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寧延年,你摸摸我
寧父憋屈,他又是害怕又是尴尬地向沈遇點點頭,然後坐得離沈遇遠遠的。
寧母皺眉,拍了拍沈遇的肩膀,又拉着兒婿攀談着,在一邊喝茶的寧父,一邊膽戰心驚地觀察着沈遇,一邊又惋惜…瞧這年輕人。五官端正,氣質沉穩,與自己兒子是很相配,但是…怎麽是個死的…
再好也不行啊。
寧延年系好圍裙,打算去做早餐,但是沈遇站了起來,“寧總,我來吧。”
雖然心裏早就私下裏給寧延年起了百八十個愛稱,但是還是不敢突兀地叫出口。他要維持住自己的人設。
寧母聽到這聲寧總,皺起了眉,不知想到了什麽。
寧延年同沈遇對視了一會,反倒笑了笑,“那就你來,試一下你的廚藝。”寧延年解下自己的圍裙,招手讓打算進廚房的沈遇過來,“系上圍裙。”
沈遇下意識地就站在寧延年面前,寧延年一怔,抿了抿唇,小弧度揚起,沒說什麽話。擡手給沈遇挂上圍裙,兩個人離得很近,呼吸交融,彼此的耳朵都紅了。
寧延年又繞到沈遇身後,給對方打上了結。
兩個人站在光影裏,倒真的有歲月靜好的感覺。
寧母看得心底柔軟。
他們對寧延年小時候的忽視,導致對方雖然性格好,但是就是過于溫和,沒什麽起伏,對什麽都平平淡淡,白開水一樣,很多人都覺得他無趣,沒什麽意思。
她雖然接受了兒子是個同性戀,但是這個圈子,玩得本來就花就野,也很難遇到合适的人。
現在她總算是有些許放心了。
不過…
等到沈遇進了廚房,寧延年走過來坐下時,寧母鄭重地問道,“小年,你同媽說,你不願意帶那孩子去看你外公外婆,是不是你只想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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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寧延年張口反駁。
寧母又道:“小遇還在叫你寧總,你是不是,學了那些人,玩什麽包養小男生的戲碼。”尤其是寧延年是一個事業有成三十好幾的總裁,沈遇只是一個大學生。
寧父在一旁胡子都快吹上了天,哼哼一聲,包養小男生?包養小男鬼還差不多。
“你哼什麽!”寧母給了寧父一記眼刀,寧父抱臂,不語,等你發現你兒子和鬼談戀愛時看你還這麽淡定這麽高興。
“沒有,我和沈遇是正經接觸交往。”寧延年道,“只不過,現在情況有些特殊…”
“特殊什麽?”寧母問。
“特殊得上了天了。”寧父在一旁道。
“難不成你還知道些什麽?”寧母轉向寧父,寧父看了眼兒子,在兒子平靜的目光中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就閉嘴。”
寧父點頭。
“我和小遇,還有些事,需要再商量商量,貿然見外公外婆,我怕他會不适應。”
自己兒子真貼心。
“你有你的考慮,不過我看小遇倒沒什麽不适應的。”寧母嘆了口氣,“也罷,就依你的,以後你們成了,也要到國外領證,到時候再去看外公外婆也行。”
“謝謝媽。”寧延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目光含笑看向寧父,“謝謝爸。”
“…”寧父一臉沉重地拉起了自己的兒子,“你跟我到書房我和你談一談。”
書房門被寧延年鎖住了的,推不開,寧父只得拽着寧延年來到陽臺上,“小年,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爸,我考慮過了的。”寧延年笑着回應自己的父親,“相比于接受沈遇已經不是活人,我更無法接受的是,再也見不到這個人。”
那是多大的遺憾,他人生的第一次心動與他相戀的是同一個人,他們好不容易要見面,對方卻死在他的眼前。如果老天是以這樣離奇的方式讓他們重新在一起,他寧延年沒有理由放棄。
“可是,孩子,那樣對你不好…”
“這您放心,我和他相處也有快兩個月了,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抛開別的,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
我抛不開啊,寧父都快哭了。
“爸,您知道的,我做事有自己的主張和堅持,不會改變的。我只希望您能接受他。”寧延年看着自己的父親,“我們都給予彼此選擇的尊重吧爸,就像當初,我尊重您和我媽離婚,從來沒有怨怪過您。”
寧延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打出了這樣的牌,寧父只能啞口無言。
“那你媽…”
“我打算先瞞着她,以後再和她說。”
寧父摸了摸自己岌岌可危的頭發,頭疼,“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大不了我再給你求幾道符。”
寧父想,人心都是善變的,人與人都很難走得長久,更別說是這麽離譜的事。
…
沈遇很快就做好了早餐,三碗面條,幾份涼菜。
味道很不錯,寧母豎起拇指稱贊,“小遇這廚藝很好,以後我就不擔心小年的胃了,他有胃病,你多幫他養養。”
寧父吃着面條淚汪汪,養?他們兩個以後一起吃蠟燭嗎?
吃完飯後,寧母要帶着兩個人去逛街,寧父溜之大吉,他還是怕鬼。
寧延年本來想拒絕,沒想到沈遇欣然同意。
岳父都得罪了總要讨好岳母吧。
于是三人還沒有到樓棟門口,寧延年刷地在沈遇頭上撐起一把大黑傘。
陽光和紫外線全都遮住,保護沈遇不會受到一點傷害。
“…”
“…”
沈遇和寧母同時愣住,沈遇看了看外面,多雲的天氣,其實剛剛好…
寧母這樣覺得的同時心裏也不是滋味,這自己兒子為什麽不給她撐啊。
“寧總…”
“沒事,你別怕。”寧延年溫柔地道,“我在的。”
怕?
寧母也是一腦門問號,這沈遇看上去如此健壯的小夥子,是怕曬到了還是怕被風吹倒了?
沈遇腦子轉了好幾個彎,這才驚覺,寧延年還把他當着鬼來着…
“寧總…”
“不用叫我寧總,叫我寧延年就可以。”寧延年拍了拍他的肩,“走吧,我在的。”
突兀被塞了狗糧的寧母決定自己默默往前走,然後又看到高大的青年拉了拉自己兒子的袖子,小聲道,“寧延年,你摸摸我。”
你摸摸我,我是熱得勒,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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