,我說,”心中打定主意的白慶雲驀地開口打斷了齊樂然的話,噓着眼問到:“卓擎宇有事要提前走,怎麽別人都不知道,就偏偏你知道?”
齊樂然早就猜到白慶雲會在這件事情上為難自己,現在見他果然發難,連忙将早就在心中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那是因為剛才在衛生間我碰到他了,他就讓我順便告訴大家一聲…”
“哦~原來是這樣!”白慶雲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轉頭掃視了一圈桌旁還有些搞不清狀況的衆人,突然提高聲調,用暧昧的語氣高聲說:“原來剛才你們兩人一前一後出去,是去衛生間裏…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好似有什麽天大般好笑的事情,邊笑還邊斷斷續續的說着:“兩人…一起…在衛生間…哈哈哈…”
直到此時,大家也才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不禁紛紛變了臉色,如果是其他兩個男人一起去衛生間,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齊樂然和卓擎宇兩人偏偏有着那樣的過去,兩人一起去衛生間這件事情,在有心人的刻意渲染下,就好說不好聽了。
此時也才意識到自己好似說錯了話的齊樂然急的滿天大汗,可是白慶雲又沒有直接說什麽,自己總不能跟大家喊,我跟卓擎宇一起去衛生間什麽都沒幹吧,這不是更會讓大家覺得自己欲蓋彌彰了麽!
大廳裏所有的人都默然無語,只有白慶雲暢快的哈哈大笑聲回蕩在宴會廳中。
突地,一句冰冷的話語打斷了他的大笑聲。
“什麽事情那麽好笑?”周身環繞着隐含戾氣的冰冷氣息的男人舉起手中的高腳杯,輕輕搖晃了一下杯中鮮紅如血的酒水,低着頭,用帶着絲絲寒意的聲音冷冷的問到。
他的聲音不大,可是那種高高在上,混雜着輕蔑的漠然語氣卻好似一柄帶着寒意的利刃,輕易就破開了白慶雲回蕩在空中的哈哈大笑聲,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此時大家的注意力才從齊樂然和白慶雲二人的身上,轉移到坐在齊樂然身邊,剛剛出聲,仿佛換了個人般的斯特曼。
所謂教養、風度、優雅、紳士…這些東西不過是上位者用來掩飾自己骨子裏對普通人的輕蔑、冷漠、傲慢以及嚣張的華麗外衣,因為你平凡的不值得牽動他們心底深處一絲一毫的情緒,他們更不願意為着有如蝼蟻般的你暴露自己不夠完美的一面,可是當你無意中觸動了他們最在意的事情時,他們就會脫下那層華麗的外衣,讓你見識真正的他們!
從發現卓擎宇和齊樂然兩人好似穿着情侶裝開始,再到目睹兩人拉拉扯扯摟抱在一起,現在又聽見白慶雲語含暧昧的奚落,斯特曼心中那股無處發洩的戾氣終于找到了宣洩口。
被他打斷了笑聲的白慶雲,扭頭看向這個幾乎就要被自己忘記的“冒牌貨”剛想要說什麽,卻被好似突然變了個人般的男人吓了一跳,那股突如其來的夾雜着暴戾的冰冷氣息讓他只能硬着頭皮大聲回到:“難道不好笑嗎?!”
他回話的時候甚至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斯特曼說的竟然是從來了以後就沒有說過的中文。
金發男人緩緩擡起頭來,看着有些緊張的白慶雲,點了點頭,“确實很好笑!”他擡手舉起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随即露出一絲嫌棄的神情,嘴裏卻繼續說到:“既然有這麽好笑的事情,難道不應該讓大家一起慶祝一下。”
他對着倒得只剩下半瓶紅酒的醒酒器揚了揚下巴,露出一個嚣張而又迷人的笑容,用傲慢的聲音懶散的說到:“不是說要讓大家都嘗嘗麽,只有這麽一瓶酒怎麽夠?”
他擡起另一只沒有拿酒杯的手,對站在牆邊的服務員打了個響指,“再去拿一箱來!”
大家聽得斯特曼的話,俱是一愣,心中都不禁暗暗吐槽,你以為這是啤酒啊,還一箱一箱的拿!
白慶雲更是被他的話氣笑了,雖然礙于現在斯特曼周身強勢的氣場沒有再冷嘲熱諷,可還是冷笑着說了一句:“來一箱?你知道這瓶拉菲多少錢一瓶麽!”
斯特曼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斜倪着他,用剛才那副傲慢的語氣的反問了一句,“你喝不起?”
“你…你才喝不起!”白慶雲被他的話激得一下跳了起來,從來都被他當成能夠高人一等的資本,有錢這個屬性他可絕對不容許別人質疑,更何況是這個虛張聲勢的外國冒牌貨!
斯特曼神色難辨的盯着他,微微挑了挑嘴角,連看也沒有看剛才得到他的吩咐,卻還站在那裏遲疑着沒有動地方的服務員,微微擡高聲調,語氣挑釁的說:“挑最好的上!”
服務員扭頭看了看臉色難看,張了幾次嘴卻最終什麽也沒能說出口的白慶雲,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想了想轉身向外快步走去,這件事情他是搞不定的,還是去找大堂經理解決吧!
服務員三步并做兩步,快步走出了宴會廳,正要上樓去找大堂經理,就見大堂經理正陪着平時總跟白慶雲厮混在一起,來他們這裏玩樂的戚安和說笑着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經理!”服務員見戚安和也不是外人,連忙高呼一聲快走幾步來到大堂經理的身邊,伏在他的耳邊低聲說:“經理,紫薇廳裏有人要一箱拉菲!還是要最好的那種!”
“什麽!”原本還笑呵呵的大堂經理被他說的這句話弄得頓時變了臉色,猛地轉頭盯着他驚訝的問:“你說什麽?!”
服務員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讓人難以置信,見大堂經理問,便忙又開口詳細的說了一遍。
“就是白少組織同學聚會的那個紫薇廳,裏面有個外國人,好像是跟白少有些矛盾,剛才讓我拿一箱拉菲去,而且還說要最好的!”
大堂經理經過最初的震驚,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聞言搖了搖頭,語含嘲諷的說:“還拿一箱拉菲,他以為是啤酒呢,也不知道從哪跑來個老外,就把自己當大爺了,還不是看着是白少買單,才敢這麽獅子大張口的!”
“哎,這他媽是哪個孫子啊?這是把咱們白少當冤大頭了吧!”站在一旁原本還當笑話聽的戚安和一聽到是和與他關系頗好的白慶雲有關,忍不住上前一步插嘴說到:“走,帶小爺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孫子這麽不懂事!”
說完後,他也不等大堂經理的回答,自顧自的就向紫薇廳走去。
大堂經理一看,得,趕緊追上去吧,雖說那個老外太不像話,可是也不能讓脾氣暴躁的戚安和真的把他這麽怎麽樣,不管怎麽說,自己這做生意的地方還是要和氣生財才好。
服務員跟在快步向戚安和追去的大堂經理身後,邊走還邊有些好奇的問:“經理,那酒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大堂經理瞪了一眼跟在他身邊一臉好奇的服務員,“那麽貴的紅酒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來一箱的麽!白少存在咱們這的那瓶拉菲不算最好的,也要幾萬塊,他還要最好的?就算他有錢,我上哪給他弄去!”
服務員聽到大堂經理的話,不禁暗暗咂舌,我的媽呀,一瓶紅酒幾萬塊!以他的工資不吃不喝也得兩三年才能掙得上,這些有錢人真是敗家!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白慶雲也十分寶貝他這瓶紅酒,存在這裏好幾年也沒舍得喝,總覺得跟誰喝都是浪費,要不是今天高中同學聚會這樣能靠它出風頭的場合,他也是萬萬不舍得拿出來喝的!
大堂經理和服務員邊說邊跟在戚安和的身後進了紫薇廳,一進去,就覺得廳裏的氣氛十分的詭異,偌大個宴會廳裏竟然鴉雀無聲,只有站在那裏臉色難看的白慶雲和一個坐在他對面神色冷冽的金發男人隐隐的對峙着。
好好的同學聚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大家的心裏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同時在心底也有些隐隐的悲哀,上學時以為只要有理就能走遍天下,誰都不怕,可是上了社會才知道,什麽是理?有錢就是理!有錢才能挺直腰杆,沒錢就只能看人眼色!
這不,遇到如今這樣的情形,大家都噤若寒蟬,沒人肯出頭攬事,一瓶就是幾萬塊的紅酒啊!還一箱,誰敢随便說話!
就連坐在斯特曼身邊的齊樂然也同樣沒敢出聲,跟斯特曼已經相愛了兩年時間的齊樂然還從來也沒有見過今天這樣吓人的斯特曼,他明明也沒有大發雷霆,放什麽狠話,可是齊樂然就是知道斯特曼他是真的生氣了,而且還是哄不好的那種,今天不讓他發洩出來,他是絕不肯善罷甘休的。
對自己闖了什麽禍還一無所知的齊樂然,滿心以為只要斯特曼把這股無名的怒火發洩出來就好了,畢竟剛才白慶雲的話也實在是太龌龊了些,恐怕是傷害了斯特曼那驕傲的自尊心。
然而真正把斯特曼的心傷了一遍又一遍的齊樂然,還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對的是什麽。
最後打破這僵硬氣氛的自然是自诩不差錢的戚安和,他人剛剛走進宴會廳,還沒有看清斯特曼的人,便已經用一副嚣張的語氣開了口。
“讓小爺我看看,誰那麽大的口氣,還要一箱拉菲?你當是啤酒呢,一口氣吹一瓶?!”他說完後,自覺自己十分幽默,哈哈大笑着走到白慶雲身邊,卻見整個宴會廳裏的人沒有一個人跟着他一起笑,包括看見他進來的白慶雲。
跟在戚安和身後進來的大堂經理雖然心中也是牢騷滿腹,可畢竟身份不同,不能像戚安和那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只能來到斯特曼身邊,微微躬身陪着笑說:“這位先生,聽服務生說您要一箱比剛才白少開的那瓶拉菲還好的紅酒…”
說到這裏,大堂經理用眼角餘光瞥了對面的白慶雲一眼,才又接着說到:“白少剛才開的那瓶紅酒是在外面買來寄存在我們這裏的,市價接近十萬元,您看…”
他話裏的意思其實很明顯,如果你剛才不知道這瓶紅酒的價格就胡說八道,那麽現在我給你個臺階,你應一聲,咱們就當做沒有這回兒事,皆大歡喜。
可是坐在那裏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的金發男人卻顯然并不領情,只是低頭看着手中酒杯裏鮮紅的酒水,漠然的問了一句:“有,還是沒有?”
大堂經理看着表面上十分漠然,其實極其傲慢的斯特曼慢慢站直了身體,想他們雲享會所雖然不是頂級會所,可在中檔會所中也能稱得上拔尖,什麽時候能讓人在這裏随便撒野了!
大堂經理收起了笑臉,神情有些不屑的開口說到:“這位先生想必不太了解紅酒的行情,那種頂級的拉菲,一年的産量就那麽多,絕不是單單有錢就可以喝到的,別說是我們雲享會所,就是再高級的會所,也沒有說一下要一箱的道理!”
斯特曼聞言慢慢擡起了頭,終于舍得施舍給他一個眼神,只是還是一副懶得理人的模樣,面對他的長篇大論,只是簡簡單單回了幾個字,“那就是沒有了?!”
“哎,你這人怎麽聽不懂人話,”一直站在白慶雲身邊的戚安和沒有想到這個外國人竟然這麽嚣張,大堂經理已經給他臺階下了,他不僅不就坡下驢,還蹬鼻子上臉,沒完沒了了。
他又轉頭看了看自從他進來後就沒有開過口,面色難看的白慶雲,心中不禁暗暗腹诽,平時你一副張狂的模樣,這會兒都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來了,卻堆了,一瓶紅酒十來萬,一箱一百來萬,你還真信他敢要啊!把誰當傻子呢!
戚安和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擡手一把摟住白慶雲的肩膀,用力拍了拍,用一副同仇敵忾的模樣接着說到:“外國人了不起啊,跑到咱們的地盤上來撒野,大清早亡了幾百年了!”
跟他一副氣得跳腳,上蹿下跳模樣完全不同的斯特曼,并沒有因為他說的這些難聽的話而神色有所變化,仍然是一副傲慢冰冷的模樣,用略帶嫌棄的語氣低聲說:“沒有就說沒有,那麽多廢話!”
“你!”站在他身邊至始至終都被忽略的大堂經理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不過就算他能說出話來,其實也沒有什麽用,畢竟他說的那些話,在這個金發男人看來都不外乎都是廢話罷了。
斯特曼慢條斯理的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後放在耳邊,過了許久,電話才被接通,從電話聽筒裏面傳出一個帶着笑意,頗為性感的女聲:“BOSS,現在是下班時間,希望你給我打電話只是因為想念我了!”
“瑞娜,”斯特曼沒有理會瑞娜輕快的調侃,仍然用他那傲慢冰冷的聲音回到:“給我送一箱拉菲,”斯特曼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接着說到:“要最好的!”
“BOSS,我正在和帥哥約會,實在沒時間跟你開玩笑…哦,寶貝,你太性急了…咯咯…”電話裏傳來瑞娜輕佻的笑聲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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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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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