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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蕭被自己的發現驚得一個激靈。

但是韓淵坐的位置與他隔了一段距離，這股奶香就變得尤為淺淡，若有若無。

他一時都分不清是因為自己剛剛給小龍崽喂過奶粉，所以房間裏留下了奶粉的氣味，還是自己跟小龍崽待久了鼻子失靈，聞什麽味道都像他家崽。

總之——韓淵可是龍族聖子，帝國上将，一串軍功榮譽勳章閃閃發光，絕對不可能用嬰幼兒牛奶味沐浴露！

南蕭表情微妙地輕咳了一聲，揮散了腦子裏某一剎那把韓淵和奶香聯系起來的荒唐想法。

“殿下怎麽了？”

“……沒，沒什麽。”

“雖然龍族的事情還沒有什麽新的進展，但是大致的計劃已經定了。”

南蕭坐姿端正了一些，看着一面光屏展現在了他的面前。

“贈予帝國仿制星鑽的副将是岳懷英，他們一支軍隊的軍旗和我們在地精礦區裏看到的是一樣的。”

“陛下派人秘密調查礦區的人已經傳回情報，岳懷英秘密強占開采的星鑽礦有十餘個。”

“以爆炸礦區的出産量為依據，估測岳懷英私自占有的星鑽已經足夠他再發展一支兩萬人的軍隊。”

“自礦區爆炸以來，岳懷英有所收斂，大部分強占礦區的軍隊都已經撤走。但是他的私軍混在龍族軍隊裏，短時間內很難分辨。”

韓淵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地響在耳畔，盡管南蕭對龍族軍隊的狀況并不了解，也很快捕捉到了重點。

“所以……”他接過話，“如果你現在回龍族徹查這件事，可能會逼得岳懷英直接舉兵謀反。”

爆炸礦區的那場大雪，能引起帝國的關注，當然也逃不過岳懷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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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能力控制那樣規模風雪的，龍族裏應該也沒有幾個人。

岳懷英一定會懷疑“失蹤”的韓淵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一切，但是又抱有僥幸，所以一邊加派人搜尋韓淵的蹤跡，一邊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這種平衡一但等韓淵回龍族調查這件事就會被輕易打破。

策劃謀反是死罪，直接謀反說不定搏一搏單車變摩托，岳懷英肯定會冒險選擇直接舉兵反叛。

“對，所以我在帝都的事情，需要嚴密封鎖消息。不過岳懷英在帝都未必沒有眼線內應，這件事應該瞞不了多久。”

南蕭擰緊了眉心，試探着問。

“你是打算先拖延時間，秘密派人加緊調查岳懷英的事情，等他的私軍名單大致确定了，再回龍族？”

韓淵在邊緣星球的聲望很高，龍族的大部分軍隊還是只認他的統領，岳懷英唯一的優勢只有那兩萬私軍還在暗處。

“嗯。”

“但是……如果岳懷英在帝都有眼線內應，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這麽短的時間足夠查出兩萬的私軍名單嗎？”

“不夠——只夠查出一部分。”

南蕭抿了抿唇，眼睫撲閃一下，低聲道。

“我猜你跟我父皇不是這麽說的。”

帝都有叛軍的眼線內應，時間不夠，只夠查出一部分叛軍名單，這些話說起來只有寥寥幾字，但卻是關乎無數軍人、百姓安危的事情。

如果這些話如實告訴他父皇，他父皇會相信他的臣子裏有叛軍內應嗎？

還是會懷疑龍族和帝國的盟約，進一步懷疑韓淵？

片刻沉默後，南蕭聽到了一聲輕笑。

他一擡眸，正對上韓淵深邃的眼瞳，對方狹長的鳳眼眼尾微挑，像是勾着幾分笑意。

“這些話，我的确只跟殿下說過。”

“你就不擔心我去告訴父皇？”

“殿下很清楚這件事的後果，你不會說的。”

韓淵的語氣雲淡風輕，眉目也和平日裏一樣，寡淡清冷。

南蕭移開視線：“我會想辦法盡量幫你拖延時間。”

如果是別人跟他說這些，他大概會覺得對方把軍國大事當做兒戲。

但是這些出自韓淵之口，卻莫名叫人安心。

韓淵答應過他的事情，還沒有食言過。

“之前岳懷英在宴會上的确和帝都幾個世家子弟有接觸，尤其是林一嘯，跟他走得很近，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

林一嘯嚣張跋扈，但還沒膽子去搞謀反的事情。

如果是林家跟岳懷英有勾結，林一嘯估計只是一個幌子，另有別的林家人跟岳懷英接觸。

“我已經派人盯着帝都和岳懷英有過接觸的人，但目前還沒有什麽收獲。”

南蕭點頭：“現在風聲緊，岳懷英不一定會冒險跟那些人聯系。”

所以他們需要一個餌，這個餌還要足夠大，能讓岳懷英安插在帝都的眼線內應，肯冒險主動聯系岳懷英。

南蕭低着頭沉思良久。

“殿下？”

“……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行。”

南蕭仰起臉，瓷白色的面容泛上少許薄紅。

“只是，只是……”

韓淵微一挑眉，耐心地：“只是？”

“只是可能，有損韓淵大人的名聲。”南蕭心虛地擡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尖，“所以——”

“我還有什麽名聲？星網上關于我的傳聞還不夠多嗎。殿下有什麽想法，可以直說。”

明知道韓淵這麽說是自嘲調侃的話，多半是想讓他不要這麽拘謹，放松下來。

但是南蕭的心口還是猛地揪了一下。

一個在邊緣星球鎮守多年，護得帝國安寧的将帥，卻沒有一個好的名聲，甚至罵聲多于誇贊，未免有些悲哀了。

韓淵……一定也曾為那些傳聞難受過吧。

“你還記得我在全息游戲裏帶出來的那只小龍崽嗎？他跟你一樣，也是一只銀龍。”

“而且還是金色瞳孔的小銀龍，長得說不定還真挺像你……像你小時候的。”

南蕭見韓淵沒有出聲打斷，咬咬牙續下去。

“我想下一次宴會，帶崽崽一起參加。讓我身邊的侍者放出傳聞，說崽崽……是你的兒子。”

“因為我父皇想要恢複我們的婚約，所以先把崽崽送到了我身邊。”

“這樣一來，就算你真的失蹤了，按照規矩龍族也是由你的兒子繼承聖子的位置，岳懷英留在帝都的眼線聽說了這麽大的事情，一定會想辦法傳訊。”

“說不定……還會派人刺殺或者綁架崽崽。”

◎作者有話說：

韓淵：我媳婦真聰明，居然能想到讓我當我自己的兒子，妙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