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極樂經
縱然是有了醉意,陳遠也能聽出來獨孤逑話裏有話。
“此言怎講?”陳遠忙道,“世伯若有指點,還請明言,晚輩感激不盡!”
獨孤逑不語,卻看了看一旁的美人。
她們都是懂得眼色的,紛紛起身,告退而去。
雅間裏只剩下了獨孤逑和陳遠。
獨孤逑不緊不慢地在陳遠杯裏添酒,道:“我先前聽賢侄說,老祖留下了一件遺物,是個匣子,是麽?”
“正是。”陳遠道。
“賢侄還說過,裏面有一卷帛書?”
陳遠愣了愣。
那只匣子的事,他确實曾經向獨孤逑提過。先前,獨孤逑問他這宅子裏還剩什麽,陳遠為了求獨孤逑多多幫忙,老老實實地說,除了一只匣子,其餘都燒得精光。
獨孤逑又問那匣子裏有些什麽東西。陳遠想起神仙叮囑過,交易之事不能說與別人知道。他唯恐獨孤逑問起那塊白色碎石,而自己說不清去向,有傷獨孤逑信任,于是謊稱那匣子裏面只有一張帛書。
這些日子,陳遠每每想到那白色碎石,都覺得有些後悔。
一來,那碎石能被老祖珍藏,定然不是凡物。二來,那夢中神仙別的不要,只要碎石,再度說明了不是凡物。
陳遠原先孤立無援,又報仇心切,想着死馬當活馬醫,便将碎石交了出去。而現在獨孤逑來了,他便覺得自己着實莽撞,若能沉下氣等些日子,興許不至于如此。
當然,這話不能跟獨孤逑說。
而方才獨孤逑提到匣子,陳遠擔心他知道了什麽,追問下落,要壞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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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出乎他意料,獨孤逑沒有問那白色碎石,竟是問起了帛書。
陳遠道:“正是。”說罷,他忽而明白過來,道,“世伯之意,那帛書便是老祖留下的典籍。”
“正是。”獨孤逑道,“若我不曾猜錯,這帛書,便是極樂經。”
陳遠望着他,更加吃驚。
極樂經,陳派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陳派的法術,出自陳魁。而陳魁本是一介凡人,自不可能自己悟出道來。他也是先學道,而後悟透天機,才得了長生不老之術。
而陳魁一開始學的道術,叫做極樂道。
這是個十分小的門派,傳說,其開山鼻祖極樂上人,本是個樵夫。入深山斫柴的時候,拾到一卷天書。這樵夫頗有慧根,在天書之中窺出名堂來,遂是得道,給自己取了個道號極樂上人,開創山門,自稱極樂道。
而那卷天書,名字就叫極樂經。
這極樂道,頗是艱澀,故而香火不旺,傳到陳魁手上時,已經潦倒破敗,接近關門。但陳魁是個有能耐的人。他不僅年紀輕輕就從師門所學之中悟出了名堂,還另辟蹊徑,青出于藍,從極樂道中脫胎換骨,開創出了陳派道術。這道術不再艱澀,人人都能習練,且見效迅速。
于是陳派越來越壯大,陳魁不但繼承了山門,還取代了極樂道,将原本極樂道的弟子都納入麾下。
不過,這件事,陳魁并不愛提。
他既然不說,家人和弟子們也自然不敢駁他面子,也紛紛緘口。數百年過去,此事成了傳說,只在偶爾有人私底下議論兩句。不過作為陳魁的後人,陳遠卻知道,這件事乃千真萬确。
至于那極樂經,除了陳魁,沒有人見過。
陳遠一直以為它其實不存在,直到現在,經由獨孤逑點撥,恍然了悟。
“原來那就是天書?”陳遠吃驚道,“晚輩只見那上面淨是鳥蟲一般模樣的小畫,只以為是塗鴉。”
“我亦不過是挺賢侄所言,妄加揣度。”獨孤逑道,“依據有二。一來,此物被老祖如此珍藏,想來定是要緊之物。而老祖向來為人灑脫,不吝啬不貪財,世間有何物什可讓他視若珍寶,藏在床下?二來,我聽聞天書有兩類,一類是無字天書,面上素淨無物;一類則是圖畫天書,以各種小圖小畫隐喻。而那圖畫天書之中,有一種,名為鳥蟲書,乃倉颉造字之時的廢棄之作,文曲星君看了之後,以為可用,便取了去,在神仙之間流傳。”
陳遠醉意登時消退。
“原來這極樂經,就是用這鳥蟲書寫成?”他說,“老祖從不曾向我等提起過。”
“老祖此舉,亦在情理之中。”獨孤逑道,“天書皆艱澀難明,非神仙及慧根極深之人不能看懂。何故?乃是因為仙凡有別,天庭要防止凡人得到天書,從中窺破天機。凡人修真,道行一滿就要受雷劫,何故?乃是他們未曾成仙,卻探得了些天機,天庭便要降下懲罰。挨得過這懲罰的,才有資格位列仙班。老祖曾對我說過,他雖未及五百歲,也無成仙之志,卻曾經挨過一次天雷。幸好他道行深不可測,可平安度過。可對于後輩,他卻是不忍。正是因此,他從來不願跟人提起天書之事,怕你們為了修習道術,似他一般窺破天機,受那雷劫之災。”
陳遠聽得入神,不由眼含熱淚。
“竟是如此……”他哭泣道,“可老祖雖躲過天劫,卻終究不曾逃過人禍,與我父母族人一道慘死……”
說罷,他擦擦眼淚,深吸口氣,突然在獨孤逑面前跪下一拜:“晚輩驽鈍,才疏學淺,全然不識天書所言。若世伯能破解,還請世伯不吝賜教!”
“這又是做甚,快起來!”獨孤逑将陳遠扶起,看着他,“不瞞賢侄,我雖不才,卻也曾經鑽研過天書。這鳥蟲書麽,雖不能看得七八分明白,四五分卻是有的。”
陳遠眼睛一亮:“那……”
獨孤逑卻擡手,将他止住。
他神色嚴肅:“然而,此事頗須甚重。這極樂經,乃是陳派秘寶。老祖收藏數百年,從來不示于人前,由此可知其慎重。我雖是老祖故交,但畢竟是外人,若窺觑了去,必是犯了老祖忌諱,賢侄可明白?”
陳遠猶豫片刻,一咬牙,道:“事到如今,什麽忌諱也比不得洗刷陳派恥辱,讓顯門血債血還。晚輩如今已是陳派掌門,此事,便由晚輩做主。若晚輩重拾家學,報仇雪恨,重振陳派,老祖和我父母他們在泉下有知,亦會欣慰。”
獨孤逑看着他,終于露出和緩之色,微笑:“賢侄果然乃果敢之人,後生可畏,陳派之幸。”
陳遠正要說話,獨孤逑卻似想起什麽,又問:“那匣中,只有這帛書,是麽?”
心頭被觸了一下,陳遠張了張口,想起來那神仙的話語,終究将“不”字咽了回去。
“正是,只有那帛書。”他說。
獨孤逑颔首:“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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