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往昔
“是你……”沈戢才說話,又咳起來,從鼻子裏嗆出水。
“我猜得果然不錯。”慈窨聲音淡淡,“這世間,也只有你如此了解我,能将我的一舉一動都算得清清楚楚。”
沈戢咳了好一會,終于平複下來。
“可我還是棋差一着,否則也不會連着兩次反而被你追蹤而至。”他說着,支撐着從地上起來,看着她,“你是來拿我的?”
慈窨沒有回答,只看着他:“你換了個模樣,連魂相都認不出來了。”
沈戢道:“我畢竟到處遭人恨,無論天庭還是魔族,無論被誰抓到都不得好死,自然要費些功夫。”
“泉髓的用處,連天庭之中都鮮有人知曉。”慈窨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沈戢淡笑:“世間的秘密,既然有人知曉,那便不是秘密。你都知道的事,我為何不能知道?”
慈窨注視着他,沒有說話。
二人相視,恰似多年以前,他們最後一次相見。
“你是來抓我的?”沈戢道,“還是來抓季賢?”
慈窨看着他:“你以為,我應該放過你們,是麽?”
“我從不曾這般想過。”沈戢道,“你已今非昔比。”
慈窨的目光動了動,倏而沉下。
“你有何面目提起往昔?”她低低道,聲音裏壓着愠怒,“就憑你當年對師門做下的事,我也不會饒了你。”
“是麽。”沈戢道,“那麽當年他們複仇,糾集各路門派來圍剿我的時候,你緣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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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他們找不到你。”慈窨冷冷道,“你從來都是這樣,遇到事便一走了之,丢下一切。”
沈戢不置可否。
“你要抓我回去,悉聽尊便。”他說,“不過,我勸你放過季賢。”
慈窨嗤之以鼻:“你幫他,不過是因為齊晏。你那套天庭無道的說辭,當年我已經聽過了,你不必再提。因為齊晏,你全然變了個人,凡事對天庭不滿的言語,在你眼中皆是有理。”
沈戢不欲與她争執,道:“我幫季賢,并非因為齊晏。”
“那是為了什麽?”
“你不曾見到麽?”沈戢道,“季賢和绮霞有一個孩子,叫谷雨。”
慈窨看着他。
“你是想說,你這堂堂的魔頭,原來是為了一個孩童動了恻隐之心?”她說,“你我好不容易見面,不若說些我想知道的事。”
“哦?”沈戢道,“你想知道什麽。”
“你有幫手。”慈窨道,“他本事不小,能幫你躲過天庭法眼監視,他是誰?”
沈戢面不改色,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從無幫手。”
慈窨卻不理會,自顧地說下去:“他幫你的時候,并無任何施法痕跡,要麽是手上有極其厲害的法器,要麽他的本事并非法術,而是天生的本領。”
她盯着沈戢:“他是個半仙,是麽?”
“慈窨,”沈戢緩緩道,“你也是半仙。”
慈窨的雙眸倏而閃過銳利之色。
“我已是仙人。”她聲音冰冷。
“是麽。”沈戢道,“可縱然你脫胎換骨,仍藏難解的心魔。比如,你還恨着我;再比如,你在那邙山之中,明明能夠用雷霆手段将季賢拿下,卻仍從天庭取來斷空罩,逼着季賢投降。你不願用蠻力傷了谷雨,不是麽?”
慈窨看着他,怒氣隐隐。
突然,一道罡風劈下,沈戢要擋,卻因為剛剛在黃泉中險些喪命,氣力不濟,沒有擋開。
慈窨隔空将沈戢摁在地上,咬牙道:“你有何面目教訓我。”
沈戢被那罡風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也全然無法說話。
就在二人僵持之時,突然,一個聲音傳入耳中。
“道長!”是季賢在呼喊,“道長!你在何處?”
慈窨往那邊瞥一眼,黃泉之上,一個身影浮了起來,是季賢。
罡風消散,沈戢身上的重壓松開,他趴在地上不住喘氣。
再看向慈窨,只見她的神色已經恢複平靜。
“在邙山之中,季賢救了景南。”她淡淡道,“此番,我放過他。”
聽得這話,沈戢露出訝色。
“你要放過季賢?”他問,“天庭那邊如何交代?”
“不過一命換一命罷了,我并非放過他。”慈窨道,“但如果再讓我遇到,我不會裝作看不見。”
“我呢。”
“你也是。”她的目光在沈戢的臉上停留片刻,轉身而去。
那身影在虛空之中消失,沈戢望着,一時有些怔忡。
“道長!”這時,季賢從黃泉中出來,見到沈戢,連忙跑過來,将他扶起,“道長無事麽?”
沈戢看着他:“無事,我也剛剛從水中出來,只是不見你。”
季賢松口氣,道:“我方才在水中見道長不動,以為道長被困住了心神,便想去找可用之物,将道長拴住。可一轉頭,道長卻不見了。我以為道長被水流卷走,驚惶不已。”
沈戢的唇角扯了扯,道:“我确是被困住心神,不過只恍惚片刻,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水流帶到了別處。當下無事了,不必擔心。”
二人回到那界碑下,绮霞和阿菁帶着谷雨,正等得心焦,見二人回來,如釋重負。
沈戢和季賢将自己取到的泉髓拿出來,一共兩塊,正是合用。
绮霞喜極而泣。
“恩公幾度救妾一家于水火,妾萬死不能報其一。”她拉着谷雨,向沈戢拜謝。
“我也只能幫你們到此處。”沈戢道,“去吧。離開這裏之後,便直奔北極去,切莫回頭。”
說罷,他轉身要離開,季賢卻道:“恩公留步。”
只見他走到沈戢面前,也深深一禮,道:“在下知道恩公不便透露本來面目,可在下仍想知道恩公名姓,好将來有個念想。”
——“……你從來都是這樣,遇到事便一走了之,丢下一切。”
沈戢看着他,忽而想起慈窨方才的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還是不說更好。”他說,“你我皆是不可在這世間留名之人,相交一場便是緣盡。只盼你我将來各自順遂,如此,可再無見面之日。”
季賢神色了然,再禮道:“恩公所言甚是。”
沈戢又看向谷雨。
他被绮霞抱在懷裏,聽着他們方才的話,大大的眼睛裏似懂非懂。
小手裏,仍握着那朵蘭花。
沈戢微微笑了笑,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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