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秦暖已經很久不做噩夢了, 今天那女人來找她, 倒是又勾了起來。
她夢到自己留在國外的那些日夜。
伏朗特又來了, 不斷在外面撞擊着大門。
她吓壞了, 拉緊窗簾遮住外面的光線, 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心裏喊着“媽媽救我”。
後來大門被撞開了, 她吓得反鎖我是的房門,把自己關在衣櫃裏。
外面的腳步聲伴随着叫罵聲朝她逼近, 屋裏家具被砸碎,傳來噼裏啪啦的聲響。
她蜷縮在衣櫃裏, 屏着呼吸無聲的落淚, 大氣都不敢出。
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裏, 不斷傳來的巨響讓她膽寒,絕望和恐懼将她吞噬。
伏朗特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踹開了卧室的房門。
她吓得咬住胳膊,不讓自己出聲。
隔着衣櫃,她聽到他在屋內翻找東西的聲音。
漸漸的, 他的腳步聲靠近衣櫃,最後停下來, 對着裏面恐吓:“小鬼,出來!”
她打了個哆嗦,沒有出聲。
他就站在衣櫃的外面,繼續恐吓:“你媽走了,把你留下, 她一定給你留了錢對不對,在哪兒?你交給我,我不會欺負小孩子的。”
衣櫃裏一片黑暗,秦暖的呼吸有些困難,她顫抖着,倔強的沒有出聲。
“你再不出來,我就開門了。”他的聲音裏,漸漸沒了耐性,擡腳在衣櫃上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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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于忍不住抽噎出聲,渴望着媽媽會回來找他,爸爸回來救她。
可是他們沒來,衣櫃的門卻被伏朗特打開了。
他拖着她的手臂拽她出來,她倔強的反抗,恍惚間哭喊出聲:“顧言清,救我!”
她咬在伏朗特的手臂上,含糊不清的反複喊着“顧言清”的名字,身子顫栗到失去理智。
伏朗特突然溫柔了下來,彎下腰輕撫她的肩膀,黑夜中,她聽到了顧言清的聲音:“暖暖,別怕。”
意識清晰的時候,秦暖發現自己處在南郊別墅的卧室裏,此刻正被顧言清抱在懷裏,她用盡全力咬着他的胳膊。
他沒驚擾她,只輕輕哄着:“沒事了,都是夢,別怕。”
秦暖回神,松開了他的胳膊,看到他手臂上被她生生咬出血跡來。
看到她的神色,顧言清拿衣袖遮住手臂,捧着她的臉幫她把眼淚擦幹:“沒事了,我在呢。”
秦暖已經清醒過來,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愧疚出聲:“對不起。”
她不知哭了多久,此時聲音帶着幹澀的喑啞。
“讓我看看。”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袖,顧言清躲開,把她扯進懷裏,“手臂不疼,你這樣,我心疼。”
秦暖鼻間湧上一股酸澀,雙臂圈住他的窄腰,把臉埋在他的心口上,好久之後,她輕輕說:“我,只是做了個夢。”
他撫着她的背,目光下,眸色中多了幾分涼意:“兩次了,我以後不會允許那個女人再來找你。”
秦暖在他懷裏靠了一會兒,坐起來看了眼牆上的鐘表,淩晨三點鐘。
“我沒事的,吵到你睡覺了。”今晚顧言清睡在書房,肯定是聽到了動靜被吵醒的。
“你去睡覺吧,我……”
顧言清輕吻她的發頂,打斷她:“哪兒也不去了,我守着你睡。”
秦暖想了想,往裏側挪了挪:“那你也睡這裏好了,反正也不是沒睡過。”
顧言清揚眉看她,目色中帶着幾分熾熱的溫柔:“暖暖,你這樣,我會當成是一種邀請。”
他說着,似有若無地用指腹摩挲了幾下她手指上套着的訂婚戒指,仿佛在提醒她什麽。
“……”秦暖沒說話,抽了手把房內的大燈關掉,只留下遠處的一盞,随後自己躺下去,蓋好被子。
顧言清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最後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
床上殘留着她身上的氣息,顧言清呼吸微滞,正要起來自己打地鋪,秦暖突然擡手,把最後一盞燈也關掉了。
屋子裏突然漆黑下來。
顧言清一怔,抓住了身邊人的手,有些擔心地問:“你不是怕黑嗎?”
她貼過來,抱住他,鼓起勇氣說:“你在,我就不怕了。”
她總不能,一輩子都怕黑吧。
她抱得很緊,暴露出內心的緊張。顧言清一時間不好推開她自己去地上睡了。
她身上的清香萦繞在鼻端,夜幕之下那氣息被無限放大,揮之不去。
顧言清呼吸有些重,睡意全無。
“你困嗎?”她突然問。
顧言清閉着眼佯裝鎮定:“嗯。”
“可是我不困。”
“……那,我陪你說說話?”
秦暖翻了個身,趴在他胸前,感覺到他比平時劇烈的心跳,她強迫他把僵硬的兩只胳膊環在自己腰上:“屋裏這麽黑,我還是有點害怕的,你,要抱緊我。”
顧言清雙手碰到她的腰,又收回來:“還是睡吧。”
說完推她好好躺下去。
秦暖再次湊過去,枕在他的臂彎裏,淺淺的呼吸落在他耳畔,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索,輕撫上他的眉眼。
顧言清被她撩撥的心神意亂,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側目:“秦暖,我沒會錯意吧?你想幹嘛?”
“什麽?”她不解地問了一句,又解釋,“我這樣,有安全感。”
他嘆了口氣,放開她:“我困了,睡吧。”
他翻了個身,背對着她。
望着他背影的輪廓,秦暖皺眉:“顧言清,你怎麽不解風情呢。”
她也翻身背過去,有些賭氣。
顧言清聽見她的話楞了一下,意識到她話中之意後,他轉身看着她,默了會兒道:“我,沒準備好。”
見她不說話,他又補一句:“沒買東西。”
秦暖沒回應,似乎睡了。
顧言清将胳膊枕在腦下,側躺着看她。本來是計劃領證之後的,早知道他家女朋友這麽主動,他就該提前準備着才是。
他無奈地笑笑,環上她的腰,湊在她耳畔輕道:“要不然,我現在去買?”
她動了動,扭過來縮進他懷裏,回抱住他。
半晌之後,他聽她輕聲道:“我買了。”
顧言清有些愣住,好一會兒低頭看她,有些驚喜,又十分意外,仿佛是幻覺一般:“你,說什麽?”
“……”秦暖突然後悔,改口道,“我說,我困了。”
顧言清突然翻身壓向她,揚眉:“什麽時候買的?”
“買什麽?”她跟他裝。
他低笑出聲,“你說呢?買了什麽?”
“我什麽也沒買。”她推他,“我困了!”
顧言清無奈,一時又被她勾得平靜不下來,最後只能哄道:“要不然,你賣給我?”
秦暖含笑不說話。
顧言清:“我出二十倍的價格。”
秦暖搖頭:“不賣。”
顧言清:“給你一架私人飛機,怎麽樣?”
秦暖依舊搖頭:“不換。”
“那你要什麽,都能跟你換。”
“不換。”
顧言清無奈地看着她,最後直接封上她的唇,有些沒了耐性:“那不要了,今晚上是你誘我,後果自負。”
他大掌來到她腰間。
秦暖嘤咛一聲,默默把一樣東西放在他掌中。
顧言清微微怔愣,夜色下不由勾起唇角,目色微亮。
這東西,她還真有。
他連同她的手一起攥住,十指相扣抵在床頭,一時間再沒了顧忌,吻向懷中的女孩,溫柔以待。
秦暖原本有些緊張,沒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要有耐心,更加溫柔。
他擠進來時,疼痛雖有,卻很快被愛填滿。
她漂泊無依多年的這顆心,也終于靠了岸。
——
一夜糾纏,秦暖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她醒來時顧言清沒在,穿了衣服從床上下來,她突然想到什麽,打開床頭的抽屜。
她存的東西不見了。
顧言清開門走進來,看到她盯着空空的抽屜發呆,他倚在門口,勾唇沖她笑:“我沒收了。”
秦暖皺着眉頭,不大高興。
顧言清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你自己留着幹嘛,在我這兒才有用。”
他目光看到她頸上的吻痕,想到昨晚的旖旎,将人收緊了幾分:“反正最後也是用在你身上了,我替你保管也是一樣。”
“誰要你保管了!”秦暖不服氣,“你偷我東西。”
顧言清輕吮她的耳垂:“滿抽屜都是,你還沒告訴我,什麽時候買的呢。”
秦暖耳根微熱,有些不好意思:“去年雙十一,網購的。”
顧言清回憶了一下,輕笑:“那不是剛訂婚沒多久嗎?看來我家暖暖,比我心急。”
她回身用力睬他一腳,仰臉反駁:“我這是,以備不時之需。”
顧言清看着她,勾了勾食指,俯身湊過去:“比如昨晚?”
話語剛落,他将她推到在柔軟的大床上,一張清隽俊朗的臉湊過來,鳳目微眯,唇角挂着一抹淡笑。
秦暖紅了臉:“我,去洗漱!”
她推開他,沖進洗手間,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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