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黎明敘事曲2

今天的席來得都是平時相熟的親人，繞是大家知根知底，見面也免不了寒暄一番。

“悅悅又好看了，怎麽又把頭發剪這麽短？”

向悅擡頭說話這人是李安安的媽媽，也就是她的舅媽。大圓桌的直徑很大，舅媽雖然坐在他們的對面，扯着個大嗓門粗聲粗氣的聲音，響亮的好像趴在人耳邊一樣。

向悅乖巧的坐在位置上，坦言：“這樣比較方便。”

“跟個男孩子似的。”舅媽嘀咕了一句，聲音小在坐的人還是聽個仔細。

“我也這樣說過她，大了管不了。”向媽轉頭白了向悅一眼，開始跟舅媽倒苦水。

“！”

呵呵。向悅笑眯眯看着向媽嘴一直叭叭說個不停。

寧受的委屈可真大。

“你家小征呢？怎麽不見他？我看看上了大學有什麽變化？”舅媽又問道。

“我看看。”向媽暗亮手機屏幕，瞟了一眼時間，“一會就來了，今天的飛機他爸直接去機場接的。”

桌子上的另一位親戚羨慕的說：“一兒一女就是好。”

“好什麽好，你就向這，一天天氣我。”向媽沖向悅揚了揚臉，說話時臉上蒙着美滋滋的笑容。

看似嫌棄，實際心裏的滿意勁藏不住。

向悅嘴裏含了一顆糖，默默聽着她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話題從誰家懷二胎到豬肉漲了多少價。

家庭聚會她一向避之不及，尤其是跟一幫比自己歲數大的人坐一起，這些人嘴裏真是一刻閑不住。一點共同話題都沒有，哦，不對她就是話題。

“悅悅那個視頻拍的真不錯，我跟你舅有時候還看你直播。”

噗嗤。向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你還看她啊，我連那個軟件都沒下載，一天天不知道亂七八糟給我發什麽。”向媽回道。

咬碎了嘴裏的糖，甜味溢滿舌腔，這裏的氛圍還是令人窒息。

嗤嗤。向悅給李安安遞了一個眼神，示意她看手機。

[救命，我待不下去了。]

[我也]

[那我們過那一桌]

[好]

兩個人一拍即合，同時站起身跟桌子上的各個親戚打了個招呼，逃跑似的離開。

遷到在另一張桌子，向悅大口的呼了幾口氣，沒有親人在耳邊逼叨叨，空氣都好聞了些。

“你媽真能說。”

“你媽也是。”

“啪。”兩個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深深的無奈，特別和諧的舉起小手擊掌。

向悅起身到了一杯水，抿了幾口水終于有功夫重新打量李安安。

暑假時李安安還是一個套個沙灘褲短袖踩雙拖鞋着急去練車的姑娘，跟現在模樣截然相反。

長長的卷發溫柔地披散在長肩，紅唇翹鼻，妝容精致塗抹的每一筆都恰到好處，笑容明豔，整個身子映在燈光下，帶着成熟的韻味。

青春期時候李安安臉上張了好多痘，近幾年雖沒有完全消失，但在化妝品高超的遮蓋之下痕跡全無。

“談了戀愛的人就是一樣。”女為悅己者容，向悅在李安安身上看得明明白白。

“姐，你就別挖苦我了。”

“行，你兩怎麽聊下去的？就是那個暧昧期。”向悅椅子朝她移了移，一雙充滿渴望的大眼睛巴巴的看着她。

她也不想顯得自己太八卦，她只是想取取經。

腦海裏閃過徐塵冷若冰霜的一張的臉，她又打了一個寒戰，真得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能融化這座冰山。

“姐。”

陣仗擺這麽大？這眼神怎麽像看香噴噴的紅燒肉的感覺？李安安下意識的身子的向後仰了仰。

噗。她有這麽吓人人嗎？此時此景，讓向悅想到一個表情包一句話，“你別過來我怕豬。”

“趕緊說，正好豬肉漲價你可以賣個好價錢。”向悅催促道。

李安安愣了幾秒，小腦袋想了想說：“一開始我們每天約着玩游戲，聊着聊着發現共同點還挺多的，喜歡的歌類型差不多還有我們都喜歡看足球賽。”

“哦。”向悅眼睛一亮，瞬間醍醐灌頂，心裏小算盤噼裏啪啦敲啊敲。一句話總結就是投其所好!

那天徐塵的手機界面是王者榮耀，這是一個突破點嗎？

“是不是王者榮耀，你放假說帶我上王者的!”向悅急切的說，眼裏迸射着興奮的光芒。

“是。”李安安眨眨眼睛，心裏浮起不太好的預感。

向悅劃開手機，慶幸這個軟件她下載還沒删，抓住時機：“那就現在教。”

“你先熟悉一下新手操作。”

“你放心，姐學東西很快，而且新手我練過很多次了。”向悅對新手指導不屑一顧，她玩得都是高級的。

之前建立過人物，所以她可以直接打開玩。向悅自信滿滿的點開，盯着屏幕開始發蒙，“靈活”的手指一動不動。

靜默五秒，李安安喊了一聲：“你動啊！”

向悅手胡亂的點了幾下，屏幕上的小人終于動了，下一個問題又出現了。

“你熟悉熟悉技能。”

“我走哪裏啊！這個草叢我為什麽過不去？我該點哪裏啊！”向悅跟屏幕裏的小人一樣迷惘，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下一步怎麽弄。

李安安滿臉黑線，這就是學東西很快？這學生太差勁了，誰跟她組隊誰倒黴，就是傳說中坑隊友的那種人。

正當對這個世界産生懷疑的時候，李安安瞟見門口熟悉的身影，愁雲慘淡的臉色好轉起來，她的救世主出現了

“小征!”李安安熱烈的輝輝手，心裏放鞭炮慶祝。

向征還背着書包，聞聲跑過來，“表姐。”

“你快點來教你姐玩榮耀，你水平比我高。”李安安趕緊把這燙手山芋甩掉。

“姐。”向征嘴歪了歪，欲言又止。

向悅背對着他，他一猜就是自家那個傻逼姐姐，但看露出的屏幕是游戲界面還不敢确定。就自家那個頭腦簡單玩消滅星星都有難度的人，現在隔這玩王者榮耀？

他教？算了吧。

“不教，我要先吃飯。”向征立刻給自己找了一個合适的理由。

向悅待在屏幕裏瞎轉悠本來就一肚子火，聽出自家弟弟的嫌棄更氣了。直接按下屏幕中間那個點選擇退出，不折磨自己了。

瞟了一眼已經開始撕餐具袋的向征，不滿的哼了句：“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嗎？”

向征筷子掃蕩了一塊肉，從繁忙之中抽空擡起頭，露出兩顆小虎牙敷衍道：“不知道。”

害!這家夥!向悅把苦往心裏咽，她只比向征大二歲，向征出生時自己還是個孩子，就要學着做個小大人照顧她和弟弟。向悅邁着不太靈活的小短腿蹒跚的走到嬰兒房，小胖手輕輕推了推搖籃 ，襁褓裏的向征吮着手指頭咯咯笑個不停。

姐弟戀小時候相處十分融洽，向悅從小就像個男孩子一刻也不安生，爬樹摘果子惹是生非，看到揪女生頭發的小男生上去蹿一腳，向征屁颠屁颠跟着幫她躲避“追殺”。

每每回看家庭錄像時，向悅都會感嘆一句還是小孩子好玩啊！

年幼時她十分有當姐姐的覺悟，好吃的東西都想着分一半給他。越長大向悅心裏越不帶勁，這家夥個頭比她竄得快最主要還不聽話。以前讓他取個東西，小家夥二話不說就給拿了過來。現在讓他取個東西，向征不僅不會動一下，還會三分不屑七分嘲諷的語氣回一句：“你的手斷了嗎？”

果然是弟弟大了不由姐啊！

“你剛從非洲繞了圈吧？變得這麽黑!”向悅不服氣的繼續說，這小子太狂了。

其實他也沒有變得多黑，以前就不白。向征的模樣和她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兩人眼珠較圓黑白分明，天然的野生眉根根分明。向悅的妝稍微化的重一點，面無表情的看人就會顯得兇神惡煞。這樣的眉眼嵌于向征的五官和諧很多，标準的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臉上稚氣未褪，滿滿少年感。

向征啃完那塊肉，擦擦手指，冷哼：“你白，跟抹了幾十層白灰似的似得，可以當白無常了。”

“是啊，我就是白，你想當還不夠!”向悅表情嘚瑟，接下他的話。

“切。”向征嘴角抽了抽，蠻不講理。

向悅看着向征吃癟的表情霎時心情舒暢，可算揚眉吐氣一回。

向悅站起來打開手機攝像機，調光找角度，“咔嚓”一下一張大片完成。

裝13這麽多年，向悅對自己拍照技術還是很有把握的，當下給徐塵發了過去。

向悅：家庭聚會

[圖片]

你吃飯了嗎？

消息發過去幾十秒，對話框最上邊那一欄并沒有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向悅關了手機順手放在桌子邊，開始吃飯。

這家酒店菜回頭客很多，除了菜做得一流，經營之道也也占大關系。在豬肉價格飙升的當下，糖醋排骨還是滿滿一大盤。從面相就讓人食欲大開，紅色的糖汁裹着肉，咬一口軟爛入味，肉質鮮美味道酸酸甜甜。

向悅夾了兩塊肉，頭埋在碗裏歡快地吃了起來，沒注意手機的屏幕突然變亮。

向征風卷殘雲般的吃了一圈，肚子七分飽，打了個嗝擡起手撈過一瓶可樂。扯開易拉罐拉環，咕嚕嚕的喝了幾口，無意間掃過視線頓住。

備注單字塵，後面跟着一顆紅彤彤的心。

稱呼還挺親熱。

噗。向征喉結滾了滾幹咳幾聲，把頭轉到一邊，克制着爆笑出聲。

他這姐姐有情況啊！

向征不動聲色的放下可樂，曲起手機彈了彈桌子，冷聲說：“手機有消息。”

向悅聽到後立刻甩下筷子，兩根筷子斜傾在碗口大有往下掉的趨勢，她完全顧不上。

美食我所欲也，男神欲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美食而男神者也。

向征将一切盡收眼底，丢一個嫌棄的眼神，喝下去的可樂差點反胃上來。

不就是一個“嗯”字，激動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開始男主名字起的徐征，但是跟山支大哥重名了，我怎麽可能放棄“征”這個好聽的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